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天庭御膳房一個燒火的灶君,唯一的仙法是能把飯燒得特別香。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靠手藝混飯吃的廢柴,整日被那些眼高于頂?shù)纳裣珊魜砗热ァ?/p>
新來的天帝更是把我當家奴使喚,甚至想搶我那口用了八萬年的燒火棍。可他們不知道,
那不是燒火棍,那是我吃飯的家伙。更不知道,我這個灶君,不是他們?nèi)堑闷鸬摹?/p>
動我一下試試?我能顛勺,也能顛翻這天庭。1我叫李灶,是天庭御膳房里一個燒火的。
別誤會,我不是凡間那種燒火丫頭,我是正兒八經(jīng)有仙籍的灶君。說白了,就是管火的。
天庭大大小小的宴會,神仙們吃的每一口熱乎飯,都得靠我把火燒旺了。
這活兒聽起來挺重要,其實屁用沒有。在天庭這地方,講究的是什么?是法力,是神通,
是你能翻江倒海,還是能摘星拿月。我這點控火的本事,說出去都嫌寒磣。
頂多就是能保證炒出來的菜,火候剛剛好,每一粒米都熱得均勻。所以,我在天庭的地位,
也就比那些灑掃的仙娥高那么一點點。見誰都得點頭哈腰,臉上堆著笑。今天,
新上任的天帝要在瑤池辦接風宴。御膳房從上到下忙得腳不沾地。“李灶!死哪去了!火!
火要滅了!”總管太白金星扯著嗓子喊,唾沫星子噴了我一臉。
我趕緊往灶膛里又添了幾根萬年火浣木。這木頭金貴,燒起來沒煙,火力還旺,
是專門給天帝級別的大佬做飯用的?!皝砹藖砹?,總管,您瞧,這火旺著呢?!蔽遗阒?。
太白金星斜著眼,捏著鼻子,一臉嫌棄地看著我身上那件沾了點灰的道袍:“新帝駕臨,
你穿得跟個叫花子似的,成何體統(tǒng)!趕緊把那道袍換了!”我心里罵娘,
臉上笑嘻嘻:“是是是,小的這就去換。”換個屁。我就這一件道袍,
還是八萬年前飛升時穿上來的,打了幾十個補丁,洗得都快透明了。宴會開始了。
新天帝叫什么昊天,據(jù)說是從哪個犄角旮旯的下界飛升上來的,根基不穩(wěn),
全靠著幾件從上古戰(zhàn)場撿來的法寶,才坐穩(wěn)了位子。我透過廚房的窗戶縫,偷偷往外瞧。
那昊天大帝,長得人模狗樣,金冠玉帶,坐在最高處,一臉的不可一世。
他身邊圍著一群溜須拍馬的神仙,一個個嘴臉諂媚,看得我直犯惡心。
“聽聞御膳房有位灶君,一手控火之術(shù)出神入化,能讓凡鐵鍋烹出龍肝鳳髓之味?
”昊天大帝喝了口酒,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遍了整個瑤池。我心里咯噔一下。完了,
這孫子注意到我了。太白金星立馬顛顛地跑過去,躬著身子回話:“陛下圣明!確有其事!
李灶,還不快快前來拜見陛下!”我磨磨蹭蹭地從廚房里出來,在身上擦了擦手,
對著昊天大帝跪下:“小仙李灶,參見陛下?!薄疤痤^來?!蔽姨痤^。
昊天大帝的眼神像刀子一樣在我身上刮來刮去,最后,落在了我灶臺邊上,
那根黑不溜秋的燒火棍上。那棍子是我飛升時一起帶上來的,通體漆黑,看不出什么材質(zhì),
用了八萬年,早被我盤得油光锃亮。平時我拿它來撥弄炭火,偶爾也當搟面杖用用。
“你那燒火棍,是何來歷?”昊天大帝問。我心里又咯噔一下。這孫子眼真尖。我低著頭,
恭恭敬敬地回答:“回陛下,就是一根普通的鐵棍,小仙用來撥弄炭火的?!薄芭叮?/p>
普通鐵棍?”昊天大帝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朕看它頗有靈性,不像凡品。拿來,讓朕瞧瞧。
”我渾身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這燒火棍,可不是什么普通鐵棍。它的來歷,
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只知道它跟了我八萬年,水火不侵,萬法不傷。尋常仙器砍在上面,
連個白印都留不下。這是我的命根子,誰也不能碰?!氨菹隆蔽矣仓^皮,
“這棍子又臟又黑,怕污了您的圣手……”“放肆!”昊天大帝還沒說話,
旁邊的雷公就跳了出來,指著我的鼻子大罵,“陛下讓你拿,你就拿!哪來那么多廢話!
你想抗旨不成?”我咬著牙,沒吭聲。昊天大帝臉上的笑容更冷了:“看來,你是不肯了?
”一股強大的威壓從他身上散發(fā)出來,像一座山一樣壓在我身上。
我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咯咯作響,幾乎要跪不住了。
“小仙……不敢……”我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安桓??”昊天大帝冷哼一聲,屈指一彈。
一道金光射向我的燒火棍。我眼睜睜看著那道金光,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完了。
我這點微末道行,連給人家塞牙縫都不夠。然而,詭異的事情發(fā)生了。
那道足以開山裂石的金光,射在我的燒火棍上,就像泥牛入海,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燒火棍連晃都沒晃一下,依舊靜靜地立在那里,黑得那么純粹,那么理直氣壯。整個瑤池,
瞬間安靜得落針可聞。所有神仙都瞪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思議。
昊天大帝臉上的笑容僵住了。他死死地盯著那根燒火棍,眼神里充滿了貪婪和震驚。
“好寶貝!果然是好寶貝!”他喃喃自語,然后猛地站起來,指著我,
厲聲喝道:“大膽妖人!竟敢私藏上古神器!來人!把他給朕拿下!奪下那根神棍!
”兩排天兵天將“嘩啦”一下圍了上來,明晃晃的刀槍對著我。我慢慢地從地上站起來,
拍了拍膝蓋上的土。八萬年了。自從飛升到這天庭,我裝孫子裝了八萬年。我以為,
只要我足夠低調(diào),足夠謙卑,就能安安穩(wěn)穩(wěn)地燒我的火,做我的飯。但現(xiàn)在看來,我錯了。
在這天庭,你越是軟弱,別人就越是想踩你一腳。你手里的東西越好,別人就越是想搶。
道理?公平?不存在的。唯一的道理,就是誰的拳頭大。我抬起頭,
看著高高在上的昊天大帝,咧嘴一笑:“陛下,你確定,要搶我的東西?”“拿下!
”昊天大帝怒吼。天兵天將朝我沖了過來。我沒動。我只是伸出手,握住了我那根燒火棍。
入手微涼,溫潤如玉。一股熟悉的力量,從棍子傳到我的手心,瞬間流遍四肢百骸。我感覺,
我那沉寂了八萬年的血,又開始熱了?!皾L開?!蔽逸p輕地說了一句。然后,
我揮動了手里的燒火棍。沒有法力波動,沒有仙氣縱橫。就是那么普普通通的一揮。
像趕蒼蠅一樣。“轟——!”一股無法形容的巨力,以我為中心,猛地炸開。
沖在最前面的十幾個天兵,連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一聲,就像被拍飛的蒼蠅一樣,倒飛出去,
撞在瑤池的玉石欄桿上,把欄桿撞得粉碎,然后掉進了瑤池里,砸起一片巨大的水花。
后面的天兵天將,全被這股力量掀翻在地,滾作一團。整個瑤死,一片狼藉。
所有神仙都石化了。太白金星的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雷公電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
昊天大帝的臉色,從憤怒變成了震驚,又從震驚變成了驚恐。他看著我,就像在看一個怪物。
我拎著燒火棍,一步一步,朝他走去。我的步子很慢,但每一步,
都像是踩在所有神仙的心臟上?!澳恪愕降资钦l?”昊天大帝的聲音在發(fā)抖。
我走到他面前,停下。我用燒火棍,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臉?!拔??”“我叫李灶。
”“一個燒火的。”2昊天大帝的臉,被我用燒火棍拍得“啪啪”作響。他不躲,也不敢躲。
他渾身都在抖,像是得了羊癲瘋。那身華麗的龍袍,被冷汗浸透了,緊緊地貼在身上,
顯得異常狼狽。周圍的神仙,一個個噤若寒蟬。剛才還圍著他溜須拍馬的那些家伙,
現(xiàn)在恨不得把自己縮成一團,生怕我注意到他們。
“你……你不能殺我……”昊天大帝的牙齒在打顫,“我是天帝……是三界之主……殺了我,
天道不容……”“天道?”我笑了。我把燒火棍從他臉上拿開,然后,當著所有神仙的面,
掄圓了,朝著他那張鑲滿了寶石的寶座,狠狠地砸了下去?!稗Z??!”一聲巨響。
那張?zhí)柗Q是用萬年寒玉打造,堅不可摧的天帝寶座,在我這一棍子下,就像豆腐一樣,
四分五裂,變成了一堆碎渣。整個瑤池都跟著震了三震。“現(xiàn)在,誰是天道?
”我看著昊天大帝,一字一句地問。昊天大帝癱在地上,褲襠里,一股騷臭味彌漫開來。
堂堂天帝,竟然被我嚇尿了。我嫌棄地皺了皺眉,收回了我的燒火棍?!奥犞?/p>
”我環(huán)顧四周,聲音不大,但清楚地傳到每個神仙的耳朵里,“我,李灶,不喜歡惹事,
但也不怕事。從今天起,御膳房,我說了算。誰再敢跑到我那一畝三分地吆五喝六,
別怪我手里的棍子不長眼?!闭f完,我不再理會這群嚇傻了的神仙,拎著我的燒火棍,
轉(zhuǎn)身就走。經(jīng)過太白金星身邊的時候,他“撲通”一聲跪下了,抱著我的腿,
一把鼻涕一把淚:“灶君爺爺!灶君爺爺饒命?。⌒〉挠醒鄄蛔R泰山,小的該死!
求您大人有大量,把我當個屁給放了吧!”我低頭看了他一眼?!皾L?!蔽抑徽f了一個字。
太白金星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給我讓開了路。我大搖大擺地走出了瑤池。身后,
是死一般的寂靜。回到御膳房,我把燒火棍往灶臺邊上一放,長長地舒了一口氣。媽的,
真爽。憋了八萬年的惡氣,今天總算是出了。我給自己倒了杯水,剛喝一口,
“噗”的一聲全噴了出來。水里有毒。一種專門針對仙人元神的奇毒,無色無味,一旦中毒,
元神就會在三個時辰內(nèi)慢慢潰爛,最后魂飛魄散,連輪回的機會都沒有。手法很干凈,
下毒的人,是個高手。我看著杯子里剩下的半杯水,冷笑了一聲??磥恚行┤?,
還是不死心啊。想玩陰的?行。我陪你們玩。我端著那杯毒水,又走回了瑤池。此刻的瑤池,
比剛才更亂了。昊天大帝被幾個仙官扶了起來,正在那哆哆嗦嗦地換褲子。
其他神仙圍在一起,交頭接耳,議論紛紛??吹轿矣只貋砹?,
所有人的臉色“唰”地一下全白了?!澳恪阌只貋砀墒裁??”昊天大帝顫聲問。
我沒理他,徑直走到酒宴的桌子前,把那杯毒水,“啪”的一聲放在桌上?!斑@水,誰倒的?
”我問。沒人敢說話。我的目光,緩緩地掃過在場的每一個人。最后,我停在了司法天神,
二郎神的身上。二郎神楊戩,昊天大帝的外甥,天庭第一戰(zhàn)神,向來以冷酷無情,
執(zhí)法如山著稱。此刻,他正襟危坐,面無表情,但他的眼神,卻在躲閃。就是他了。
我拎著我的燒火棍,朝他走了過去。他身邊的哮天犬,“汪”的一聲站了起來,齜著牙,
對著我發(fā)出一陣低吼?!白?。”我瞪了那狗一眼。哮天犬嗚咽一聲,夾著尾巴,
乖乖地趴了回去。二郎神楊戩的臉色,終于變了?!澳阆敫墒裁??”他站了起來,
手里握緊了他的三尖兩刃刀?!拔也幌敫墒裁?,”我走到他面前,把那杯毒水推到他跟前,
“就是有點渴了,想請?zhí)焐?,喝杯水?!倍缮竦哪樕魂嚽嘁魂嚢住!拔摇也豢省?/p>
”他干巴巴地說。“我請你喝,你就必須喝?!蔽野褵鸸魍厣弦活D。“咚”的一聲悶響,
整個凌霄寶殿都晃了一下。堅硬的金磚地面,被我頓出了一個深不見底的窟窿。
二郎神握著三尖兩刃刀的手,在微微顫抖。他知道,他今天不喝,可能就走不出這個大殿了。
他咬了咬牙,端起那杯水,一仰脖,全喝了下去?!昂?!”我撫掌大笑,“司法天神,
果然豪爽!”二郎神喝完水,死死地盯著我,額頭上青筋暴起。他想運功逼出毒素,卻發(fā)現(xiàn),
那毒素一入體,就化作了無數(shù)條細小的蟲子,瘋狂地啃噬著他的元神。“你……”他指著我,
臉上露出痛苦和恐懼的神色,“你……好狠……”“狠?”我收起笑容,眼神變得冰冷,
“你們在水里下毒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狠?你們想讓我魂飛魄散的時候,怎么不說自己狠?
現(xiàn)在輪到自己了,就知道疼了?”“我告訴你們,”我的聲音在整個大殿回蕩,“我李灶,
不惹事,但誰要是敢把主意打到我頭上,就要做好承受我怒火的準備!”“從今往后,
這天庭,我說了算!”我說完,不再看二郎神一眼。我知道,他活不過三個時辰了。
我拎著棍子,準備離開。就在這時,一個清冷的聲音響起?!奥!蔽一仡^。
只見瑤池的入口處,站著一位身穿白衣的女子。她容貌絕美,氣質(zhì)清冷,
仿佛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是嫦娥。那個傳說中,住在廣寒宮,
美得讓所有男人都為之傾倒的女人。她看著我,眼神很復雜?!霸罹灭埲颂幥茵埲?。
楊戩雖然有錯,但罪不至死。還請灶君,高抬貴手,饒他一命?!辨隙鸬穆曇艉芎寐?,
像山澗的清泉,叮咚作響。周圍的神仙,看到嫦娥出面,都松了一口氣。他們都知道,
嫦娥和二郎神關(guān)系匪(fei)淺(qian)。現(xiàn)在嫦娥出來求情,這個燒火的,
總得給幾分面子吧?就連快要疼死的二郎神,眼里也露出了一絲希望的光芒。我看著嫦娥,
突然笑了?!梆埶幻??”“憑什么?”“就憑你長得好看嗎?”嫦娥的臉色,
瞬間變得慘白。3嫦娥大概是第一次被人這么當面打臉,尤其還是當著滿天神佛的面。
她那張美得冒泡的臉上,一陣紅一陣白,貝齒緊緊咬著嘴唇,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也是,
她在天庭橫著走慣了。別說是普通神仙,就算是以前的天帝,也得給她三分薄面。
誰讓人家是太陰星君,背后站著的是整個道門呢?更何況,她跟二郎神那點破事,
在天庭也不是什么秘密?,F(xiàn)在她站出來給情郎求情,結(jié)果被我這個燒火的,
一句“憑你長得好看嗎”給懟了回去,這臉丟得,比昊天大帝尿褲子還難看。周圍的神仙,
一個個都低著頭,眼觀鼻,鼻觀心,假裝自己是根柱子。但他們那抖動的肩膀,
已經(jīng)出賣了他們。他們在偷笑。我能想象,今天之后,這事兒會成為天庭上下流傳最廣,
版本最多的八卦。什么《霸道灶君愛上我,俏嫦娥情斷凌霄殿》,什么《震驚!燒火棍下,
天庭第一美女顏面掃地為哪般》,估計用不了三天,連地府的牛頭馬面都能聽到。
“你……”嫦娥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你……你無禮!”“我無禮?”我掏了掏耳朵,
一臉的無辜,“仙子,你搞錯了吧?是他二郎神,先在我水里下毒,想要我的命。
我只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怎么到了你嘴里,就成了我的不是了?
難道就因為他是你的老相好,他的命就比我的命金貴?”我這話,說得又直又白。
“老相好”三個字,就像三記響亮的耳光,狠狠地抽在嫦娥和二郎神的臉上?!澳愫f!
”嫦娥又急又氣,眼圈都紅了,“我與楊戩,清清白白,只是同僚之誼!
你……你休要在此血口噴人!”“哦?是嗎?”我拖長了語調(diào),
眼神在她和二郎神之間來回掃視,“清清白白?同僚之誼?那你這么緊張干什么?不知道的,
還以為被下毒的是你親爹呢。”“噗嗤——”終于,有神仙沒忍住,笑了出來。是哪吒。
這小子,踩著風火輪,手里拎著火尖槍,一副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他一笑,
就像點燃了導火索。整個大殿的神仙,都繃不住了,哄堂大笑。嫦娥的臉,
已經(jīng)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簡直就是一張白紙。她搖搖欲墜,仿佛隨時都會暈過去。
二郎神躺在地上,本來就因為中毒痛苦不堪,現(xiàn)在又被我當眾揭開他和嫦娥的遮羞布,
急火攻心,“哇”地一聲,噴出一口黑血,直接昏死過去?!皸顟?!”嫦娥驚叫一聲,
也顧不上跟我掰扯了,趕緊跑到二郎神身邊,想把他扶起來。我沒攔著。
我就是想讓所有人都看看。在這天庭,別跟我玩虛的。什么面子,什么人情,在我李灶這里,
一文不值。誰惹我,我就干誰。天王老子來了,也一樣。我看著亂成一團的瑤池,
覺得有點膩了。跟這幫人掰扯,實在是拉低我的檔次。我拎著燒火棍,轉(zhuǎn)身就準備走。
“站??!”一聲暴喝,從背后傳來。我回頭,看見一個身穿金色鎧甲,手持寶塔的壯漢,
怒目圓睜地瞪著我。托塔李天王,李靖。哪吒他爹。天庭的兵馬大元帥,
昊天大帝手下最忠心的一條狗。剛才我打天兵,廢二郎神的時候,他一直縮在后面,
屁都不敢放一個。現(xiàn)在看我要走了,又跳出來裝好漢了?!袄钤睿 崩罹钢钢遥?/p>
義正言辭地喝道,“你大鬧天宮,重傷上神,如今還想一走了之嗎?!”我看著他,
像在看一個傻逼?!安蝗荒??”我問,“留下來吃飯?。磕銈冞@宴會,又是尿騷味,
又是毒藥的,我還真沒胃口。”李靖被我噎得滿臉通紅。他旁邊的哪吒,
笑得在風火輪上直打晃。“爹,你行不行?。坎恍形襾?!”哪吒一臉的興奮,
手里的火尖槍躍躍欲試。“逆子!閉嘴!”李靖回頭沖哪吒罵了一句,然后又轉(zhuǎn)向我,
色厲內(nèi)荏地喊道:“李灶!我勸你速速束手就擒,跟本王去斬仙臺領(lǐng)罪!否則,
休怪本王的天羅地網(wǎng)無情!”說著,他祭起了手里的七寶玲瓏塔。那寶塔見風就長,
瞬間變得像山一樣大,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我當頭壓了下來。周圍的神仙嚇得四散奔逃,
生怕被波及。只有我,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我甚至連頭都懶得抬。
就在那寶塔快要砸到我頭頂?shù)臅r候,我舉起了手里的燒火棍。然后,輕輕往上一捅。
“叮——”一聲脆響。仿佛是筷子敲在碗沿上。那座看起來牛逼哄哄,
能鎮(zhèn)壓孫猴子的七寶玲瓏塔,就像一個被戳破了的氣球,瞬間縮小,變回了原來的大小,
“當啷”一聲掉在地上。塔身上,多了一個小小的窟窿。從塔底,一直穿到了塔頂。
李靖的眼珠子都直了。他看著地上的寶塔,又看看我手里的燒火棍,嘴巴張得能吞下一頭牛。
“這……這不可能……”他喃喃自語,“我的玲瓏塔……怎么會……”我沒理他。
我拎著棍子,朝他走了過去。李靖嚇得連連后退,一不小心,被地上的寶塔絆了一下,
一屁股坐在地上?!澳恪阆敫墒裁??”他驚恐地看著我。我走到他面前,蹲下。
我撿起地上的玲瓏塔,在他眼前晃了晃?!斑@破玩意兒,以后別拿出來丟人現(xiàn)眼了?!闭f完,
我兩只手抓住寶塔的兩頭,輕輕一掰。“咔嚓。”那座仙界聞名的法寶,七寶玲瓏塔,
就像一根麻花一樣,被我掰成了兩段。我隨手把兩截破塔扔在他面前?!斑€有,
”我看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說,“管好你兒子。他比你有種。”說完,我站起身,
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后,是哪吒興奮的尖叫聲?!芭1?!灶君!你太牛逼了!從今天起,
你就是我偶像!”我沒回頭。我怕我一回頭,會忍不住笑出聲來。這天庭,
真是越來越有意思了。4我回到御膳房,屁股還沒坐熱,就聽見外面?zhèn)鱽硪魂嚰贝俚哪_步聲。
門“砰”的一聲被撞開,太白金星連滾帶爬地沖了進來?!霸罹隣敔敚∥业挠H爺爺!不好了!
出大事了!”他一把抱住我的腿,哭得跟死了親娘一樣。我一腳把他踹開?!昂煤谜f話,
再鬼哭狼嚎的,我把你舌頭拔了。”我沒好氣地說。太白金星打了個哆嗦,
立馬從地上爬起來,站得筆直,臉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是是是,
灶君爺爺教訓的是。是這樣的,玉帝……哦不,是那個姓昊的,
他……他去西天請如來佛祖了!”“哦。”我應(yīng)了一聲,拿起一個蘋果,自顧自地啃了起來。
“哦?”太白金星愣住了,眼珠子瞪得溜圓,“爺爺,您就一個‘哦’?那可是如來佛祖??!
當年孫猴子大鬧天宮,牛逼成什么樣了?最后還不是被佛祖一個巴掌壓在五行山下,
壓了五百年!您……您可千萬不能掉以輕心?。 蔽野烟O果核扔進垃圾桶,擦了擦手。
“他去請他的,關(guān)我屁事?!蔽业卣f,“難不成,那和尚還會為了一個尿褲子的廢物,
跑來找我的麻煩?”太白金星張了張嘴,想說點什么,但看著我一臉無所謂的樣子,
最后還是把話咽了回去。他知道,眼前這位爺,不能用常理來揣度?!靶辛?,
沒別的事就滾蛋??匆娔氵@張老臉我就煩?!蔽覔]了揮手,像趕蒼蠅一樣。
太白金星屁顛屁顛地跑了。我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看著窗外的云卷云舒,
心里卻在冷笑。請如來?昊天這小子,還真是沒什么長進。他以為,搬個救兵,
就能把我怎么樣?太天真了。他根本不知道,我手里這根燒火棍,到底是什么東西。
也根本不知道,當年那個孫猴子,為什么會被壓五百年。那不是因為如來有多厲害。
而是因為,那猴子,太蠢。他以為他是在反抗天庭,實際上,他從頭到尾,
都只是別人棋盤上的一顆棋子。而我,李灶,最討厭的,就是當別人的棋子?!`山,
大雷音寺。昊天大帝跪在蓮花座下,一把鼻涕一把淚地哭訴著自己的遭遇?!胺鹱姘?!
您可要為我做主?。 薄澳茄死钤?,無法無天,大鬧天宮,打傷我天庭無數(shù)神將!
還……還毀了我的寶座,當眾羞辱于我!”“如今,他更是揚言要取代我,做這三界之主!
佛祖,此獠不除,三界必將大亂啊!”蓮花座上,如來佛祖寶相莊嚴,雙目微閉,
仿佛入定了一般,對昊天的哭訴,充耳不聞。過了許久,他才緩緩睜開眼?!鞍浲臃?。
”他喧了一聲佛號,聲音宏大,仿佛來自九天之上。“天帝,此事,我已知曉。
”昊天大帝一聽,頓時大喜:“還請佛祖出手,降服那妖人!我愿將東天門外三千里仙山,
盡數(shù)劃歸佛門!”如來佛祖搖了搖頭。“天帝,你錯了?!薄澳抢钤睿⒎茄??!薄八?,
我惹不起?!倍潭贪藗€字,說得輕描淡寫。但聽在昊天大帝的耳朵里,卻不亞于九天神雷。
他整個人都懵了。惹不起?連你如來佛祖都惹不起?這……這怎么可能?!
“佛祖……您……您不是在開玩笑吧?”昊天大帝的聲音都在發(fā)顫。“出家人,不打誑語。
”如來佛祖嘆了口氣,“天帝,你好自為之吧。”說完,他便閉上了眼睛,
再也不理會昊天大帝。無論昊天如何哀求,如何許諾,如來都像一尊石像,再無半點反應(yīng)。
昊天大帝失魂落魄地離開了大雷音寺。他想不通。他實在是想不通。一個燒火的,
怎么會連如來佛祖都如此忌憚?難道,他背后,還有什么更恐怖的存在?回到天庭,
昊天大帝把自己關(guān)在凌霄寶殿里,整整三天三夜沒有出來。第四天,他下了一道旨意。
封御膳房灶君李灶為“護法天尊”,位同天帝,見君不拜,入朝不趨。同時,將瑤池西側(cè),
風景最好,仙氣最濃郁的一座宮殿,賜給了我,作為我的天尊府。這道旨意一出,
整個天庭都炸了鍋。所有神仙都傻眼了。前幾天還要打要殺,
喊著要去請如來佛祖的昊天大D,怎么突然就轉(zhuǎn)性了?不僅不追究那灶君大鬧天宮的罪過,
還給他封了這么大一個官?護法天尊?位同天帝?這他媽不是扯淡嗎?
天庭什么時候有過這種官職?最想不通的,還是太白金星。他拿著圣旨,跑到我的御膳房,
一臉便秘的表情?!霸罹恫唬熳馉敔?,您看這……”我正在灶臺前顛勺,
炒一盤花生米。我頭也沒抬?!澳睢!碧捉鹦乔辶饲迳ぷ樱?/p>
把那道肉麻得讓人起雞皮疙瘩的圣旨念了一遍。念完,他小心翼翼地看著我,生怕我一生氣,
又把這圣旨給撕了。我把炒好的花生米盛到盤子里,捏起一顆扔進嘴里,嚼得嘎嘣脆。
“算他識相?!蔽业卣f。太白金星愣住了?!疤熳馉敔?,您的意思是……您接旨了?
”“不然呢?”我斜了他一眼,“白給的宮殿,不要白不要??偙却谀氵@破廚房里強。
”“那……那這護法天尊的封號……”“也還行吧?!蔽叶似鸨P子,“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