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級白帽黑客顧茶茶，一輩子都在給別人的系統(tǒng)查漏洞、做優(yōu)化。結(jié)果眼一閉一睜，
自己成了個需要緊急修復的致命BUG。開局就是刺殺現(xiàn)場，
她是那個被推出來頂鍋的倒霉蛋。面對冷面王爺蕭玦的審訊，別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
她卻在評估對方的“系統(tǒng)”性能。“王爺，您這安保系統(tǒng)邏輯混亂，防火墻形同虛設，
隨便一個SQL注入就癱了?！眲e人宅斗靠心機，她宅斗靠代碼。白蓮花陷害？
那是發(fā)起了DDoS攻擊，直接過載對方服務器，讓她自爆。綠茶下毒？那是植入木馬程序，
反手就把病毒打包送回去。蕭玦發(fā)現(xiàn)，這個女人總能用一套他聽不懂的語言，
解決他最頭疼的問題?！鞍淹醺馁~本給我，我給您做個數(shù)據(jù)可視化，貪腐模塊一目了然。
”“敵軍的陣法圖？這不就是個初級的網(wǎng)絡拓撲圖嘛，找路由節(jié)點??！
”他以為自己掌控一切，卻不知道自己的王府，早被顧茶茶這個人形外掛黑了個底朝天。
這是一個沒有情愛，只有代碼和邏輯的硬核穿越故事。當頂級黑客遇上封建王朝，
她不談戀愛，只為給這個腐朽的舊世界，進行一次徹底的系統(tǒng)重裝。1我叫顧茶茶，
職業(yè)是程序員，圈內(nèi)人稱“BUG粉碎機”。我的工作就是入侵各種號稱全球最安全的系統(tǒng)，
然后把漏洞報告甩在那些CEO的臉上。時薪，五位數(shù)起。上一秒，
我剛黑進五角大樓的內(nèi)網(wǎng)，提交了一個能讓全球金融市場瞬間蒸發(fā)的漏洞，
順便喝了口冰美式。下一秒，再睜眼，冰美式?jīng)]了。取而代之的，
是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和一股廉價的熏香味，兩種味道混在一起，直沖天靈蓋，
差點把我送回去。我正趴在一個冰涼的硬木地板上。一個穿著黑衣服的哥們，
胸口插著一把劍，倒在我旁邊，嘴里吐著血沫子，眼睛瞪得像銅鈴，直勾勾地看著我。
他的口型好像在說：你……你什么你？碰瓷?。课疫€沒來得及動，
一個冰冷的、毫無感情的聲音從頭頂上傳來?！巴舷氯?，處理干凈?！蔽姨ь^。
一個男人坐在主位上，穿著一身玄色的衣服，上面用金線繡著我看不懂的圖案。
他長得……怎么說呢，建模非常成功，五官像是用最貴的美術軟件一塊一塊捏出來的，
找不到任何瑕疵。但他整個人的氣質(zhì)，就像一臺沒安裝任何娛樂軟件，
只用來跑代碼的服務器，又冷又硬，CPU占用率常年0.1%。
他身邊站著兩個帶刀的護衛(wèi)，已經(jīng)把那個黑衣哥們像拖死狗一樣拖走了。
地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我腦子里的數(shù)據(jù)流開始飛速運轉(zhuǎn)。環(huán)境分析：古建筑，木質(zhì)結(jié)構(gòu)，
燃燭照明。人物分析：古裝，佩刀，有主仆關系。事件分析：兇殺現(xiàn)場，死者是我“同伙”，
我是嫌疑人。結(jié)論：我大概率是穿越了。而且是地獄開局，連新手教程都跳過了，
直接加載到BOSS面前。那個服務器成精的男人，目光落在我身上。
他的眼神不帶任何情緒，就像是管理員在審查一行可疑的代碼?！罢f。誰派你來的？
”他的聲音也跟他的臉一樣，冷冰冰的。我能怎么說？我說我是從2025年來的，
剛剛還在用Python寫爬蟲，你信嗎？你信了怕不是要當場把我送去祭天。
我現(xiàn)在的處境，就是一個被捕獲的未知程序。對方正在掃描我的來源和意圖。任何異常舉動，
都會被當成病毒，直接格式化。最好的辦法，就是裝死?；蛘哒f，
裝成一個無害的、低版本的、甚至有點BUG的程序。我努力調(diào)動這具身體的肌肉，
撐著坐起來。身體很弱，動一下就喘。我低著頭，讓頭發(fā)遮住我的臉，聲音又細又抖。
“我……我不知道……”“不知道？”男人重復了一遍，聲音里帶了點極細微的嘲諷。
像是服務器的風扇輕微轉(zhuǎn)了一下。“抬起頭來。”他命令道。我只好慢慢抬頭。借著燭光，
我看到他的眼睛。很黑，里面什么都沒有，像兩塊黑曜石。被這雙眼睛盯著，
就好像被X光掃描一樣，所有數(shù)據(jù)都被看得清清楚楚?！氨就踉賳栆槐?，誰是主謀？”他問。
本王？好了，角色身份確認。王爺。封建社會的高級管理員，擁有最高權(quán)限，
可以一鍵刪除我的那種。我腦子里立刻開始構(gòu)建防御策略。不能說謊。
因為我對這個世界的“數(shù)據(jù)庫”一無所知，任何謊言都可能觸發(fā)邏輯錯誤，導致系統(tǒng)崩潰，
也就是我人沒了。不能說實話。實話太驚悚，會被當成BUG直接清除。
那就只能利用信息不對等，進行模糊化處理。
管事叫來這里獻舞……然后……然后那個人就沖出來了……我嚇壞了……”這套說辭很老套，
漏洞百出。但我賭的就是他現(xiàn)在沒空去查證一個底層數(shù)據(jù)。
他關心的是這個刺殺事件背后的大BOSS。果然，他眉頭都沒動一下?！拔杓В?/p>
”他站了起來，一步步朝我走過來。他的靴子踩在地板上，發(fā)出輕微的聲響。每一下，
都像一個代碼執(zhí)行的命令，壓迫感十足。他走到我面前，蹲了下來。
一股很淡的冷香飄進我鼻子里。不是熏香，倒像是某種木頭的味道。他伸出手，
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他的手指很冷，力氣很大，像是鐵鉗?！澳愕氖??！彼f。
我愣了一下?！安幌裎杓У氖帧！彼a充道，松開我的下巴，轉(zhuǎn)而抓起我的右手。
我的手被他攤開在燈光下。這雙手……指腹上有薄繭，但不是練舞或者干粗活的繭，
而是……長期敲鍵盤留下的繭。完蛋。硬件信息對不上。我的大腦立刻開始高速運轉(zhuǎn)，
搜索補救方案?！拔摇蚁矚g……彈琴……”我硬著頭皮編。他沒說話，
只是用拇指在我指腹的薄繭上摩挲了一下。那個動作很慢，帶著一種審視和評估的意味。
“琴師的繭，不長在這里。”他的聲音依舊平穩(wěn)，但已經(jīng)帶上了結(jié)論性的判斷，“你在說謊。
”我心跳開始加速。不是因為害怕，而是因為興奮。就像我找到了一個復雜系統(tǒng)的入口，
正在進行第一輪的攻防試探。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加密文件。他想解開我，
但他沒有密鑰。而我，必須在他失去耐心，決定強行刪除文件之前，
給他一個讓他愿意繼續(xù)研究下去的理由。“王爺?！蔽液鋈徊欢读耍曇粢财椒€(wěn)了許多。
他看著我，眼神里閃過一絲意外。一個程序的反應超出了他的預判。我看著他的眼睛，
一字一句地說：“沒錯，我不是舞姬。我也不是來殺你的?！薄芭叮俊彼娘L扇又轉(zhuǎn)了一下。
“我是來給你……查漏補缺的?！蔽覜Q定賭一把。他愣住了。是真的愣住了。
這是我從他臉上看到的第一種，除了“冷”之外的表情?！笆裁矗俊薄巴鯛?，
您這里的安保系統(tǒng)，太爛了?！蔽抑卑椎卣f。他身后的護衛(wèi)手已經(jīng)按在了刀柄上，
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個瘋子。但他沒讓他們動。
他似乎對我這個“瘋子”產(chǎn)生了那么一點興趣?！耙粋€刺客，能這么輕易地突破外圍，
進入你的核心書房，偽裝成你的親衛(wèi)，還能在動手前，
讓我這么一個‘無關人員’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你不覺得這整個流程，都充滿了邏輯漏洞嗎？
”我開始用我最熟悉的語言進行攻擊?！笆紫?，外圍防御。
門衛(wèi)識別系統(tǒng)過于依賴人臉這種不靠譜的生物特征，沒有雙重驗證。
隨便一張假令牌就能混進來?！薄捌浯?，內(nèi)部監(jiān)控。你書房外面的走廊，
至少有兩個監(jiān)控死角。刺客可以輕松潛伏。”“最后，也是最致命的，
你的核心權(quán)限管理有問題。一個有問題的親衛(wèi)能夠接觸到你，說明你的信任鏈條出了問題。
你應該定期做安全審計，而不是等系統(tǒng)崩潰了再來找BUG?！蔽艺f得很快，
用詞全是現(xiàn)代術語，但我不在乎他聽不聽得懂。我要的就是這種效果。
用海量他無法理解的垃圾信息，沖擊他的處理器，讓他死機。他果然沉默了。
他就那么蹲在我面前，黑曜石一樣的眼睛死死地盯著我，像是在解析一段亂碼。過了很久，
久到我以為他要下令把我拖出去砍了的時候，他開口了。
“你說的這些……監(jiān)控、系統(tǒng)、BUG，是什么意思？”我心里笑了。上鉤了。
管理員對一個未知的程序產(chǎn)生了好奇心。他不會輕易刪除我了。
“一種……分析和解決問題的方法?！蔽覔Q了一種他能理解的說法，
“我能看出事情的‘漏洞’在哪里，并且修復它?！薄氨热?？”“比如，真正想殺你的人，
不是剛才那個死的，而是安排他進來，并且安排我出現(xiàn)在這里的人。”我看著他的眼睛，
慢慢地說，“死人不會說話，而我，一個柔弱的舞姬，是最好的替罪羊。
這叫‘制造臟數(shù)據(jù)’，用來混淆視聽，隱藏真正的攻擊源?！彼笾沂滞蟮牧Φ溃?/p>
不自覺地松了一些。他站了起來，重新走到主位上坐下?！澳憬惺裁疵?？”他問。
我搜索了一下這具身體的記憶。一片空白?？磥硎莻€炮灰，連名字都不配有?！拔覜]有名字。
”我頓了頓，補充道，“您可以叫我……‘補丁’。”他看著我，眼神深不見底?！昂谩?/p>
”他只說了一個字。然后他對護衛(wèi)說：“把她關到水牢里去。沒有我的命令，不準死。
”我被人拖了下去。水牢。聽起來不是個好地方。但我一點也不慌。第一步，活下來，
已經(jīng)達成了。接下來，就是怎么從一個被關在水牢里的“病毒樣本”，
變成一個擁有管理員權(quán)限的“殺毒軟件”了。這活兒，我熟。2水牢比我想象的還要糟糕。
又冷又濕，空氣里一股子霉味。水淹到我的小腿，冰得刺骨。唯一的光源，
是墻壁高處一個小小的窗戶，透進來一點點月光。這就是我的新“工作環(huán)境”。
對于普通人來說，這里是地獄。對于我來說，這里是一個完美的“沙盒”。什么是沙盒？
就是一個隔離的環(huán)境，用來測試和運行不被信任的程序。在這里，我無論做什么，
都不會影響到外面的“主系統(tǒng)”。我可以盡情地分析、測試，
找出這個“王舍”系統(tǒng)的所有漏洞。把我關在這里，是蕭玦犯的第一個錯誤。
他以為這是懲罰和控制，實際上，他給了我最需要的時間和空間。我靠著墻坐下，
把腿蜷起來，盡量減少和冰水的接觸面積。然后，我開始閉上眼睛，復盤。首先，我的人設。
一個來歷不明，但掌握著某種奇特“分析術”的女人。這個設定很危險，但也很有用。
它解釋了我的異常行為，也成了我唯一的護身符。蕭玦對我“有用”，
所以他不會讓我輕易死掉。其次，我的目標。短期目標是離開水牢，獲得更好的生存環(huán)境。
長期目標是獲得足夠的“權(quán)限”，在這個世界里活得像個人樣，最好能找到“下線”的方法。
最后，我的對手，蕭玦。我開始在腦海里給他建模。用戶ID：蕭玦。
用戶組：管理員（王爺）。
系統(tǒng)特征：高冷、多疑、控制欲強、邏輯縝密、極度注重規(guī)則和秩序。
系統(tǒng)漏洞：由于過于依賴自身邏輯，對于超出他認知范圍的“非邏輯”事物（比如我），
會產(chǎn)生處理延遲，甚至陷入“死循環(huán)”。他不懂變通，或者說，不屑于變通。
這就是他的弱點。他是一臺性能強大的服務器，但操作系統(tǒng)版本太舊了。而我，
就是那個專門給舊系統(tǒng)寫病毒的。接下來的兩天，沒人來理我。每天只有一個啞巴老頭，
從門上的小洞里塞進來一個又干又硬的饅頭和一碗水。我沒閑著。我開始收集數(shù)據(jù)。
水牢的墻壁是用什么石頭砌的？接縫處的黏合劑是什么成分？每天送飯的時間是固定的嗎？
誤差是多少秒？那個啞巴老頭，走路的腳步聲有什么特征？左腳重還是右腳重？
水牢里的老鼠，一天會出現(xiàn)幾次？它們是從哪個洞里鉆出來的？所有這些，都是數(shù)據(jù)。
看似無用，但只要數(shù)據(jù)量足夠大，就能分析出模式。而模式，就意味著漏洞。到了第三天，
我等的人終于來了。不是蕭玦，是一個看起來像管家的人。穿著體面，但看我的眼神，
像是看一團垃圾?！巴鯛攩柲?，你想清楚了沒有？主謀是誰？”他居高臨下地問。
我泡在水里，抬頭看著他，露出一個自認為很虛弱的笑容?！跋氩磺宄?。這里太冷了，
我的……CPU……轉(zhuǎn)不動?！惫芗野櫰鹆嗣碱^：“什么CPU？”“就是腦子。
”我換了個詞，“這里環(huán)境太差，嚴重影響了我的數(shù)據(jù)處理能力。
我需要一個干燥、溫暖、有穩(wěn)定食物和水源供應的環(huán)境，才能進行有效的漏洞分析。
”我這是在提需求。而且是明目張膽地提。管家的臉抽搐了一下：“大膽！
你以為你是什么身份，還敢跟王爺談條件？”“我不是在談條件。”我calmly說，
“我是在陳述事實。你們想讓我干活，就要提供基本的辦公設備。難道你們想讓一個程序員，
用算盤去寫代碼嗎？”管家顯然沒聽懂后面那句，但他聽懂了我的意思。他冷哼一聲，走了。
我知道他會去報告。蕭玦那樣的人，最討厭的就是事情脫離掌控。
我這個“程序”不按他的劇本走，他肯定會不爽。但他又需要我的“功能”，
所以他必須做出選擇。是繼續(xù)用高壓手段試圖“破解”我，還是給我一個有限的環(huán)境，
讓我“運行”起來，再觀察結(jié)果。我賭他會選后者。因為他是個控制欲極強的管理員。
他想看的，不是一個死掉的病毒樣本，而是一個活的、可以被他監(jiān)控和研究的程序。果然，
半個時辰后，牢門打開了。兩個護衛(wèi)把我架了出去，帶到一個干燥的房間。房間很小，
只有一張木板床和一張桌子。但有被子，有干凈的水。桌子上，放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粥，
還有幾個小菜。管家站在門口，板著臉說：“王爺給了你一天的時間。明天這個時候，
他要聽到答案。否則，你就不是回水牢那么簡單了?！遍T被鎖上了。我沒有立刻去吃東西。
我先檢查了整個房間。墻壁、地板、床板，每一寸都敲過。沒有夾層，沒有竊聽器……嗯，
這個時代應該沒有竊聽器。然后我走到桌子前，看著那碗粥。我沒動。我拿起筷子，
夾了一點菜，放在鼻子下面聞。然后我坐著，一動不動，等。等了大概十分鐘，
一只老鼠從墻角探出頭來。它很瘦，顯然餓了很久。我把那點菜，扔到它面前。
老鼠警惕地看了看，然后飛快地叼起菜，縮回了洞里。我又等了半個小時。墻角的洞里，
沒有任何動靜。很好。飯菜沒毒。這不是蕭玦在試探我，而是這個王府里，
有人不希望我活到明天。誰？那個把舞姬的我，安排到刺殺現(xiàn)場的人。
那個想讓我當替罪羊的人。他（或者她）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我沒死，還從水牢里出來了，肯定會著急。
下毒，是最簡單直接的滅口方式。我端起那碗粥，慢條斯理地喝了起來。味道不錯。
吃飽喝足，我躺在床上，蓋上被子。溫暖的感覺傳來，身體舒服多了。但我腦子沒停。
這個給我下毒的人，就是我要找的第一個“系統(tǒng)漏洞”。
也是我交給蕭玦的第一份“投名狀”。我不需要證據(jù)。在這個講究權(quán)力和地位的地方，
證據(jù)是最沒用的東西。我需要的是，用邏輯，把這個漏洞指給蕭R玦看。讓他自己去驗證，
自己去修復。這樣，我這個“殺毒軟件”的價值，才能體現(xiàn)出來。明天，會是一場好戲。
3第二天，同樣的時間，門被準時打開。這次，來的人是蕭玦。他還是那身玄色的衣服，
還是那張服務器臉。他走進這個狹小的房間，房間里的氣壓都好像低了幾個帕。他沒說話，
就那么站在那里，看著我。我從床上坐起來，對他笑了笑。“王爺，您這的伙食不錯。
就是量有點少，昨晚沒吃飽?！蔽艺f。他身后的管家臉色一變，剛想呵斥，蕭玦抬了下手，
制止了他?！按鸢??！笔挮i吐出兩個字?！按鸢嘎?，有點復雜。不能光用嘴說。
我需要一些工具?！蔽衣朴频卣f?！笆裁垂ぞ撸俊薄凹?，筆，墨。越大張的紙越好。
”蕭玦看了我一眼，眼神里充滿了審視。但他還是對管家點了點頭。很快，東西就送來了。
一張巨大的白紙鋪在地上，幾乎占了半個房間。我跪在紙上，拿起毛筆。
這玩意兒我不太會用，歪歪扭扭的，但不影響功能實現(xiàn)。我開始在紙上畫圖。
我畫的不是山水畫，也不是人物像。我畫的是一張“網(wǎng)絡拓opu圖”。
我把“王爺?shù)臅俊碑嬙谧钪虚g，這是一個核心服務器。然后，我以書房為中心，
畫出所有與之相連的“節(jié)點”?！斑@是您的書房，核心區(qū)域。安全級別最高。
”我一邊畫一邊說?！澳軌蜻M入這里的，有三個‘用戶組’。第一，是您本人，
擁有最高管理員權(quán)限?！薄暗诙?，是您的貼身護衛(wèi)，擁有‘讀寫’權(quán)限，可以進出，
但不能做決策。”“第三，是負責打掃和送東西的下人，只有臨時的‘只讀’權(quán)限，
而且停留時間受限?！笔挮i站在旁邊，默默地看著。他不懂我的術語，但他看得懂我畫的圖。
那是一種權(quán)力結(jié)構(gòu)和信息流動的示意圖?！按炭?，屬于外部入侵。他能進來，
說明我們的‘防火墻’出了問題。”我畫了一個圈，把所有節(jié)點都圈起來，“這個防火墻，
就是王府的門衛(wèi)和巡邏隊。”“但這不是重點。”我話鋒一轉(zhuǎn)，
用筆尖點了點圖上的一個地方，“重點是，刺客是怎么拿到‘臨時訪客’權(quán)限，
甚至被誤認為是‘護衛(wèi)組’成員的？”“這說明，我們的‘身份驗證服務器’出了問題。
”我抬起頭，看著蕭玦：“王爺，王府里，誰負責管理人員的調(diào)配和身份核實？
”蕭玦沒有回答，他身后的管家臉色已經(jīng)白了?！笆恰莾?nèi)務府的周總管?！惫芗倚÷曊f。
“很好。周總管，是一個關鍵節(jié)點?！蔽矣霉P重重地圈出了“周總管”三個字，“但是，
他一個人的權(quán)限，不足以完成這么復雜的操作。他需要另一個節(jié)點的配合?！薄澳膫€節(jié)點？
”蕭玦終于開口了?！柏撠煱选杓А?，也就是我，一個不相關的數(shù)據(jù)包，
精準地在刺殺發(fā)生的同時，投放到您這個核心服務器面前的節(jié)點。
”我把筆移動到另一個位置，寫下了三個字?！皞?cè)妃，蘇氏?！惫芗业哪?，
已經(jīng)從白變成了青。蕭玦的眼睛瞇了起來。他身上那股服務器散熱的冷氣，更重了。
“你有什么證據(jù)？”他問?！拔覜]有證據(jù)?！蔽覔u了搖頭，笑了，“王爺，我不是官府，
我不管抓證據(jù)。我只負責找出系統(tǒng)漏洞在哪里。驗證漏洞是否存在，是您這個管理員的工作。
”我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壓低了聲音?！白蛲硭蛠淼娘埐死?，有毒。分量不大，
不會立刻致命，但會讓人四肢無力，神志不清。下毒的人，算準了您今天會來提審我。
一個神志不清的‘舞姬’，無論胡說八道什么，都只會被當成瘋話。到時候，
再隨便安個罪名，就可以把我這個‘臟數(shù)據(jù)’徹底清除了?！笔挮i的目光瞬間變得銳利，
像兩把手術刀。“是誰干的？”“我也不知道是誰‘執(zhí)行’的下毒操作。但是，
誰最不希望我保持清醒、有機會跟您進行‘數(shù)據(jù)交換’，誰就是主謀?！蔽覕偭藬偸?，
“您看，這個邏輯不是很清晰嗎？”整個房間里，安靜得可怕。管家連呼吸都快停了。
蕭玦看著地上那張畫滿了奇怪符號和線條的圖紙，久久沒有說話。我知道，
我的代碼已經(jīng)提交了。他現(xiàn)在正在自己的腦子里“編譯”運行，
檢查這段代碼會不會導致他的系統(tǒng)崩潰。過了大概五分鐘，他轉(zhuǎn)身就走。
“把她帶到‘聽雨軒’。從今天起，她就是王府的‘修補師’。沒有我的允許，
任何人不得打擾?！彼麃G下這句話，就消失在了門口。管家看我的眼神，已經(jīng)從鄙夷，
變成了恐懼。我伸了個懶腰。水牢這個沙盒測試環(huán)境，結(jié)束了。聽雨軒？聽起來像個好地方。
我，一個病毒，終于成功地把自己偽裝成了一個殺毒軟件，安裝進了這臺服務器的核心區(qū)域。
接下來，就是獲取更高的權(quán)限了。4聽雨軒。名字挺文藝，地方也確實不錯。
一個獨立的小院子，有假山有流水，還有一棵不知道是什么品種的樹，葉子長得很茂盛。
比水牢和那個小黑屋，居住體驗提升了不止一個等級。我現(xiàn)在的官方身份是“修補師”，
一個王府里從未有過的職位。管家把我送到這里，臨走前，還特意派來了兩個丫鬟。
一個叫春桃，一個叫夏荷。名字倒是挺有季節(jié)感?！邦櫋媚??！惫芗椰F(xiàn)在對我說話，
客氣了不少，“王爺吩咐了，您有什么需要，盡管跟她們說。但您的活動范圍，
僅限這個院子?！闭f完，他像是躲避瘟疫一樣，快步離開了。我打量著眼前的兩個丫鬟。
年紀都不大，十五六歲的樣子，低著頭，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澳銈兒?，我叫顧茶茶。
”我做了個自我介紹。兩人嚇得一哆嗦，撲通一下就跪下了。“奴婢不敢！修補師大人萬安！
”得，又是一套我無法理解的底層協(xié)議?！巴?。”我做了個暫停的手勢，“在我這里，
沒有‘奴婢’，也沒有‘大人’。你們叫我顧茶茶，或者叫我茶茶，都行。還有，
以后不準下跪。我的膝蓋看著都疼?！贝禾液拖暮擅婷嫦嘤U，
臉上寫滿了“這個新來的好像腦子不太正?！薄！奥牪欢畣?？”我加重了語氣，“這是命令。
在我這個系統(tǒng)里，‘下跪’是一個需要被廢除的指令。明白？”兩人似懂非懂地點了點頭，
從地上爬了起來，但還是低著頭，不敢看我。我嘆了口氣?？磥?，給這個舊系統(tǒng)打補丁，
比我想象的要難。首先就要從重構(gòu)這些底層員工的“代碼”開始?！昂昧耍?/p>
現(xiàn)在我來給你們分配一下任務?！蔽遗牧伺氖?，把她們的注意力吸引過來。“春桃。
”“奴……我在！”叫春桃的丫鬟明顯更緊張一點?！皬默F(xiàn)在開始，
你負責我的‘數(shù)據(jù)輸入’。我要你每天去搜集王府里所有人的八卦。誰和誰關系好，
誰和誰吵架了，誰今天多吃了一碗飯，誰上廁所時間特別長。所有你看到的、聽到的，
無論多雞毛蒜皮，都要原封不動地報告給我。”春桃的嘴巴張成了“O”型。
這都什么奇怪的要求？“聽明白了？”“明……明白了……”“夏荷?！薄霸?！
”夏荷稍微膽大一點。“你負責我的‘物理環(huán)境維護’。這個院子的衛(wèi)生，我的飲食起居，
都歸你管。但是，我有幾個要求?！蔽疑斐鲆桓种福骸暗谝?，所有送進來的東西，
特別是吃的，都要用銀針測試。如果有條件，最好找只小動物先嘗嘗。”夏荷的臉白了白。
她當然明白這是什么意思?！暗诙?，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包括你們兩個，
不準進我的臥室?！薄暗谌?，也是最重要的，我不喜歡別人在我身邊轉(zhuǎn)悠。
你們做完自己的事，就去院子門口守著。有人來了就通報。我沒叫你們，你們就當我不存在。
”兩個丫鬟都愣住了。她們大概是第一次見到這么當主子的。不要人伺候，
反而要把人趕得遠遠的?！岸加涀×耍俊蔽覇?。她們倆一起點頭，像小雞啄米。“很好。
任務分配完畢?，F(xiàn)在，你們可以開始執(zhí)行了?！蔽艺f完，就轉(zhuǎn)身進了主屋，把門關上了。
我需要絕對的安靜來思考。蕭玦把我安排在這里，給了我一個身份，看似是信任，
實際上是一種更高級的監(jiān)控。他把我從一個“嫌疑犯”，變成了一個“在控的工具”。
他想利用我的“查漏補缺”能力，來幫他鞏固他的“系統(tǒng)”。而我，
也要利用他給我的這個平臺，來擴大我的“權(quán)限”。這是一場互相利用的交易。
誰能笑到最后，就看誰的手段更高明了。接下來的幾天，我過得相當規(guī)律。每天睡到自然醒，
吃飯，然后在院子里散步，曬太陽?？雌饋砭拖駛€來養(yǎng)老的。春桃和夏荷一開始還很緊張，
后來發(fā)現(xiàn)我真的不怎么管她們，只要她們按時完成我交代的任務，就萬事大吉，
于是也漸漸放松了下來。春桃每天都會帶回來大量的“數(shù)據(jù)”。
“茶茶……今天廚房的王大媽和洗衣房的李嫂吵起來了，因為一塊排骨。
”“茶茶……聽說西院的張侍衛(wèi)，最近總往蘇側(cè)妃的院子跑。
”“茶茶……王爺今天在書房發(fā)了很大的火，好像是邊關送來的軍報有問題。
”這些信息瑣碎、雜亂，但在我腦子里，它們會自動被分類、標記、關聯(lián)。慢慢地，
一張完整的王府“人際關系拓撲圖”和“信息流向圖”就建立起來了。
夏荷則把我的生活打理得井井有條。而且她很聰明，不知道從哪兒弄來一只小倉鼠，
專門用來試毒。我給它取名叫“小白”。每次吃飯前，看到小白活蹦亂跳的，
我就知道這頓飯是安全的。而蘇側(cè)妃和那個周總管，就像春桃報告的那樣，
已經(jīng)被蕭玦“處理”了。聽說蘇側(cè)妃被關了禁閉，周總管直接人間蒸發(fā)。蕭玦的執(zhí)行力很強，
刪起B(yǎng)UG來，又快又狠。但這也讓我更加警惕。他今天可以刪別人，明天就可以刪我。
我必須盡快讓他覺得，我這個“殺毒軟件”是不可替代的。機會在第五天來了。蕭玦，
再一次出現(xiàn)在了聽雨軒。他來的時候，我正在院子里的石桌上下棋。一個人，左右互搏。
“看來你很清閑?！彼_口，還是那副冷冰冰的語調(diào)?！皠谝萁Y(jié)合，才能提高工作效率。
”我頭也沒抬，落下了一顆棋子，“管理員來視察工作，是有新的BUG需要修復嗎？
”他走到我對面坐下，目光落在了棋盤上?！澳闼坪?，很喜歡用這些奇怪的詞?！薄傲晳T了。
畢竟我的工作，就是和這些東西打交道?！蔽译S口答道。他沒再糾結(jié)這個問題，
而是從袖子里拿出了一本賬冊，扔在石桌上?！斑@是王府上個月的開支。你看得懂嗎？
”我拿過賬冊，翻了翻。繁體字，豎版排列，用的還是朱紅色的筆記。看得我眼睛疼。
但我還是看懂了。古代的記賬方式雖然原始，但核心邏輯和現(xiàn)代會計是相通的，
無非就是收入、支出、結(jié)余。我大概翻了十分鐘，然后把賬冊合上了?！翱赐炅?？
”他有些意外。“看完了?！蔽尹c了點頭，“這份賬本，至少有三處‘致命漏洞’。
”蕭玦的眼神，終于有了一點變化。“說來聽聽?！薄暗谝?，‘采購模塊’溢出。
廚房采購一項，光是買‘豬肉’這個單品，就比上上個月多支出了三百兩銀子。
但據(jù)我拿到的數(shù)據(jù)顯示，王府的人口并沒有增加，伙食標準也沒有提高。這三百兩，
就是典型的‘數(shù)據(jù)冗余’，被貪了?！薄暗诙畧箐N模塊’存在后門。
府里的馬車維護費用，每個月都是一個固定的數(shù)字。這不符合邏輯。車輛的使用，
必然有損耗波動。固定報銷，說明有人利用這個‘后門’，在套取資金。”“第三，
也是最嚴重的一點?！蔽铱粗挮i，一字一句地說，“您的‘個人賬戶’，
和王府的‘公共賬戶’，沒有做物理隔離。賬目混在一起，非常容易被攻擊者利用。
一旦有人做假賬，把王府的虧空算在您的私人開銷上，您很難自證清白?！蔽艺f完，
整個院子陷入了沉默。蕭玦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冷來形容了。
那是一種服務器即將因為過熱而宕機的表情。他沒想到，
一本在他看來只是有些小問題的賬冊，在我眼里，
居然成了一個千瘡百孔、隨時可能被黑客攻破的系統(tǒng)。“你……要怎么做？”過了很久，
他才從牙縫里擠出這句話。我知道，我的機會來了。“很簡單?！蔽夷闷鹨活w棋子，
在棋盤上敲了敲，“給我更高的權(quán)限。我要王府過去三年所有的賬冊。然后，
給我一間絕對不被人打擾的房間，足夠的紙和筆?！薄拔乙o您這混亂的財務系統(tǒng)，
進行一次徹底的重構(gòu)?！?蕭玦的辦事效率，高得像一段優(yōu)化到極致的代碼。第二天，
我不僅擁有了聽雨軒旁邊最大的一間廂房作為我的“辦公室”，還有三大箱子的陳年賬冊，
以及堆成小山一樣的紙和筆。春桃和夏荷看著這陣仗，都驚呆了。
“茶茶……你要把這些都看完嗎？”春桃指著那些落滿灰塵的賬冊，小聲問?！安弧?/p>
我是要讓它們，變得能看。”我挽起袖子，開始了我的“項目”。第一步，數(shù)據(jù)清洗。
我讓春桃和夏荷把所有賬冊，按年份和月份分類擺好。然后，我讓她們用尺子和筆，
在白紙上畫表格?！皺M著畫三十行，豎著畫十列。每一列的寬度，要完全一樣。
”我給她們下了死命令。兩個丫鬟從來沒干過這種活，畫得歪歪扭扭。我沒罵她們，
只是把她們畫廢的紙扔到一邊?！爸禺嫛Ｓ涀?，做我們這一行，精準是第一要素。差一毫米，
整個系統(tǒng)都可能崩潰?！彼齻儌z被我這套說辭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老老實實地返工。
畫了整整一個上午，廢了上百張紙，她們終于畫出了我想要的、標準的表格。然后，第二步，
數(shù)據(jù)錄入。我讓她們把賬冊里的每一筆收支，都謄寫到表格里。
“日期、項目、收入、支出、經(jīng)手人、備注……每一個格子，都要填對。一個字都不能錯。
”這又是一個浩大的工程。兩個小丫鬟被我折磨得叫苦不迭。但她們不敢反抗，
因為我告訴她們，她們現(xiàn)在參與的，是一個能決定王府興衰的“偉大項目”。而我自己，
則在另一邊，設計整個“財務分析模型”。在沒有電腦和Excel的情況下，
要處理這么龐大的數(shù)據(jù)，只能用最原始，也是最有效的方法——模塊化和可視化。
我把王府的財務系統(tǒng)，分成了幾個大模塊：采購、人事、基建、日常開銷、特殊支出。
每個模塊，我都用一張大圖紙，畫出它的數(shù)據(jù)流向圖。錢從哪里來，經(jīng)過了哪些人的手，
最終花在了哪里，一目了然。整整三天，我和兩個丫鬟把自己關在房間里，除了吃飯睡覺，
就是在和數(shù)據(jù)作斗爭。房間的墻上、地上，全都貼滿了我的圖紙和表格。各種線條和符號，
在春桃和夏荷看來，簡直像是天書。但我看著這些，卻像是看著一行行優(yōu)美的代碼。
通過這些數(shù)據(jù)，我?guī)缀跄堋翱础钡酵醺锩恳粋€人的行為模式。廚房的王大媽，
每個月都會在初三和十八這兩天，虛報豬肉的采購量。馬夫老張，每隔兩個月，
就會以“馬蹄鐵磨損”為由，報銷一筆不大不小的費用。甚至連某個院子里的花匠，
都會在采購花肥的時候，偷偷夾帶一些自己家的種子。這些都是小BUG，雖然煩人，
但不致命。真正致命的漏洞，隱藏在最深處。在整理到前年的賬目時，
我發(fā)現(xiàn)了一個非常奇怪的“特殊支出”項目。項目名稱叫“南山別院修繕”。這筆支出，
持續(xù)了整整一年，總金額高達五萬兩白銀。五萬兩，拿去修個別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