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地的晨霧還沒散，訓練場就傳來一陣“哐當”聲。葉凌霄捂著額頭蹲在地上，天霜刀歪在一邊，刀鞘上還沾著片白菜葉——這是他第三十七次被小九用尾巴甩過來的菜苗砸中了。
“都說了我學不會‘繞指柔’！”葉凌霄對著蹲在木樁上的小九哀嚎，“我這刀是砍虛尸的，不是用來織毛衣的！”
小九晃了晃九條尾巴，用尾巴尖在地上寫：“硬邦邦，會斷。”寫完還特意用尾巴拍了拍天霜刀上的裂痕——那是上次硬抗基力安級時留下的。
蘇瑾端著藥碗從旁邊經(jīng)過，笑得直不起腰。她今天換了件淺粉色的襯衫，是從倉庫翻出來的舊款，領(lǐng)口繡著朵小雛菊，和她手里藥碗里飄出的草藥香很配?！罢l讓你非要學人家九尾靈狐的卸力術(shù)，你那性子，能把力道繞彎就不錯了?！?/p>
葉凌霄瞪了她一眼，剛想反駁，就看到小九突然竄到蘇瑾腳邊，用尾巴卷著她的手腕往訓練場拖。小家伙最近迷上了教他們“新本領(lǐng)”，給葉凌霄安排的是“以柔克剛”，給蘇瑾安排的竟是“靈壓爆破”——說是要讓她的治療能力也能當武器用。
“輕點輕點！”蘇瑾被拖得踉蹌了幾步，手里的藥碗差點灑了，“我昨天剛把陳睿淵的電磁鍋炸出個洞，再練下去基地要被我拆了！”
小九卻不聽，硬是把她拽到靶子前，用尾巴指著遠處掛著的鐵皮桶——那是陳睿淵用廢料做的，昨天已經(jīng)被蘇瑾的“治療爆破”炸變形了三個。蘇瑾無奈地舉起手，掌心的綠光慢慢凝聚，這次她特意收著勁，想讓光團小一點，結(jié)果綠光剛冒頭，就聽到“砰”的一聲，不僅鐵皮桶炸飛了，連旁邊的菜圃都被掀了個角，泥土濺了葉凌霄一臉。
“蘇瑾！”葉凌霄抹了把臉上的泥，唐裝前襟全是土疙瘩，“你這哪是爆破，是拆遷??！”
蘇瑾吐了吐舌頭，正想道歉，就看到小九用尾巴捂著嘴（如果狐貍有嘴的話），肩膀一抽一抽的，顯然是在憋笑。她氣不打一處來，伸手撓了撓小家伙的下巴：“還笑！都是你教的餿主意！”
下午陳睿淵來找他們時，手里捧著個奇形怪狀的頭盔——頭盔上焊著十幾根天線，像個倒扣的金屬刺猬?！霸囋囘@個！”他把頭盔往葉凌霄頭上一扣，“我結(jié)合小九的靈氣感應做的，能幫你預判攻擊軌跡，再也不會被白菜葉砸中了！”
葉凌霄剛想說這玩意兒看著就不靠譜，頭盔突然發(fā)出“滋滋”的電流聲，十幾根天線同時亮起紅光，他眼前瞬間閃過無數(shù)個虛影——有虛尸的爪子，有蘇瑾炸飛的鐵皮桶，還有……小九藏在倉庫頂上的魚干？
“這是啥??！”葉凌霄暈頭轉(zhuǎn)向，差點把天霜刀揮到自己腳上，“快摘下來！”
陳睿淵慌忙關(guān)掉開關(guān)，頭盔的天線立刻耷拉下來。他推了推眼鏡，一臉無辜：“可能……有點過載。要不下次給你裝個簡化版？”
他們不知道，倉庫頂上的小九正用尾巴捂著嘴偷笑，爪子還扒著最后半條魚干——那是它昨天從廚房偷的，藏了半天還是被頭盔的“透視功能”找著了。
幾天后，基地決定派人去城南的超市搜集物資。葉凌霄、蘇瑾帶著小九，還有張昊和兩個隊員一起出發(fā)?？ㄜ噭偣者^街角，小九突然炸毛，九條尾巴全豎了起來，對著路邊的垃圾桶發(fā)出“嗚嗚”的警告。
“有情況？”葉凌霄握緊天霜刀，靈壓感知里卻沒發(fā)現(xiàn)虛尸。張昊壯著膽子走過去，掀開垃圾桶蓋，里面突然竄出個毛茸茸的東西，“嗖”地一下竄到了蘇瑾肩上。
“媽呀！”蘇瑾嚇得差點把手里的急救包扔了，低頭一看，竟是只胖得像球的橘貓，脖子上還掛著個褪色的項圈，上面寫著“招財”。橘貓顯然不怕人，用腦袋蹭了蹭蘇瑾的臉頰，喉嚨里發(fā)出“呼嚕呼?！钡穆曇?。
“哪來的貓??？”張昊湊過來看，“這體型，怕是在末世里也沒餓著。”
小九卻不樂意了，跳到蘇瑾另一邊肩膀上，用尾巴拍了拍橘貓的腦袋，像是在宣示主權(quán)。橘貓也不示弱，伸出爪子撓了撓小九的尾巴，兩個小家伙頓時鬧作一團，把蘇瑾的襯衫都抓皺了。
“別鬧了！”蘇瑾哭笑不得地把它們分開，“再鬧不給你們找吃的了?！?/p>
超市里的貨架大多是空的，只有角落里還剩幾箱罐頭。葉凌霄正搬著箱子往車上走，突然聽到蘇瑾的笑聲。他回頭一看，只見蘇瑾站在零食區(qū)，手里舉著包過期的薯片，小九和橘貓正圍著她搶——小九用尾巴卷著她的手腕，橘貓則跳起來扒她的胳膊，兩個毛茸茸的小家伙擠來擠去，場面又混亂又好笑。
“小心點，別碰倒貨架。”葉凌霄走過去，剛想幫忙，就看到橘貓突然“喵”地一聲，竄到了貨架頂上，對著他們身后齜牙咧嘴。
葉凌霄瞬間警覺，天霜刀出鞘，只見陰影里站著只基力安級虛尸——但這只和以前見過的都不一樣，它的身上長滿了蘑菇，菌絲像頭發(fā)一樣垂下來，行動遲緩，卻散發(fā)著濃郁的孢子，顯然有毒。
“是腐菌基力安！”張昊臉色一變，“它的孢子能讓人昏迷！”
腐菌虛尸嘶吼著撲過來，葉凌霄揮刀砍去，冰藍色的刀氣卻被它身上的蘑菇擋住，菌絲瞬間纏住了刀身。小九立刻釋放出靈氣，想驅(qū)散孢子，卻被菌絲纏住了尾巴，急得“嗚嗚”直叫。
就在這時，蘇瑾突然舉起手里的薯片，對著虛尸大喊：“看這邊！”她把薯片往地上一扔，橘貓像道橘色閃電竄過去，對著虛尸的腳邊就是一通亂撓——它顯然把這當成了玩耍。
虛尸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了，葉凌霄趁機運轉(zhuǎn)小九教的卸力術(shù)，靈壓順著刀身流轉(zhuǎn)，竟從菌絲的縫隙里滑了出去，精準地砍在虛尸的膝蓋上。蘇瑾也沒閑著，掌心凝聚起治療靈壓，這次她沒敢用爆破，而是讓綠光像藤蔓一樣纏上虛尸，順著菌絲往里鉆——治療靈壓雖然不能直接攻擊，卻能瓦解這些寄生的蘑菇。
“砰”的一聲，腐菌虛尸的身體在綠光中瓦解，蘑菇紛紛掉落，化作黑色的粉末。橘貓還在地上追著散落的孢子玩，被小九一尾巴拍在屁股上，委屈地“喵”了一聲。
“沒想到招財還有這用處?！碧K瑾笑著抱起橘貓，小家伙立刻在她懷里打起了呼嚕。小九見狀，也跳到葉凌霄懷里，用頭蹭他的下巴，像是在求表揚。
回去的路上，卡車的車廂里格外熱鬧。張昊在副駕駛座研究解藥配方，葉凌霄開車，蘇瑾坐在后座，懷里抱著橘貓，腿上還蜷著小九，兩個毛茸茸的小家伙難得沒打架，一起盯著窗外掠過的廢墟發(fā)呆。
“你說，我們以后會不會遇到會說話的虛尸??？”蘇瑾突然開口，手指撓著橘貓的下巴。
葉凌霄從后視鏡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笑：“說不定還會遇到會跳廣場舞的。到時候就讓小九教它們卸力術(shù)，咱們坐旁邊看就行?！?/p>
蘇瑾被他逗笑了，懷里的橘貓被笑聲驚動，懶洋洋地睜開眼，“喵”了一聲，像是在附和。小九也晃了晃尾巴，用尾巴尖在蘇瑾手心里畫了個歪歪扭扭的“笑”字。
夕陽透過車窗照進來，給車廂里的人（和兩只小動物）都鍍上了層暖金色。葉凌霄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緊，心里突然覺得，或許變強不一定要每天打打殺殺，像這樣吵吵鬧鬧地學新本領(lǐng)，偶爾遇到些奇奇怪怪的事，也挺好的。
至少，身邊有她，有它們，有這末世里最珍貴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