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外門演武場。
毒辣的日頭曬得青石地板發(fā)燙，林野叼著根狗尾巴草，有氣無力地蹲在角落，看著場中弟子揮劍練氣。
“嘿，看那林野，又偷懶！”
“他？五靈根駁雜，練了三年還在煉氣三層，不是偷懶是什么？”
“聽說他爹娘當(dāng)年是宗門內(nèi)門弟子，可惜十年前在‘迷霧森林’失蹤了，不然哪輪得到他在外門受氣？”
閑言碎語像蚊子似的鉆進(jìn)耳朵，林野懶得理會。他指尖摩挲著口袋里一塊冰涼的碎片——那是昨天打掃后山時，在廢棄劍冢撿到的半截銹劍，劍身刻著模糊的“塵”字。
“林野！” 一聲厲喝炸響，外門執(zhí)事王猛提著藤鞭走來，“今日‘引氣訣’考核，你若再達(dá)不到煉氣四層，就給我滾出青云宗！”
林野慢悠悠起身，拍了拍褲子上的灰：“王執(zhí)事，急什么？”
“急？我看你是等死！” 王猛揚(yáng)手就要抽來，卻被一道清冷女聲打斷：“王執(zhí)事，何必與廢物動氣？”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內(nèi)門弟子蘇清鳶站在廊下，白衣勝雪，腰間懸著一柄流光溢彩的長劍。她是青云宗百年難遇的“單系冰靈根”，16歲筑基，是所有外門弟子仰望的存在。
林野挑眉：“蘇師姐這話，是盼著我滾？”
蘇清鳶眼神冷淡：“青云宗不養(yǎng)閑人?！?說罷，她轉(zhuǎn)身離去，裙擺掃過地面，帶起一陣寒氣。
王猛哼了聲：“聽見沒？連蘇師妹都這么說！考核開始，運起靈力擊碎面前的青石！”
演武場中央立著十塊半人高的青石，前九塊都被弟子們用靈力擊碎，只剩最后一塊最大的，留給林野。
弟子們竊笑起來：“他要是能擊碎，我把劍吃了！”
林野深吸一口氣，雙手按在青石上。他體內(nèi)靈力稀薄，像條快干涸的小溪，剛運起便散了大半。試了三次，青石紋絲不動，連層灰都沒掉。
王猛臉色鐵青：“廢物！明日一早，卷鋪蓋滾蛋！”
林野垂著頭，沒人看見他攥緊的拳頭。回到破舊的木屋，他把那半截銹劍扔在桌上，自嘲地笑了：“連塊石頭都打不碎，活著也是浪費糧食?！?/p>
話音剛落，桌上的銹劍突然閃過一絲微光，他白天被王猛藤鞭抽破的手背正滴著血，血珠落在劍上，瞬間被吸收了。
“嗡——”
銹劍猛地震顫，一股冰冷的氣流順著他的手臂鉆進(jìn)體內(nèi)，所過之處，經(jīng)脈像被冰錐扎著疼。他體內(nèi)那點可憐的靈力被這股氣流卷著，竟瘋狂地沖向丹田！
更詭異的是，那半截銹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化作一縷灰黑色的霧氣，鉆進(jìn)他掌心，凝成一顆芝麻大的、灰蒙蒙的珠子。
“呃啊——” 劇痛讓林野蜷縮在地，渾身冷汗直冒。不知過了多久，他掙扎著爬起來，只覺體內(nèi)靈力比剛才渾厚了數(shù)倍，運轉(zhuǎn)“引氣訣”時，經(jīng)脈竟順暢了許多！
他沖到演武場，此時已空無一人。看著那塊沒被擊碎的青石，他深吸一口氣，一拳砸了上去。
“咔嚓！”
半人高的青石應(yīng)聲碎裂，碎石濺起半尺高。
林野看著自己的拳頭，愣住了。
掌心那顆灰珠微微發(fā)燙，仿佛在告訴他：剛才，是它吸收了銹劍的殘靈，轉(zhuǎn)化成了他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