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以為秦烈的心,只有冰冷的數(shù)字。我是他完美人生中,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擺設(shè)。直到那晚,
他帶回一個漂亮的女歌手,她那充滿生命力的歌聲,點燃了他從未有過的渴望。他沉淪了,
卻自以為藏得很好??晌疫€是發(fā)現(xiàn)了。結(jié)婚十周年紀(jì)念日,我問他。他只是冷漠地放下酒杯,
律師遞來一份離婚協(xié)議?!疤K曦,簽了它,你那間破舊的圖書館,我?guī)湍阒亟ā?/p>
”我撕碎協(xié)議。他便毀了我所有的研究資料,燒了我視為生命的古籍。最后,
他將我逼到那片火海前?!昂?,還是看著你的心血化為灰燼?”我跪地哀求,
可火舌吞噬了一切。再睜眼,我回到了發(fā)現(xiàn)他秘密的那天??蓤D書館還是沒能保住,
我晚來了。這次,我連夜收拾行李,準(zhǔn)備遠走高飛??僧?dāng)我真的消失后,那個無情的男人,
卻第一次嘗到了失去的滋味,徹底失控。1這一次,我選擇離開。我拉出行李箱,動作輕柔。
衣物、幾本珍愛的古籍手稿、還有母親留下的唯一一枚戒指。這些,就是我全部的家當(dāng)。
秦烈給我的那些珠寶首飾,名牌衣物,我一件都沒碰。它們沾染著他的氣息,
也沾染著我上一世的屈辱。我不要,一點都不要。我訂了最晚一班飛往南方的機票,
那里有我曾經(jīng)夢想過的小鎮(zhèn),有遠離塵囂的圖書館。我曾無數(shù)次在夢中勾勒那里的模樣,
如今,它將成為我唯一的避風(fēng)港。我將手機里所有與秦烈相關(guān)的照片、信息全部刪除,
只留下一個空蕩蕩的號碼。我甚至沒有留下一封信,一個字條。因為我知道,無論我寫什么,
他都不會懂,也不會在乎。他只會覺得我是在無理取鬧,是在挑戰(zhàn)他的權(quán)威。
我已經(jīng)沒有力氣再與他爭辯。夜幕降臨,秦烈還沒有回來。這是他常態(tài),他的世界里,
我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背景。我最后看了一眼這牢籠,深吸一口氣,拖著行李箱,
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大門在我身后合上,發(fā)出輕微的咔噠聲,像一聲解脫,又像一聲嘆息。
我不知道未來會怎樣,但我知道,我再也不想回到那個地獄。
秦烈是在兩天后才發(fā)現(xiàn)我消失的。起初,他只是覺得家里安靜了些。
餐桌上沒有我準(zhǔn)備的早餐,書房里沒有我整理過的文件,臥室里也沒有我淡淡的香氣。
他以為我只是回了娘家,或者去了圖書館。他習(xí)慣了我的存在,就像習(xí)慣了空氣,
從不曾真正留意。直到第三天清晨,當(dāng)他習(xí)慣性地推開臥室門,
卻發(fā)現(xiàn)床鋪整潔得像是從未有人睡過,衣帽間里屬于我的那一半空空蕩蕩,
他才終于察覺到一絲異樣。他皺了皺眉,撥通我的電話,
卻只聽到冰冷的機械女聲:“您撥打的號碼是空號。”那一刻,
一種前所未有的煩躁和不安涌上心頭。他開始命令傭人尋找,詢問司機,
甚至派人去我那間破舊的圖書館查看。然而,所有的回答都指向同一個事實,蘇曦,消失了。
“消失?”秦烈坐在寬大的辦公桌后,指尖輕敲著桌面,發(fā)出沉悶的聲響。
他的臉色陰沉得可怕,眼底翻涌著風(fēng)暴。他從未想過,那個一直溫順、聽話,
將他視為全部的女人,竟然會不聲不響地離開。這不僅僅是離開,這簡直是對他權(quán)威的挑釁,
對他掌控欲的蔑視。他感到一種被背叛的憤怒,以及一種難以言喻的空虛。
他調(diào)動了所有能動用的資源,監(jiān)控、人脈、甚至黑白兩道。他要找到我,不惜一切代價。
他要親口問問我,我憑什么敢離開他?他要讓我知道,沒有人可以從秦烈身邊全身而退。
他以為自己只是在維護尊嚴(yán),卻不知,那份失控的怒火之下,
已悄然滋生出一種他從未承認(rèn)過的恐慌。我以為自己已經(jīng)逃得很遠了。
南方小鎮(zhèn)的陽光溫暖而濕潤,圖書館里古籍的墨香讓我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
我租了一間小小的公寓,每天在圖書館里整理舊書,和當(dāng)?shù)氐睦先肆牧奶?,日子簡單而充實?/p>
我甚至開始相信,我真的可以擺脫秦烈,開始新的生活。這份平靜只維持了不到半個月。
那天下午,我正在圖書館的后院曬書,一輛黑色的豪車突然停在門口,
與小鎮(zhèn)的寧靜格格不入。車門打開,走下來的正是秦烈。他穿著一身筆挺的西裝,面色冷峻,
眼神像鷹隼般銳利,一眼就鎖定了院子里的我。我的心瞬間墜入冰窖,
手中的書啪地一聲掉落在地?!疤K曦?!彼穆曇舻统炼kU,帶著不容置疑的壓迫感。
他一步步走近,每一步都像踩在我的心上。我下意識地后退,直到背抵墻壁,退無可退。
2“你跑什么?”他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軀投下巨大的陰影,將我完全籠罩。
他的手伸過來,粗暴地捏住我的下巴,強迫我抬起頭,直視他那雙冰冷而憤怒的眼睛。
“你以為,你逃得掉?”我感到一陣惡心,胃里翻江倒海。我掙扎著想甩開他的手,
卻被他鉗制得更緊?!扒亓遥砰_我!”我的聲音帶著顫抖,卻努力保持著一絲倔強。
他冷笑一聲,眼神里充滿了嘲諷和不屑?!胺砰_你?蘇曦,你是不是忘了,
你是我秦烈的妻子。你以為你躲到這種破地方,就能擺脫我?
”他環(huán)視了一圈簡陋的圖書館和院子,眼底的輕蔑毫不掩飾?!澳阋詾?,你還有選擇的權(quán)利?
”他沒有給我任何反駁的機會,直接將我打橫抱起,無視我的掙扎和周圍人驚詫的目光,
徑直走向那輛黑色豪車。我拼命捶打他的胸膛,眼淚終于奪眶而出,模糊了視線。
我以為我逃出來了,可我還是被他抓住了,像一只被捕獲的鳥,再次被關(guān)回了那個金絲籠。
回到秦家別墅,我才真正體會到什么叫絕望。這里不再是曾經(jīng)的家,
而是秦烈為我量身打造的牢籠。我的手機被收走了,所有的對外聯(lián)系都被切斷。
別墅里增加了更多的傭人和保鏢,他們名義上是照顧我,
實則寸步不離地監(jiān)視著我的一舉一動。我被困在這座華麗的囚籠里,
連走出花園的權(quán)利都被剝奪。秦烈對我表現(xiàn)出一種病態(tài)的占有欲。
他不再像以前那樣對我漠不關(guān)心,反而每天都會回來,坐在餐桌對面,看著我吃飯。
他的眼神深邃而復(fù)雜,有時帶著審視,有時帶著一絲我看不懂的陰鷙。他從不提我離開的事,
也從不提那個女歌手。他只是用行動告訴我,我屬于他,永遠都別想逃離。
他甚至開始關(guān)心我的生活。他會讓人送來各種昂貴的禮物,名牌服飾、珠寶首飾,
堆滿了我的衣帽間。他以為這些物質(zhì)就能彌補我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
就能讓我忘記他曾經(jīng)的背叛和傷害??晌铱粗切┥莩奁罚挥X得諷刺。它們像一道道枷鎖,
將我捆綁得更緊。有一次,我試圖反抗。我拒絕吃飯,拒絕穿他送來的衣服,
只是靜靜地坐在窗邊,望著外面被高墻圍住的天空。秦烈得知后,只是冷冷地走進來,
將一碗熱粥放在我面前?!疤K曦,別玩這種把戲。你以為絕食就能讓我心軟?你錯了。
你只會餓壞自己,然后我再讓人給你灌下去。”他的語氣平靜得可怕,
卻讓我感到徹骨的寒意。我看著他,眼底沒有一絲波瀾。
他已經(jīng)不是我曾經(jīng)愛過的那個男人了,或者說,他從未真正愛過我。
他愛的只是一個聽話的擺設(shè),一個可以隨意掌控的附屬品。我在他眼里,
連一個有血有肉的人都算不上。日子一天天過去,我的精神在這樣的折磨下瀕臨崩潰。
我開始失眠,噩夢纏身,夢里總是那片熊熊燃燒的火海,以及秦烈冷漠的臉。我瘦了一大圈,
臉色蒼白得像透明的紙??汕亓宜坪鯇Υ艘暥灰?,或者說,他享受著這種掌控一切的快感。
直到有一天,我無意中聽到傭人竊竊私語。她們談?wù)撝亓易罱l繁出入某個高級會所,
以及那個漂亮的女歌手又出了新專輯,風(fēng)頭正盛。原來,他從未真正斷絕與那個女人的聯(lián)系,
他只是將我囚禁起來,而他自己,依然在外面享受著他的自由和愛情。那一刻,
我心底最后一絲希望也徹底熄滅了。我曾以為,他將我抓回來,或許是因為他有一絲后悔,
一絲不舍??涩F(xiàn)在我才明白,他只是無法忍受我的背叛,無法接受我脫離他的掌控。他要的,
只是一個聽話的玩偶,一個可以隨時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影子。我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絕望,
但在這絕望的深淵里,卻也悄然滋生出了一絲冰冷的清醒。我不能再這樣下去,
我不能讓他毀掉我的一切,包括我的靈魂。我必須自救。我開始假裝順從,不再反抗,
甚至偶爾會對他露出一個虛假的笑容。我仔細觀察著別墅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個傭人的作息,
每一個保鏢的換班時間。我像一只蟄伏在暗處的毒蛇,等待著一個致命的機會。秦烈,
你以為你愛我,可你不知道,你親手將我推入了地獄。3我的順從讓秦烈放松了警惕。
他以為我終于認(rèn)命,終于回到了他所期望的蘇曦的模樣。他開始減少對我的監(jiān)視,
甚至偶爾會帶我出席一些不重要的家庭聚會,試圖營造出我們夫妻恩愛的假象。他不知道,
每一次我挽著他的手臂,感受著他掌心的溫度,我的心底都像被冰錐刺穿,寒冷而麻木。
直到那天,那個名叫秦笙的女人,堂而皇之地出現(xiàn)在了秦家別墅。
我正在花園里修剪一株枯萎的玫瑰,這是我唯一被允許的自由活動。陽光透過樹葉,
斑駁地灑落在我的身上,卻無法驅(qū)散我內(nèi)心的陰冷。一輛亮眼的紅色跑車駛?cè)胪ピ海?/p>
車門打開,走下來一個身姿妖嬈的女人。她穿著一條剪裁大膽的連衣裙,
臉上化著精致的妝容,一頭波浪卷發(fā)隨意地披散在肩頭,
正是那個在上一世點燃秦烈欲望的漂亮女歌手——秦笙。她一眼就看到了我,
嘴角勾起一抹勝利者的微笑,那笑容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挑釁和得意。她徑直朝我走來,
高跟鞋踩在石子路上,發(fā)出清脆而刺耳的聲響?!疤K曦姐姐,好久不見。
”她的聲音甜膩得像蜜糖,卻帶著刀鋒般的銳利。她停在我面前,居高臨下地打量著我,
眼神在我身上停留了幾秒,仿佛在評估一件過時的商品?!奥犝f你最近身體不太好,
秦烈哥哥可擔(dān)心壞了呢?!蔽曳畔率种械募舻?,直起身,面無表情地看著她。
我的眼神像一潭死水,沒有憤怒,沒有嫉妒,甚至連一絲波瀾都沒有。我只是看著她,
仿佛在看一個與我無關(guān)的陌生人。秦笙的笑容僵了一下,似乎沒想到我會如此平靜。
她原本準(zhǔn)備好的那些炫耀和嘲諷,此刻都像打在了棉花上,讓她感到一絲不適。
她清了清嗓子,繼續(xù)道:“秦烈哥哥最近為了你,推掉了好幾個重要的合作,
還特意請了最好的醫(yī)生來給你調(diào)理身體。他啊,就是嘴硬心軟,
其實心里最在乎的還是你這個妻子呢。”她刻意強調(diào)妻子二字,試圖在我心上扎刀。
可我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然后重新拿起剪刀,繼續(xù)修剪那株玫瑰。我的動作緩慢而專注,
仿佛這世上再沒有什么比這株玫瑰更值得我關(guān)注?!笆菃??”我輕聲開口,
聲音里聽不出任何情緒,像是在回應(yīng)一個無關(guān)緊要的天氣預(yù)報。“那真是辛苦他了。
”秦笙的臉色終于變了。她原本以為我會歇斯底里,會哭鬧,會質(zhì)問,甚至?xí)退隣幊场?/p>
可我這種近乎麻木的反應(yīng),讓她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挫敗感。她感覺自己像個跳梁小丑,
我卻像一個置身事外的看客。“蘇曦姐姐,你這是什么意思?”她的聲音不再甜膩,
帶上了一絲惱怒。我抬起頭,眼神終于落在她的臉上,卻依然是那般空洞?!皼]什么意思。
秦小姐,你來秦家,是找秦烈,還是找我?”我的話語像一盆冷水,
徹底澆滅了秦笙的囂張氣焰。她張了張嘴,想說什么,
卻又被我眼底那份深不見底的平靜震懾住。她感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仿佛站在她面前的不是一個被囚禁的妻子,而是一個看透世事、無欲無求的幽靈。就在這時,
秦烈從別墅里走了出來。他看到秦笙,又看到我,眉頭微不可察地皺了一下。
他顯然沒想到秦笙會直接找到這里,更沒想到她會和我正面沖突。“秦笙,你怎么來了?
”他的語氣帶著一絲不悅。秦笙立刻換上一副委屈的表情,走到秦烈身邊,挽住他的手臂。
“秦烈哥哥,我只是想來看看蘇曦姐姐,關(guān)心一下她的身體。沒想到……”她欲言又止,
眼神卻瞟向我,暗示著我的冷漠。秦烈看向我,我的臉上依然沒有任何表情。
他看到我手中的剪刀,看到那株被我修剪得光禿禿的玫瑰,心頭涌起一股復(fù)雜的情緒。
他曾以為我只是在鬧脾氣,可現(xiàn)在,他開始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陌生。眼前的蘇曦,
不再是他記憶中那個愛哭愛笑、為他患得患失的女人了。我像一塊石頭,無論外界如何喧囂,
都無法在我身上留下任何痕跡。他揮手讓秦笙先回客廳,然后走到我面前。
秦笙不甘心地看了我一眼,最終還是聽話地離開了?!疤K曦,你為什么這樣?
”秦烈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困惑和痛苦。我抬起頭,直視他的眼睛。
那雙曾經(jīng)讓我沉淪的眼眸,如今在我看來,只剩下虛偽和自私?!拔夷臉恿??”我反問,
聲音輕得像羽毛,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疏離。他伸出手,想觸碰我的臉頰,
卻被我下意識地避開。他的手僵在半空中,最終無力地垂下。“你變了。”他低聲說,
語氣中帶著一絲難以置信的失落?!澳阋郧安皇沁@樣的?!蔽依湫σ宦暎?/p>
那笑容里充滿了嘲諷和悲涼。“是啊,我以前不是這樣的。我以前會為你哭,為你鬧,
為你吃醋,為你發(fā)瘋。我以前會把你看得比我的生命還重要,
會把你的喜怒哀樂當(dāng)成我的全世界?!蔽已凵褡兊酶颖??!翱墒悄銓ξ易隽耸裁矗?/p>
”秦烈的心猛地一顫,他想起了那片火海,想起了我跪地哀求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