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裴濟(jì),是個廚子。
也是修真界第一宗門,天衍宗的贅婿。
我的娘子,是天衍宗宗主,凌語笙。
一個能一巴掌拍碎山、一瞪眼嚇退神獸的瘋批美人。
修真界的人都想不通,凌語笙為什么會招一個凡人當(dāng)?shù)纻H。
他們說我是小白臉,是軟飯王,是天衍宗最大的恥辱。
他們不知道,凌語笙修為太高,尋常五谷和丹藥對她來說都是雜質(zhì)。
只有我用獨(dú)門手法,烹飪蘊(yùn)含磅礴靈氣的頂級天材地寶,才能讓她吃上一口熱乎飯。
所以,我的主要工作就是喂飽她。
順便,看她今天又把哪個不開眼的家伙,按在地上摩擦。
別惹她,真的。
特別是飯點(diǎn)。
我叫裴濟(jì),正在顛勺。
鍋里這塊肉,是三階妖獸“赤炎豬”的里脊。凡人吃一小口,會當(dāng)場燒成灰。修士吃了,能漲百年修為。但在我鍋里,它就只是一塊肉?;鸷?、調(diào)味,都得講究。
“裴濟(jì)!你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憑什么占據(jù)宗主道侶之位!”
一個聲音在我身后炸開。聲音里帶著靈力,震得我耳朵嗡嗡響。
我手沒停。鍋里的肉“刺啦”一聲,香味更濃了。
“你這是對宗主的褻瀆!是對我天衍宗萬年清譽(yù)的玷污!”
我沒回頭。我知道是誰。執(zhí)法堂的劉長老,一個胡子比頭發(fā)還白的老頭。三個月前剛出關(guān),看見我,就跟看見殺父仇人一樣,天天跑來我這“食神齋”門口喊。
我把最后一份醬汁澆上去,起鍋,裝盤。一道“蜜汁烤赤炎豬里脊”好了。
我端著盤子轉(zhuǎn)身。
劉長老就站在門口,臉紅脖子粗,唾沫星子亂飛。他身后還跟著幾個執(zhí)法堂的弟子,一個個都用那種“你怎么還不去死”的眼神看我。
我習(xí)慣了。
“劉長老,嗓子不疼嗎?”我問。
“你……”他氣得胡子都抖。
“我就是個廚子,喊打喊殺的事,你找錯人了?!蔽依@過他,往外走,“有事,你跟我娘子說去。”
“放肆!宗主的名諱也是你叫的!”劉長老一個箭步攔在我面前。
一股勁風(fēng)撲面而來。元嬰期修士的威壓,不是開玩笑的。我手里的盤子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里面的肉汁都沒晃一下。
不是我厲害。是我知道,他不敢動手。
“讓開?!蔽艺f,“菜要涼了。”
“裴濟(jì)!我今天就要替宗主清理門戶!”他一只手朝我抓過來。
他手速很快。但我比他更快。我直接把盤子往他面前一遞。
“你干什么?”他愣住了。
“接著?!蔽艺f。
他下意識地就伸手來接。
就在他的手碰到盤子的一瞬間,我松手了。
盤子掉了下去。
劉長老的臉?biāo)查g就白了。不是氣的,是嚇的。
這盤菜,是給我娘子凌語笙做的。是她的晚飯。
摔了她的晚飯,后果是什么,整個天衍宗,沒人比劉長老更清楚。
盤子在空中翻滾。眼看就要跟地面來個親密接觸。
劉長老想用靈力去托,可又怕靈力控制不好,反而把菜弄壞。他整個人都僵住了,額頭上全是冷汗。
就在這時,一只手伸了過來,快得看不清影子。
那只手輕輕一托,盤子就穩(wěn)穩(wěn)地落在了上面。手的主人,穿著一身簡單的青衣,長發(fā)隨便用一根帶子束著。
“劉長老,你好大的威風(fēng)?!?/p>
聲音很淡,沒什么情緒。
劉長老的身體猛地一顫,整個人矮了半截?!白凇谥鳌?/p>
凌語笙來了。
她看都沒看劉長老,眼睛一直盯著盤子里的肉。她拿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
整個院子,安靜得只聽得到她咀嚼的聲音。
劉長老和他那幫弟子,頭埋得比誰都低,大氣不敢喘。
“味道不錯?!绷枵Z笙吃完一塊,評價道,“就是差點(diǎn)涼了?!?/p>
她抬起頭,終于看向劉長老?!澳銊偛?,想做什么?”
“宗主!我……我是為了宗門聲譽(yù)著想!這小子一個凡人,他……”
“他是我男人?!绷枵Z笙打斷他,“我天衍宗的事,什么時候輪到你來置喙了?”
“我……”
“還有?!绷枵Z笙往前走了一步,“他做的飯,是給我吃的。你剛剛,是想讓我餓肚子?”
劉長老“撲通”一聲就跪下了。“屬下不敢!屬下萬萬不敢!”
“不敢?”凌語笙笑了。她笑起來很好看,但劉長老抖得更厲害了。
“我閉關(guān)那幾年,你執(zhí)法堂的油水,撈了不少吧?”她淡淡地說,“貪了多少靈石,占了多少靈田,要我?guī)湍闼闼銌???/p>
劉長老的臉徹底沒了血色。
“我的人,我寵著。我的宗門,我管著?!绷枵Z笙走到我身邊,很自然地挽住我的胳膊,“你有意見?”
“沒……沒有……宗主恕罪!”
“滾。”凌語笙只說了一個字。
劉長老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帶著他的人跑了。
院子又安靜下來。
“回去吃飯?!绷枵Z笙對我說。她的聲音軟了一點(diǎn)。
我點(diǎn)點(diǎn)頭。
我們并肩往屋里走。我知道,今天這事,不算完。劉長老這種人,吃了癟,肯定會想辦法找回來。
但我不在乎。
天塌下來,有我娘子頂著。我只要把她的胃伺候好就行了。
她捏了捏我的胳膊,“剛才不怕?”
“怕什么?怕他打我?”我笑了,“他打我一下,你不得把他骨灰都揚(yáng)了?”
她也笑了。“知道就好?!?/p>
回到屋里,她坐在桌邊,等我布菜。
一盤“蜜汁烤赤炎豬里脊”,一碟“清炒鳳羽菜”,一碗“百獸骨湯”。都是用蘊(yùn)含巨量靈氣的天材地寶做的。
她吃得很香。
我就坐在對面看著她吃。這是我每天最安逸的時候。
“裴濟(jì)?!彼蝗婚_口。
“嗯?”
“明天,宗門大比?!彼f,“你也去看看。”
我皺了皺眉?!拔也蝗ァ4虼驓⒌?,有什么好看的。還不夠吵的。”
“你得去。”她說,“你是宗主道侶,總不露面,別人會說閑話?!?/p>
“他們說的還少嗎?”我不以為然。
“這次不一樣?!彼粗?,“青云宗的人會來?!?/p>
我明白了。青云宗,跟天衍宗齊名的三大宗門之一。他們來,肯定沒安好心。這是讓我去撐場面呢。
“行吧?!蔽覈@了口氣,“那我明天,得睡個懶覺。早飯你自己想辦法。”
她眼睛一瞪。
我立馬改口:“開個玩笑。早飯想吃什么,娘子你盡管吩咐?!?/p>
她這才滿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繼續(xù)吃飯。
我看著她,心里有點(diǎn)無奈。我這個贅婿,當(dāng)?shù)眠€真是不容易。不僅要當(dāng)廚子,還得當(dāng)門面。
算了,誰讓我只會做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