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只聽江秀麗興奮地說：
“哥，這可是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
我打聽過了，那個蘇清禾，她爸是城里什么廠的廠長！官兒大著呢！
要是她爸愿意收咱們小軍當(dāng)干兒子，再給他在城里安排個工作，那就一輩子吃喝不愁了！”
我爸抽了口煙，沉吟道：
“話是這么說，可人家憑什么認(rèn)小軍？而且小軍還這么小，能干什么活？”
“這你就不懂了！”江秀麗壓低了聲音。
“江馳跟那個蘇清禾不是不清不楚嗎？那咱們就成全他！讓他去跟蘇清禾提親！”
“小軍說起來也是江馳的弟弟，這事如果成了，小軍也算是蘇清禾她爸的半子。
“老子給兒子安排工作天經(jīng)地義?！?/p>
我心頭一震。
“胡鬧！”我爸呵斥道，“江馳已經(jīng)跟你......這算怎么回事？”
“哥你怎么不開竅啊！”
江秀麗急了，“咱們就跟蘇清禾說，江馳雖然跟過我，但那是舊社會的陋習(xí)，現(xiàn)在是新社會，講究婚姻自由！
只要她點頭，咱們就讓江馳跟她好！江馳因為她名聲也臭了，她心里肯定有愧。
到時候咱們再求她辦點事，她能不答應(yīng)嗎？這叫放長線，釣大魚！”
我爸沉默了，過了半晌，才悶悶地說：
“這事兒......能成嗎？萬一那女娃不同意呢？”
“她會同意的！她現(xiàn)在名聲也沒比江馳好到哪去，不嫁給江馳，以后在村里還怎么做人？
咱們這是在幫她！再說了，江馳長得又不賴，力氣又大，比那些手不能提肩不能挑的知青強多了，她不虧！”
我聽得渾身發(fā)冷。
為了她兒子的前程，她竟然能想出這么惡毒的主意。
把我當(dāng)成什么了？
“行，就這么辦！”我爸終于拍了板，“明天我就找江馳談！”
我悄無聲息地退回柴房，躺在床上，睜著眼睛看著漆黑的屋頂。
一夜無眠。
第二天，我爸把我叫到跟前。
“江馳啊，爸知道你委屈，但這也是為了你好，為了咱們家好。
你想想，要是蘇清禾真成了你媳婦，以后小軍出息了，還能忘了你這個哥哥？”
我點點頭：“行，我去?！?/p>
我爸和江秀麗都愣住了，他們大概沒想到我這么輕易就答應(yīng)了。
江秀麗更是喜上眉梢，連忙說：
“這就對了！你放心，只要事成了，以后我保證以后把你當(dāng)菩薩那樣供著！”
我拿著五個家里攢了很久的雞蛋，去了知青點。
正是中午，知青們都在午休。
我敲了敲蘇清禾的房門。
開門的是另一個女知青，看到我，一臉警惕：“你找誰？”
“我找蘇清禾同志?！?/p>
“她病了，不見人?！迸嗾f著就要關(guān)門。
“讓她出來，我有重要的事跟她說?！?/p>
屋里傳來蘇清禾虛弱的聲音：“小麗，讓他進(jìn)來吧。”
女知青這才不情不愿地讓開了路。
蘇清禾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嘴唇干裂。
我把雞蛋放在桌上：“給你煮了吃?！?/p>
她看了我一眼，沒說話。
我拉過一張凳子，在她床邊坐下，開門見山。
“我家里人，想讓我娶你?！?/p>
蘇清禾的身體明顯僵了一下，猛地抬頭看我。
“他們想利用你家的關(guān)系，給我弟弟安排工作。”
我把江秀麗他們的算盤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她。
蘇清禾的臉色由白轉(zhuǎn)青，緊緊地咬著嘴唇，一言不發(fā)。
“我知道這很荒唐，但我有一個提議?！?/p>
“我們結(jié)婚，做名義上的夫妻?！?/p>
“一來可以堵住村里的悠悠眾口，避免村里其他男人的騷擾你?！?/p>
“二來，我可以借此名正言順地搬出那個家?！?/p>
“我們各取所需，互不干涉，等將來時機成熟，你想回城了，我們就去辦離婚，你看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