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那九天之上的天庭,如今也講究個「現(xiàn)代化管理」。這一日,凌霄寶殿里頭,氣氛那叫一個凝重!玉帝老爺子端坐龍椅,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底下文武仙卿,一個個縮著脖子,眼觀鼻,鼻觀心,大氣兒都不敢出。
為啥?就為那太白金星手里頭捧著的那卷明晃晃、沉甸甸的「天庭神仙優(yōu)化改革名單」唄!
太白金星這老倌兒,清了清嗓子,聲音顫巍巍地念道:「這個……嗯……奉天承運,玉帝詔曰:為順應(yīng)三界發(fā)展新潮流,提升天庭運轉(zhuǎn)效能,現(xiàn)對部分崗位進行優(yōu)化調(diào)整……以下仙卿,即日起……呃……下崗再就業(yè)……」
名單一個個念下去,被念到名字的神仙,有的跺腳,有的嘆氣,有的差點沒哭出來。
角落里頭,咱們的齊天大圣孫悟空,正歪戴著紫金冠,靠著盤龍柱打瞌睡,口水都快流到脖子上了。旁邊那位,凈壇使者豬八戒,更是鼾聲如雷,懷里還摟著個不知道從哪順來的大蟠桃,睡得那叫一個香。
冷不丁,就聽太白金星念道:「……斗戰(zhàn)勝佛,孫悟空!」
「嗯?誰叫俺老孫?」悟空一個激靈醒了,金睛圓睜。
「……凈壇使者,豬八戒!」
「呼?!溃块_飯了?」八戒猛地驚醒,蟠桃咕嚕嚕滾出去老遠(yuǎn)。
兩人對望一眼,還沒明白咋回事呢。就聽太白金星合上名單,補充了一句:「以上諸位,感念爾等多年辛勞,特發(fā)下界安置費……靈石三百顆。欽此——」
整個大殿先是死寂,隨即「轟」一聲就炸了鍋!
「啥?下崗?!」悟空第一個蹦起來,一個筋斗就翻到了御案前,把金箍棒往地上一杵,「玉帝老兒!你把話給俺老孫說清楚!俺老孫保唐僧西天取經(jīng),降妖除魔,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憑啥讓俺下崗?」
八戒也連滾帶爬地擠過來,鼻涕眼淚一把抓:「是啊陛下!老豬我雖然飯量大了點,干活懶了點,可、可我這凈壇使者當(dāng)?shù)煤煤玫模焱ジ魈幍墓┢穳游叶继虻蔑馔吡痢啦皇?,是凈化得干干凈凈!這怎么就優(yōu)化了?」
玉帝似乎早有準(zhǔn)備,不慌不忙地一揮手。旁邊侍立的仙官立刻抬上來一面巨大的「昊天鏡」,鏡面上嘩啦啦閃過一堆數(shù)據(jù)圖表。
「悟空,八戒,休得喧嘩。」玉帝指著鏡面,「爾等自己看!悟空,你封佛之后,可曾主動降過一妖?除過一魔?每日不是睡覺便是嬉鬧,香火信仰之力年年下滑,KPI 考核連續(xù)三百六十五年不達(dá)標(biāo)!」
鏡面上果然顯出悟空呼呼大睡的畫面,旁邊還有一根巨大的、一路飄紅的業(yè)績曲線圖。
「還有你,八戒!」玉帝又指,「凈壇之職,本為節(jié)儉,你卻借職務(wù)之便,中飽私囊!看看這體重曲線!再看看這各分壇供品損耗率!百分之三百!百分之三百啊!你這凈的是哪門子壇?!」
鏡面上顯出八戒偷偷摸摸啃供豬頭、偷喝仙酒的畫面,體重數(shù)字嗖嗖往上飆,觸目驚心。
悟空和八戒頓時啞口無言,張大了嘴,半天吭哧不出一句整話。
「可是……可是……」悟空撓著腮幫子,還想爭辯。
「無需多言!」玉帝一擺手,語氣不容置疑,「三界之內(nèi),皆需與時俱進!爾等神通雖大,卻于如今天庭無甚大用。下凡去罷,體驗人間煙火,尋個新營生,亦是修行一場。說不定……還能闖出另一番名堂呢?」
說罷,便有仙官端上一個托盤,上面放著兩袋小小的靈石。
悟空氣得抓耳撓腮,火眼金睛瞪得溜圓,恨不得一棒子把這凌霄殿捅個窟窿。八戒則直接癱坐在地,捶地干嚎:「俺的老丈人??!俺的高老莊股份還沒分紅呢!這下全完了哇……」
最終,倆人是被一眾天兵「客氣」地「請」出了南天門。站在那云霧繚繞的門口回頭望,南天門那金光閃閃的牌匾是那么刺眼。
悟空一把抓過那袋可憐的靈石,掂了掂,咬牙切齒。八戒則哭哭啼啼地?fù)炱鹱约耗谴?,緊緊摟在懷里,像是最后的救命稻草。
南天門在他們身后緩緩關(guān)閉,發(fā)出沉重而絕情的聲響。
八戒望著那徹底關(guān)死的門,猛地?fù)渖先?,捶門大喊:「等等!開門啊!俺老豬那高老莊的股份協(xié)議還在床頭柜里藏著呢!能給俺捎出來不?!」
云海茫茫,再無回應(y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