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心!”
疾如風,迅似殘影。
一只小腳結結實實踏在捕快胸口。后者如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狠狠撞上磚墻,竟砸出一個淺坑,霎時煙塵四起。待塵埃落定,人已然昏死。
“真沒用。”瑤瑤微抬小腳,拂去鞋尖一點塵土,臉上滿是不屑。
“黃…黃境?!這小丫頭竟能引氣淬體,力拔山兮!”提酒的捕快眼珠瞪圓,舌頭打結,“這年紀…怎么可能!”
捕頭吊梢眼一豎,腰刀“鏘啷”出鞘,寒光刺目:“襲殺官差,想造反不成?!”
“好不講理!”桃蔭下,牧童小牙憤然跳起,手指幾乎戳到捕頭臉上,“你的人先動手,倒打一耙!”
“放屁!官差豈會作奸犯科!”捕頭刀尖一指,“爾等拒捕包庇,罪加一等!拿下!”
“弟兄們,上!”
話音未落,捕頭已率眾捕快紛紛亮刀,霎時間寒光四射。
“無恥!”李承鳴拍案而起,身形欲動,卻被江寒伸手攔住。
“江前輩……”
“瑤瑤,收著點?!苯旖俏P,“呵,憑他們?”
“轟!”瑤瑤一腳猛踏地面,渾厚真元迸發(fā)。
剎那間,她周身青芒大作,氣息飆升,震得眾捕快踉蹌后退,包圍之勢頓解。
“啊啊?。。?!”
“結陣!困死她!”捕頭目眥欲裂,嘶吼破音。
剩余捕快迅速變陣,三人一組,刀光霍霍,試圖將瑤瑤困死核心。刀鋒輪轉,寒光交織成環(huán),步步緊逼。
殺聲震天!十余名府衙的捕快,在捕頭厲喝聲中,如狼似虎撲向中心處那嬌小身影。
刀光瞬間織成一張冰冷的死亡之網,從四面八方罩向瑤瑤。空氣撕裂,發(fā)出嗚嗚尖嘯。
“死!”
瑤瑤眼中寒芒一閃,非但不退,小巧身影反而如穿花蝴蝶,迎著刀網撞了進去!
“叮!叮!叮!叮!”
清脆的金鐵交鳴聲密集如驟雨。
“玄…玄境!”提酒捕快聲音發(fā)顫:“磅礴真元、威壓一方...”
吊梢眼捕頭恨不得撕了這同僚的嘴:“住口!”
他雖有玄境中期實力,也知久戰(zhàn)難討便宜,唯有結陣方能力挽狂瀾。
“砰...!”
瑤瑤那雙看似柔弱的小手,此刻卻成了最可怕的武器。
掌緣切、指節(jié)叩、手背格,每一次與刀刃碰撞,都精準敲擊在刀身最不受力處,發(fā)出令人牙酸的震響。
一名捕快覷準空檔,長刀如毒蛇吐信,狠辣直刺瑤瑤后心。
瑤瑤仿佛背后生眼,蓮足輕點,身形詭異地一旋,不僅讓那致命一刀刺空,更順勢欺近那捕快懷中。小小的肩膀看似隨意一靠——
“嘭!”
那捕快如遭巨錘轟擊,雙腳離地,炮彈般倒飛出去,撞塌院角柴垛,木屑紛飛中口吐白沫,昏死過去。
瑤瑤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她身形驟然加速,快得在原地留下淡淡殘影。
不再硬撼刀鋒,而是如同鬼魅在刀光縫隙中穿梭游走。足尖點地,時而踏在捕快刀背上借力,時而踩上石凳騰挪。動作輕盈得不可思議,卻又蘊藏千鈞之力。
“啪!”一個旋身飛踢,小巧繡鞋精準印在側面一名捕快臉頰上。那人連哼都沒哼,頭顱猛歪,身體打著旋摔出,砸翻一片同僚。牙齒混著鮮血飛濺。
“呃?。 绷硪幻犊鞊]刀力劈,瑤瑤矮身避過,小手閃電般探出,五指如鉤扣住其手腕脈門?!斑青辍币宦暣囗懀蠊橇⒄?!佩刀“當啷”落地?,幀庬槃菀粠В瑢⑵湔麄€人當作沙袋甩向撲來的同伴,頓時人仰馬翻。
不過片刻,院中已是狼藉一片。倒下的捕快橫七豎八,呻吟痛呼此起彼伏。煙塵彌漫中,還站著的捕快只剩五六人,個個汗流浹背,氣喘如牛,握刀的手不住顫抖。眼中最初的兇狠已被震驚與難以掩飾的恐懼取代。
瑤瑤立在院心,月白衣裙在激蕩氣流中微飄,竟似纖塵不染。精致小臉上,那雙眸子冷冽如寒潭深淵,掃過殘余的捕快。
“方才的氣勢呢?”清脆的嗓音,帶著刺骨寒意,“官差老爺?”
捕頭臉色鐵青,胸膛劇烈起伏,汗水浸透官服。他看著地上哀嚎的弟兄,再看看那仿佛不知疲倦的女娃,一股寒意從腳底直竄頭頂。
他咬牙強撐,再次舉起佩刀,刀尖的顫抖卻出賣了內心的驚濤駭浪。
“你…你等著!”聲音嘶啞,底氣全無。
瑤瑤聞言,精致的小臉上寒意更甚,小巧的鼻翼微皺,發(fā)出一聲不屑的輕哼:“哼,是瑤瑤下手太輕了么?”
她蓮足輕移,月白衣裙無風自動,凜冽殺意再次凝聚。
“瑤瑤?!苯穆曇羝届o響起。
瑤瑤身形一頓,撇了撇嘴,終是依言收斂了真元。
江寒負手而立,目光如古井深潭,越過滿地狼藉,冷冷盯在那搖搖欲墜的捕頭身上。
他緩步上前,步履從容,每一步卻似踏在捕頭狂跳的心弦之上。
“官差?”
“襲殺?造反?”
“好大的罪名?!?/p>
江寒話音微頓,目光陡然銳利如刀鋒:“爾等行事乖張,不問青紅皂白便欲傷人拿人,動輒以拒捕包庇定罪。我倒要問問,你們究竟是真奉府衙之命,還是……一群假借官威、行劫掠之實的匪類?”
“你……你血口噴人!”捕頭臉色由青轉白,下意識想反駁,但觸及江寒那洞穿一切的目光,以及瑤瑤身畔蓄勢待發(fā)的恐怖氣息,余音生生噎在喉中,只余粗重喘息。
江寒聲音依舊平淡:“既自稱官差,府衙點卯的錄檔何在?朝廷頒下的身份銘牌何在?拿出來,驗明正身。若有半字虛言……”
此言一出,殘存的捕快連同捕頭在內,臉上血色盡褪。幾人目光慌亂一處,皆是恐懼。
點卯錄檔?身份銘牌?
此行本就得了授意,行事越界,豈敢拿出這些經不起查驗之物?
更何況,眼前少年氣度深沉難測,那少女更是煞星轉世,再糾纏下去,怕是要將性命丟在這荒僻山坡了。
捕頭嘴唇哆嗦,手幾度摸向腰間腰牌,終是不敢掏出。他頹然垂首,兇狠官威蕩然無存,只余劫后余生的狼狽與驚懼。
“把酒留下……”江寒的聲音如同冰珠墜地,“滾?!?/p>
“……走!快走!”捕頭嘶啞著擠出命令,再也顧不得顏面,踉蹌轉身,連滾帶爬沖向院門。
其余尚能動彈的捕快如蒙大赦,連拖帶拽,攙扶著傷者,狼狽不堪地涌出院門,只留下一路煙塵與壓抑的痛哼。
院內一時寂靜,唯余風吹桃枝的沙沙聲。
牧童小牙對著捕快逃離的方向狠狠啐了一口:“呸!活該!”
李承鳴緊繃的身體放松下來,長舒一口氣。
瑤瑤撇了撇嘴,小臉滿是不盡興:“哼,便宜他們了。”她走到江寒身邊,小聲嘀咕,“哥哥干嘛攔我,這等敗類,就該……”
話音未落——
“唳——?。?!”
一聲穿金裂石、清越激昂的鶴唳,毫無征兆地撕裂長空,聲震四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