孤兒付宸曄為兌現(xiàn)童年諾言,成為華夏戰(zhàn)神后默默守護楚雨晴,甚至為她移植器官,
卻因她錯認恩人、受騙疏遠,最終抑郁而終。楚雨晴在付宸曄死后才知真相,悔恨交加。
惡人張家遭雷霆清算,而楚雨晴亦在無盡愧疚中走向自我毀滅,唯愿來世重逢贖罪。
中章一蕭蓉用力擦拭著臉頰上仿佛永遠擦不干的淚水,深吸一口氣,
努力讓聲音恢復(fù)一絲掌管萬億帝國時的決斷力:“好,那你們幾個盡快去和高層溝通,
務(wù)必說服他們尊重宸曄最后的意愿。等吊唁儀式全部結(jié)束,遺體火化之后,
我們就……就按他的遺言執(zhí)行?!睆埼牟刂氐攸c頭,聲音沉悶如雷:“行,
我們一會兒就直接去匯報。老大最后的心愿,誰也不能攔著!
”他身后的幾位戰(zhàn)友也同時點頭,目光堅定,仿佛這是一項必須完成的終極任務(wù)。就在這時,
一直沉默旁觀的何澤辰,看著即將轉(zhuǎn)身返回告別廳的眾人,猶豫了一下,
還是開口問道:“那……曄哥的吊唁儀式,要通知一聲……楚雨晴嗎?
”這句話像一顆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激起了千層浪!張洋和張文昌幾人猛地轉(zhuǎn)過頭,
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鋒般射向何澤辰,那其中蘊含的怒火幾乎要將他吞噬!
張文昌更是壓低了聲音,如同受傷的野獸般低吼,
每一個字都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何澤辰!你他媽說話之前給老子過過腦子!
要不是現(xiàn)在在老大的靈堂前,我直接動手削死你信不信?!通知她?
讓她再來惡心老大一次嗎?!”濃重的火藥味瞬間在走廊里彌漫開來。蕭蓉卻緩緩轉(zhuǎn)過身。
她的臉上淚痕未干,但眼神已經(jīng)變得冰冷徹骨,仿佛凝結(jié)了萬載寒冰。她抬手,
輕輕制止了即將爆發(fā)的張文昌?!巴ㄖ?。”她的聲音不大,
卻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寒意和不容置疑的決絕,“必須通知她。
”她冰冷的目光掃過在場每一位憤怒的戰(zhàn)友,緩緩說道:“別忘了,她現(xiàn)在,
法律上還是宸曄名義上的妻子。她有權(quán)利‘知道’。”“而且,
”蕭蓉的嘴角勾起一抹極度殘酷的冷笑,“只有讓她親眼看到這一切,親耳聽到所有真相,
她才會明白自己究竟錯過了什么,毀掉了什么!她才會感受到什么是真正的萬劫不復(fù)的悔恨!
什么是刻骨銘心的痛苦!”她的聲音如同毒蛇吐信,
充滿了報復(fù)的快意和冰冷:“我們要讓她往后的每一天、每一夜,
都活在對宸曄的無盡愧疚和對自己愚蠢的瘋狂詛咒之中!
讓她永遠困在自己親手編織的謊言和背叛的地獄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才是對她最殘忍的懲罰!”隨著蕭蓉這番冰冷徹骨的話音落下,
走廊里陷入了一片短暫的死寂。張文昌等人胸膛劇烈起伏著,
他們顯然是覺得直接讓那個女人消失更符合他們的處事風(fēng)格。但最終,
他們眼中的暴怒漸漸被一種更深沉、更壓抑的冷酷所取代。張文昌代表眾人,緩緩點了點頭,
聲音里帶著軍人特有的直接和冷酷:“我們都是戰(zhàn)場上下來的大老粗,
搞不懂你們這些彎彎繞繞的心思。行,關(guān)于楚雨晴這個女人的具體處理,
我們幾個可以暫時不管,交給你們兩個(他看向蕭蓉和何澤辰)。”他話鋒一轉(zhuǎn),
眼神變得極其危險,帶著明確的警告:“但是,如果讓我們發(fā)現(xiàn),她往后的人生里,
還有一絲一毫的舒心日子過……如果她的悔恨和痛苦不夠深刻,不夠持久……”他頓了頓,
和其他戰(zhàn)友交換了一個冰冷的眼神,繼續(xù)說道:“我們會親自出手。用我們的方式,
‘提醒’她該有的‘懺悔’態(tài)度。到時候,誰來說情都沒用?!边@是一種默許,
更是一種最后通牒。他們將報復(fù)的權(quán)力下放,但會死死盯著結(jié)果。蕭蓉迎上他的目光,
緩緩地、堅定地點了點頭:“放心,她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我保證?!倍3侵行尼t(yī)院,
婦產(chǎn)科走廊。楚雨晴剛剛做完一項常規(guī)檢查,正依偎在張曄身邊,
臉上或許還帶著一絲即將為人母的淺淡喜悅。
看到手機上閃爍的來電顯示——“宸曄集團總裁 蕭容(私人)”,她微微一愣。蕭容?
宸曄集團那位神秘的掌舵人?她怎么會用自己的私人號碼打給我?雖然滿心疑惑,
但她還是對張曄示意了一下:“小曄子,我接個電話,是宸曄集團的蕭總。”電話接通,
傳來的卻并非想象中的商業(yè)寒暄,
而是一個冰冷到毫無人類情感、仿佛從寒冰地獄傳來的女聲,
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我是宸曄集團的蕭容?!甭曇纛D了頓,
仿佛在確認接電話的是她本人,“我不管你現(xiàn)在在哪里,在干什么。半個小時之內(nèi),
有出現(xiàn)在南郊殯儀館——”電話那頭的聲音驟然變得更加森寒:“我會派人去‘請’你過來。
”根本不給楚雨晴任何反應(yīng)、任何提問的機會,話音落下的瞬間,
聽筒里只傳來了一陣冷酷的忙音?!班健健健背昵缒弥謾C,怔在原地,
眉頭緊緊蹙起。蕭容?殯儀館?半小時?
這種命令式的、充滿威脅的口吻……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雨晴,怎么了?誰的電話?
”張曄看著她臉色不對,關(guān)切地問道?!笆清窌霞瘓F的蕭總……她用私人號碼打來的,
語氣很奇怪,命令我半小時內(nèi)必須趕到南郊殯儀館,不然就……”楚雨晴復(fù)述著,
臉上寫滿了困惑和一絲不安。張曄聞言,眼底閃過一絲極快的不易察覺的異樣(或許是好奇,
或許是某種預(yù)感),但他立刻擺出一副為她著想的樣子:“竟然是蕭總親自打電話?
還是私人號碼?這太不尋常了。”他沉吟道,“不管怎么樣,蕭總的面子我們不能不給。
至于地點是殯儀館……或許有什么特殊原因?你先別自己嚇自己,
一切等到了地方見到她本人,自然就清楚了?!彼憩F(xiàn)得十分“體貼”:“這樣吧,
我陪你一起去。萬一有什么事情,也好有個照應(yīng)?!背昵绱丝绦膩y如麻,點了點頭。
兩人匆匆離開了醫(yī)院,駕車朝著南郊殯儀館的方向駛?cè)ァR宦飞希?/p>
楚雨晴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她注意到,今天街上的氣氛格外不同尋常。越是靠近南郊,
沿途出現(xiàn)的警察、武警、甚至明顯是軍人的身影就越多。他們神情肅穆,
設(shè)立了許多臨時檢查點,雖然他們的車并未被攔下,但那無形中的肅殺氛圍已經(jīng)彌漫開來。
當(dāng)他們的車子終于接近南郊殯儀館時,眼前的景象讓兩人徹底震驚了!
殯儀館周圍的道路已經(jīng)被完全封鎖!
隨處可見穿著黑色西裝、戴著耳麥、眼神銳利的保鏢(顯然是宸曄集團和付宸曄舊部的人),
更多的是荷槍實彈、身穿作戰(zhàn)服、面色冷峻的軍人,
以及大批牽著防暴犬、裝備精良的特警隊員!他們組成了一道道嚴密的人墻,
將整個殯儀館建筑群圍得水泄不通!空氣中彌漫著一種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混合著肅殺、莊嚴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深沉的悲傷。這哪里是殯儀館?
這分明是一個正在進行最高級別安保行動的軍事管制區(qū)!
楚雨晴和張曄的車在離大門很遠的地方就被迫停下。還不等他們從震驚中理清頭緒,
思考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名面色冷峻、眼神如鷹隼般的軍官就帶著兩名士兵大步走到他們的車旁,用力敲了敲車窗。
“下車!”命令簡短而強硬,不容置疑。楚雨晴和張曄下意識地推門下車,
剛想開口詢問——那名軍官根本不給她們說話的機會,目光如刀般在他們身上掃過,
冰冷地開口道:“這里是臨時軍事管制區(qū)域!說明你們的身份和來意!
我懷疑你們意圖接近重要區(qū)域,別有用心!現(xiàn)在需要對你們進行全面檢查,請立刻配合!
”他根本不等楚雨晴解釋是蕭容叫她來的,直接一揮手:“上!檢查他們的身份信息,
搜查車輛,徹底盤問他們來此的目的!如有任何反抗或過激行為,視同威脅,
立即采取強制措施!”幾名士兵立刻上前,動作強硬而不失專業(yè),開始對兩人進行搜身檢查,
并要求出示身份證件,氣氛瞬間緊張到了極點!楚雨晴完全懵了,她從未經(jīng)歷過如此陣仗,
嚇得臉色發(fā)白。張曄也顯得有些慌亂,試圖開口:“我們是……”“閉嘴!詢問時再回答!
”士兵毫不客氣地打斷了他。三聽到手下人通過耳麥低聲匯報“楚雨晴已到門口”,
蕭蓉緩緩抬起頭。她再次仔細地、輕輕地擦拭掉臉上的淚痕,仿佛怕驚擾了靈柩中安睡的人。
她深吸一口氣,將無盡的悲痛強行壓下,轉(zhuǎn)而化作一種近乎凝固的、深入骨髓的恨意,
凝聚在眼底。她站起身,沒有理會周圍人投來的目光,獨自一人,邁著沉重而堅定的步伐,
走出了令人心碎的告別大廳,來到了殯儀館門口。遠遠地,
她就看到了被一群面色冷峻的保鏢和官兵嚴密阻擋在外、顯得無比局促和慌亂的楚雨晴,
以及她身邊那個同樣一臉困惑和不安的張曄。
當(dāng)目光觸及楚雨晴那張依舊帶著茫然無知的臉時,蕭蓉的心臟像是被毒蛇狠狠咬了一口,
劇烈的恨意幾乎要沖破理智的堤壩!但她死死忍住了,只是那眼神,
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亞的寒流,足以將人凍僵。她走上前,
與負責(zé)警戒的軍官低聲簡單交談了幾句,軍官看了楚雨晴一眼,點了點頭,
示意手下讓開一條通道。蕭蓉這才將目光完全投向楚雨晴,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聲音平淡得像是在陳述一件與己無關(guān)的事情,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命令:“走吧,
進去看看吧?!彼D了頓,
每一個字都像冰珠砸落地面:“就當(dāng)是你這個……法律名義上的妻子,最后跟他告?zhèn)€別。
”說完,她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冰刃,猛地掃向一旁的張曄,聲音驟然降到了絕對零度:“你,
就不用進來了。
”她的眼神充滿了極致的厭惡和毫不掩飾的威脅:“我們這里的所有人……會讓你往后余生,
每一天都在后悔來到這個世上,后悔你們所做過的每一件事!
”根本不給楚雨晴和張曄任何反應(yīng)、提問甚至恐懼的時間,蕭蓉已經(jīng)一把拉住楚雨晴的手臂,
力道之大,幾乎讓她踉蹌了一下,不由分說地就將她帶進了戒備森嚴的大門內(nèi)。
留下張曄一個人目瞪口呆地站在原地,被無數(shù)道冰冷警惕的目光封鎖在外,
完全不明白這突如其來的滔天敵意和威脅究竟從何而來。一進入殯儀館內(nèi)部,
那股莊嚴肅穆又悲涼徹骨的氣氛更加濃郁壓人。蕭蓉松開手,看也不看楚雨晴,
只是目視前方,聲音依舊冰冷得不帶一絲起伏,如同最后的警告:“進去以后,
你最好什么都不要說,什么都不要問,更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
”“若不是你還頂著他‘妻子’這個可笑的名分……你連踏入這種地方的資格都沒有。
”她側(cè)過頭,用眼角的余光冰冷地瞥了楚雨晴一眼,那眼神復(fù)雜難辨,充滿了恨,
卻又帶著一絲近乎殘忍的憐憫:“至于其他的事情……等這里的一切結(jié)束之后,
你想知道什么,自己想辦法去查?!薄拔蚁嘈拧饶阒廊空嫦嗟哪且惶?,
你就會明白……自己今天站在這里,究竟是失去了怎樣一個……曾用生命愛過你的人。
”一路上,蕭蓉再也沒有給楚雨晴任何開口的機會,只是沉默地在前面帶路。
楚雨晴被她話語中蘊含的巨大信息量和那種冰冷的恨意所震懾,
心中充滿了前所未有的巨大疑惑和越來越強烈的不安,只能懵懂地跟著她。
當(dāng)她被蕭蓉帶入那間最大的告別大廳時,瞬間被里面的景象和氣氛震撼得無以復(fù)加!
大廳內(nèi)莊嚴肅穆,黑壓壓地站滿了人,卻安靜得落針可聞,
只有極力壓抑的、低低的抽泣聲和沉重的呼吸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一種令人窒息的悲慟氛圍。
而更讓她心驚的是,在場的每一個人,無論男女,都氣質(zhì)非凡,氣場強大。
眼熟——那都是在新聞聯(lián)播里、財經(jīng)雜志封面上、甚至國家級重要會議上才能見到的大人物!
他們此刻,卻都匯聚于此,臉上帶著同樣沉重的悲傷和無比的敬意,
默默地注視著前方……四時間在壓抑的靜默中仿佛被拉長,
每一秒都像是在凌遲著楚雨晴的神經(jīng)。蕭蓉那冰冷刺骨的話語、充滿恨意的眼神,
以及這難以想象的肅殺場面,像一塊塊沉重的巨石,不斷砸向她內(nèi)心的防線。
她其實已經(jīng)隱隱猜到了答案。那個“他”,
需要如此多大人物齊聚哀悼、需要動用軍隊封鎖、能讓蕭蓉說出那番話的人……除了付宸曄,
還能有誰?但這個猜測太過荒謬,太過駭人聽聞,讓她根本不敢,也不愿去相信!
狂地掙扎、反駁著自己:如果付宸曄真的是這樣通天的大人物……那他之前對我說的那些話,
那些關(guān)于身世、關(guān)于他是“小曄子”的話……難道全都是真的?不,不可能!
他那樣身份的人,有什么必要來騙我?我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他如此大費周章地編織謊言?
而且……這五年來,他住在我家,那么沉默,那么普通,
甚至有些孱弱……哪里像是一個揮手間能調(diào)動如此場面的大人物?
搞錯了……一定是巧合……或許只是同名同姓……她拼命地用這些蒼白無力的理由安慰自己,
試圖穩(wěn)住那搖搖欲墜的心神,仿佛只要不承認,那個可怕的真相就不會到來。然而,
現(xiàn)實的審判從不因個人的抗拒而延遲。沒過多久,
一位身著深色中山裝、氣度威嚴、目光沉痛的中年男子緩步走上了前方臨時設(shè)置的簡易臺。
他環(huán)視臺下,每一個接觸到他那悲傷而沉重目光的人,都不自覺地更加挺直了脊背,
或是更低地垂下了頭。他開口了,聲音通過麥克風(fēng)傳遍寂靜的大廳,低沉而沙啞,
每一個字都仿佛承載著千鈞重負:“各位……今天,是一個舉國同悲、令人心碎的日子。
”“我們……失去了一位國家的英雄,一位真正的守護者?!薄八杂坠驴?,無依無靠,
卻用他那看似平凡的身軀,為我們所有人,鑄就了一個和平安定、不再擔(dān)驚受怕的世界!
”“他無數(shù)次不顧個人安危,奔赴最危險的前線,用自己的鮮血和忠誠,
為我們換來了眼前的歲月靜好,萬家燈火!”他的聲音開始哽咽,
強忍著巨大的悲痛:“然而……就在今天早上,
噩耗……”“我們這位偉大的英雄……在年僅二十六歲的年華……便……永遠地離開了我們,
與他摯愛的祖國和人民……永別了!”臺下傳來一片極力壓抑卻無法控制的抽泣聲。
男子深吸一口氣,用無比莊重和沉痛的聲音宣布:“經(jīng)國家最高層決議……我們將于三日后,
為我們的英雄,為我們?nèi)A夏的……戰(zhàn)神付宸曄……舉行公開吊唁儀式!”“屆時,
舉國降半旗,同悲共悼,緬懷我們的英雄!
”“望他……一路走好……愿他來世……不再如此辛苦,
不再受此孤苦……”他的目光掃過臺下:“今日前來此處的諸位,或是英雄的摯友,
或是他生死與共的部下、戰(zhàn)友,或是各單位的代表……感謝你們前來送他最后一程。
”“現(xiàn)在,請全體……向我們偉大的英雄,戰(zhàn)神付宸曄……鞠躬告別!
”“然后……有序離場……三日之后……我們再來……正式送別我們的英雄!”“英雄雖逝,
精神長存!望我等能化悲痛為力量,繼承他的遺志,
守護好這……他用生命換來的……錦繡河山!
”“付宸曄”……“戰(zhàn)神”……“英雄”……“舉國同悲”……當(dāng)這幾個詞如同驚雷般,
接連從臺上那人口中清晰無比地吐出,
那個沉默、蒼白、甚至有些卑微的身影徹底重合時——楚雨晴只覺得大腦“嗡”的一聲巨響,
仿佛有一顆炸彈在顱內(nèi)轟然爆炸!所有的猜測、所有的僥幸、所有的自我欺騙……在這一刻,
被炸得粉碎!整個世界的聲音瞬間消失,光線變得扭曲。她感覺不到自己的身體,
只覺得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然后猛地撕開!
一種前所未有的、無法形容的劇痛和巨大的空洞感瞬間席卷了她的全身!她猛地搖晃了一下,
眼前陣陣發(fā)黑,雙腿軟得如同煮爛的面條,根本支撐不住身體的重量,
直直地就要向地上癱軟下去!幸好旁邊的蕭蓉似乎早有預(yù)料,一把死死地架住了她的胳膊,
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才沒讓她當(dāng)場癱倒在地出丑。但此刻的楚雨晴,
已經(jīng)完全感覺不到手臂上的疼痛了。她的整個世界,
剩下那個躺在鮮花翠柏中、被無數(shù)她只能仰望的大人物深深鞠躬告別的身影……和她腦海中,
那個被她無數(shù)次嘲諷、輕視、傷害過的……丈夫的身影。兩個身影瘋狂地交錯、重疊,
最終嚴絲合縫地融為一體。真的……是他。他說的……全都是真的。
而她……都做了些什么……五簡單的告別儀式在沉重壓抑的氛圍中結(jié)束。
人群開始沉默地、有序地退場,每個人經(jīng)過靈柩時,都再次投去深深的一瞥,
充滿了無盡的哀痛與不舍。楚雨晴卻像被釘在了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耳邊反復(fù)回蕩著“戰(zhàn)神付宸曄”那幾個字,以及臺上人對他功績的追述。
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錘子,狠狠砸在她的認知上。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她失神地喃喃自語,眼神渙散,仿佛陷入了某種癔癥,
“他要是小曄子……那……那張曄又是什么?
這說不通……一定是哪里弄錯了……”巨大的認知沖突讓她產(chǎn)生了一種荒謬的沖動。
她猛地抬起頭,目光死死盯住前方鮮花簇擁中那模糊的身影,像是要驗證一個荒誕的噩夢。
“我要去看看……我要親眼看看……到底是不是他……是不是那個……”她語無倫次地說著,
掙脫了恍惚的狀態(tài),竟猛地抬步,想要沖上前去,
近距離確認那究竟是她法律上那個“無用”的丈夫,還是僅僅一個同名同姓的陌生人!然而,
她剛踉蹌著沖出兩步,甚至還沒靠近靈柩的范圍,
兩名如同鐵塔般沉默的黑衣保鏢便已迅捷而強硬地擋住了她的去路,眼神冰冷而警惕,
不容她再前進分毫。就在這時,蕭蓉一把死死攥住了她的手臂,力道之大,
指甲幾乎要嵌進她的肉里!蕭蓉強行將她從那種失控的狀態(tài)中拖拽出來,半拉半拽地,
將她拖離了告別大廳,來到了外面相對空曠的走廊。剛一到走廊,楚雨晴猛地甩開蕭蓉的手,
臉上帶著被阻攔的惱怒和巨大的困惑,
張開口似乎想質(zhì)問什么——但蕭蓉根本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
積壓了太久的怒火、悲痛、以及為付宸曄感到的滔天不值,在這一刻如同火山般轟然爆發(fā)!
蕭蓉的眼睛赤紅,淚水卻仿佛已經(jīng)流干,只剩下刻骨的恨意和一種近乎瘋狂的冰冷。
她逼近一步,聲音嘶啞卻如同冰錐,一字一句,狠狠刺向楚雨晴:“楚雨晴!
你最好給我守規(guī)矩一點!認清你現(xiàn)在站在什么地方!
”“你以為你現(xiàn)在為什么還能完好無損地站在這里?!
要不是宸曄生前一次又一次地警告、懇求我們所有人不要動你分毫!
你以為就憑你對他做的那些事,你能平安無事地活到今天?!
”“你以為你的晴曄集團為什么能順風(fēng)順水,短短幾年做到如今的規(guī)模?!那是宸曄!
是他暗中下令,動用整個宸曄集團的資源,不計成本地在背后扶持你!沒有他,你算什么?!
”“你以為你當(dāng)年出車禍,那稀有的血型和破損的器官,為什么能那么快找到匹配的源?!
是宸曄!是他不顧所有人以死相諫!是他強行調(diào)用自己的備用血庫!
是他——是他活生生地、秘密地移植了自己的一部分器官給你!是他用他的命,換了你的命!
!”“還有!要不是你!整整五年!用你的冷漠、你的嘲諷、你的背叛,
一次又一次地往他心上捅刀子,把他最后求生的意志都徹底碾碎!他那樣一個強大的人,
怎么會……怎么會這么年輕就……”蕭蓉的聲音因極致的痛苦和憤怒而劇烈顫抖,
她幾乎無法呼吸,卻仍用盡最后力氣嘶吼出最殘酷的判決:“他用他的整個生命在守護你!
愛你!你呢?!你是怎么回報他的?!你的殘忍,連陌生人都不如!!”“全都是因為你!
是你把他逼上了絕路!是你殺了他??!”“現(xiàn)在!你居然還有臉!在他的靈前鬧事?!
你當(dāng)真以為……他走了,就沒人能治你,我就真的不敢現(xiàn)在就把你怎么樣嗎?!
”“我告訴你!以前他在,我們怕他傷心,忍你!讓他!
現(xiàn)在他不在了……”蕭蓉的目光如同看著一個死人,
充滿了最深的厭惡和報復(fù)的快意:“你給我滾!趁我們這幾天還要忙著處理他的身后事,
沒空搭理你!你還能再逍遙幾天!”“等過了這幾天……楚雨晴,我會讓你知道,
什么叫真正的……生!不!如!死!”說完這最后一句耗盡了她所有力氣的詛咒,
蕭蓉再也不看楚雨晴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會玷污了自己。她猛地轉(zhuǎn)身,
拉過旁邊早已哭成淚人、對楚雨晴怒目而視的林依依,決絕地、踉蹌地快步離開,
將她獨自一人留在那冰冷徹骨的走廊里。很快,兩名面色冷峻的工作人員上前,
沒有任何客氣可言,
對失魂落魄、如同被抽走了所有靈魂的楚雨晴做出了一個“請離開”的手勢,
毫不留情地將她“請”出了這片她根本不配踏足的悲傷禁地。
六離開殯儀館那令人窒息的環(huán)境,楚雨晴如同一個被抽走了線的木偶,失魂落魄。
張曄早已因那陣仗和不安,不知何時悄然離開了。她甚至沒有注意到他的消失,只是憑本能,
機械地攔下了一輛出租車,報出了那個熟悉的地址?;氐絼e墅前,
她一眼就看到了大門上那明顯的、被暴力破拆后又簡單處理過的痕跡。
最后一絲“或許是弄錯了”的僥幸,如同風(fēng)中殘燭,被徹底吹滅。她雙腿一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