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過那縷逸出的靈識,龍葵貪婪地感知著外界的一切。
這是一個與她記憶中大相徑庭的世界??諝饫锏撵`氣稀薄而雜亂,遠(yuǎn)處有奇形怪狀的高大建筑(現(xiàn)代或仙劍后時代風(fēng)貌),穿著古怪的人們行色匆匆。一切都顯得光怪陸離,陌生得讓她害怕。
她像是一個誤入異世界的游魂,與周遭的一切都格格不入。千年的時光,早已滄海桑田。
但那份召喚感,是她唯一的錨點。
她凝聚全部心神,忽略掉所有陌生嘈雜的信息,緊緊追索著那絲溫暖氣息傳來的方向。她的靈識太過微弱,無法移動,只能盡力延伸感知,如同無聲的吶喊。
穿過街道,越過人群……她的感知仿佛在風(fēng)中飄搖的絲線,脆弱卻執(zhí)著。
終于,在一處看似熱鬧的集市入口(或許是永安當(dāng)附近),她的“視線”定格了。
人群中,一個青年正彎腰撿起掉落的錢袋,側(cè)臉帶著幾分熟悉的輪廓,眉眼間卻是一種她從未在哥哥臉上見過的、略顯跳脫和市儈的神情。他正笑著對身旁一位明媚嬌俏的少女說著什么。
那是……哥哥?
龍葵的靈體猛地一顫。容貌有七八分相似,但氣質(zhì)迥異。更重要的是,她感受到的靈魂氣息非常復(fù)雜:絕大部分是一種陌生而活躍的能量(景天的人格),但在其深處,那微弱卻真實的、屬于龍陽的本源正在沉睡,并因她的注視而產(chǎn)生了極其細(xì)微的共鳴波動!
是他!又不是他。
但那份深藏的本源,對她而言,如同黑夜中的皓月!
“哥……哥……”她試圖呼喚,聲音卻無法傳出劍身,只有魔劍本身發(fā)出一聲低沉的嗡鳴,煞氣輕微翻涌。
集市上的青年似乎心有所感,忽然停下說笑,疑惑地?fù)蠐项^,朝著魔劍大致方向望了一眼。
“怎么了,菜牙?”他身邊的少女(雪見)問道。
“沒什么……”青年(景天)收回目光,嘀咕道,“好像聽到什么聲音……錯覺吧。走走走,今天賺了錢,帶你去吃好的!”
他轉(zhuǎn)身離去,說笑依舊。
魔劍旁,龍葵的靈識久久凝視著他離去的背影,巨大的喜悅、酸楚、委屈和茫然交織在一起,化作無聲的淚水,浸濕了千年的孤寂。
他感覺不到她。他過著……完全不同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