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秦川，正道聯(lián)盟精英臥底，代號“穿山甲”。我的任務(wù)是潛入魔道第一大宗“天衍宗”，
竊取魔尊姬千雪的功法弱點，為天下蒼生……編不下去了。
我現(xiàn)在的身份是天衍宗外門一個劈柴的，剛潛伏三天。然后，我就被魔尊本人，
那個傳說中殺人不眨眼、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的姬千雪，像拎小雞一樣從柴房拎走了。
我以為我要死了。結(jié)果她把我扔在煉丹房，指著一爐五彩斑斕、散發(fā)著不祥氣息的丹藥，
面無表情地對我說：“你，嘗嘗?！边@是一個關(guān)于史上最憋屈臥底，
如何在喜怒無常、武力值爆表的女魔頭手下，艱難求生并瘋狂吐槽的故事。這里沒有曖昧，
沒有感情。
活動靶子的血淚、以及為了活下去不得不昧著良心夸她“今天這套刑具挺別致”的專業(yè)素養(yǎng)。
救命，我的正道同門們，你們再不來，我就要被她玩壞了！1我叫秦川，一個臥底。
在正道聯(lián)盟，我的檔案是絕密，代號“穿山甲”，寓意無堅不摧，能鉆透最厚的墻。
可在天衍宗，我的身份是外門新晉雜役，主要工作是劈柴，順便給廚房挑水。潛伏第三天，
我劈了三天的柴。手里的斧頭很鈍，木樁很硬。我一邊劈，一邊在腦子里過我的任務(wù)。
天衍宗宗主姬千雪，魔道第一人，據(jù)說是個活了上千年的女魔頭，修為深不可測，性格殘暴，
喜怒無常。聯(lián)盟長老們提起她，胡子都能嚇得一根根立起來。他們交給我任務(wù)的時候，
表情很沉重，拍著我的肩膀，說：“秦川啊，天下蒼生的未來，就在你身上了。
”我當(dāng)時也很沉重。我覺得我的未來，可能要折在這了。正午的太陽很毒，曬得我后背發(fā)燙。
我拎起斧頭，對著面前最后一個木樁，卯足了勁，準備一斧頭解決戰(zhàn)斗，然后去食堂搶飯。
斧頭還沒落下，我手腕突然一緊。不對。不是緊。是被一股無法抗拒的力量捏住了。
那股力量很冷，像是萬年玄冰，順著我的手腕就鉆了進來，我半邊身子都麻了。
我心里咯on一下。三個字閃過我的腦海：我暴露了。媽的，這么快？
聯(lián)盟的情報系統(tǒng)是豬做的嗎？說好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呢？我僵著脖子，
一點一點地轉(zhuǎn)頭。一個女人。她就站在我身后，不知道來了多久。一身黑色的長裙，
上面沒有半點多余的裝飾，但那料子在太陽下泛著一種流動的光。她的頭發(fā)也是黑的，
就那么松松垮垮地披著，臉上沒化妝，皮膚白得不像活人。最要命的是她的眼睛。
那是一雙黑到看不見底的眸子，看我的時候，就像在看一塊石頭，一棵樹，
或者一個準備下鍋的土豆。我認識這張臉。我把她的畫像在腦子里刻了一萬遍。姬千雪。
我整個人從頭到腳都涼透了。斧頭“哐當(dāng)”一聲掉在地上。我的大腦飛速運轉(zhuǎn)，
思考著一百種可能的死法。是被一掌拍成肉泥？還是被抽魂煉魄？或者，
她有什么更變態(tài)的玩法？“你，”她開口了，聲音也和她的人一樣，沒什么溫度，“劈柴的？
”我喉嚨發(fā)干，點了點頭。這個時候，多說一個字都是錯?！笆郑彼终f了一個字，
眼睛看著我被她捏住的手腕，“力氣不小。”我不敢說話。我感覺我的手腕骨頭都在呻吟。
她捏著我的手腕，像拎一只兔子一樣，把我從柴房里拎了出來。我的腳尖幾乎離地。
我整個人都在發(fā)抖，不是裝的，是真的。這種感覺，就像一只螞蟻被巨龍盯上了，
連逃跑的念頭都生不出來。她拎著我，一路穿過外門演武場。所有看見我們的弟子，
都“噗通”一聲跪下了，頭埋得比地磚都低。沒人敢看我們?？諝獍察o得可怕，
只有我們的腳步聲。我的心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了。她要帶我去哪？刑堂？
還是她的寢宮？我聽說她寢宮里養(yǎng)著很多吃人的妖獸。她最終停在了一座巨大的黑色宮殿前。
宮殿門口立著一塊碑，上面龍飛鳳舞地刻著三個大字——“試心殿”。我腿一軟。完了，
這是刑堂。聽說進了這里的人，沒有一個能囫圇著出去的。她沒理會我的反應(yīng)，
拎著我直接走了進去。大殿里很空曠，光線昏暗，正中央擺著一個巨大的丹爐。
丹爐下面燒著幽藍色的火焰，整個大殿里都彌漫著一股難以形容的古怪藥味，
聞著就讓人頭暈。她終于松開了我的手腕。我整個人癱在地上，大口喘氣。
手腕上一個清晰的指印，已經(jīng)變成了青紫色。她走到丹爐前，掀開爐蓋。
一股更濃烈的味道沖了出來。那味道，
混雜著燒焦的草藥、腐爛的金屬和某種不知名野獸的腥氣。我差點當(dāng)場吐出來。
她從丹爐里拿出了一顆丹藥。那丹藥有龍眼那么大，顏色是五彩斑駁的黑，
表面還坑坑洼洼的，冒著一股若有若無的綠煙。她拿著那顆丹藥，走到我面前，蹲下身子。
那雙毫無感情的眼睛盯著我，把丹藥遞到了我的嘴邊?！皣L嘗?！彼f。我懵了。
我腦子里預(yù)演的一百種死法里，絕對沒有“試藥”這一種。我看著那顆賣相極差，
一看就劇毒無比的丹藥，又看了看她那張看不出喜怒的臉，全身的血都涼了。這是什么意思？
殺人不過頭點地，她這是想把我毒死？
還是想看我吃下丹藥后七竅流血、渾身抽搐的樣子取樂？我緊緊閉著嘴，拼命搖頭。開玩笑，
這玩意兒吃下去，穿山甲都得變成死耗子。她好像沒什么耐心。見我不張嘴，
另一只手伸了過來，捏住了我的下巴。我感覺自己的下巴像是被鐵鉗夾住了，一股巨力傳來，
我的嘴不受控制地張開了。那顆丹藥被她干脆利落地塞進了我的嘴里。它入口即化，
一股無法形容的苦澀、辛辣、酸腐的味道瞬間在我嘴里炸開，順著我的喉嚨就流了下去。
我感覺我的五臟六腑都在燃燒。完了。我要死了。我癱在地上，渾身抽搐，眼睛翻白，
等待著死亡的降臨。迷迷糊糊中，我看見姬千雪站了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對我身邊的一個侍女淡淡地吩咐道：“記一下?！呸D(zhuǎn)回魂丹’，第三十七次改良，
試驗品一號，服用后有強烈抽搐、口吐白沫、翻白眼等癥狀。嗯，離成丹，又近了一步。
”我：“……”所以，我不是暴露了。我只是……成了她的小白鼠？2我沒死。
但我覺得比死了還難受。那顆所謂的“九轉(zhuǎn)回魂丹”在我肚子里翻江倒海，
我感覺自己像個被塞進煉丹爐的葫蘆，一會冷一會熱。冷的時候，
我骨頭縫里都冒寒氣；熱的時候，我恨不得把自己的皮扒了。
我就這么在試心殿冰冷的地板上抽搐了整整一個時辰。姬千雪就坐在不遠處的一張椅子上，
手里拿著一本小冊子，時不時在我身上掃一眼，然后提筆在上面寫點什么。她身邊那個侍女，
叫小翠還是小紅來著，全程低著頭，大氣不敢喘。整個大殿里，只有我一個人的聲音。
那不是人的聲音，是從我喉嚨里擠出來的，像是漏了風(fēng)的破風(fēng)箱。一個時辰后，
藥效好像過去了。我像一條脫了水的魚，癱在地上，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渾身上下都被汗?jié)裢噶?，黏糊糊的。姬千雪放下冊子，走了過來。她在我面前蹲下，
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我的臉。她的指尖很涼?！斑€活著。”她說，
語氣里聽不出是滿意還是失望。我費力地睜開眼，看著她。
我真的很想對她吼一句：你有病啊！但現(xiàn)實是，我連張嘴的力氣都沒有。“身體底子不錯。
”她自言自語，又戳了戳我的胳膊，“能扛過我三十七次改良的丹藥，你是第一個。
”我心里一萬頭草泥馬奔騰而過。合著我前面還有三十六個倒霉蛋？他們?nèi)四兀?/p>
不會都化成渣了吧？她好像看出了我的想法，淡淡地說：“之前的那些，都是用的妖獸。
你是第一個活人?！蔽抑x謝你??！拿我當(dāng)妖獸使！她站起身，
對那個侍女說：“把他弄到偏殿去，洗干凈，明天繼續(xù)?！泵魈臁€繼續(xù)？！我眼前一黑，
這次是真的暈過去了。再次醒來，我已經(jīng)躺在一張硬板床上。身上換了干凈的衣服，
旁邊桌上放著一碗清粥。我掙扎著坐起來，端起粥，三兩口就喝了個精光。不管怎么樣，
先填飽肚子。活著，才有機會完成任務(wù)。雖然現(xiàn)在看來，這個“活著”的目標有點遙遠。
一個穿著雜役服飾的小胖子推門進來，看見我醒了，一臉同情地看著我。“兄弟，你醒了？
感覺怎么樣？”我看了他一眼，有氣無力地問：“這里是哪？”“試心殿的偏殿。
”小胖子說，“以后你就是宗主大人的專屬試藥人了。我叫王大錘，負責(zé)給你送飯。
”專屬試藥人……這他媽是什么職位？天衍宗還有這種編制？王大錘湊了過來，
壓低聲音說：“兄弟，我勸你一句，宗主大人讓你吃什么，你就吃什么，千萬別反抗。
反抗的下場，比試藥還慘?！彼噶酥竿饷?，“看到院子里那棵歪脖子樹沒？
上一個不聽話的，被宗主大人變成了花灑，掛在上面澆了七天七夜的花。
”我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看到一棵樹，上面掛著個……人形的東西？我打了個哆嗦。
“為什么是我？”我忍不住問。我一個平平無奇的劈柴工，她怎么就看上我了？
王大錘撓了撓頭：“聽說是宗主大人那天心血來潮，用神識掃了一下外門，說你的根骨清奇，
命硬，皮實，耐造，是百年難得一遇的試藥奇才?！蔽遥骸啊边@他媽是夸我還是損我？
接下來的日子，我過上了水深火熱的生活。每天早上，我被王大錘叫醒，喝一碗粥，
然后就被帶到試心殿。姬千雪會準時出現(xiàn)，
手里端著一盤或者一碗奇形怪狀、顏色各異的丹藥。我的任務(wù)，就是把它們吃下去。然后，
我會在地上體驗各種匪夷所思的感覺。有時候，我會全身長出綠毛，像個獼猴桃。有時候，
我會不停地打嗝，每個嗝都帶著一道小閃電，把大殿的柱子劈得烏漆嘛黑。還有一次，
我吃了她一顆號稱能“增強神識”的丹藥，結(jié)果我能聽見方圓十里內(nèi)所有螞蟻罵街的聲音。
那一個下午，我的腦子差點炸了。最離譜的是一顆叫“冰火兩重丹”的玩意兒。吃了之后，
我左半邊身子像在火里烤，右半邊身子像在冰里凍。我在地上不停地翻滾，想讓左邊涼快點，
右邊暖和點。姬千雪就全程在旁邊觀察，記錄。她不說話，也不笑，就那么平靜地看著我，
像是在看一個有趣的實驗。我感覺我不是一個人，我是一組數(shù)據(jù)。每次試完藥，
我都會被扔回偏殿，王大錘會給我送來一碗藥粥，據(jù)說是能調(diào)理身體的。我一邊喝粥，
一邊在心里把姬千雪罵一千遍。這個女魔頭，簡直是煉丹界的泥石流，修真界的瘋子科學(xué)家。
但是，罵歸罵，我也發(fā)現(xiàn)了一個奇怪的現(xiàn)象。雖然過程很痛苦，但每次緩過來之后，
我都感覺自己體內(nèi)的靈力好像……壯大了一絲。非常微弱，但確實存在。
而且我身體的抗毒性，簡直是指數(shù)級增長。有一次，王大錘送飯的時候，不小心打翻了燭臺，
帶火的蠟油滴在我手上，我居然一點感覺都沒有。難道……她那些亂七八糟的丹藥，
還有這種副作用？這天，姬千雪又拿來了一顆新丹藥。這顆丹藥是純黑色的，表面光滑，
還散發(fā)著一股淡淡的香氣。這是我見過賣相最好的一顆?！斑@個，叫‘破障丹’?！彼f，
“理論上，能幫助筑基期以下的修士，強行突破一個境界?！蔽倚睦镆粍?。強行突破？
我現(xiàn)在的修為是煉氣期五層，這是我臥底身份的偽裝。我真實的修為是筑基中期。
如果這丹藥真有效果，對我來說可能是個機會。“但也有可能，”她話鋒一轉(zhuǎn)，
“會讓你經(jīng)脈寸斷，爆體而亡?！蔽遥骸啊蔽揖椭罌]這么好的事。她把丹藥遞給我。
我看著她，她也看著我。她的眼睛里，依然是一片平靜。我猶豫了。這是我第一次猶豫。
之前的丹藥，雖然折磨人，但都要不了命。這個，是真的會死人的?！安桓?？”她問。
我咬了咬牙，從她手里接過丹藥，一口吞了下去。拼了。身為臥底，不冒點險怎么行？再說，
我現(xiàn)在有別的選擇嗎？丹藥入腹，一股前所未有的磅礴藥力瞬間炸開！3那股藥力，
不像之前那些丹藥一樣亂沖亂撞，而像是一條訓(xùn)練有素的龍，精準地沖進了我的四肢百骸，
涌向我的丹田氣海。疼！比之前任何一次都疼！我感覺我的每一條經(jīng)脈都在被強行拓寬，
每一寸骨頭都在被碾碎重組。我的丹田像是要被撐爆的氣球，靈力在里面瘋狂地旋轉(zhuǎn)、壓縮。
我死死咬住牙關(guān)，連慘叫都發(fā)不出來。我能聽見自己骨頭“咔咔”作響的聲音。
這是要爆體而亡的前兆！我心里一片冰涼。媽的，出師未捷身先死，我秦川也太倒霉了。
正道聯(lián)盟會給我追封一個“烈士”稱號嗎？我的撫恤金會發(fā)給我那不存在的爹娘嗎？
就在我以為自己真的要炸了的時候，一只冰涼的手，按在了我的頭頂。
一股清涼但無比浩瀚的靈力，從我的天靈蓋灌了進來。那股靈力像是一只溫柔又霸道的大手，
瞬間安撫住了我體內(nèi)暴走的藥力。它引導(dǎo)著那股磅礴的能量，在我拓寬的經(jīng)脈里，
按照一個玄奧的路線，一遍又一遍地運轉(zhuǎn)。是姬千雪。我看不見她的臉，但我能感覺到，
那股靈力是她的。我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的力量。
那是一種……無法用語言形容的強大。如果說我的靈力是一條小溪，那她的靈力，
就是一片汪洋大海。我感覺自己只要稍有反抗，就會被這片大海瞬間吞噬，
連個浪花都翻不起來。她不是人。她是天災(zāi)。這是我當(dāng)時唯一的念頭。不知道過了多久，
我體內(nèi)的疼痛漸漸平息了。那股暴躁的藥力，已經(jīng)被完全馴服，化作精純的靈力，
融入我的丹田。我的丹田氣海，比之前擴大了整整一倍。靈力充盈，隱隱有突破的跡象。
雖然我刻意壓制，但境界的松動是騙不了人的。我的真實修為，從筑基中期，
隱隱要摸到后期的門檻了。姬千雪收回了手。我整個人像從水里撈出來一樣，癱在地上，
連喘氣的力氣都比平時更弱。這次是身體和精神的雙重透支。她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語氣平淡：“還不錯，沒炸?！蔽曳藗€白眼。我沒炸你是不是很失望？“破障丹，
看來成功了?！彼c點頭，在小冊子上寫著什么，“藥效比預(yù)想的猛烈，需要輔助引導(dǎo)。嗯，
下次可以減少一點龍涎草的劑量。”我：“……”所以，我剛才又當(dāng)了一次小白鼠，
還差點把命搭進去？她寫完，把冊子收起來，轉(zhuǎn)身就要走?！暗鹊?！”我用盡全身力氣，
喊住了她。她腳步一頓，回頭看我?！澳恪瓰槭裁匆任遥俊蔽覇?。
這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她完全可以看著我爆體而亡，然后記錄下“試驗品爆了”的結(jié)果。
她看了我一會，眼神里好像閃過一絲奇怪的情緒，但快得讓我抓不住?！拔业脑囁幦?，
”她說，“在我沒玩膩之前，不能死?！闭f完，她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對著大殿的房梁發(fā)呆。玩膩之前，不能死……我秦川，正道聯(lián)盟的精英，
在她的眼里，就是一個玩具？一股巨大的屈辱感涌上心頭。但緊接著，是更深的無力感。
在絕對的力量面前，所有的尊嚴、計謀，都像個笑話。我被王大錘拖回了偏殿。
這次我足足躺了三天才緩過來。王大錘給我送來的藥粥，也比平時的更粘稠，
帶著一股濃郁的靈氣?！按ǜ纾氵@次可嚇死我了?！蓖醮箦N一臉后怕，
“那天你身上的氣勢，差點把試心殿的屋頂給掀了。宗主大人親自出手，才把你按住。
”我苦笑一聲?！皩α耍ǜ?。”王大錘從懷里掏出一個包裹，“這是宗主大人賞你的。
”我打開一看，里面是一堆瓶瓶罐罐，還有幾件料子不錯的衣服?！斑@是療傷的‘玉清膏’，
這是補充靈力的‘聚氣丹’……我的天，都是上品！”王大錘看著那些丹藥，眼睛都直了，
“川哥，你這是因禍得福?。∽谥鞔笕藦膩頉]賞過別人東西！”我看著那些丹藥，
心里五味雜陳。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這個女魔頭的行事風(fēng)格，我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囆鷩W。一個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個叫秦川的試藥賤奴呢？
給本長老滾出來！”王大錘臉色一變：“不好，是火長老來了！他肯定是來找你麻煩的！
”“火長老？”“嗯！主管刑堂的長老，脾氣最爆，最看不起我們這些外門弟子。
他一直覺得宗主大人把你留在身邊，是污了宗主大人的眼，早就想把你除掉了！”話音剛落，
房門就被人一腳踹開了。一個穿著紅袍，頭發(fā)胡子都像火苗一樣豎著的老頭，帶著幾個弟子，
氣勢洶洶地闖了進來。他一眼就看到了我，三角眼里冒著兇光：“你就是秦川？
一個連筑基都沒有的廢物，憑什么待在宗主身邊？今天，本長老就替宗主清理門戶！”說著，
他一掌就向我拍了過來！掌風(fēng)熾熱，帶著一股硫磺的味道。我剛恢復(fù)一點，根本躲不開！
我眼睜睜看著那只帶著火焰的手掌在我眼前放大，心里只有一個念頭：吾命休矣！
“誰讓你動我的人？”一個冰冷的聲音，突然在大殿里響起。4那聲音不大，卻像一盆冰水，
瞬間澆滅了火長老掌心的火焰。火長老的動作僵在了半空，
臉上的囂張跋扈瞬間變成了驚恐和諂媚。他猛地轉(zhuǎn)身，
對著門口的方向“噗通”一聲就跪下了?！白凇谥鞔笕耍∧趺磥砹?！
”姬千雪從門外走了進來。她還是那身黑裙，臉上還是沒什么表情。
她看都沒看跪在地上的火長老，徑直走到了我面前。“他打你了？”她問我。我搖了搖頭。
剛才那一下，被她的聲音擋住了。她點了點頭，然后才把目光轉(zhuǎn)向火長老，
眼神冷得像刀子：“我的人，你也敢動？”火長老跪在地上，渾身抖得像篩糠：“屬下不敢！
屬下只是……只是看這小子是個廢物，怕他沖撞了宗主大人，
想替您教訓(xùn)教訓(xùn)他……”“教訓(xùn)？”姬千雪重復(fù)了一遍，嘴角勾起一個幾乎看不見的弧度，
“我的東西，什么時候輪到你來教訓(xùn)了？”“東西”兩個字，她說得特別清晰。
我心里又是一陣憋屈?；痖L老的頭埋得更低了：“屬下知錯！屬下再也不敢了！
求宗主大人恕罪！”“恕罪？”姬千下歪了歪頭，好像在思考一個什么有趣的問題，
“你剛才，用的是哪只手？”火長老的臉“刷”地一下就白了，嘴唇哆嗦著，
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安徽f？”姬千雪伸出一根手指，對著火長老輕輕一點?！鞍 ?/p>
”一聲凄厲的慘叫響起。火長老那只伸向我的右手，從手掌開始，寸寸結(jié)冰。那冰是黑色的，
冒著絲絲寒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上蔓延，瞬間就凍住了他的整條胳膊。緊接著，
黑色的冰晶上出現(xiàn)了裂紋?！芭尽钡囊宦?。整條胳膊，從肩膀處斷裂，掉在地上，
碎成了一地的冰渣。跟著火長老來的那幾個弟子，嚇得臉都白了，癱在地上，
褲襠里傳來一陣騷味。姬千雪看都沒看地上的碎冰，對著火長老說：“滾。
”火長老抱著斷臂，連滾帶爬地跑了。整個過程，姬千雪的表情沒有一絲一毫的變化。
仿佛她剛才不是廢了一個長老的胳膊，只是隨手撣了撣灰塵。我看著她，
心里第一次生出了恐懼。這不是殺伐果斷。這是漠視。在她眼里，一個長老的胳膊，
可能真的和灰塵沒什么區(qū)別。她處理完火長老，又把目光轉(zhuǎn)向我?！澳?，”她說，“太弱了。
”我沒說話。這是事實?！皬拿魈炱?，除了試藥，你再加一個任務(wù)。”我心里一緊。
還要加任務(wù)？她還想怎么折磨我？“我后院養(yǎng)了一只‘墨麒麟’，”她淡淡地說，
“你去負責(zé)給它鏟屎?！蔽遥骸埃?？？”鏟……鏟屎？我懷疑我聽錯了。
她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女魔頭，讓我去給她養(yǎng)的寵物鏟屎？這畫風(fēng)不對?。 霸趺?，不愿意？
”她挑了挑眉?！霸敢猓≡敢?！”我趕緊點頭。開玩笑，跟試藥和被長老追殺比起來，
鏟屎簡直是神仙工作好嗎！就這樣，我的臥底生涯，翻開了嶄新的一頁。
除了每天被當(dāng)成小白鼠，我還多了一份很有前途的職業(yè)——魔尊的鏟屎官。那只墨麒麟，
長得跟頭小牛犢子似的，渾身漆黑，頭上長著一只獨角，看起來挺威風(fēng)。但實際上，
它就是一頭好吃懶做的豬。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它吃的，是蘊含精純靈力的仙草；它拉的，
是……呃，也是蘊含精純靈力的、金燦燦的、熱乎乎的……我每天的工作，
就是拿著一把特制的玉鏟子，跟在它屁股后面，隨時準備清理。一開始，我還覺得挺屈辱的。
我堂堂正道精英，居然淪落到給人鏟屎。但干了幾天之后，我發(fā)現(xiàn)這活兒居然有好處。
那墨麒麟的排泄物里，靈氣驚人。我每天清理的時候，光是聞聞那味兒，
都感覺自己的修為在蹭蹭往上漲。而且，自從我成了“御用鏟屎官”，
那些長老弟子們看我的眼神都變了。沒人敢再找我麻煩。他們看我的眼神，
充滿了敬畏和……同情？王大錘私下里跟我說：“川哥，你現(xiàn)在可是宗主大人面前的紅人！
那墨麒麟是宗主大人的心頭肉，誰都不讓碰。你現(xiàn)在能給它鏟屎，
說明宗主大人是真‘器重’你??！”我呵呵干笑。這種器重，我寧可不要。
日子就這么一天天過去。試藥，鏟屎，修煉。我的生活變得異常規(guī)律。姬千雪還是老樣子，
每天搗鼓她那些奇奇怪怪的丹藥。但她給我的丹藥，好像……靠譜了一些？
雖然過程還是很痛苦，但不再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副作用了。而且，每次試完藥，
我的修為都會有明顯的精進。我感覺她好像真的在……培養(yǎng)我？這個念頭一出來，
我自己都嚇了一跳。不可能。她是個女魔頭。她只是找到了一個好用的、耐造的玩具而已。
這天，我正在給墨麒麟鏟屎。那家伙剛吃完一捆“紫云草”，拉出來的東西格外芬芳。
我正準備下手，姬千雪突然出現(xiàn)在了后院?！扒卮??！彼形?。我趕緊放下鏟子，
恭敬地站好：“宗主大人?！薄罢缆?lián)盟的人，”她看著我，慢慢地說，“要來了。
”我心里“咯噔”一下，差點沒站穩(wěn)。她說什么？正道聯(lián)盟的人要來了？是來救我的？
還是……來攻打天衍宗的？她怎么會知道？她難道……從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份？
我的后背，瞬間被冷汗浸濕了。5“你好像很緊張?！奔а┛粗?，眼神里帶著一絲探究。
我能不緊張嗎？我的心臟都快從嗓子眼跳出來了。她這句話，信息量太大了。
“正道聯(lián)盟的人要來了”，這話從她嘴里說出來，完全不像是疑問句，而是陳述句。
她好像早就知道了。難道我的身份真的暴露了？從什么時候開始的？是我被她抓走的那天，
還是更早？如果她早就知道我是臥底，為什么不殺了我？還留著我試藥、鏟屎，
甚至……幫我提升修為？我腦子里一團亂麻?！安弧痪o張?！蔽覐娖茸约豪潇o下來，
低著頭，不敢看她的眼睛，“我只是個雜役，正道聯(lián)盟打不打過來，跟我沒關(guān)系。
”這是最穩(wěn)妥的回答。她輕笑了一聲。這是我第一次聽到她笑。那笑聲很輕，
但聽在我耳朵里，比她罵我還讓我害怕?！笆菃幔俊彼f，“那最好。我最討厭的，
就是背叛?！弊詈笏膫€字，她說得很慢，像是一把冰錐子，一字一字地扎進我的心里。
我不敢再說話了，頭埋得更低。“明天，
會有一個自稱是‘青云劍派首席大弟子’的人來山門前挑戰(zhàn)?！彼^續(xù)說道，
語氣又恢復(fù)了平淡，“你去處理一下?！蔽颐偷靥痤^：“我？”我一個鏟屎的，
去處理青云劍派的首席大弟子？開什么玩笑！青云劍派可是正道三大宗門之一，
他們的首席大弟子，至少也是金丹期的修為。我一個（表面上）煉氣期的小雜役，
上去不是送菜嗎？“怎么，又不愿意？”她看著我?！安皇恰蔽矣仓^皮說，
“宗主大人，我……我打不過他。”“誰讓你去打他了？”她莫名其妙地看了我一眼，
“你去山門口，告訴他，天衍宗今日閉門謝客，讓他改天再來。
”我：“……”我再次懷疑我的耳朵。讓一個金丹期的高手，白跑一趟，改天再來？
他會聽我的？他怕不是一劍就把我劈了！“宗主大人，這……”“這是命令。
”她不給我拒絕的機會，說完，轉(zhuǎn)身就走了，留下我一個人在風(fēng)中凌亂。第二天，
我被王大錘換上了一身天衍宗內(nèi)門弟子的服飾，硬著頭皮被送到了山門口。
天衍宗的山門修得氣派無比，兩扇巨大的黑曜石門，上面刻著猙獰的魔神浮雕。我站在門口，
感覺自己像個門童。沒多久，一道璀璨的劍光從天邊飛來，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山門前。劍光散去，
一個穿著白衣，背著長劍，長得人模狗樣的年輕人出現(xiàn)了。他昂首挺胸，
下巴抬得快要翹到天上去了，一臉的“我是正道之光，我來替天行道”。他看了我一眼，
眼神里充滿了鄙夷：“你就是天衍宗的弟子？讓你們宗主姬千雪滾出來受死！”聲音洪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