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見我垂著頭不吭聲,靳西洲怔了兩秒。
以往他勾勾手指,我連命都能豁出去。
“姐姐要是不愿意,就算了?!彼抢畚?,聲音軟了幾分。
“大不了明天我去送外賣?!?/p>
看他這般模樣,我強咽下喉間苦澀,輕聲問:“怎么演?”
沙發(fā)上的男人立即端著果盤蹦起來。
“洲哥扮金主,你當狐貍精,沈大小姐撕小三!”
話音剛落,我就被人從背后猛推了一把。
“哐”膝蓋重重撞上茶幾,震的酒杯碎了滿地。
玻璃碴刺進小腿,鮮血直流。
我直直地跪在了沈淺淺腳邊。
“啪啪啪啪!”
四個耳光抽得耳蝸嗡鳴。
“不要臉的賤人!”
臉上燎起的火辣還沒散,腰窩又挨了記猛踹,我整個人撲倒在碎玻璃上。
沈淺淺鑲鉆的細高跟碾著我指關節(jié)轉(zhuǎn)圈。
鉆飾劃開皮肉,錐心刺骨。
“勾引男人的爛貨,裝什么可憐?”
滿屋子哄笑炸開。
我抬頭看向靳西洲。
他正斜倚在沙發(fā)上,慢條斯理地把玩著打火機,眼底一片冰冷,仿佛我是個陌生人。
四目相對,火機蓋“咔噠”合上,他沖我揚揚下巴。
“繼續(xù)?!?/p>
沙發(fā)上的男人吹了聲口哨,立即有人揪住我的頭發(fā)往后拽,耳光雨點般瘋狂落下。
沈淺淺抓起桌上的紅酒,沖我劈頭蓋臉地澆下來。
酒液混著眼淚流進嘴里,又苦又澀。
“西洲……”
我剛喊出聲,一塊破抹布就塞進嘴里。
耳邊響起吆喝。
“讓她學狗爬吧!”
“對,學兩聲狗叫聽聽!”
此起彼伏的調(diào)笑聲中,我被人踹著往前爬。
膝蓋在地毯上磨出血痕,每挪動一步都像在爬過萬千釘板。
每次我掙扎著要起身,就會遭到瘋狂地拳打腳踢。
靳西洲坐在那里始終沒動。
偶爾笑著和身邊的女人碰杯。
酒杯相撞的清脆聲響,如同重錘,砸的我心肺碎裂。
“洲哥,你這姐姐挺扛造啊?!?/p>
爬到靳西洲身邊時,有人打趣道。
靳西洲放下酒杯,喉間溢出輕笑。
俯身輕撫我的臉,指尖壓到破皮處,疼得我直抽氣。
他反倒笑出梨渦:“姐姐再忍忍,演完給你買糖吃?!?/p>
哄笑再次掀翻屋頂。
此刻,我終于明白,這場鬧劇,不過是高高在上的他向眾人炫耀“獵物”的戰(zhàn)利品展示。
爬完第八圈時,腿已經(jīng)疼得沒了知覺。
眾人叫囂著要我脫衣服跳舞。
靳西洲突然踹翻椅子。
“夠了!”
一時間,屋子里安靜了下來。
他上前打橫抱起我,取出浸血的抹布,滿眼心疼。
“姐姐辛苦了,疼壞了吧。呼呼~”
我木著臉直勾勾盯著他,未發(fā)一語。
靳西洲睫毛顫了顫,別開臉。
“演夠了嗎?”我啞著嗓子問。
他瞳孔猛地收縮,相識兩年,這是我第一次這么冷漠對他。
“沒夠就繼續(xù)。”
我掙開他胳膊往下滑,被他攔腰緊緊鎖住。
“要是夠了……”
“姐姐,你是不是生氣了,我……”
“靳西洲,我們分手吧?!?/p>
掰開他的手指,我跌跌撞撞地往門口走。
“哼!還矯情上了。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貨色?!?/p>
“這是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的地方?”
沈淺淺尖銳的聲音在背后響起。
靳西洲突然驚醒似的撲過來拽住我。
“姐姐,你不要我了?”
我回頭看他發(fā)紅的眼眶,咧開帶血的嘴角,笑的溢出眼淚。
“演得真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