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p>
陸時越答應(yīng)得干脆利落,眼中漾開絲絲贊賞。
夏檸沒想到他會毫不猶豫地答應(yīng),早已準(zhǔn)備好的滿腹說辭沒了用處,通通憋在心里,憋得她難受。
陸時越?jīng)]有察覺,按鈴喊來剛才給夏檸開門的男人?!瓣愂?,帶夏小姐下去休息,準(zhǔn)備一套干凈的換洗衣物?!?/p>
陳叔恭敬地點頭,“是,先生?!?/p>
陸時越轉(zhuǎn)動輪椅,目光重新落回夏檸身上,“好好休息,明天早上九點,我們?nèi)ッ裾诸I(lǐng)證。”
“明天就去?”夏檸心驚肉跳,“這么快?”
她腦子里亂糟糟的,根本沒做好準(zhǔn)備,這就要閃婚了?
陸時越促狹一笑,“怎么?你想反悔了?”
“沒有,怎么會。”
夏檸只是想起一個更現(xiàn)實的問題,懊惱地咬住下唇,“我的戶口本還在夏家,他們是絕對不會給我的。明天,可能領(lǐng)不了證?!?/p>
陸時越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眉梢高高挑起,眼底的揶揄毫不掩飾。
“夏檸,你和陸天意談戀愛,把自己談傻了?”
他懶洋洋地靠著椅背,慢悠悠地科普,“只要身份證和人到場,就能結(jié)婚。戶口本?out了。”
夏檸:“……是嗎?”
原諒她的無知,她真是第一次知道。
看著她臉上“原來如此”的呆傻表情,陸時越嘴角弧度變深,心情似乎很不錯。
他擺了擺手,“去吧,別胡思亂想了。明天領(lǐng)證后,天塌下來,有我給你頂著。”
夸張的說辭卻像一顆定心丸,瞬間撫平了夏檸心中的惶恐與不安。
她看著眼前的男人,心頭涌上難以言喻的復(fù)雜。
“謝謝您,陸總?!?/p>
陸時越皺眉,“明天就要領(lǐng)證了,今夜還叫我陸總?”
夏檸臉頰不受控制地發(fā)熱,不敢聽他說出下一句話,連忙跟著陳叔退出了茶室。
穿過長長的回廊,最終停在一扇雕花木門前。
“夏小姐,到了?!?/p>
推開門,清冽的冷杉木香撲面而來,和陸時越身上的味道一模一樣。
房間的布置風(fēng)格極為冷淡,黑白灰三色構(gòu)成主調(diào),每一件家具線條利落,透著生人勿近的禁欲感。
夏檸心里升起疑惑,一個大膽的猜想涌入心頭。
“陳叔,這里是……”
“這是先生的臥室?!标愂宓幕卮鹱C實了她的猜想。
他指了指房間的布局,語氣恭敬又帶著歉意,“您來得突然,客房還沒來得及收拾。先生吩咐,讓您先住他自己的房間?!?/p>
夏檸怔了怔,“那陸總,他今晚睡哪里?”
陳叔抬手指著斜對面的另一扇門,“先生今晚睡書房?!?/p>
書房?
夏檸心里咯噔一下,內(nèi)疚感瞬間將她淹沒。
陸時越的身體本就不好,出入都要靠輪椅,她現(xiàn)在還要鳩占鵲巢,還讓他去睡條件簡陋的書房。
“這怎么行,我去睡書房吧,不能麻煩陸總。”
“夏小姐,您千萬別這么說?!标愂暹B忙擺手,“這是先生的吩咐,我們不敢違背。您就安心住下,先生不會在意的。”
話說到這個份上,夏檸也不好再推辭。
陳叔離開后沒多久,一個面容和善的嬸子拿來一套嶄新的浴袍和洗漱用品走來。
她把東西放下,笑呵呵地打量著夏檸,眼神里滿是好奇和善意。
“夏小姐,我是張嬸,以后您有什么需要,隨時吩咐我?!?/p>
“謝謝您,張嬸?!毕臋幎Y貌回應(yīng)。
張嬸幫她整理床鋪,像是打開了話匣子,絮絮叨叨地開口,“夏小姐,你長得可真漂亮。你可是先生第一個帶回這里來的女孩子呢!”
夏檸心頭一跳,有些震驚。
陸時越這樣的身份和樣貌,即便身體有疾,也不可能缺女人。
他竟然,從來沒帶女人來過這里?
張媽看著她驚訝,笑得更開心了,“先生平時清心寡欲得跟個活菩薩似的,我們差點以為他要出家了呢!這下好了,總算把您給盼來了?!?/p>
被人這樣打趣,夏檸的臉皮再厚也扛不住,耳根都紅透了。
洗漱過后,一天的疲憊奔波涌了上來,但精神卻異??簥^。
夏檸裹著浴袍躺在寬大的床上,鼻尖縈繞著的全是陸時越身上冷冽好聞的木質(zhì)香。
床很大,被褥也很柔軟,可她翻來覆去,怎么都睡不著。
折騰了半天,口干舌燥,想找點水喝。
可她在房間里找了一圈,別說水了,連個杯子都沒看見。
這個陸時越,生活習(xí)慣還真是夠極簡的。
猶豫了半天,夏檸還是抵不過喉嚨里的干渴,悄悄打開一條門縫,探出腦袋。
走廊里一片漆黑,只有庭院里的月光透過窗戶灑下幾縷清輝,勉強能視物。
她躡手躡腳走了出去,憑著記憶往茶室的方向摸索。
四周靜悄悄的,只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
就在她拐過一個彎時,眼前突然出現(xiàn)一個黑影,她收勢不及,被絆住了腳,一頭撞了上去。
“唔!”
夏檸吃痛地悶哼一聲,鼻子酸得眼淚都快出來了。
撞到的“墻”不是冰冷堅硬的,而是溫?zé)岬?,還帶著結(jié)實的彈性。
她下意識地伸出雙手去抓,指尖觸碰到一片溫?zé)峁饣募∧w,肌肉線條分明,手感好得驚人。
夏檸腦子短路了零點一秒。
怎么是熱的?還,還有腹?。?/p>
她正懵著,熟悉嗓音在頭頂響起,帶著幾分隱忍,打破了深夜的寂靜。
“摸夠了嗎?”
是陸時越!
夏檸渾身的血液一下子全沖上頭頂,整個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僵在原地。
她不僅撞在了陸時越身上,雙手還死死按在他胸上!
老天爺!
這都是什么鬼熱鬧!
“夠了夠了……”
意識到自己在說什么話,夏檸趕緊改口,“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的意思是我馬上起來?!?/p>
她立刻把手抽回來,剛站穩(wěn),黑暗中不知又被什么絆了一下,身體猛地向前傾倒。
“啊!”
一聲短促的驚呼,整個人撲進(jìn)了陸時越懷里。
準(zhǔn)確地說,是撲進(jìn)了坐在輪椅上的陸時越懷里。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拉到極致,臉頰幾乎貼在一起,她甚至能感覺到陸時越溫?zé)岬暮粑?/p>
夏檸的大腦徹底宕機,一片空白。
“夏檸。”陸時越聲音有些沙啞,“大半夜的不睡覺,是在練習(xí)怎么當(dāng)好陸太太嗎?”
男人的大掌不知何時攬住了她的腰,掌心滾燙,隔著薄薄的浴袍,烙得她肌膚發(fā)燙。
“我,我不是。我只是口渴,想出來找水喝……”夏檸語無倫次地解釋,聲音抖得像篩糠。
她想從他懷里掙扎起來,可雙手撐在他胸膛上,身體不敢發(fā)力,擔(dān)心壓著他。
沒有支點和支撐,軟綿綿地使不上力氣,反而更像是欲拒還迎的撫摸。
陸時越喉結(jié)滾動,攬在她腰間的手臂緊了緊,低聲在她耳邊開口,“茶室在另一邊,你走反了?!?/p>
氣息撩過她的耳廓,癢癢的,夏檸感覺自己半邊身子都麻了。
“對,對不起!我我我,我馬上走!”
手忙腳亂地從他身上爬起來,因為太過慌張,膝蓋還重重地撞了一下輪椅的扶手。
“嘶——”
她疼得倒吸一口涼氣。
黑暗中,傳來陸時越一聲無奈的低斥,“冒失鬼?!?/p>
這會兒也顧不上疼了,夏檸只想立刻消失。
她連滾帶爬地沖回房間,“砰”地一聲甩上門。
后背緊緊抵著門板,心臟狂跳。
完了,全完了。
她的臉丟盡了。
走廊里,陸時越看著那扇緊閉的房門,在黑暗中靜默了許久。
半晌,極輕的低笑從他唇邊溢出,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到的愉悅縱容。
夏檸躺回床上,用被子蒙住頭。
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回放著剛才的大型社會性死亡。
還有陸時越胸膛結(jié)實的觸感……
還有他富滿磁性的回答……
唔……睡不著怎么辦?
胸肌都那么好,腹肌也不會差吧。
如果腹肌不差,那下面……咳咳,應(yīng)該會器大活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