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暖暖捧著筆記發(fā)愁,她服了,真的佩服姑姑是怎樣憑借這樣的幾頁紙煉氣。
《煉氣期筆記》殘頁·紅塵歷練篇
(頁角焦黃,墨跡斑駁,多處涂抹與殘缺,以【】示空白頁浮現(xiàn)內(nèi)容)
紅塵歷煉,乃淬煉之要,其法粗而駁雜,然效甚捷。
(脫字),(涂抹),以紅塵濁氣礪心魄,化凡塵劫數(shù)為靈力。
【...與凡俗交纏,恩怨糾葛中,靈識鍛韌...】(大半行被墨漬遮蓋)
紅塵歷煉三要:
1. 涉世俗紛爭:市井恩怨、商賈詭詐、俠盜仇殺...皆為應(yīng)局。身陷其間,靈力流轉(zhuǎn)自生變數(shù),親和度或驟升【...】階,或墮入【涂抹】境。(后文殘缺)
2. 悟萬物有靈:街巷草木、…(封?。┕庑?、凡人悲喜...皆藏微靈。察之、感之、納之,靈植(訛字)或自衍新能【如薔薇...】(余字模糊)
3. 破因果糾纏:救人或祛邪,結(jié)善緣或種惡因,靈力隨之漲落。然【...】不可執(zhí)念,否,潰如霜。(關(guān)鍵句被撕毀半角)
紅塵劫數(shù)示警:
- 遇血光沖天,靈植顫如蛇信,速避之;
- 聞嬰啼夜哭,物什自動,門自開,鳥飛入宅,苔蘚暗網(wǎng)蜷縮,恐(……);(脫字)
- 見紫藤忽綻銀紋,乃【...】將至,宜聚靈陣備戰(zhàn)。(涂抹殆盡)
歷煉禁忌:
勿(…)(劃去),…(四字不可辨認(rèn))皆可蝕竅;
勿妄斷生死,反噬如棘纏心;
【...勿...】(整行被符咒封印,僅余“勿”字可辨)
淬煉之驗:
紅塵歷…劫,靈植親和度或破階;
護【…】命,薄荷霜霧可凝【...】紋;
…一魄,刺槐木靈盾增【數(shù)字殘缺】韌。(數(shù)值與符文皆褪色)
余錄殘言:
“紅塵如爐,煉氣亦煉…。靈植伴身者,當(dāng)知:草木之心通人情...”
(末句半頁撕裂,余墨滲入紙背,不知所終)
查了幾小時的字典,當(dāng)初上學(xué)考試她都沒有這么用功過,就查出了這?!
琢磨了一氣,放下筆記。
姑姑筆跡:【“隨遇而歷煉,不可困于書冊?!薄?/p>
碰到才知道!大概是這意思吧。
謝謝您嘞。
營業(yè)營業(yè),看看碰到什么。
一個淺灰色休閑裝青年,看起來是個學(xué)生,眉頭微蹙,心事重重,神色略顯局促。
這是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一杯拿鐵,少糖?!?聲音清亮而獨特,試圖顯得沉穩(wěn)。
他用指尖在杯子上畫了一個不規(guī)則的圓——看似是無意識的涂鴉。
這是她的咖啡館,宋暖暖卻盯著咖啡機按鈕不知所措。
客人笑著擺手:“隨便做吧,我相信你的手藝?!?/p>
她咬咬嘴唇,憑感覺混合了茉莉與薄荷糖漿,端出的咖啡呈現(xiàn)出一種青草般的清澈。
客人抿了一口,閃過一絲驚訝:“像把晨露攪進陽光的味道!”
另一個聲音卻被咖啡機的轟鳴掩蓋,果然……和傳聞中一樣古怪。
臨走時,客人從背包里拿出一張手繪書簽,筆觸潦草卻工整。
卡片上畫著傾斜的紫竹和咖啡館的輪廓,右下角寫著:
“歷盡劫波,愿此處安寧如舊?!?/p>
【祝福+0.01】
客人背包上的金屬掛飾叮咚作響,帶著年輕的桀驁與迷茫。
他看著這個吧臺后因為技藝不通而局促不安的姑娘,她的容貌是人群中最平凡的那種——沒有驚艷的輪廓,膚色甚至帶幾分蒼白,但有種說不出的靈透勁:
身形單薄卻自有筋骨,如風(fēng)中的青竹。膚色雖蒼卻清透,幾點雀斑似晨露綴于頰邊,眉眼如新月彎翹,未語時笑意已棲在眼底,仿佛天地間所有坎坷,皆化作她眸中一抹溫淡的光。
秀如青竹,淡如野菊,笑如幽蘭。
他喉頭緊了緊,宋清那種驚才絕艷都化為了坊間傳說,她——可以嗎?
他放下卡片,指尖在柜臺上輕敲了三下——節(jié)奏輕快卻帶著某種韻律。
她對客人這些小動作一無所覺,只是拾起書簽,觸感不過普通紙質(zhì)的粗糙。
這人戴了禮貌的面具——有點怪,但并未從他身上感應(yīng)到靈氣波動。
不過她還是感謝,“愿此處安寧如舊?!彼睿念^暖流悄然涌動,連日的疲憊被這句話熨燙得柔軟。
打掃衛(wèi)生,刻苦淬煉一日,宋暖暖的靈氣僅增至0.3。
她凝視筆記本上停滯的【靈氣0.3】,指尖撫過掌心玉佩。
宋暖暖的胎記輪廓完整,如青銅古紋般,微凸似浮雕。姑姑遺留的玉佩殘缺半邊,銹跡斑駁。二者貼近時紋路對映,胎記泛起淡光。
此刻玉佩微涼,如一塊沉睡的頑石,【0.3】的靈氣讓宋暖暖無法發(fā)揮它的能力。
沒有客人時,她蹲在菖蒲盆栽前發(fā)愁。土壤干燥板結(jié)。她用手指疏松,又鬼使神差地加注靈蘊澆灌,葉片霎時舒展搖動,像稚童的笑臉。
苔蘚灰枯處也抽出幾點嫩芽。掌心胎記熒光泛起,仿佛在輕聲歡呼——她雖不懂靈植,血脈里卻灌注著天然的草木成靈密碼。
正午烈日灼烤窗欞,“哐哐哐哐”!
門板被砸得震天響。王峰攜兩名工人闖入,皮鞋踹碎一地寂靜。
“宋小姐,日常檢測地基管線,您這店面得配合檢查!”
他嘴角噙著陰笑,眼底卻藏著獠牙——下馬威、殺威棒,皆是今日的籌謀,定要讓黃毛丫頭好看。
【"王峰,1級微末異修,長于精神攻擊,其術(shù)名“詭舌墮劫”,以其攻伐之術(shù)盡在舌刃,譏嘲如刀,毒舌似蝎,專以卑劣之語傷人臟腑,其心倨傲陰詭,其性歹毒如犬吠食穢,實為陰狠丑惡之極致,其果報甚烈,靈元潰散殘燼湮滅,低賤更甚惡鬼,若殞命必墮拔舌凌遲之無間地獄,小人胚子,下賤狗腿也。"】
呃,這筆記提示看起來不太妙,大概就是其人嘲諷毒圈拉滿,下地獄都要罵人那種。
那兩名工人粗魯莽撞,身著沾灰的工裝,脖頸青筋暴起,眼珠子毫無生氣,僵尸般直呆呆望著地板,只等主人一聲令下。
一只地獄犬,帶著幾只都市zombie。
王峰發(fā)動“詭舌墮劫”:“丑八怪,別和個麻桿一樣傻不愣登杵那,好狗不擋路不知道嗎?!你還想攔?呸!你個小廢物,別耽誤工期,快滾開!”
一名工人橫沖直撞,蠻橫撬開柜臺前青磚。
王峰暗做手段,一縷濃痰穢臭沒入磚縫!
苔蘚盆栽瞬間灰至半枯,詛咒值飆升至1.2。
宋暖暖攥緊玉佩,靈氣0.3的屏障薄如蟬翼,根本擋不住榔頭撬棍的狠砸。
靈力枯竭,她喉頭腥甜,淚在眼眶打轉(zhuǎn),卻死活不肯滾落。
別低頭,王冠會掉;別流淚,敵人會笑。
“窮丫頭,麻雀踩上高枝,它還是家雀兒。守著茅坑破店,賴死賴活就是不搬,活該被碾!”
王峰繼續(xù)發(fā)射舌刃語刀,嗤笑惡臭不忍猝聞,工人啐了口唾沫:
“小丫頭,別怨我們啊,我們就是掙兩個錢,混口飯吃,都是為了家里老婆孩兒。大家都不容易,這可不關(guān)我們的事!就是我們不來,也會有別人來。
你小孩兒,懂點事,何必胳膊擰不過大腿,一根筋硬頂呢?黃老板那是大老板。
勸你啊,早搬遷早安生,哭也沒用!說你兩句,這都是為你好?!?/p>
這不賴你,那不賴他,所以,這都怪我?
雪崩之下沒有一片雪花是無辜的!
砸了一通,磚屑散落一地,他們揚長而去;又有貨車轟鳴開來,堵死巷口,如惡獸封鎖道路。
書店店主本欲湊近勸解,卻被王峰瞪眼咒罵:
“你算個溜,裝哪門子大半蒜,顯你長得直溜是吧?!不知道自己是誰嗎?……
你說啥?……嗷,給你點面子,你有個杰寶德面子!多管閑事!
快點夾著尾巴滾,聽到?jīng)]有!你豎起來裝狼人呢?褲子拉鏈沒拉好嗎?
你的店就清楚利索了嗎?!”
頓時,污言穢語推倒垃圾車,臭了一大街!
書店店主氣得手指王峰,哆嗦成一團,文化人吐不出等量傷害的臟話回懟,一時脖粗臉脹幾乎窒息;又被工人癡捏呆傻的目光直愣愣盯著,嚇得踉蹌逃離。
這“詭舌墮劫”句句惡毒拉滿,要多臭有多臭,刀剜箭攢傷人心魄,殺傷一片一片!
周圍店鋪見狀,窗戶緊閉,噤若寒蟬。
浮生咖啡館成了孤島,宋暖暖咬碎牙關(guān),掌心玉佩胎記忽泛起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似地底靈脈殘存的一縷嘆息。
混蛋走后,她哭著搬運新到的咖啡豆,紙箱陡然脫手滑落。
咬緊牙關(guān),單手硬提,酸脹的肌肉仿佛灌了鉛,卻在劇痛中迸發(fā)力量——舉重能力升至20公斤!
【體魄+0.2】。
體魄升至4.0的瞬間,她偷偷攥拳,嘴角苦笑。
黃劍的貨車堵巷、王峰的獠牙逼門,哪有喘息之機?那抹得意不過剎那,便被現(xiàn)實的荊棘刺破。
筆記本彈出姑姑的留言:
【“紅塵勞作淬體,勿急勿躁?!薄?/p>
她盯著那行字,喉頭哽住苦笑。若不急,如何抵御這如潮的惡意?
第二天結(jié)束時,體內(nèi)的靈氣僅0.3,但體魄卻提升至4.0,較之前增長了0.2。祝福值維持在2.51,而詛咒的陰霾則加深至1.2,新增了0.2的負(fù)面效果。與草木生靈的親和之力仍未覺醒,來自異修的威脅持續(xù)籠罩,目前處于中等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