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凡關掉直播，不慌不忙地站起身，對著三圣母，行了一禮。
“在下正是陳凡，見過三圣母仙子?！?/p>
他的態(tài)度，恭敬，卻不諂媚。
眼神，清澈，坦蕩。
三圣母看著他，準備好的一肚子質(zhì)問，不知為何，竟然有些說不出口。
眼前的這個男人，和她想象中，那個敢用紅線戲弄她的登徒子，似乎，有些不一樣。
他長得，很清秀。
身上，也沒有那些仙官，令人討厭的，傲慢之氣。
反而，帶著一種，凡塵俗世的，煙火氣。
很特別。
“你……你可知罪？”
最終，她還是板著臉，冷冷地開口。
“知罪？”陳凡一臉茫然，“晚輩不知，所犯何罪？還請仙子明示。”
他還在裝。
三圣母氣得，銀牙暗咬。
她伸出自己的皓腕，那根虛幻的紅線，在陽光下，若隱若現(xiàn)。
“此物，可是你所為？”
陳凡看著那根紅線，眨了眨眼，一臉的無辜。
“紅線？什么紅線？仙子，您是不是，看錯了？”
“你……！”三圣母被他這副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樣子，氣得，說不出話來。
她堂堂三圣母，什么時候，受過這種氣？
“好！好你個陳凡！”
她怒極反笑，“你以為，裝傻，就沒事了嗎？”
“我這就去稟明玉帝，說你妖言惑眾，戲弄天神！看你這雜役仙官，還當?shù)贸僧敳怀桑 ?/p>
說完，她轉身就要走。
“仙子且慢。”
陳-凡不緊不慢地，叫住了她。
三圣-母停下腳步，回頭，冷冷地看著他。
“還有何話可說？”
“仙子，”陳-凡看著她，眼神，突然變得，無比認真，“您真的，不想知道，這紅線的另一端，是誰嗎？”
三圣-母的心，猛地一跳。
說實話，她不好奇，是假的。
是哪個膽大包天的神仙，敢跟她，牽上這姻緣線？
是哪吒？還是楊戩？
或者是……
“不想?！?/p>
她嘴上，卻依舊強硬。
“我乃出家之人，早已不問紅塵俗事?！?/p>
“是嗎？”陳凡笑了，“可我怎么聽說，仙子當年，也曾為了一個凡人，劈山救母，對抗天庭呢？”
這句話，像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三圣母的心上。
她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
這是她心中，最深的痛。
也是她，最不愿，被人提起的，往事。
“你……你怎么會知道？！”她的聲音，都開始，顫抖。
“我不僅知道這個，”陳-凡一步步，向她走近，聲音，壓得極低，只有他們兩個人，能聽見。
“我還知道，你哥哥二郎神，為何，一直對你，心懷愧疚?！?/p>
“我還知道，華山之下，鎮(zhèn)壓的，到底，是什么。”
“我還知道……”
陳凡每說一句，三圣-母的臉色，就白一分。
到最后，她看著陳凡的眼神，已經(jīng)從憤怒，變成了，驚恐。
這個男人，到底是誰？
他為什么，會知道這么多，連天庭，都無人知曉的，秘辛？
難道，他是……
“你不用猜了?！标惙卜路鹂创┝怂男乃迹卣f道，“我不是誰派來的。我只是，一個，能看到‘真相’的，凡人?！?/p>
他說著，將自己的手機，遞到了三圣-母面前。
屏幕上，是他剛剛打開的一個，加密的文件夾。
里面的內(nèi)容，只有一個視頻。
是電影《寶蓮燈》的，片段。
三圣-母看著屏幕上，那個和自己，一模一樣的動畫人物，看著她，和凡人劉彥昌，相知，相愛，生下沉香……
看著她，被二郎神，壓在華山之下……
看著她的兒子沉香，歷經(jīng)千辛萬苦，最終，劈山救母……
她的身體，開始，不受控制地，顫抖起來。
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這些畫面，和她塵封的記憶，一模一樣。
不，比她的記憶，更完整，更清晰。
“這……這是什么？”她聲音沙啞地問。
“這是，你的‘過去’，也是，你的‘未來’?！标惙彩栈厥謾C，平靜地說道。
“或者說，這是，無數(shù)個‘可能性’中，最廣為人知的一個?！?/p>
三圣-母，徹底愣住了。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感覺自己的世界觀，都被打敗了。
“現(xiàn)在，”陳-凡看著她，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仙子，還想去玉帝那里，告我的狀嗎？”
三圣-母沒有回答。
她只是怔怔地，看著他。
良久，她才緩緩地，搖了搖頭。
“你……到底想做什么？”她問。
“我想做的，很簡單?！标惙部粗?，一字一句地說道。
“我想，和仙子，做個交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