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小我家里就窮，沒錢供我讀書。自打我有記憶起，我就一直在媽媽打工的廠里幫忙干活。
我家一家三口住的是破破爛爛的出租屋。但。這也能讓爸爸有能力包起了小三。
爸爸出軌后經(jīng)常不在家，所以就經(jīng)常留我和媽媽在家。有一個晚上，
我起夜經(jīng)過媽媽房間的時候，聽到一種奇怪的聲音，我以為她生病了。我當(dāng)時沒多想。
但是我開門后，立刻愣在那里。1接下來的畫面，像燒紅的烙鐵，一下子燙在我眼睛里。
媽媽半靠在床頭，被子滑落在腰際，她閉著眼睛，眉頭微微蹙著，嘴角卻帶著點奇異的弧度。
她的手放在自己胸前，動作是我在電視里見過的、那些男女主角獨處時才有的姿態(tài)。
臺燈的光把她的影子投在墻上，像個正在掙扎的困獸。我像被釘在原地，
渾身的血液都沖到了頭頂。耳朵里嗡嗡作響，剛才聽到的喘息聲還在腦子里盤旋。
雖然沒人教過我這些，但電視里那些模糊的畫面、鄰居阿姨們閑聊時諱莫如深的表情，
讓我隱約明白媽媽在做什么。我的腳不小心撞到了門把，
那只生了銹的鐵家伙立刻發(fā)出"哐當(dāng)"一聲脆響。“??！誰？媽媽猛地睜開眼，
聲音里帶著驚魂未定的顫音。我嚇得渾身一抖。媽媽的目光像兩道光，直直地射在我臉上，
她的臉“唰”地一下紅透了，從臉頰一直蔓延到耳根。我們就那么對視著，空氣仿佛凝固了。
臺燈的光忽明忽暗，映著媽媽慌亂的眼神。她的手僵在半空，下意識地想拉被子。
她微微顫抖的嘴唇，想說什么，卻一個字也吐不出來。過了不知道多久，媽媽終于動了。
她猛地拉起被子裹住自己，聲音細(xì)得像蚊子哼：“很晚了，快回房休息吧。
”說完就把臉轉(zhuǎn)向墻壁，一動不動，連呼吸都放輕了，好像這樣就能把剛才的一切都抹去。
我逃也似的沖回自己的小床，用被子蒙住頭。黑暗里，那盞橘黃色的臺燈總在我眼前晃，
媽媽的樣子揮之不去。我不明白，爸爸已經(jīng)很久沒回家了，媽媽為什么會做那種事？
是因為爸爸嗎？還是...我不敢想下去。后半夜我沒睡著，豎著耳朵聽隔壁的動靜。
媽媽房間里再沒傳出任何聲音，可我總覺得，有什么東西已經(jīng)不一樣了。2第二天早上，
媽媽像往常一樣早起做飯。她的眼圈有點黑，見我出來，眼神躲閃了一下，
把一碗熱粥往我面前推了推：“快吃，今天廠里要趕工。”她的聲音有點啞，像是哭過。
我低著頭喝粥，不敢看她。粥是用昨晚的剩飯煮的，有點糊味，可我不敢說。
以前我總嫌她做的飯不好吃，現(xiàn)在卻覺得喉嚨發(fā)緊，一口都咽不下去。
“爸...爸爸什么時候回來？”我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媽媽手里的勺子頓了一下，
粥灑在桌上幾滴。她沒看我，用抹布擦著桌子，聲音悶悶的：“誰知道呢，他忙。
”我想起爸爸上次回家的樣子。那天他帶著一身酒氣回來，把包往地上一摔，
就開始跟媽媽吵架。具體吵什么我記不清了，
只記得他指著媽媽的鼻子罵：“你看看你現(xiàn)在像個什么樣子！黃臉婆一個！”媽媽沒說話，
就那么直挺挺地站著，眼淚像斷了線的珠子往下掉。我沖上去想拉爸爸，
結(jié)果被他一腳踹在肚子上。那一腳真狠，我疼得在地上打滾，媽媽這才像瘋了一樣撲上去，
抓著爸爸的胳膊又打又咬：“你打我女兒干什么！有本事沖我來！”爸爸甩開她，
罵罵咧咧地收拾了幾件衣服就走了。第二天他走之前，讓我晚上跟媽媽睡，把房間讓給他。
我知道，他是不想跟媽媽單獨待在一起。從那以后，爸爸三個月沒回來，連個電話都沒有。
媽媽在廠里的活越來越重，有時候加班到半夜，回來時腳步都發(fā)飄。
我看著她的背一天天駝下去，眼角的皺紋越來越深，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
有一次我半夜醒來，看到媽媽坐在床邊，借著窗外的月光翻著一本舊相冊。
那是我們唯一的相冊，里面有爸爸剛認(rèn)識媽媽時的照片，
還有我小時候騎在爸爸脖子上的樣子。媽媽用手指輕輕摩挲著照片上爸爸的臉，
眼淚一滴滴落在相冊上，暈開了一小片水漬?！皨專銊e哭了?！蔽胰滩蛔￠_口。
媽媽嚇了一跳，慌忙把相冊合上，用袖子擦著眼睛：“沒...媽沒哭，就是眼睛有點干。
”我知道她在撒謊，可我什么也做不了。我甚至開始胡思亂想：爸爸是不是不要我們了？
如果他真的不回來了，媽媽怎么辦？她還那么年輕...想到那天晚上看到的畫面，
我的臉又開始發(fā)燙。日子一天天過去，媽媽好像慢慢緩過來了。她不再整天唉聲嘆氣，
有時還會哼幾句廠里廣播里的歌。可我總覺得，她身上有種說不出的變化。
她開始注意打扮了，會對著小鏡子涂廉價的口紅；她下班回來的時間越來越晚，
說是廠里加了班；有好幾次，我看到她對著手機笑，見我過來就趕緊把手機收起來。
我的心又開始不安起來。3那天傍晚，我從廠里提前回來。媽媽早上說頭疼得厲害，
請了病假，我特意繞到街角的包子鋪，給她買了兩個肉包子。天陰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我加快腳步往家趕。推開家門，屋里黑漆漆的?！皨?？”我喊了一聲，沒人答應(yīng)。
我心里咯噔一下，趕緊打開燈。媽媽的房間門開著，床上的被子疊得整整齊齊，
桌上放著她吃了一半的感冒藥。她不在家。也許是下樓散步了吧，我安慰自己。
可等我把包子熱好，又等了一個多小時，天漸漸黑了，媽媽還是沒回來。我開始慌了，
拿出那部用了好幾年的舊手機，撥媽媽的號碼?！澳鷵艽虻挠脩粢殃P(guān)機。
”冰冷的提示音像針一樣扎在我心上。我在屋里來回踱步，手心全是汗。
出租屋就那么大點地方，我卻覺得空蕩蕩的，心里發(fā)慌。媽媽平時很少出門，
就算出去也會跟我說一聲，更不會關(guān)機。她會不會出事了？窗外開始下雨，雨點打在玻璃上，
噼啪作響。我看看表，已經(jīng)九點多了。不行，我得去找她。我從柜子里翻出一件厚外套穿上，
揣著手機就往外跑。雨不大，但風(fēng)很涼，吹得我脖子后面嗖嗖地疼。我沒吃飯，
肚子餓得咕咕叫，可一點也感覺不到。棚戶區(qū)的路坑坑洼洼，積水倒映著路燈昏黃的光。
我沿著馬路一邊走一邊喊：“媽！媽！”聲音被風(fēng)吹得七零八落。
路過媽媽平時拿快遞的驛站，我沖進(jìn)去問：“叔，看到我媽了嗎？就是那個在紡織廠上班的，
個子不高，梳著馬尾辮的。”驛站老板搖搖頭：“沒見著啊，今天沒她的快遞。
”我又跑到樓下的小賣部，老板娘正在收攤?！皨鹱?，看到我媽了嗎？
”“好像傍晚的時候看到她往東邊走了，跟一個男的一起。”老板娘隨口說道。
我的心猛地一沉：“男的？什么樣的男的？”“不太清楚，好像穿著黃色的衣服，
騎著電動車?！崩习迥锸帐爸鴸|西，“怎么了？她沒回家？”“嗯，電話也關(guān)機了。
”我強忍著心慌，謝過老板娘，繼續(xù)往前走。東邊是夜市街，晚上人多。我擠在人群里，
眼睛睜得大大的，生怕錯過媽媽的身影。
燒烤攤的油煙味、小販的叫賣聲、汽車的鳴笛聲...各種聲音混在一起，吵得我頭疼。
可我連媽媽的影子都沒看到。雨越下越大，我的頭發(fā)和衣服都濕透了，冷得直打哆嗦。
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街上的人越來越少，我雙腿發(fā)軟，幾乎要走不動了。沒辦法，
我只能給爸爸打電話。4電話響了很久才被接起來，爸爸的聲音含糊不清，
帶著剛睡醒的不耐煩：“誰??？這么晚了打電話?！薄鞍?，是我，晚意。
”我的聲音忍不住發(fā)抖，“媽...媽不見了?！彪娫捘穷^沉默了幾秒，
然后傳來一聲輕描淡寫的“哦”：“可能出去玩了吧?！薄安皇堑陌?，她病了，
早上還在家呢，現(xiàn)在電話也關(guān)機了，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蔽壹钡每炜蘖?，
“你回來一起找她好不好？”“找什么找，她那么大人了還能丟了？
”爸爸的聲音不耐煩起來，“那是她的事，你管那么多干嘛?！薄翱墒?..”我還沒說完，
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個女人的聲音，嬌滴滴的：“親愛的，誰啊，
這么晚了還打電話...”我的心一下子涼了半截。那個聲音很陌生，不是我認(rèn)識的任何人。
爸爸不是說他在跑車嗎？怎么會有女人的聲音？“噓...”爸爸壓低了聲音，
好像在跟那個女人說話。過了一會兒，他的聲音又傳了過來，帶著點敷衍：“晚意，
你別瞎操心了，你媽沒事的。很晚了，你趕緊回家睡覺?！薄鞍?！你...”我還想說什么，
電話已經(jīng)被掛斷了。聽筒里傳來“嘟嘟”的忙音，像是在嘲笑我的天真。我站在雨里，
渾身冰冷。原來爸爸不是在跑車，他是跟別的女人在一起。他知道媽媽不見了，
竟然一點也不擔(dān)心。這個認(rèn)知像一把刀，把我心里最后一點希望割得粉碎。
我用力把手機攥在手里，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眼淚混著雨水流下來，又冷又澀。
我想把電話打回去，罵他一頓，可手指哆哆嗦嗦的，怎么也按不對號碼。最后我放棄了，
把手機塞回口袋里，漫無目的地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久，我累得實在走不動了，
決定回家等。也許媽媽已經(jīng)回去了呢？我抱著最后一點希望，往出租屋的方向走。
走到樓道口，我聽到上面?zhèn)鱽碚f話聲。是媽媽的聲音！我心里一喜，剛想喊她，
又聽到一個男人的聲音響起。他們在說話，聲音不大，但能聽出有點曖昧。我的腳步頓住了，
心里像被什么東西堵住了。樓道里的燈很暗的。我順著樓梯扶手往上摸，悄悄走到二樓轉(zhuǎn)角。
透過護(hù)欄的縫隙，我看到媽媽站在那里，背對著我。她手里夾著一根煙，
火光在黑暗中明明滅滅。白色的煙霧飄起來，打在對面男人的臉上。
那個男人穿著黃色的外賣服，戴著頭盔，看不清臉。他離媽媽很近，幾乎要貼在一起。
我看到他的眼睛在媽媽臉上流連，眼神黏糊糊的，讓人很不舒服?！澳闶裁磿r候跟他攤牌??？
”男人的聲音有點沙啞。媽媽吸了口煙，沒說話。煙霧從她嘴里吐出來，模糊了她的表情。
“我等不了太久了?！蹦腥擞终f，伸手往媽媽的腰上摟去?！拔梗∧愀墒裁?！
”我再也忍不住了，沖了上去。5媽媽嚇了一跳，猛地轉(zhuǎn)過身，看到是我，
眼睛一下子睜大了，下意識地往旁邊退了一步，躲開了那個男人的手。她手里的煙掉在地上，
燙到了她的鞋，她卻沒察覺?！巴硪?，你...你怎么回來了？”她的聲音有點發(fā)顫。
那個外賣員也愣住了，手僵在半空，眼神在我和媽媽之間來回瞟，顯得有些手足無措。
他的頭盔歪在一邊，露出額頭上的汗。“你要對我媽媽干什么？”我擋在媽媽面前，
雖然我比他矮了一個頭，可我一點也不怕他。
“我...我沒干什么...”男人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我就是...就是來送藥的。
”“送藥？”我冷笑一聲，“送藥需要摟摟抱抱嗎？”媽媽趕緊搶過話頭：“晚意，
你誤會了，他真是來送藥的。我們本來就認(rèn)識，順便聊了幾句?！彼f著，
從包里掏出一盒感冒顆粒，在我眼前晃了晃，“你看，就是這個。”我盯著那盒感冒顆粒，
又看看那個男人身上的外賣服。我們住的是步梯四樓，一般外賣員都不愿意上來，
會讓顧客自己下去拿?？蓩寢屖掷锎_實拿著藥，我也不好再說什么?！澳悄銊偛湃ツ牧耍?/p>
手機為什么關(guān)機？”我轉(zhuǎn)向媽媽，語氣緩和了一些，但心里的疑慮一點也沒少。
媽媽避開我的目光，攏了攏被風(fēng)吹亂的頭發(fā)：“我...我就在樓下散散步，
手機可能沒電了吧。”她的眼神有點閃躲，我知道她在撒謊?？煽粗n白的臉，
想到她還在生病，我又把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皼]事了，我們回家吧。
”媽媽拉了拉我的手，她的手很涼。她又轉(zhuǎn)向那個男人：“你先忙吧，改天再聊。
”男人如釋重負(fù)，點了點頭：“哦，好，那我先走了?！闭f完就急匆匆地往樓下跑，
電動車發(fā)動的聲音很快消失在雨里?；氐郊?，關(guān)上門的那一刻，
屋里只剩下我們母女倆的呼吸聲。我看著媽媽，她低著頭，手指絞著衣角，
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媽...”我開口，聲音有點干。媽媽猛地抬起頭，
眼神里帶著點害怕，好像怕我追問剛才的事。我心里嘆了口氣，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
她今天生病了，爸爸的事已經(jīng)夠讓她煩心了，我不能再刺激她。我看著她手里的感冒顆粒，
換了個話題：“我?guī)湍銢_藥吧?！蔽夷弥幾哌M(jìn)廚房，接了杯熱水。廚房里的燈泡接觸不良，
忽明忽暗的。我看著水杯里慢慢融化的顆粒，心里亂亂的。那個外賣員到底是誰？
媽媽跟他是什么關(guān)系？他們說的“攤牌”是什么意思？媽媽坐在餐桌前，默默地喝著藥。
藥的味道很苦，她皺著眉頭，卻一口也沒剩。“媽，你愛爸爸嗎？”我突然問，
連我自己都嚇了一跳。媽媽拿著杯子的手猛地一顫，藥汁灑出來一點，燙到了她的手。
她沒在意，只是怔怔地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驚訝。過了好一會兒，她才低下頭，
聲音輕輕地說：“媽媽...是愛你和爸爸的?！彪m然她的聲音有點猶豫，還有點停頓，
但我還是松了口氣。至少，她還愛著爸爸，這個家還有希望?！澳悄愫桶职趾秃冒桑?/p>
不要冷戰(zhàn)了，好不好？”我拉著媽媽的手，眼睛里充滿了期待，“過兩天就是我的生日了，
我把爸爸喊回來，你就做他最愛吃的紅燒肉，我再跟他好好說說，讓他別老是在外邊忙，
多回家陪陪你，好不好？”媽媽看著我，眼神里充滿了掙扎。我知道讓她先低頭很難，
爸爸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換作是誰都不會輕易原諒?？墒?，為了這個家，
總得有人先邁出一步，不是嗎？過了好久，媽媽才輕輕點了點頭，
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好吧?！蔽腋吲d得一下子抱住了她，
覺得心里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6那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
滿腦子都在想生日那天的場景。我要把家里好好布置一下，掛上爸爸媽媽的合照，
再買個漂亮的蛋糕，氣氛一定要溫馨又浪漫，讓爸爸感受到家的溫暖，他一定會回心轉(zhuǎn)意的。
我立刻給爸爸發(fā)了條信息，特意強調(diào)兩天后是我的十八歲生日，希望他能回來陪我一起過。
發(fā)送成功的那一刻，我的心怦怦直跳，既期待又緊張。過了大概半個小時，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爸爸的回復(fù)：“好，我會回去的。”看到這行字，我激動得差點哭出來。我知道，
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接下來的兩天，我像個陀螺一樣忙個不停，
我把家里里里外外打掃了一遍。隨后，我和媽媽出去買菜。當(dāng)天的天氣不算很好，陰天，
沒有什么太陽，但是也不下雨，有風(fēng)，一絲一絲地吹，不冷，但有點涼。但此刻的我，
內(nèi)心是激動的，因為我不是第一次和媽媽一起出去買菜了，自從爸爸離家后，
我好久都沒有看到過媽媽臉上的笑容，直到今天，她是美美地笑的。對此，我特別的開心，
起碼媽媽也是期待能和爸爸和好的。只是往往人生充滿戲劇性，有些事情你不想發(fā)生，
它偏偏給你冒出來，把你打得個措手不及。我眼角的余光瞥見個熟悉的身影，在水產(chǎn)攤那邊。
那件深灰色夾克，袖口磨出的毛邊，還有走路時微微外撇的左腳，是爸爸。
我的心跳瞬間像被塞進(jìn)了鼓里，“咚咚”地撞著肋骨。他怎么會在這里？
不是說好了晚上回來嗎？緊接著，我看見他身邊的女人。米白色的風(fēng)衣，
下擺隨著腳步輕輕晃，手里拎著個印著英文的紙袋，指甲涂得通紅，像剛剝殼的小龍蝦。
她的胳膊挽著爸爸的，貼得很緊，幾乎要融進(jìn)他懷里。那一瞬間，風(fēng)好像停了，
周圍的吆喝聲、魚腥味、討價還價聲都消失了。我只聽見自己的呼吸聲，粗得像破風(fēng)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