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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公和妹妹在后備箱幽會,我默默把車開進(jìn)了無人區(qū)的廢棄工廠。

我叫沈清墨。

我是個畫廊策展人。

我老公叫周嶼安。

他是個投行精英。

我還有個妹妹,叫蘇晚晴。

她還在念藝術(shù)學(xué)院。

別人都說,我命好。

老公帥,又能掙錢。

妹妹乖,又粘我。

我自己呢,工作也體面。

每天跟畫打交道,清閑,又不沾灰塵。

我們住在城東的一個高檔小區(qū)。

房子很大,陽臺望出去是一片人工湖。

晚上燈亮起來,湖面上星星點點。

周嶼安常說,這叫水景房。

他喜歡這些東西。

名頭,排場,光鮮亮麗。

我也不能說我不喜歡。

人嘛,活一張臉。

樹活一張皮。

今天晚上有個慈善晚宴。

主辦方是我們畫廊的老客戶。

請柬很早就送到了。

燙金的字,摸上去有點割手。

周嶼安下午就回來了。

他很少這么早下班。

“給你帶了條裙子?!?/p>

他遞過來一個紙袋子。

牌子我認(rèn)識,貴得很。

“又不是第一次去,這么破費干嘛。”

我說。

他笑笑,過來摟我的腰。

“我老婆,當(dāng)然要穿最好的?!?/p>

他身上有淡淡的古龍水味道。

頭發(fā)梳得一絲不茍。

西裝是定制的,肩線筆挺。

我進(jìn)去換裙子。

尺寸一分不差。

墨綠色的絲絨,襯得皮膚很白。

他在外面說:“晚晴也來。”

“她來干嘛?”

我問。

“她說想來見見世面,我就多要了一張請柬?!?/p>

他從門外探進(jìn)個頭,“她是你妹妹,帶帶她嘛。”

我沒說話。

蘇晚晴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

小我五歲。

長得甜,嘴巴也甜。

從小就愛跟在我屁股后頭跑。

“姐姐最好啦。”

她常這么說。

我沒什么理由說不。

晚宴設(shè)在城郊的一個莊園里。

車開進(jìn)去,兩排都是銀杏樹。

這個季節(jié),葉子黃得正好。

燈光一打,金燦燦的。

周嶼安把車鑰匙扔給門童。

動作很熟練。

他伸出手臂,讓我挽著。

我們走進(jìn)大廳。

水晶燈亮得晃眼。

空氣里都是香水和食物的味道。

人們低聲說笑,酒杯碰在一起,叮叮當(dāng)當(dāng)。

“周總,周太太?!?/p>

不斷有人過來打招呼。

周嶼安應(yīng)對自如。

他的手一直輕輕搭在我背后。

溫?zé)岬摹?/p>

恰到好處。

“姐夫!姐!”

蘇晚晴來了。

她穿一條小白裙,頭發(fā)扎成馬尾。

看起來像個女學(xué)生。

事實上她也確實是。

她跑過來,挽住我另一只胳膊。

“姐,你這裙子真好看。”

她眼睛亮亮的。

“姐夫真有眼光?!?/p>

周嶼安笑著搖搖頭。

“就你嘴甜?!?/p>

他說。

我們找了個位置坐下。

蘇晚晴挨著我,嘰嘰喳喳說學(xué)校里的事。

誰和誰談戀愛了。

哪個老師特別嚴(yán)。

她最近畫的一幅畫被表揚了。

“姐,你什么時候來我畫室看看?”

她搖我的手臂。

“下周吧。”

我說。

周嶼安在一旁和人談事。

偶爾回頭對我們笑笑。

一副其樂融融的樣子。

有人過來敬酒。

“周總,周太太,真是郎才女貌?!?/p>

“這位是?”

他看向蘇晚晴。

“我妹妹?!?/p>

我說。

“哦——難怪這么漂亮,原來是一家人?!?/p>

那人恭維道。

周嶼安舉杯。

“李總過獎了?!?/p>

他笑得無懈可擊。

晚宴進(jìn)行到一半。

周嶼安的手機在桌上亮了一下。

屏幕朝上。

我瞥了一眼。

是一條微信預(yù)覽。

備注名是一個簡單的“晴”字。

內(nèi)容沒看清。

只看到最后一個小表情。

一顆愛心。

他很快把手機翻過去。

屏幕扣在桌布上。

動作自然得像只是調(diào)整一下位置。

“誰呀?”

我問。

“老張?!?/p>

他說。

“那個難纏的客戶,又改方案了。”

他搖搖頭,有點無奈地笑笑。

“真是煩人?!?/p>

我點點頭。

沒再問。

蘇晚晴正在吃一塊小蛋糕。

奶油沾到嘴角。

她吐吐舌頭,拿紙巾擦掉。

“姐,這個好吃,你要不要?”

她挖了一勺遞過來。

我搖搖頭。

“你吃吧。”

她說好,又高高興興地吃下去。

燈光照在她年輕的臉上。

皮膚光滑,沒有一點瑕疵。

眼睛彎彎的,像月牙。

周嶼安起身去洗手間。

他的手機還扣在桌上。

屏幕又亮了一次。

震動了一下。

悶悶的。

蘇晚晴的手機也同時亮了一下。

她拿起來,飛快地看了一眼。

手指點了幾下。

又放下。

“同學(xué)問我作業(yè)的事?!?/p>

她對我解釋。

嘴里還含著蛋糕。

聲音有點含糊。

我嗯了一聲。

端起酒杯喝了一口。

香檳。

氣泡細(xì)密,有點酸,有點甜。

周嶼安回來了。

頭發(fā)重新整理過。

一絲不茍。

他坐下,很自然地把手機收進(jìn)口袋。

“差不多了吧?”

他問我。

“嗯?!?/p>

我說。

“明天還要早起?!?/p>

他點頭。

“我送你回去,然后還得回公司一趟?!?/p>

他說。

“有個急件要處理。”

我們起身。

和蘇晚晴一起往外走。

不斷有人道別。

“周總這就走了?”

“太太真幸福,周總這么體貼。”

“妹妹也漂亮,一家子都是神仙人物。”

周嶼安微笑著應(yīng)付。

手始終護(hù)在我腰后。

莊園門口。

風(fēng)有點涼。

他脫下西裝外套披在我肩上。

“別著涼?!?/p>

他說。

衣服上還有他的體溫和香味。

蘇晚晴站在旁邊。

抱著自己的胳膊。

“晚晴怎么回?”

我問。

“我叫了車?!?/p>

她晃晃手機。

“馬上就到啦?!?/p>

車來了。

一輛白色的網(wǎng)約車。

她鉆進(jìn)后座。

探出頭來揮手。

“姐夫拜拜!姐拜拜!”

“路上小心?!?/p>

我說。

車子開走了。

尾燈紅紅的,消失在夜色里。

周嶼安替我拉開車門。

手掌擋在門框上。

怕我撞到頭。

他總是這么周到。

車上很安靜。

他開了點音樂。

柔和的爵士樂。

我靠在車窗上。

看外面的霓虹燈。

流光溢彩。

城市像一顆巨大的寶石。

閃閃發(fā)光。

“今天累不累?”

他問。

“還好?!?/p>

我說。

“晚晴玩得挺開心?!?/p>

他說。

“嗯。”

我說。

“她小孩心性,就愛湊熱鬧?!?/p>

他笑笑。

“跟你年輕時挺像?!?/p>

我沒接話。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我的。

助理發(fā)來的消息。

“清墨姐,明天早上九點簽約的合同草案發(fā)你郵箱了,對方催得急,今晚務(wù)必看一下?!?/p>

我嘆了口氣。

“怎么了?”

他問。

“得去趟公司。”

我說。

“合同明天一早要簽,現(xiàn)在得去看草案?!?/p>

他皺皺眉。

“這么晚?”

“嗯?!?/p>

我說。

“我送你。”

他說。

“不用了。”

我說。

“你不是還要回公司處理急件嗎?繞路太麻煩?!?/p>

“沒關(guān)系?!?/p>

他說。

“真不用?!?/p>

我堅持。

“我打車就好。”

他看看我。

“那好吧?!?/p>

他說。

“到家給我發(fā)個消息。”

“好。”

我說。

他在路邊停下車。

替我攔了輛出租車。

付了錢。

又叮囑司機開慢點。

我坐進(jìn)車?yán)铩?/p>

他站在路邊揮手。

身影越來越小。

最后消失在車流里。

我靠回座椅。

城市的燈光透過車窗。

明明滅滅。

像很多雙眼睛。

看著。

沉默著。

司機師傅開了電臺。

咿咿呀呀的唱戲聲。

在安靜的夜里。

有點突兀。

又有點應(yīng)景。

我閉上眼。

想起晚宴上那顆一閃而過的愛心。

紅色的。

小小的。

像一滴血。


更新時間:2025-09-01 16:04: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