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淮深化身“家教”的速度,比蘇白預(yù)想的要快得多。第二天,午休時間,蘇白剛從食堂回來,就看到陸淮深已經(jīng)在她的座位上等著了。他手里拿著一本物理習(xí)題集,旁邊放著他自己整理的筆記,字跡清秀卻工整,顯然是花費了不少心思。
“開始吧?!标懟瓷钪噶酥肝锢砹?xí)題,語氣里沒有絲毫的商量余地,像個嚴(yán)格的老師。
蘇白挑了挑眉,心里有些好笑。這小子,還真把自己當(dāng)回事兒了。不過,她也不想辜負(fù)他的這份“用心”。
她坐下來,開始和陸淮深一起研究那些題目。她發(fā)現(xiàn),陸淮深確實天賦異稟,他不僅知識儲備扎實,更重要的是,他總能以一種極其刁鉆的角度去解題,找到最簡潔、最有效的解法。那種思維的縝密和跳躍,令人驚嘆。
“這里,你為什么選擇這個公式?”蘇白指著他筆記上的一步,問道。
陸淮深抬眼看她,那雙眼睛里帶著一種看透一切的深邃。他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反問道:“你覺得有多少種解法?”
“兩種?!碧K白說。
“其實是四種?!标懟瓷钫f著,用筆在紙上迅速地列出了另外兩種更隱蔽的解法,“但這種,是最佳選擇。因為它能直接避開一道計算陷阱,節(jié)省時間?!?/p>
蘇白心里暗贊。這不只是聰明,這已經(jīng)是洞悉了出題人的意圖,并且能提前預(yù)判。這不僅僅是學(xué)霸,這簡直就是個考試機(jī)器,天賦異稟到讓人嫉妒。
在接下來的補(bǔ)習(xí)時間里,他們之間的交流逐漸變得直接且充滿挑戰(zhàn)。蘇白也會提出自己的見解,甚至質(zhì)疑他的思路。這種智力上的碰撞,讓陸淮深那雙眼睛里,偶爾會閃過一絲興奮的光芒。他喜歡這種被挑戰(zhàn)的感覺,也享受著與她旗鼓相當(dāng)?shù)膶υ挕?/p>
課間休息時,蘇白開玩笑說:“你這么聰明,以后要是去做偏門生意,肯定賺大錢?!?/p>
陸淮深聞言,眼神閃了一下,嘴角似乎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
“偏門生意?”他重復(fù)了一遍,聲音低沉,帶著一絲危險的玩味,“那得看,是誰的‘生意’?!彼哪抗饴湓谔K白身上,仿佛在說,如果為了她,他什么都敢做。
蘇白的心臟猛地一跳。這算是成人式的調(diào)情嗎?帶著一絲絲危險的試探和未來反派特有的偏執(zhí)。她知道,他已經(jīng)把她看作是他世界的一部分,甚至是一種“同謀”。
“我的生意,自然是以正當(dāng)合法的方式,為人民服務(wù)?!碧K白笑著說,語氣里卻帶著一絲挑釁,“你呢?你的生意,是為誰服務(wù)?”
陸淮深再次看著她,眼神深邃得像兩口古井。
“為我需要守護(hù)的,服務(wù)。”他回答,聲音平靜,卻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仿佛在宣告某種立場。
蘇白知道,他說的“守護(hù)”,此刻就是指她。這讓她心里警鈴大作。他的守護(hù),往往伴隨著強(qiáng)大的占有欲和摧毀一切的偏執(zhí)。
他們的這種“補(bǔ)習(xí)”引起了其他同學(xué)的注意。畢竟,全年級第一的林晚,竟然在讓陸淮深這個“私生子”補(bǔ)習(xí),這簡直是打破了所有人的認(rèn)知。
“喂,林晚,你最近怎么跟陸淮深走得那么近???”班里平日里愛八卦的小團(tuán)體開始竊竊私語,“他可是陸家不要的私生子,小心被他帶壞了?!?/p>
王強(qiáng)和李峰也趁機(jī)煽風(fēng)點火:“聽說他陰沉得很,誰也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你可別被他迷住了?!?/p>
蘇白沒有理會這些小打小鬧的閑言碎語。她知道,這背后都是陸家主母和大小姐的推波助瀾,她們想要徹底孤立陸淮深,也連帶著打擊任何試圖靠近他的人。
果然,更大的麻煩很快就來了。
這天放學(xué)后,蘇白剛出校門,就被幾個社會青年模樣的男人攔住了。他們頭發(fā)染得五顏六色,身上戴著各種金屬飾品,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你就是林晚吧?”其中一個染著紅毛的男人,嘴里嚼著口香糖,吊兒郎當(dāng)?shù)貑枴?/p>
蘇白的心沉了下來。她知道,這是沖著陸淮深來的,但他們不敢動陸淮深,所以轉(zhuǎn)而對付她。
“你們找我有什么事?”蘇白強(qiáng)作鎮(zhèn)定。
“沒事,就是想替陸大小姐給你傳個話?!奔t毛男邪笑著說,“讓你離陸淮深遠(yuǎn)一點,不然……你這身漂亮的校服,可就保不住了?!彼掷锬弥话研〉?,在蘇白的校服袖子上輕輕劃了一下,一道細(xì)小的口子立刻顯現(xiàn)。
蘇白握緊了拳頭。這些人的手段雖然低劣,但卻很有效。他們不敢直接傷害她,但這種帶有威脅性的行為,足以讓她感到不安。
“我聽不懂你們在說什么?!碧K白冷聲說,“如果你們再騷擾我,我就報警了?!?/p>
“報警?”紅毛男哈哈大笑,“小丫頭片子還挺有脾氣。報警有什么用?我們又沒對你怎么樣?!彼徊讲奖平?,身后幾個小混混也圍了上來,虎視眈眈。
蘇白感到一股寒意從腳底直沖頭頂。她知道,這些人不會真的對她怎么樣,但他們會用各種方式威嚇?biāo)?,讓她知難而退。
就在她感到絕望的時候,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后響起。
“滾。”
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懾人力量。
幾個小混混一愣,回頭看去。只見陸淮深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他們身后,他臉上依舊蒼白著,但那雙黑沉的眼睛里,此刻卻像燃起了兩簇冰冷的火焰,帶著一種近乎實質(zhì)性的殺意。
紅毛男看著陸淮深,似乎有些忌憚。他們雖然是社會青年,但陸淮深在學(xué)校的“傳聞”也不少,據(jù)說他背景復(fù)雜,而且下手極狠。
“喲,陸大少爺來了???”紅毛男雖然嘴上不饒人,但腳步卻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怎么,護(hù)著你的小女朋友???”
陸淮深沒有說話,他只是往前走了一步,那股冰冷的氣息瞬間彌漫開來,周圍的空氣都仿佛凝固了。他那張清秀的臉上,此刻仿佛覆蓋著一層寒霜,那眼神,帶著一種看死人一樣的冰冷。
他沒有拿出任何武器,也沒有做任何動作,只是站在那里,那種強(qiáng)大的壓迫感,卻讓幾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混混都感到心頭一緊。他們從沒見過如此森冷的眼神,那不是尋常的憤怒,而是一種深不見底的絕望裹挾著的……殺意。
“我再說一遍?!标懟瓷畹穆曇粢琅f很輕,但每個字都仿佛帶著冰渣,“滾?!?/p>
幾個小混混終于承受不住了。他們對視一眼,從陸淮深的眼神里看到了某種他們不敢觸碰的底線。他們知道,如果他們再不走,這個平時沉默寡言的少年,或許真的會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算你狠!”紅毛男撂下一句狠話,帶著他的人灰溜溜地跑了。
蘇白松了口氣,握緊的拳頭終于放松開來。她轉(zhuǎn)過身,看向陸淮深。他身上散發(fā)著那種冷冽的,帶著攻擊性的氣息。此刻的他,完全不像個十七歲的少年,反倒像一把剛剛出鞘,飲過血的利刃。
“沒事吧?”陸淮深走到蘇白面前,那雙眼睛里的冰冷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絲不易察覺的……擔(dān)憂。他伸出手,輕輕地,近乎憐惜地,觸摸了一下她校服袖子上的那道劃痕。
“沒事……”蘇白的聲音有些干澀。她知道,他是在保護(hù)她,但他的保護(hù),卻帶著一種令人膽寒的黑暗。
“他們敢動你,我就讓他們,付出代價?!标懟瓷畹穆曇艉茌p,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承諾。那承諾里,充滿了偏執(zhí)的意味,讓蘇白的心頭猛地一跳。
“代價?什么代價?”蘇白直視著他,眼神里帶著一絲審視。她需要引導(dǎo)他,而不是讓他徹底走向黑暗。
陸淮深沒有回答。他只是看著她,那眼神里的占有欲,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強(qiáng)烈。仿佛在她身上,他找到了他世界里唯一的亮色,唯一的值得守護(hù)的東西。而這份守護(hù),不惜一切代價。
“林晚。”他突然握住蘇白的手,掌心冰涼,但指尖卻帶著一絲顫抖的灼熱,“你信我?!?/p>
蘇白感到他冰冷的指尖摩挲著她的手背,那是一種帶著請求意味的,隱秘的親昵。這種信任,在他那里,是如此的沉重,又如此的危險。
她沒有掙脫,只是任由他的手握著。她知道,這一刻,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已經(jīng)不僅僅是同學(xué)。他們是并肩作戰(zhàn)的戰(zhàn)友,也是黑暗中互相取暖的同盟。而他,已經(jīng)對她產(chǎn)生了強(qiáng)烈的占有欲和依賴。
這讓他更加危險,因為他會不惜一切去“守護(hù)”她。
蘇白知道,她已經(jīng)成為了他黑暗世界里的一個“坐標(biāo)”。她所扮演的,已經(jīng)不再是系統(tǒng)預(yù)設(shè)的“戰(zhàn)友”或“支持者”,而是他生命中,一個無可替代的……存在。
這身份,比“白月光”更深沉,也更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