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變異凱撒的對峙，仿佛過去了一個世紀，實際上可能只有短短幾秒。
它腹部的傷口在不斷滲出粘稠的黑血，滴落在地板上，發(fā)出“嗒…嗒…”的輕響。每一聲都敲在我的心跳節(jié)拍上。它在忍受巨大的痛苦，但這痛苦顯然沒有削弱它的攻擊性，反而讓它更加狂躁。
我不能等。等待它倒下，或者等待它主動進攻，不確定性都太大了。外面的喪尸隨時可能被這里的動靜吸引過來。我必須主動掌控局面！
我的目光快速掃過茶水間。散落一地的咖啡粉、傾倒的椅子、還有那個半空的自動售貨機……
有了！
我猛地向側(cè)后方退了一步，腳下故意踢飛了一個滾落的金屬咖啡罐。
哐當！啷啷啷——
刺耳的噪音在相對封閉的空間內(nèi)驟然炸響！
變異凱撒的注意力瞬間被聲音吸引，赤紅的眼睛下意識地朝著聲音來源瞟了一眼，蓄勢待發(fā)的撲擊姿態(tài)出現(xiàn)了一絲極其細微的遲滯。
就是現(xiàn)在！
生死關(guān)頭，身體先于大腦做出了反應(yīng)！我不是向前，而是猛地向側(cè)前方——自動售貨機的方向撲去，同時用盡全身力氣，將手中的消防斧朝著凱撒的方向狠狠投擲過去！
我不是指望這一斧頭能劈死它，我要的是干擾！是逼迫它閃避！
果然，面對呼嘯飛來的斧頭，動物的本能讓它向另一側(cè)猛地跳開躲避。
消防斧砸在它身后的墻壁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彈落在地。
而我也利用這爭取來的零點幾秒，成功撲到了自動售貨機旁邊，一把抓起那把用來撬東西的、銹跡斑斑的應(yīng)急消防錘！這玩意兒一直掛在售貨機旁邊，我平時都沒注意過，此刻卻成了我唯一的希望！
“嗷嗚?。 ?/p>
凱撒被徹底激怒了。躲開斧頭后，它發(fā)出一聲更加暴戾的咆哮，后腿發(fā)力，帶著一股腥風，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般朝我撲來！血盆大口直咬我的咽喉！
太快了！即使受了重傷，它的爆發(fā)力依然恐怖！
我根本來不及思考，幾乎是靠著剛剛強化的那點敏捷和求生的本能，矮身、翻滾！
刺啦！
肩膀一陣火辣辣的劇痛！它的利爪撕開了我的襯衫和皮肉，留下了幾道深可見血的口子。幸好我躲得快，不然整個肩膀恐怕都要被卸下來！
我狼狽地滾到一邊，手里死死攥著那柄消防錘。錘頭不大，但很沉。
凱撒一擊不中，靈活地轉(zhuǎn)身，再次面對我，獠牙齜咧，口水滴答。它腹部的傷口因為劇烈的動作撕裂得更大了，甚至能看到一點森白的骨頭。它的動作似乎也因此慢了一絲。
它在流血，我在流血。這是一場看誰先流干血的消耗戰(zhàn)！但我耗不起！
我喘著粗氣，眼睛死死盯著它，慢慢移動腳步，試圖繞到它的側(cè)面，避開它最兇猛的正面撲擊。
它也跟著我轉(zhuǎn)動身體，低吼著，尋找下一次機會。
我的后背撞到了東西，是那個雙開門的大冰箱。退無可退了！
凱撒眼中紅光大盛，后腿再次蓄力！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我猛地拉開了身邊的冰箱門！
砰！
冰箱門狠狠撞在了撲上來的凱撒身上！雖然沒能造成什么傷害，但這突如其來的障礙和撞擊顯然讓它愣了一下，撲擊的動作再次被打斷。
而我要的就是這個機會！
“給老子死！”
我咆哮著，從冰箱門后閃身而出，雙手高舉消防錘，不再是砸，而是用盡了吃奶的力氣，像捅刺一樣，將錘子尖銳的那一端，狠狠捅向了它腹部那道恐怖的傷口！
噗嗤！
一種難以形容的、撕裂腐肉的觸感順著錘柄傳來。
“嗚嗷——！??！”
凱撒發(fā)出了前所未有的、凄厲到極點的慘嚎！整個身體劇烈地抽搐起來！
我死死抵住錘柄，用力攪動！我知道這很殘忍，但這是你死我活！
它瘋狂地掙扎，利爪胡亂地抓撓，在我手臂和胸口又添了幾道血痕。但我咬著牙，憑借體質(zhì)強化后的力量，死死頂著它，將它釘在原地！
掙扎持續(xù)了十幾秒，它的力氣迅速減弱，慘嚎變成了無意義的嗬嗬聲，最后猛地一蹬腿，徹底不動了。赤紅的眼睛失去了光澤。
【擊殺輕度變異生物x1，獲得積分+5。】
系統(tǒng)的提示音響起。
我這才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松開消防錘，一屁股癱坐在地上，靠著冰箱門大口大口地喘氣，渾身都在顫抖。手臂、肩膀、胸口火辣辣地疼，血腥味和狗身上的腐臭味混合在一起，令人作嘔。
但我活下來了！我干掉了一只變異生物！
看著凱撒龐大的尸體，一股劫后余生的虛脫感和一種難以言喻的興奮感交織在一起，沖擊著我的大腦。
休息了不到一分鐘，我不敢再多耽擱。誰知道剛才的動靜引來了什么？
我先是費力地拔出消防錘，在旁邊一塊還算干凈的抹布上擦了擦。然后趕緊走到售貨機前，把那根救命的巧克力棒和那包薯片撈了出來，迫不及待地撕開包裝，狼吞虎咽。
高熱量食物下肚，一股暖流升起，稍微驅(qū)散了一些疲憊和恐懼。
我又在茶水間翻找起來，運氣不錯，在一個沒被掃蕩的抽屜里找到了幾小袋速溶咖啡和糖包，還有半瓶不知道誰留下的礦泉水。聊勝于無，全部塞進我的電腦包——現(xiàn)在它是我的求生背包了。
處理傷口是當務(wù)之急。被喪尸抓傷可能會感染病毒，被這變異狗抓傷呢？我不敢想。
“系統(tǒng)，積分商城有沒有治療藥品？”
【有。初級傷口處理套裝（含消毒水、繃帶、抗生素）：10積分。初級抗感染血清（針對T病毒，降低70%感染風險）：50積分?！?/p>
……真黑。
我看著自己僅有的5積分（殺狗得的），加上之前剩下的3分（殺4個喪尸，喝水花了1分），總共8積分。連最基礎(chǔ)的處理套裝都買不起。
難道要等死？
我不甘心地又掃了一眼商城，突然發(fā)現(xiàn)最下面有一個之前沒注意到的選項：【材料回收】。
【材料回收：系統(tǒng)可回收具有能量價值的物品，兌換為積分。包括但不限于：變異生物殘骸、特殊礦物、高科技造物等?！?/p>
變異生物殘骸？！
我猛地看向地上凱撒的尸體。
“系統(tǒng)，回收這只變異犬！”
【檢測到可回收目標：輕度變異杜賓犬尸體。評估價值……評估完成?？苫厥斋@得：積分+15，優(yōu)質(zhì)肉塊x3（可食用，富含能量），變異的犬齒x2（材料），是否回收】
發(fā)了！果然，系統(tǒng)不會不留活路！
“回收！立刻回收！”
一道微光掃過凱撒的尸體，下一秒，龐大的狗尸瞬間消失不見，仿佛從未出現(xiàn)過。地板上只留下一小灘黑血。
【回收成功。獲得積分：15。獲得優(yōu)質(zhì)肉塊x3。獲得變異的犬齒x2?！?/p>
當前積分：23！
巨款！這絕對是一筆巨款！果然風險與收益并存！
我毫不猶豫，立刻花費10積分，兌換了【初級傷口處理套裝】。
光屏一閃，一個巴掌大的棕色小皮包出現(xiàn)在我手中。打開一看，里面東西還挺齊全：一小瓶消毒水、一卷繃帶、幾片抗生素藥片、甚至還有兩根縫合針和羊腸線。
我忍著痛，用消毒水清洗肩膀和手臂的抓傷。刺痛感讓我齜牙咧嘴，但心里卻踏實了不少。然后撒上一些抗生素粉末，用繃帶仔細包扎好。做完這一切，我才長長松了口氣，感染的風險大大降低。
積分還剩13點。
我又花了1積分兌換了一瓶純凈水，將剩下的半瓶收起，這瓶新的擰開喝了幾口，剩下的小心保存。
體力恢復(fù)了不少，傷口也處理了，還擁有了23積分，系統(tǒng)面板顯示【花掉10+1，剩13，但之前有23？不對，殺狗5+之前剩3=8，回收得15，8+15=23，花11，剩12積分。】哦，是12積分，腦子有點亂.
是時候考慮下一步了。
我不能永遠困在這個茶水間。我的目標是活下去，變得更強。這就需要更多的積分，更需要一個相對安全的據(jù)點。
公司大樓顯然不再安全。我需要離開這里，去地面，尋找新的生機。
我撿回我的消防斧，握在手中。經(jīng)過剛才的戰(zhàn)斗，這把斧頭讓我感覺更加親切了。
走到茶水間門口，我小心翼翼地探頭觀望。
走廊里似乎比剛才更“干凈”了，那幾只徘徊的喪尸不見了，可能是被剛才我和凱撒的搏斗動靜引到了別處。
機會！
我深吸一口氣，壓低身體，朝著記憶中最有可能通往安全通道的方向——東側(cè)的緊急出口摸去。
一路上，我盡量避開開闊地帶，利用辦公隔斷作為掩護。偶爾遇到一兩只落單的喪尸，我都悄無聲息地摸上去，從背后一斧頭解決，收獲可憐的1積分。
積分緩慢增長到15點。
終于，我看到那扇綠色的、標志著緊急出口的大門了！
但我的心也隨之沉了下去。
門被從里面用一根粗大的鐵鏈鎖住了！鎖得死死的！
而且，在門附近，游蕩著至少五六只喪尸！它們似乎被鎖在這里很久了，漫無目的地徘徊著。
硬闖？對付一兩只還行，五六只一擁而上，我絕對會被撕成碎片！
怎么辦？難道還有其他路？
我縮在一個工位下面，大腦飛速運轉(zhuǎn)?？隙ㄟ€有別的通道……貨運電梯？貨梯通常直通地下車庫和后勤通道，那里也許……
就在我思考備用方案時，一陣極其微弱的、斷斷續(xù)續(xù)的哭泣聲，隱約從某個方向傳來。
不是喪尸的嘶吼，是人的哭聲！活人！
還有幸存者？
我精神一振，立刻屏息凝神，仔細分辨聲音的來源。
好像……是從……項目經(jīng)理老張的辦公室里傳出來的？
那個被鎖住的、里面有撞門聲的辦公室？
哭聲很輕，充滿了恐懼和絕望，像是個女人。
老張變異了，被鎖在里面。那這個哭聲……難道是當時沒來得及逃出去，和他一起被鎖在里面的？
一個瘋狂的念頭在我腦海里浮現(xiàn)。
救？還是不救？
末日之下，多一個活人，多一份力量，但也多一張嘴，多一個不確定因素。更何況，救她意味著要面對變異的老張，以及可能引發(fā)的更大動靜。
但那哭聲像一根細針，刺著我內(nèi)心深處尚未完全泯滅的某種東西。
我握緊了消防斧，斧柄上的冰涼觸感讓我保持清醒。
積分：15
體力：恢復(fù)大半
武器：消防斧
技能：無。敵人：至少一只變異項目經(jīng)理，門外可能大量喪尸
風險評估：極高。
收益：未知。
干，還是不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