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從頂樓一躍而下的時候,我就在對面的咖啡館看著。玻璃窗倒映著我平靜的臉,
與樓下撕心裂肺的哭喊格格不入。那個女人,他所謂的“靈魂伴侶”蘇晴,
正抱著他逐漸冰冷的身體,哭得肝腸寸斷,仿佛殉情的是她。
警察、救護車、圍觀的人群……世界亂成一鍋粥。而我,
只是慢條斯理地喝完了最后一口拿鐵。他以為這是結(jié)束,可對我來說,這只是復(fù)仇的開始。
他愛跟他的金絲雀搞事業(yè),我成全他。只是他沒想到,我為他準(zhǔn)備的舞臺,終點是地獄。
1“林女士,我們能理解您的悲痛,但有些問題需要您配合回答。
”年輕的警察小心翼翼地措辭,看向我的眼神里充滿了同情。我搖了搖頭,
聲音沒有一絲波瀾:“我沒什么可悲痛的?!本煦蹲×?,旁邊的蘇晴猛地抬起頭,
通紅的雙眼像淬了毒的刀子,狠狠剜向我:“林晚!你這個冷血的女人!阿修都死了,
你居然說不悲痛?是不是你逼死他的?一定是你!”她瘋了似的想撲過來,被警察攔住了。
我甚至懶得看她一眼,只是對警察說:“我先生沈修的死,與我無關(guān)。他有抑郁癥史,
這是他的病歷。另外,在他跳樓前一個小時,他公司的股價因為核心技術(shù)泄露而跌停,我想,
這或許才是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蔽疫f過去一份文件,是我早就準(zhǔn)備好的。
警察接過文件,面色凝重起來。蘇晴尖叫:“你胡說!阿修根本沒有抑郁癥!技術(shù)泄露?
怎么可能!公司的技術(shù)一直是我和阿修在負(fù)責(zé)!”“哦?”我終于抬眼看向她,
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見的弧度,“那就要問問蘇小姐了,畢竟,
你才是他最信任的‘事業(yè)伙伴’,不是嗎?”這句話像一根針,精準(zhǔn)地刺進了蘇晴的痛處。
她臉色煞白,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個被丈夫背叛、即將失去一切的可憐蟲。他們不知道,
沈修的這場“死亡秀”,從頭到尾都在我的劇本里。他想金蟬脫殼,
換個身份和蘇晴雙宿雙飛,順便把公司這個爛攤子和巨額債務(wù)全都留給我。真是個好算盤。
可惜,他算錯了一步。我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警察例行公事地問了幾個問題后,
便讓我離開了。我走出人群,蘇晴怨毒的視線像芒刺一樣扎在我的背上。我沒有回頭,
徑直上車,撥通了助理的電話?!袄罱?,發(fā)通知,明天上午九點,召開緊急董事會。
”電話那頭的李姐有些猶豫:“林總,這個時候……沈總他剛……”“照我說的做。
”我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另外,把我之前讓你準(zhǔn)備好的那份股權(quán)文件帶上。沈修死了,
沈氏集團,也該換個主人了?!睊斓綦娫挘铱粗巴怙w速倒退的街景。沈修,
你以為你死了就能擺脫我嗎?你錯了。這場游戲,你按下的是開始鍵,但什么時候結(jié)束,
由我說了算。2第二天,我穿著一身剪裁得體的黑色西裝套裙,
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沈氏集團的會議室。推開門,里面已經(jīng)坐滿了人。公司的幾位元老董事交頭接耳,
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凝重和不安??吹轿疫M來,議論聲戛然而止?!傲滞??
你來這里做什么?”開口的是公司的副總張海,沈修的鐵桿心腹。他看我的眼神,
充滿了不加掩飾的敵意。我走到主位前,將手中的文件輕輕放在桌上,
環(huán)視一圈:“沈修死了,我是他法定的第一順位繼承人。現(xiàn)在公司群龍無首,股價暴跌,
我不來,難道等著公司破產(chǎn)清算嗎?”我的話讓在場的人都變了臉色。
張海冷笑一聲:“繼承人?林晚,你別忘了,你和沈總早就貌合神離了!
他生前最信任的人是蘇晴蘇總監(jiān)!公司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一個家庭主婦來插手?
”“就是,沈總尸骨未寒,你倒好,先想著來搶權(quán)了!”另一個董事也附和道。
他們你一言我一語,試圖將我釘在“冷血無情、覬覦家產(chǎn)”的恥辱柱上。我靜靜地聽著,
直到他們聲音漸弱,才緩緩開口:“說完了嗎?”我的平靜讓他們感到了不安?!皬埜笨偅?/p>
”我看向張海,“我記得你負(fù)責(zé)的海外項目,上個季度虧損了三千萬,至今還沒找到原因。
你這么有空關(guān)心我的家事,不如先想想怎么跟各位董事交代這筆爛賬。
”張海的臉?biāo)查g漲成了豬肝色。我又轉(zhuǎn)向另一個董事:“王董,
您兒子上周在澳門輸了五百萬,挪用的是公司哪筆款項,需要我?guī)湍椴閱幔?/p>
”王董的冷汗刷地一下就下來了。會議室里死一般的寂靜。就在這時,
會議室的門被猛地推開。蘇晴穿著一身白裙,眼睛紅腫,臉色憔悴,
一副為愛悲痛欲絕的模樣,闖了進來。“林晚!你憑什么在這里指手畫腳!”她沖到我面前,
將一份文件拍在桌上,“這是阿修的親筆遺囑!他把他名下所有的股權(quán),都轉(zhuǎn)讓給了我!
現(xiàn)在,我才是沈氏集團最大的股東!”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份遺囑上。
張海等人立刻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仿佛找到了主心骨。“聽到了嗎,林晚?
現(xiàn)在公司是蘇總的了!你該滾了!”蘇晴也挑釁地看著我,眼中盡是勝利者的姿態(tài)。她以為,
她贏定了。我看著她那張因為得意而略顯扭曲的臉,笑了。我慢慢地,將我?guī)淼哪欠菸募?/p>
推到了會議桌的中央?!笆菃??蘇小姐,你確定你看懂沈修給你簽的是什么了嗎?不如,
再看看這份?”3蘇晴的目光落在我推過去的文件上,臉上的得意瞬間凝固了。
那是一份《婚內(nèi)財產(chǎn)協(xié)議》的補充條款,下面有沈修龍飛鳳舞的簽名和鮮紅的指印。
條款內(nèi)容很簡單,卻像一顆重磅炸彈,在會議室里炸開了鍋。
常原因(包括但不限于意外、失蹤、或被法律認(rèn)定死亡)導(dǎo)致其無法履行對甲方的婚姻義務(wù),
其名下持有的沈氏集團全部股權(quán),將自動、無條件、且不可撤銷地轉(zhuǎn)讓至甲方林晚名下。
本協(xié)議效力高于任何形式的遺囑或贈予?!蔽乙蛔忠痪涞啬畛雎暎磕钜粋€字,
蘇晴的臉色就白一分。念完,我抬起頭,對上她那雙寫滿震驚和不可置信的眼睛,
微笑著問:“蘇小姐,現(xiàn)在,你還覺得你是公司的最大股東嗎?”“不……不可能!
這一定是假的!是你偽造的!”蘇晴尖叫著,聲音都變了調(diào)。我的律師適時地站了出來,
將一份公證書遞到各位董事面前:“各位,這份協(xié)議于半年前在公證處進行過公證,
具有最高法律效力。也就是說,從沈總被確認(rèn)死亡的那一刻起,林晚女士,
就已經(jīng)是沈氏集團唯一且合法的掌權(quán)人?!睍h室里一片嘩然。董事們面面相覷,
看向我的眼神從輕視變成了驚懼。他們怎么也想不通,精明如沈修,
怎么會簽下這么一份等同于“賣身契”的協(xié)議?只有我知道。半年前,
我“無意”間發(fā)現(xiàn)了沈修在海外設(shè)立秘密賬戶,并開始轉(zhuǎn)移資產(chǎn)的證據(jù)。我沒有哭鬧,
只是平靜地將這份協(xié)議擺在他面前。我告訴他,要么簽了它,我們繼續(xù)做表面夫妻,
我?guī)退€(wěn)住我父親留下的那些老關(guān)系;要么,我立刻把這些證據(jù)交給我父親的舊部,
讓他身敗名裂,一無所有。沈修是個極度自負(fù)的人。他認(rèn)定我軟弱可欺,
認(rèn)定他能將一切都玩弄于股掌之間。他覺得這份協(xié)議不過是一張廢紙,
只要他不“非正常死亡”,就永遠不會生效。所以他簽了。他做夢也想不到,
他自導(dǎo)自演的這場“死亡秀”,恰好觸發(fā)了協(xié)議生效的唯一條件。他親手,
將刀柄遞到了我的手上?!艾F(xiàn)在,還有人質(zhì)疑我坐在這里的資格嗎?
”我冰冷的目光掃過全場。剛剛還叫囂著讓我滾出去的張海和王董,此刻都低著頭,
噤若寒蟬。蘇晴渾身顫抖,她死死地盯著我,像是要在我身上盯出個洞來。
“林晚……你……你早就知道了?”“知道什么?”我故作不解地反問,
“知道他要演一出假死脫身的戲碼,好和你遠走高飛?還是知道他把公司掏空,
留下一個爛攤子準(zhǔn)備讓我背鍋?”我的每一句話,都像一把重錘,狠狠砸在蘇晴的心上。
她踉蹌著后退一步,臉色慘白如紙?!艾F(xiàn)在,我以沈氏集團董事長的身份宣布,”我站起身,
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的蘇晴,“第一件事,解除蘇晴在公司的一切職務(wù),
并對其任職期間經(jīng)手的所有項目,進行徹查?!薄暗诙蔽业哪抗廪D(zhuǎn)向張海,
“成立內(nèi)部審查組,徹查海外項目虧損案。在結(jié)果出來之前,張副總,你被停職了。
”我的話音剛落,會議室里一片死寂。蘇晴和張海的臉上,血色褪盡。他們知道,我的清算,
開始了。4會議結(jié)束后,我沒有立刻離開公司。我讓助理李姐帶我去了沈修的辦公室。
這里的一切都還保持著他離開時的樣子,桌上的咖啡甚至還冒著熱氣。
我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這里,可以俯瞰大半個城市。沈修就是從這里跳下去的。當(dāng)然,
下面早就鋪好了厚厚的救生氣墊,還有接應(yīng)他的人。他現(xiàn)在,大概正躲在某個地方,
和蘇晴通著電話,嘲笑我的愚蠢,期待著蘇晴拿著“遺囑”奪權(quán)成功的好消息吧??上?,
他等不到了?!傲挚?,”李姐的聲音從身后傳來,帶著一絲猶豫,“我們真的要這么做嗎?
沈總他……”我知道她想說什么。夫妻一場,何必做得這么絕。我轉(zhuǎn)過身,
看著這個跟了我多年的助理,平靜地說:“李姐,你跟了我也快十年了。你覺得,
我是個心慈手軟的人嗎?”李姐愣了一下,隨即苦笑著搖了搖頭。是啊,
所有人都被我溫婉的表象騙了。他們以為我是個被養(yǎng)在豪門里的金絲雀,
只需要負(fù)責(zé)貌美如花。他們忘了,我父親當(dāng)年,也是白手起家,從尸山血海里殺出來的。
我的骨子里,流著和他一樣的血?!叭ゲ橐幌拢蛐拊诔墙嘉魃绞遣皇怯幸粭潉e墅。
”我吩咐道。“別墅?”李姐有些不解?!皩?,安保系統(tǒng)最好,最隱蔽的那種?!蔽已a充道。
沈修生性多疑,他不可能真的遠走高飛。在徹底安全之前,
他一定會找一個自認(rèn)為絕對安全的地方藏起來,遙控指揮。而那個地方,我猜,
就是他為蘇晴準(zhǔn)備的“愛巢”。李姐雖然疑惑,但還是立刻去辦了。我獨自一人留在辦公室,
打開了沈修的電腦。意料之中,電腦設(shè)置了復(fù)雜的密碼。但這難不倒我。
我從包里拿出一個U盤,插了進去。屏幕上,無數(shù)代碼飛速閃過,幾分鐘后,
電腦“滴”的一聲,成功解鎖。這里面,藏著沈修所有的秘密。他掏空公司的賬本,
他與地下錢莊的交易記錄,他……和他那些見不得光的“合作伙伴”。
我將所有文件快速拷貝下來,然后,撥通了一個許久未曾聯(lián)系的號碼。
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拔梗俊彪娫捘穷^傳來一個略顯蒼老但中氣十足的聲音。“沈叔叔,
是我,林晚?!彪娫捘穷^沉默了片刻,隨即傳來一聲嘆息:“小晚,你……都知道了?
”“是。”我看著電腦屏幕上那些觸目驚心的數(shù)字,聲音冷得像冰,“沈修做的事,
您也該管管了。他不僅要毀了沈家,還要毀了我父親一生的心血?!边@位沈叔叔,
是沈修的親叔叔沈靖,沈氏集團的創(chuàng)始人之一。多年前因為經(jīng)營理念不合,
被野心勃勃的沈修設(shè)計,逼出了董事局,遠走海外。但他,才是我真正的同盟。
沈修以為我一無所知,卻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他叔叔都通過內(nèi)線,
源源不斷地傳達給了我。那份要了他命的《婚內(nèi)財產(chǎn)協(xié)議》,就是沈靖叔叔提醒我,
為我找的律師擬定的?!澳阆朐趺醋??”沈靖的聲音變得嚴(yán)肅起來?!拔乙頂∶眩?/p>
一無所有?!蔽乙蛔忠活D地說,“我還要……讓他為他做過的一切,付出代價。
”5掛斷電話,我靜靜地在沈修的辦公室里站了很久。窗外的天空灰蒙蒙的,
就像我過去十年婚姻生活的底色。我曾以為,愛能融化堅冰,溫柔能抵御一切。
直到沈修一次又一次地用行動告訴我,我的愛一文不值,我的退讓只會被當(dāng)作愚蠢。
手機震動了一下,是李姐發(fā)來的消息?!傲挚?,查到了。西山云頂別墅區(qū),A-07棟,
業(yè)主登記的是蘇晴的遠房親戚,半年前全款購入,從未有人入住。
別墅區(qū)的安保系統(tǒng)是全市頂級的,二十四小時巡邏,沒有業(yè)主卡,一只蒼蠅都飛不進去。
”果然。他總是這么自負(fù),喜歡把最危險的東西,放在他認(rèn)為最安全的地方。
李姐跟著發(fā)來一條信息:“需要我安排人手過去嗎?”我看著那行字,
手指在屏幕上懸停了片刻,回復(fù)道:“不,不用?!敝苯诱疑祥T去,那是莽夫的行為。
把他逼到絕境,他只會像瘋狗一樣反咬一口,那太難看了。我要的,
是讓他自己從洞里爬出來,走到陽光下,接受所有人的審判。我收起手機,走出辦公室。
“李姐,通知公關(guān)部,一個小時后,我要召開新聞發(fā)布會?!崩罱愦蟪砸惑@:“發(fā)布會?
林總,現(xiàn)在公司股價不穩(wěn),外面媒體都在盯著,這個時候開……是不是太冒險了?
”“就是要讓他們盯著。”我走到電梯口,看著鏡子里映出的那個眼神沉靜的自己,
“沈修不是喜歡演戲嗎?我就搭個臺子,讓他好好看看,什么才叫專業(yè)演員。
”我要讓所有人都知道,沈氏集團的天,變了。更要讓躲在暗處的那只老鼠知道,他的奶酪,
沒了。6新聞發(fā)布會現(xiàn)場,閃光燈亮得像白晝。我穿著一身利落的白色西裝,
獨自一人走上發(fā)言臺。臺下,上百名記者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長槍短炮,
每一個人的眼神里都閃爍著興奮和探究。他們期待著看到一個為亡夫悲痛欲絕的寡婦,
或者是一個急于奪權(quán)、手足無措的女人。我偏不讓他們?nèi)缭??!案魑幻襟w朋友,下午好。
我是林晚。”我沒有看稿子,目光平靜地掃過全場,“我知道大家有很多疑問,
關(guān)于我的丈夫沈修先生的離世,也關(guān)于沈氏集團的未來。今天,我會給大家一個交代。
”場下瞬間安靜下來?!笆紫龋瑢τ谖蚁壬碾x世,我深感悲痛。他為公司付出了太多心血,
積勞成疾,最終不堪重負(fù),做出了令人惋惋惜的選擇?!蔽仪〉胶锰幍赝nD了一下,
聲音里帶上一絲惋惜,但沒有半分軟弱?!暗?,悲痛不能解決問題。
沈氏集團是我父親和沈家長輩一生的心血,我絕不會讓它就此沉淪。
”“根據(jù)我與沈修先生簽訂的具有法律效力的婚內(nèi)協(xié)議,從即日起,
我將正式接任沈氏集團董事長一職,全面負(fù)責(zé)公司所有事務(wù)?!边@句話一出,
臺下立刻騷動起來?!傲峙浚∮袀餮哉f沈修先生立下遺囑將股權(quán)全部贈予了蘇晴女士,
請問是否屬實?”一個記者搶先提問?!疤K晴?”我淡淡一笑,
“她是我先生在工作上非常倚重的一位下屬。至于遺囑,我想,法律會給出一個公正的判斷。
不過,”我話鋒一轉(zhuǎn),聲音陡然變得凌厲,“比起一份真假難辨的遺囑,
我們現(xiàn)在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在沈總出事當(dāng)天,
公司核心技術(shù)機密疑似被內(nèi)部人員竊取,導(dǎo)致股價暴跌。這已經(jīng)不是單純的商業(yè)問題,
而是惡劣的商業(yè)犯罪!我在此宣布,沈氏集團將成立專項調(diào)查組,并懸賞一千萬,
征集任何與技術(shù)泄密有關(guān)的線索。我們絕不會放過任何一個企圖摧毀沈氏的蛀蟲和黑手!
”一千萬的懸賞!全場嘩然!記者們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徹底瘋狂了。我看著他們,
知道我的第一個目的已經(jīng)達到。沈修,你聽到了嗎?你用來脫身的技術(shù),
現(xiàn)在成了燙手的山芋。你想用它東山再起?先問問全國的“賞金獵人”答不答應(yīng)。
7發(fā)布會的效果立竿見影。第二天股市開盤,沈氏的股價在經(jīng)歷了短暫的下跌后,
竟然奇跡般地開始回升。一千萬的懸賞,加上我強硬的態(tài)度,給了市場和股民一顆定心丸。
他們看到,沈氏的新主人,不是一個好惹的女人。下午,我正在辦公室處理堆積如山的文件,
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進來。我按下免提,沒有說話。電話那頭沉默了足足半分鐘,
才傳來一個壓抑著滔天怒火的聲音?!傲滞?,你到底想干什么?”是沈修。我靠在椅背上,
拿起一支筆,在紙上輕輕畫著圈:“喲,老公,你不是死了嗎?怎么,地府也通4G信號了?
”“你別給我裝蒜!”沈修的聲音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新聞發(fā)布會,懸賞一千萬,
你想毀了我?!”“毀了你?”我輕笑出聲,笑聲里滿是嘲諷,“沈修,是你先要毀了我。
掏空公司,留下幾十億的債務(wù),設(shè)計假死把一切都推給我。你做這些的時候,有沒有想過,
我會被你毀掉?”電話那頭,傳來他粗重的喘息聲。顯然,他沒想到我會知道得這么清楚。
“我低估你了。”他一字一頓地說,聲音陰冷得像毒蛇,“你是什么時候開始懷疑我的?
”“從你第一次帶蘇晴回家,說她是你的‘靈魂伴侶’時,
我就沒再相信過你說的任何一個字?!蔽业卣f,“一個男人,在外面偷吃就算了,
還非要把路邊的野花當(dāng)成珍稀物種捧回家里來惡心原配,你說他除了蠢,還能剩下什么?
”“你!”沈修被我氣得說不出話來?!霸趺矗繘]話說了?”我把玩著手中的鋼筆,“別急,
我們的游戲才剛剛開始。你竊取的技術(shù),現(xiàn)在就是一顆定時炸彈,你敢賣,我就敢報警抓你。
你手里的錢,都是從沈氏轉(zhuǎn)出去的,每一筆我都有記錄,只要我把證據(jù)交給銀行和警方,
你和蘇晴在全世界的賬戶都會被凍結(jié)。”“沈修,你現(xiàn)在就是一只甕中的鱉。你覺得,
你還能蹦跶幾天?”電話那頭是死一般的寂靜。許久,他才陰森森地開口:“林晚,
你別逼我。把我逼急了,我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你就不怕我回去找你,和你同歸于盡嗎?
”“怕?”我笑了,“我當(dāng)然怕。所以我已經(jīng)在我們家周圍,還有我父母家,
都請了二十四小時的安保。哦,對了,我還把你假死的證據(jù),
以及你這些年做的那些‘好事’,都備份了十幾份,分別交給了我最信任的幾個人。
只要我出了任何意外,這些東西,會立刻出現(xiàn)在紀(jì)委、警察局、還有各大媒體的郵箱里。
”“你……你這個瘋子!”“彼此彼此?!蔽沂掌鹦θ荩曇衾淞讼聛?,“沈修,
我給你三天時間。要么,帶著蘇晴回來,跪在我面前認(rèn)錯。要么,你就等著,
看我是怎么把你和你那個‘靈魂伴侶’,一起送進地獄的?!闭f完,我直接掛斷了電話。
8我知道,沈修不會善罷甘休。狗急了跳墻,兔子急了還咬人。
他現(xiàn)在就是一條被我堵死了所有退路的瘋狗。我一邊讓李姐加強安保,
一邊加緊了對公司內(nèi)部的清洗。張海和幾個沈修的心腹,在確鑿的證據(jù)面前,
被我毫不留情地送交了司法機關(guān)。公司的蛀蟲被一一拔除,
我迅速提拔了一批有能力、但之前備受打壓的年輕骨干。沈靖叔叔也在這時,
以“顧問”的身份回到了公司,幫我鎮(zhèn)住了那些蠢蠢欲動的老家伙。
一切都在朝著好的方向發(fā)展。但蘇晴那邊,卻一直沒什么動靜。她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
自從那天在會議室被我打臉后,就再也沒有出現(xiàn)過。我不相信她會這么輕易放棄。
像她那樣心高氣傲、把“真愛”和“事業(yè)”當(dāng)成人生信條的女人,絕不會甘心失敗。
她一定在等,等沈修給她指令?;蛘哒f,她在謀劃著什么。這天晚上,
李姐給我送來一份關(guān)于蘇晴的詳細(xì)調(diào)查報告。報告很厚,從她的出生,到她的求學(xué)經(jīng)歷,
再到她進入沈氏之后的一步步高升,都記錄得清清楚楚。我一頁頁地翻過去,直到最后一頁,
我的目光被一行字吸引住了。“……每月二十五號,蘇晴都會通過一個隱秘賬戶,
向‘康寧私立療養(yǎng)院’支付一筆高達二十萬的費用,從未間斷?!笨祵幩搅燄B(yǎng)院?
我立刻讓李姐去查。這家療養(yǎng)院非常神秘,安保級別極高,
專門為一些有錢人提供頂級的私人護理服務(wù),據(jù)說能住進去的,非富即貴,
而且身份絕對保密。蘇晴一個家境普通的女孩,怎么會和這種地方扯上關(guān)系?
她每個月二十萬的費用,又是為誰支付的?直覺告訴我,這里面,藏著蘇晴最大的秘密。
也是她最大的軟肋。我合上文件,對李姐說:“備車,我們?nèi)ヒ惶丝祵幆燄B(yǎng)院。
”我倒要看看,能讓蘇晴如此煞費苦心藏起來的,到底是什么人。
9康寧療養(yǎng)院坐落在市郊的一片山林里,環(huán)境清幽,與其說是療養(yǎng)院,
不如說是一座戒備森嚴(yán)的莊園。我和李姐的車,毫無意外地被攔在了大門外。“抱歉,
沒有預(yù)約和內(nèi)部人員擔(dān)保,任何人不得入內(nèi)。”保安亭里走出一個穿著筆挺制服的中年男人,
態(tài)度客氣但立場堅定。我搖下車窗,遞過去一張名片和一張支票?!拔沂橇滞?,
沈氏集團的董事長。我想見你們的院長,這是我的一點心意,麻煩通報一下。
”支票上的數(shù)字是七位數(shù)。那人看了一眼,眼神閃爍了一下,但還是搖了搖頭:“林董,
抱歉,這是規(guī)定。我們不能……”“規(guī)定是死的,人是活的。”我打斷他,“我今天來,
不是為了探視病人,而是想和貴院談一筆合作。沈氏集團旗下有一家頂級的生物醫(yī)藥實驗室,
我想,你們院長應(yīng)該會感興趣?!蔽屹€他會把話傳進去。沒有哪個生意人會跟錢過不去,
尤其是送上門的肥肉。果然,那人猶豫了幾秒,拿起對講機低聲說了幾句。五分鐘后,
大門緩緩打開。院長辦公室里,一個戴著金絲眼鏡、看起來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接待了我。
“林董大駕光臨,有失遠迎?!彼吞椎匦χ?,親自為我倒了杯茶。我開門見山:“胡院長,
我想向您打聽一個人。”胡院長臉上的笑容不變:“林董說笑了,我們這里的規(guī)矩,
您是知道的,保護客戶隱私是第一要務(wù)?!薄叭绻@位客戶的費用,
一直是由沈氏集團支付的呢?”我輕輕放下茶杯,杯子與桌面碰撞發(fā)出清脆的響聲。
胡院長的手幾乎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我捕捉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
繼續(xù)加碼:“蘇晴小姐用來支付費用的那個賬戶,已經(jīng)被我凍結(jié)了。也就是說,
從下個月開始,貴院恐怕就收不到那筆二十萬的費用了。當(dāng)然,
如果胡院長愿意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沈氏不僅會繼續(xù)支付這筆費用,還會額外再捐贈一千萬,
用于貴院的設(shè)施升級?!蓖{加利誘,是我從父親那里學(xué)來的談判技巧。
胡院長的額頭上滲出了細(xì)密的汗珠。他陷入了劇烈的思想斗爭。我沒有催促,
只是靜靜地喝著茶,給他時間權(quán)衡利弊。最終,他對利益的渴望戰(zhàn)勝了對職業(yè)道德的堅守。
“林董,您跟我來?!彼酒鹕?,做出了選擇。
10胡院長帶著我穿過幾道需要密碼和指紋驗證的門禁,
來到療養(yǎng)院最深處的一棟獨立小樓前。這里的守衛(wèi)比外面更加森嚴(yán)。“住在這里的,
是我們最尊貴的客人?!焙洪L低聲解釋道,“她……情況比較特殊?!蓖崎_一間病房的門,
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撲面而來。房間很大,布置得像一間溫馨的臥室,
但窗戶上裝著細(xì)密的金屬護欄,墻角還有不易察覺的攝像頭。一個女人正坐在窗邊的輪椅上,
背對著我們,靜靜地看著窗外的風(fēng)景。她的頭發(fā)很長,烏黑柔順,即使只是一個背影,
也能看出曾經(jīng)的風(fēng)華絕代?!八钦l?”我問?!八邪自隆!焙洪L嘆了口氣,
“十五年前,她是我們市最有名的芭蕾舞演員,一場車禍,毀了她的一切。雙腿粉碎性骨折,
大腦也受到了嚴(yán)重的撞擊,從此……神志不清,時好時壞?!卑自??這個名字,
我好像在哪里聽過。我走上前去,想看清她的臉。就在這時,那個一直安靜的女人,
突然毫無征兆地轉(zhuǎn)過頭來!那是一張曾經(jīng)美得驚心動魄,
如今卻布滿歲月痕跡和一絲瘋癲的臉。她的眼神空洞而渙散,嘴里喃喃地念著什么。
當(dāng)我看清她的五官時,我渾身的血液仿佛瞬間凝固了。這張臉……這張臉,竟然和蘇晴,
有七八分的相似!“阿修……我的阿修……”她看著我,眼神里突然迸發(fā)出一絲光亮,
仿佛把我當(dāng)成了某個人,掙扎著想要站起來,“阿修,你來看我了嗎?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她一邊說,一邊激動地拍打著輪椅?!翱?!快按住她!”胡院長臉色大變,
急忙和護士一起上前,將掙扎的女人重新固定在輪椅上。我站在原地,如遭雷擊。
……白月……蘇晴……十五年前的車禍……無數(shù)個碎片般的線索在我腦海中飛速碰撞、拼接,
一個讓我遍體生寒的真相,逐漸浮出水面。沈修在大學(xué)時,
曾有過一個愛得轟轟烈烈的初戀女友,也是他此生唯一的摯愛。
那個女孩就是當(dāng)時名動全城的芭蕾舞天才,白月。他們愛得癡狂,
甚至已經(jīng)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可就在婚禮前夕,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讓白月成了植物人。
沈家動用了一切關(guān)系,也只能勉強維持她的生命。后來,沈修在家里的安排下,
和我商業(yè)聯(lián)姻。再后來,蘇晴出現(xiàn)了。一個和白月長得如此相像,
又同樣“才華橫溢”的女人。我一直以為,蘇晴只是一個替身?,F(xiàn)在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