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是一學期狂攬五十家劇組的“短劇女王”。卻為救下家族，
甘愿成了陸期澤精心圈養(yǎng)的金絲雀。三年甜蜜，我準備好了迎接他承諾的畢業(yè)后的婚禮。
卻在他32歲生日的時候，聽到他酒后的獰笑：「……林悉悉？快了，畢業(yè)就換，
新鮮女大學生不多的是？」推門而入，我笑得比誰都甜。金絲雀？好，我演。家里的危機，
我要調(diào)查；演藝事業(yè)，我必須全部拿回來。1 生日驚變今天是陸期澤三十二歲生日。
陸期澤在自家別墅辦了場盛大的派對，來的都是他那個圈子的公子名媛。我精心打扮，
穿著他送的高定禮服，像個女主人一樣幫他招待客人。他朋友們投來的目光，有羨慕，
有審視，也有不易察覺的輕蔑，我都習慣了。提前三個月，
我用自己當初拍短劇偷偷攢下的最后一筆錢，四處托關系買了他隨口提過的一款限量版腕表。
我想給他個驚喜，三年前，也是在他的生日上，他幫手足無措的我解決了家里的危機，
成為了我的男友。我愛他，我享受了三年精彩的青春。我也想證明，我林悉悉，
作為陸家未來的女主人，不是只會花他的錢。派對氣氛正酣，想著他可能去了二樓露臺透氣，
便拿著禮物盒找上去。露臺的門虛掩著，里面?zhèn)鱽硭煜さ穆曇簦?/p>
帶著酒后的恣意和嘲弄：「……林悉悉？嘖，快了，等她一畢業(yè)，新鮮女大學生不多的是？
養(yǎng)了三年，也該換換口味了?！挂粋€油滑的聲音附和：「澤哥牛逼！不過林小姐那樣的尤物，
舍得？」陸期澤嗤笑：「有什么舍不得？玩膩了而已。當初給她家隨便使點手段，
居然一下就破產(chǎn)了。還好她長得也確實對胃口，哈哈哈，不錯的戰(zhàn)利品！早就跟你們說，
這種落魄千金最好擺弄，給點甜頭就以為遇到真愛，腦子空空，除了這張臉一無是處。結婚？
開玩笑，找個理由甩了就是，反正她離了我，什么也不是?！埂高€是澤哥手段高！
下一個目標定了沒？」「傳媒大學最不缺的就是美女……」后面的話，我一個字都聽不清了。
血液仿佛瞬間凍結，又在下一秒瘋狂倒流，沖得我四肢百骸都在發(fā)顫。
手里的禮物盒變得滾燙，燙得我?guī)缀跷詹蛔?。原來如此。竟然如此。所有的溫柔體貼，
所有關于未來的承諾，全是假的。我家當年的二次危機，難道也是他的手筆。目的，
就是讓我這條魚，徹底咬死在他這枚精心偽裝的鉤上。三年，一千多個日夜，
我奉上的真心和未來。在他眼里，不過是一場低成本的投資，一個隨時可以終止的游戲，
一段可供兄弟間炫耀的談資。金絲雀？我確實是。
而且是一只被主人算計著何時拋棄的金絲雀。劇烈的憤怒和惡心感席卷而來，
我?guī)缀跻獩_進去，將腕表砸在他令人作嘔的臉上。但最后一絲理智拉住了我。我不能。
現(xiàn)在撕破臉，我什么都得不到，只會如他所愿，被輕易“甩掉”。我家呢？
會不會再次被他報復？被我拋棄的演藝事業(yè)，我要怎么再把它撿回來？我死死咬住下唇，
直到口腔里彌漫開鐵銹般的血腥味。我把腕表禮盒用力塞進手包最底層，
臉上調(diào)整出恰到好處的、略帶焦急的溫順表情，推開了露臺的門。「期澤，
你怎么在這兒躲著呀？下面李總他們正找你喝酒呢?！刮业穆曇袈犉饋砩踔翈е唤z嬌嗔，
完美無瑕。陸期澤回頭看到我，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慌亂，但很快被慣有的傲慢覆蓋。
他走過來，自然地攬住我的腰：「聊點生意上的事。這就下去。」
他的朋友們交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笑著跟我們一同下樓。整個生日宴后半場，
我笑得比誰都甜，依偎在他身邊，扮演著幸福無知的女主角。只有我自己知道，
心底某個地方已經(jīng)徹底碎裂、冰冷，并且開始瘋狂滋長出帶刺的藤蔓。
2 浴火重生生日宴終于結束。送走所有客人，陸期澤帶著微醺的醉意抱住我，
下巴擱在我頸窩，氣息溫熱：「悉悉，今天辛苦你了。馬上等你畢業(yè)，我們就訂婚，嗯？」
若是以前，聽到這句話我大概會喜極而泣。現(xiàn)在，我只覺得冰冷又諷刺?！膏牛悸犇愕??！?/p>
我柔順地靠在他懷里，語氣充滿期待，「不過最近學校畢業(yè)的事宜比較多，論文答辯，
畢業(yè)大戲，可能沒法天天過來陪你吃飯了?！顾辉谝獾財[擺手：「沒事，畢業(yè)要緊。
需要什么就跟我說。」他顯然沒放在心上，大概覺得我這只金絲雀再怎么撲騰，
也飛不出他的黃金籠子?；氐剿o我買的豪華公寓，我沖進浴室，打開淋浴，
讓水聲掩蓋一切。我滑坐在冰涼的地磚上，抱住膝蓋，無聲地痛哭了一場?？迚蛄耍?/p>
我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眼睛紅腫卻異常明亮的自己。林悉悉，你該醒了。靠山山倒，
靠人人跑。能救你的，只有自己。他不是怕我有事業(yè)嗎？不是想讓我一無所有方便甩掉嗎？
我偏要有！而且要比以前更好！我擦干眼淚和身體，
拿出那個幾乎被遺忘的、存著經(jīng)紀人王哥聯(lián)系方式的舊手機，開了機。猶豫片刻，
我撥通了電話。「王哥，是我，林悉悉……對，好久不見。最近……有什么活嗎？不管大小，
女配也行，群演也行，不露臉也行，我都接?！闺娫捘穷^的經(jīng)紀人驚訝之余，
更多的是驚喜：「哎喲我的林大小姐！你總算想通了！跟你說，現(xiàn)在短劇市場可不是從前了，
精品化，有的投資比長劇還大！你當初可是咱這行的頂流，回來正好！
我這兒還真有幾個本子，女一號！就是拍攝周期緊，辛苦……」「王哥，
我什么時候怕過辛苦？」我打斷他，語氣是從未有過的堅定，「劇本發(fā)我看看。另外，王哥，
麻煩你先幫我保密，特別是……別讓陸總那邊知道?！菇?jīng)紀人愣了下，立刻了然：「明白，
明白！你放心！」掛了電話，我看著窗外城市的霓虹，第一次覺得，未來的路，清晰了起來。
3 昔日真相十九歲那年，我家的天塌了。
父親經(jīng)營多年的建材公司突然被查出嚴重財務問題，資金鏈斷裂，供應商堵門，銀行催債，
一夜之間，我家從殷實跌入谷底。那時我剛在傳大表演系讀了一學期。母親抱著我哭，
說：「悉悉，好好念你的書，家里的事，爸媽再想辦法?！?/p>
可我沒辦法眼睜睜看著父母一夜白頭，看著他們低聲下氣像狗一樣求遍所有人。我得掙錢。
我開始瘋狂跑劇組。傳大表演系的光環(huán)在現(xiàn)實面前脆弱不堪，沒有背景，沒有人脈，
我連個像樣的丫鬟角色都搶不到。最后，我接了一個當時被視為不入流的短劇女配角色。
在橫店，我被副導演呼來喝去，盒飯冰涼，熬夜趕工是常態(tài)。但我忍了，
因為一天能掙三百塊。三百塊，夠我們這個破產(chǎn)人家好幾天的開銷。
命運偶爾也會垂青掙扎的人。因為不錯的外形和還算靈動的表演，
我意外在短劇這個新興領域里嶄露頭角，被一個專做短劇的經(jīng)紀人看中。一部接一部，
我在三個月內(nèi)短暫地成為了“短劇女王林悉悉”。
一天趕三個劇組、幾乎沒有睡眠的日子雖然辛苦，但錢是實打實的。一個學期的奔波，
我真的為家里攢下了五十萬。父母拿著這筆錢，割舍掉大半的業(yè)務，生活也逐漸能維持了。
我以為最難的日子過去了。甚至命運讓陸期澤為我出現(xiàn)。陸期澤，傳大杰出校友，
家族企業(yè)星澤集團實力雄厚，經(jīng)?；匦⒓有Ｆ蠡顒?。剛入學的新生迎新會上，他西裝革履，
站在一群青澀的學生中間，鶴立雞群。他目光掃過我們表演系的女孩，最后定格在我身上。
他接近我的方式無可挑剔。溫文爾雅的學長，關心我的學業(yè)，提供星澤集團的實習機會，
在我因為跑劇組偶爾耽誤功課時，他甚至能幫我跟教授打聲招呼。我承認，我動心了。
不僅因為他英俊多金，更因為他在我最疲憊的時候，遞過來的一杯熱咖啡，
在我因為家里債務焦頭爛額時，那句「別擔心，有我在」。他像一個踏著七彩祥云來的英雄，
拯救我于水火。我天真地以為，這是命運給我的補償，是苦盡甘來。
當時被生活折磨殆盡的我，沒來得及思考禮物的價格，就再次陷入危機。
我家那個好不容易緩過一口氣的小公司，竟再次遭遇滅頂之災，幾個大客戶莫名流失，
原料供應也被卡斷。父親急得住了院。我六神無主，哭著去找陸期澤。他皺著眉聽我說完，
溫柔地把我摟進懷里：「傻瓜，怎么不早點告訴我？這點小事，我來處理。」他真的處理了。
很快，我家公司的危機解除。他輕描淡寫地說：「對方給了個面子?！刮覍λ屑ぬ榱悖?/p>
順理成章地成了他的女朋友。他對我極好，衣食住行，無一不精致，
把我從那個需要奔波掙錢的“短劇女王”，變成了他養(yǎng)在豪華公寓里的金絲雀。
唯一讓我疑惑的，是他決絕地切斷我所有的戲約。我的經(jīng)紀人恨鐵不成鋼地告訴我，
是陸期澤打了招呼，說他的女人不需要出去拋頭露面。我吵過鬧過，他卻總是捧著我的臉，
深情又無奈。「悉悉，我只是不想你那么辛苦。等你畢業(yè)了，我們就結婚，
你安心做陸太太不好嗎？你家的事，就是我的事?！埂冈僬f，短劇這一行，拿不出手，
不如你好好地做大學生，不還顯得身份清白？我們陸家，清白人家的身份，就最妥帖?！?/p>
結婚。陸太太。拯救家族。這三個巨大的誘惑擺在我面前，我妥協(xié)了。大學剩下的三年青春，
我全心全意扮演他喜歡的模樣，溫順、依賴、單純、以他為中心。
我?guī)缀跬俗约阂苍窃谄瑘瞿芤а揽赶滤械牧窒はぁ? 暗流涌動我開始變得“忙碌”。
以畢業(yè)論文修改、畢業(yè)大戲排練、同學聚餐等各種理由，減少自己去別墅和公寓的頻次。
陸期澤起初并沒在意，偶爾問起，
被我以學業(yè)為重、想給他一個優(yōu)秀畢業(yè)生女友的理由搪塞過去。
但我頻繁的缺席還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一天晚上，他突然來到公寓，我當時正穿著居家服，
對著鏡子練習經(jīng)紀人發(fā)來的一個新劇本片段，表情投入，甚至沒立刻發(fā)現(xiàn)他。他看了半晌，
臉色沉了下來?！赶は?，你到底在忙什么？」他走過來，拿走我手里的劇本，隨意翻了兩頁。
「這是什么？短??？你怎么又去碰這些不上臺面的東西？」我壓下心驚，
裝作不好意思地搶回劇本：「就是一個同學的畢業(yè)作品，讓我?guī)蛶兔?，客串一下嘛?/p>
很快就好?！埂笌兔?？」陸期澤明顯不信，語氣帶著不悅，「缺錢了？
還是覺得最近我太忙冷落你了？」他習慣性地想用錢和承諾解決問題，「跟你說過多少次，
好好準備當陸太太，不需要你出去工作。短劇圈子是什么好地方？我會被看不起的。
等我們訂婚了，你想玩票，我馬上投資給你拍著玩?！顾焓窒氡遥晃蚁乱庾R避開了。
「期澤，我只是想有點自己的事情做，馬上畢業(yè)了，總不能畢業(yè)之后天天閑著……」
我試圖講道理。「怎么不能？」他打斷我，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控制欲。「在家插插花，
逛逛街，學學烘焙，或者，早點考慮給我們生個孩子。相夫教子，這不就是你的正事。事業(yè)？
那是男人的事。我的女人不需要事業(yè)?！顾脑捳Z像冰冷的藤蔓，纏得我窒息。
我終于清晰地認識到，他不是在保護我，而是在圈養(yǎng)我。
一個沒有事業(yè)、沒有獨立經(jīng)濟來源、完全依附于他的女人，就像他說的，甩起來，太方便了。
「我知道了。」我垂下睫毛，掩飾住眼底的冷意，沒有再爭辯。爭辯無用，只會打草驚蛇。
陸期澤以為我再次順從了，滿意地親了親我的額頭。但他顯然加強了“監(jiān)管”。
我出門的次數(shù)和時間開始受到盤問，他甚至提出讓他的司機接送我“上下學”。
我不得不在學校和經(jīng)紀人之間周旋，利用一切空隙時間研究劇本、試鏡、拍戲。
過程比想象更難，陸期澤的陰影無處不在，很多聽到風聲的劇組不敢用我。
我只能接一些他看不上的小成本短劇或是外地的小廣告拍攝，
打著“畢業(yè)旅行”的幌子偷偷飛去工作。雖然累，但每一個鏡頭前的光，
每一份靠自己能力掙來的報酬，都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踏實和自由。我翅膀上的黃金枷鎖，
正在一根根斷裂。5 決裂時刻我的“短劇女王”稱號并非虛名。幾年過去，短劇市場擴大，
劇組制作精良，我回歸的幾部短劇竟然意外地爆了。借著這股東風，
王哥為我爭取到了一個上星衛(wèi)視綜藝節(jié)目的飛行嘉賓機會。雖然只是露臉幾分鐘的游戲環(huán)節(jié)，
但這是邁向主流視野的關鍵一步。節(jié)目播出那天，我看著屏幕上自信大方、談吐得體的自己，
幾乎有些恍惚。這還是陸期澤眼里那個“腦子空空”、“一無是處”的林悉悉嗎？
陸期澤也看到了。他一個電話把我叫到別墅，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電視的大屏幕上正定格在我綜藝里的畫面。「林悉悉，你最好給我解釋一下，
這究竟是怎么回事。」他聲音平靜，卻蘊含著風暴，「這就是你說的“同學畢業(yè)作品”？
“客串”？嗯？」我知道瞞不住了，索性坦然承認：「這是一個工作機會，我覺得很好，
就接了?！埂腹ぷ鳎课彝饬藛?？」他猛地提高聲音，把手里的杯子狠狠摔在地上。
「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告訴你多少次了！你把陸太太的身份當什么？把我的臉面當什么？！」
積壓已久的怒火終于爆發(fā)，我抬起頭，直視著他：「陸期澤，
陸太太的身份不代表我要失去自我！我有權利選擇我想要的生活和工作！」「你想要的生活？
工作？」他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步步逼近我，眼神輕蔑又憤怒，「離開我，你算什么？
你以為憑你自己，能掙來這公寓，這些包包，能這樣衣食無憂？
忘了你家破產(chǎn)時誰像條狗一樣到處求幫忙了？忘了是誰幫你家渡過難關了？林悉悉，
別給臉不要臉！」他的話像淬毒的刀子，精準地捅在我最痛的地方。
「我家破產(chǎn)……第二次那次……是你做的嗎？」我盯著他，終于問出了藏在心底三年的疑問。
陸期澤眼神閃爍了一下，隨即變得更加陰鷙：「林悉悉，在說什么瘋話？
如果你想問的是我能不能消滅你家的話，你大可以繼續(xù)試試看。」他沒有正面回答，
卻更讓我感到心寒。事到如今，為什么還是用威脅來維持兩人的體面。我看著他扭曲的俊臉，
為曾經(jīng)的一千個日夜感到唏噓?！戈懫跐桑覀兺炅?。」我摘下他送我的項鏈和戒指，
扔在他面前的沙發(fā)上，轉身就走?！噶窒はぃ∧愀易?！」他在我身后暴怒地吼道，
「出了這個門，你別想再回來！也別想在這個圈子里混下去！」我沒有回頭。離開別墅，
我深吸了一口自由的空氣，卻帶著血腥的鐵銹味。我知道，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果然，
沒過多久，我接到了家里的電話。母親哭得撕心裂肺：「悉悉……怎么回事啊？
那邊突然撤走了所有投資……你爸爸他……他急得心臟病發(fā)進醫(yī)院了……你快去跟期澤道歉，
求求他，讓他高抬貴手啊……」聽著母親的哭聲，我握著手機的手指用力到泛白。陸期澤，
你果然只會這一招嗎？用別人的軟肋，逼人就范。6 雪中送炭醫(yī)院的消毒水味道刺鼻。
父親躺在病床上，形容枯槁，手上打著點滴。母親在一旁無聲地抹淚，看到我進來，
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赶はぃ憧偹銇砹?！快，快給期澤打電話道歉！一定是有什么誤會，
說開了就好了……」母親抓著我的胳膊，指甲幾乎掐進我肉里，聲音顫抖著滿是哀求。
我看著一夜之間仿佛又老了十歲的父母，心臟像是被一只冰冷的手緊緊攥住。
陸期澤精準地打在了我的七寸上。他太知道如何讓我痛，如何讓我屈服?！笅專皇钦`會。」
我扶住母親，讓她坐下，聲音盡量平靜，「是他故意要整我們家?！埂笧槭裁?？
期澤他……他對你那么好，怎么會……」母親難以置信地搖頭。「因為他想讓我永遠聽話，
永遠做他的附屬品?！刮疑钗豢跉猓赴?，媽，這次我們不能低頭。低頭一次，
就會永遠被他捏在手里。錢的事，我來想辦法。」「你想辦法？你能有什么辦法！」
父親虛弱卻激動地開口，呼吸急促起來，「那么多債務……咳咳……悉悉，
別任性了……去道個歉……」護士聞聲進來，示意我們保持安靜。
我看著父母絕望又帶著一絲責備的眼神，所有解釋的話都堵在喉嚨里。他們不會懂，
這不是任性，這是求生。離開醫(yī)院，我站在車水馬龍的街邊，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立無援。
陸期澤的威脅不是空話，他確實有能力讓我寸步難行。經(jīng)紀人王哥打來電話，
語氣沉重地告訴我，原本談好的幾個合作方都突然變卦，語氣閃爍地表示“上面打了招呼”。
他委婉地問我，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我苦笑著掛了電話。得罪？我簡直是捅了馬蜂窩。
就在我沉浸式感受大鬧天宮的“痛快”時，手機震動了一下。是一條微信好友申請，
備注是：云間傳媒，顧時溫。顧時溫？我知道這個名字。云間傳媒的少東家，
近幾年風頭正勁的年輕投資人，眼光獨到，作風正派，在圈內(nèi)口碑極好。他怎么會找我？
我通過了好友申請。對方很快發(fā)來消息：「林小姐，你好。冒昧打擾。
看了你最近的短劇和綜藝表現(xiàn)，很欣賞你的專業(yè)度和潛力。
云間近期有一個重點項目正在籌備，覺得有一個角色非常適合你，不知是否有興趣聊聊？」
雪中送炭？我第一反應是警惕。這會不會是陸期澤設下的另一個圈套？先給我希望，
再狠狠碾碎？但我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陸期澤傲慢至極，他不屑于，
也不需要玩這種迂回的把戲。他更傾向于直接施壓，看我狼狽求饒。
我回復：「謝謝顧總賞識。不過，顧總可能最近聽到一些關于我的……負面?zhèn)髀?？與我合作，
或許會給您帶來不必要的麻煩。」我必須把丑話說在前頭。顧時溫的回復很快，
帶著一種沉穩(wěn)的力量：「林小姐指的是星澤陸總那邊？略有耳聞。云間選演員，
只看合不合適。其他的，云間還能應付?！刮业男拿偷匾惶Ｋ?！
他知道陸期澤在打壓我，但他依然選擇了接觸我！這是一種無聲的支持，
更是一種強大的自信。「非常感謝您的信任。我很感興趣?！刮覊合路康那榫w，回復道。
我們約了第二天在一家隱私性很好的會所見面。顧時溫本人比財經(jīng)雜志上的照片更顯清俊，
氣質溫和，但眼神銳利，帶著商人特有的精明。他沒有過多寒暄，直接遞過了項目劇本。
那是一個都市職場劇的女二號，人設復雜立體，非常有挑戰(zhàn)性，遠不是我之前拍的短劇可比。
制作團隊也是國內(nèi)一線。「這個角色，外表柔美，內(nèi)心堅韌，很有反差感。
我覺得林小姐的氣質和經(jīng)歷，或許能更好地理解她?！诡檿r溫語氣平和，卻一語雙關。
我握著劇本，指尖微微顫抖。這是一個機會，一個能讓我能不局限于“短劇女王”標簽，
走向更廣闊舞臺的機會。「為什么是我？」我抬起頭，直視他，「據(jù)我所知，
有很多比我更有名氣、更安全的女演員適合這個角色?！诡檿r溫笑了笑，
端起咖啡杯：「名氣可以炒作，安全有時意味著平庸。我看重的是可能性。而且，」
他頓了頓，目光坦誠，「我不太欣賞陸總處理事情的方式。商業(yè)競爭很正常，
但針對一個女演員動用這種手段，過了?！顾脑捪褚还膳鳎屔⒘宋倚闹胁糠趾?。
「謝謝?！钩诉@兩個字，我不知道還能說什么?！覆挥弥x我。這是商業(yè)合作?！?/p>
顧時溫公事公辦地說，「但你必須清楚，接下這個角色，對我們兩方來說，
都會面臨更多壓力和非議?！埂肝颐靼?。」我沒有任何猶豫，「我不怕?！?/p>
我已經(jīng)沒有什么可失去的了。簽約過程很順利。顧時溫辦事效率極高，
并且顯然做好了應對陸期澤的準備。劇組官宣演員陣容那天，果然在網(wǎng)絡上掀起了軒然大波。
「林悉悉？那個拍短劇的？她憑什么能演張導的戲？」「資源咖吧？聽說被大佬包養(yǎng)了……」
「樓上酸什么？悉悉演技很好好嗎！短劇出身怎么了？」「抱走我家悉悉，期待新角色！」
爭議聲中，夾雜著陸期澤水軍帶節(jié)奏的黑料，但云間的公關團隊顯然不是吃素的，
輿論很快被控制在一個熱度高卻不算負面程度。陸期澤那邊暫時沒了動靜，
但這種沉默更讓人不安。我知道，他絕不會善罷甘休。7 紅毯交鋒不久后，
一個行業(yè)內(nèi)的頒獎盛典邀請我去參加。我憑借爆款短劇，意外獲得了一個獎項的提名。
我知道這背后少不了顧時溫和云間傳媒的推動。去，還是不去？去，
意味著要高調(diào)地出現(xiàn)在陸期澤眼皮底下，無疑是挑釁。不去，則顯得我心虛怯懦。
我?guī)缀鯖]有猶豫就做了決定。盛典當晚，我選擇了一條凸顯身材的緊身黑色露背長裙，
妝容精致甜美，惹人矚目。當我挽著顧時溫的手臂走上紅毯時，
閃光燈亮得猶如星河宇宙為我震顫。顧時溫作為投資方代表出席，與我同行順理成章。
我們并肩而立的畫面，男才女貌，立刻引發(fā)了媒體瘋狂猜測和拍攝?！噶中〗悖?/p>
這次獲得提名有什么感想？」「顧總，請問您和林小姐是在交往嗎？」「林小姐，
對于近期關于您的一些傳聞，您有什么想回應的？」問題一個接一個，
記者們的進攻十分緊湊。顧時溫得體地擋在我身前，回答著關于項目的問題。我保持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