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澤星下,分置九域,域界邊緣常年流轉(zhuǎn)著混沌霧氣,唯有九道貫穿天地的光軌能指引方向——那是上古神祇開天辟地時,以自身魂靈熔鑄的靈脈,亦是“九竅”修行體系的力量源頭。
傳說九域曾是一體,因一場大戰(zhàn)碎裂:彼時最強者欲強行融合九境靈竅,卻引爆了紫微境的星核,致使九域分離,各域靈竅節(jié)點(如啟明境的觀日峰、歸墟境的碎星海)被迷霧隔絕,九境修行者從此難以跨域突破,甚至連某個數(shù)字都成了禁忌,唯有少數(shù)古籍仍記載著九境全貌。
如今,九域中以中域的“曦州”最為繁盛,此地留有最多光軌遺跡,修行者以那道光為尊,認為它是修補九域裂痕的關(guān)鍵。但曦州之外的“燼土”,卻流傳著另一種說法:當年大戰(zhàn)的真相,藏在九境最后一竅“太初竅”中,而能開啟它的,是同時身負那個數(shù)字與那道光印記的人。
曦光穿透云層時,林九曦正蹲在觀日峰的崖邊,數(shù)著石縫里新生的九葉靈草。這是他第九次來此處——按祖父的說法,九竅修行當從觀微開始,可他連最基礎(chǔ)的啟明境都遲遲未踏入,掌心的命星竅雖然早已經(jīng)圓滿,卻始終是片死寂的涼。他無數(shù)次懷疑自己是否有修真的天賦。
就在他分神之際,身后傳來母親蘇婉的喚聲:“九曦!” ,她提著竹籃沿石階走來,籃里是剛溫好的玉髓粥,“又偷跑到這兒來了?你父親在演武場等你?!?/p>
他應了聲,指尖輕輕碰了碰靈草的葉片,那草竟微微蜷縮起來——這是九竅修士與靈物的初階感應,可他練了三年,也只做到這點。他輕嘆一聲,走向母親,端起玉髓粥,一飲而盡,隨后便以博爾特的形式快速趕往演武場。
演武場的青石板上,父親林硯正以木劍演練“九竅拳”的起勢。晨光落在他肩頭,將那道舊傷的疤痕染成金紅色——那是十年前他沖擊斗宿境時,靈竅逆行留下的印記?!斑^來。” 林硯收勢時,劍穗掃過地面星紋,“今日試引曦光入體,再不成,便只能去藏經(jīng)閣當執(zhí)事了。”
林九曦咬了咬唇,他知道父親話里的重量。九竅宗早已不復當年,如今連宗主都卡在天樞境動彈不得,若他這輩再無人能突破九境,宗門遲早要被曦州的大宗吞并。
母親摸了摸他的腦袋,“別怕,你出生那天,九竅峰的曦光整整亮了三個時辰,祖父說你是應‘九曦’之名而來的,就給你起了這名字?!?她袖口繡著半輪曦月,那是九竅宗內(nèi)門弟子的標識,只是邊角已磨得發(fā)白。
林九曦望著東方漸盛的曦光,忽然握緊拳。掌心的命星竅似乎有了一絲微不可察的暖意,像有粒星子正要掙開長夜。他知道,這是他最后的機會——為了父母鬢邊的霜色,為了宗門門楣上快要褪色的“九”字,也為了名字里那抹尚未燃盡的曦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