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痛……痛,頭痛……
如瓜裂呀,疼痛至少九級+!
那種炸裂的感覺就像……
對,就像腦袋被整個塞進了一個高速旋轉(zhuǎn)的離心機
腦仁跟腦皮兒被徹底撕扯開,不在一塊堆兒的那種狀態(tài)……
相信有過這個類似經(jīng)歷的家人們都能懂。
“你輸了,哎……哎……小辣雞,你玩不起。
別不算呀,我這次的測試的數(shù)據(jù)還沒保存吶!
哎,你不講武德呀??!
看我偷襲……我給你個大逼兜……”
林楓躺在床上,眼睛還沒睜開呢,嘴里像含著襪子一樣,說話不清不楚的,一邊說還一邊突然伸手用力往空中連續(xù)揮出幾個詭異弧度的刺拳,那手指像香辣雞爪一樣勾勾著打出去,但毫無懸念滴,打了個寂寞。
他然后,手就定定的停在那里,足足60秒后,他猛地睜開眼,恍惚間映入眼簾的,并不是公司熬夜加班時光腦那熟悉的懸浮操作界面,而是自家臥室那有些掉灰的天花板。
“what?
我……在家?
今天星期幾?
我,請假了?
不對,公司團建了?
幾個菜呀,喝成這樣?
不對……我不是應(yīng)該在……一整夜”
他猛地坐起,燦目的陽光透過窗簾的縫隙,刺得他眼仁兒生疼。
他習(xí)慣性的用手背揉了揉眼睛,環(huán)顧四周
——書架上亂糟糟的專業(yè)光腦程序書籍、桌上喝了一大半的能量飲料、角落里積灰的游戲手辦……
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記憶如同斷片的磁帶,最后停留的畫面是他在“末日:人類凈化協(xié)議”大型沉浸式體驗游戲項目上線前夜,在連續(xù)調(diào)試了72小時服務(wù)器后那陣猝不及防的眩暈。
“不對……可我現(xiàn)在、當(dāng)下、此時、現(xiàn)在,就它媽的確確實實在家里呀。
不對……他下意識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框,
咦?我眼鏡呢?我怎么不戴眼鏡也可以看清楚東西了?
這未免也太玄幻了吧”
“主人,您終于醒啦,小庫庫提醒您,今天藍星歷3034年8月9日10:00整,此時外面溫度:29℃,濕度85,陽光紫外線強度:中等,還有剛才媽媽給你來了電話,同事大梨給你發(fā)來短訊,是否需要小庫庫語音代為朗讀?”一個御姐的聲音從床頭柜處傳來。
“Shut up……一邊玩去……等會兒,啥?
3034年,還8月9日,奶皮皮的,我信你個鬼吆”
“10點了?我插……一炷香呀……不是吧……”
一個極致冰冷且震驚炸裂的念頭,如同毒蛇般閃竄入他的腦海深處,林楓不由得打了個寒顫:
”我穿越了?而且穿進到我自己設(shè)計開發(fā)的游戲里?!還重生了?!
今天!8-9,竟然是我開發(fā)的那款“末日:人類凈化協(xié)議”游戲,最新內(nèi)測版設(shè)定的“末日之日”的當(dāng)天!噢,賣稿的……
我穿越了,自己設(shè)計的游戲?
“家人們我穿越游戲里,而且是末日的當(dāng)天!小說也不敢這樣寫吧?!?/p>
林楓開發(fā)的末世游戲,是源于3034年那次人類世界大末日-喪尸滅世的真實歷史數(shù)據(jù)為游戲背景,
并且最終內(nèi)測版是完全同步“現(xiàn)實世界”數(shù)據(jù)的,
那游戲中的一切宏觀設(shè)定,都是林楓所在的藍星末世重建后的現(xiàn)實世界數(shù)據(jù)構(gòu)建的,
變數(shù)機制是采用時下最頂尖的“混沌算法”,
支持各種變量的加入,自由演化,沒有任何限制。
也可以說這個游戲世界里,而且有著無限可能!
說起林楓這小子,穿重前是藍星“曼陀羅”頂尖游戲公司的王牌設(shè)計師/首席架構(gòu)師,
重度工作狂,社交圈小,有點宅男屬性。
平時由于工作的原因,平時總是頭發(fā)亂糟糟,
穿著萬年不變的格子衫或帶公司logo的文化T恤,
個頭190cm,外表小帥吧,有些不修邊幅吧,咳咳,
唉……其實就是邋遢,主要原因也是單身狗一只,沒有鏟屎官搭理,
但他工作時的眼神,專注時有光……
大概是源于編程習(xí)慣的職業(yè)病吧,其人極度理性,嚴重的邏輯性綜合癌晚期,
有強迫癥和整理癖。
憤青吐槽役擔(dān)當(dāng),人前少言,其實內(nèi)心戲豐富之極,
別人剛開了個話頭,他已經(jīng)快想象到大結(jié)局了,
嗯,就是這樣色兒的一個人吧,哈哈。
理清了自己當(dāng)下狀態(tài),林楓此刻心中便有了計較,
他從床上一躍而起,快速跑到窗戶跟前,
“唰”拉開了略顯沉重的窗簾,
不知道積攢了多少天的塵埃
在驟然涌入的陽光中驚慌失措地飛舞,
形成一道短暫而朦朧的灰光幕。
他用手在鼻梁處摸了摸,
“哎,沒有眼鏡還有點不適應(yīng),
但是這高清加放大的感覺還是蠻爽噠!”
他放眼窗外,樓下近處的那家是他熟悉不能再熟悉的腸粉店,
風(fēng)韻猶存的老板娘系著沒有一絲油漬的圍裙,正熟練地掀開蒸籠,
一股混合著米漿肉香和醬油味的熱氣騰騰而上,
模糊了小店水晶招牌上“靚姐早餐”的霓虹字。
幾個穿著外賣服裝的人圍在攤前,嘰嘰喳喳地催促著,
一個藍盔小哥等不了了,迫不及待地自己動手,按訂單內(nèi)容,套上一次性手套撿起包子就往打包袋里裝,燙得他呲牙咧嘴地倒換著手,跳著腳,哇哇大叫。
換來周圍人的一陣笑聲……
老板娘的嘴角也因此劃出一條迷人的弧線。
旁邊的人行道上,人流如織。
穿著西裝、步履匆匆的上班族一邊咬著點心一邊盯著手機的全息屏,
差點撞上路邊停放共享電磁車的年輕人。
一個穿著貼著明晃晃熒光色馬甲的環(huán)衛(wèi)機器人,
慢悠悠地揮動著各種清掃工具,發(fā)出有節(jié)奏的“沙沙”聲,與城市的喧囂奇妙地融合。
一只胖乎乎的橘貓慵懶地趴在臨街咖啡館的露天座椅上,懶洋洋地舔著爪子,
對身邊經(jīng)過的各色鞋子漠不關(guān)心。
馬路牙子邊,一個賣水果的小販正用力吆喝著:“西瓜包甜!不甜不要錢嘞!”
“您給我來一個不要錢的……”“滾”……
對面那不算寬闊的空地是一個小型社區(qū)公園。
幾個老人正在慢吞吞地打著太極,一位大媽有節(jié)奏地晃動著雙腿,
一邊和旁邊的同伴大聲聊著家長里短,
聲音斷斷續(xù)續(xù)地飄過來,聽不真切,卻充滿了生活氣息。
再往外一些,就是車水馬龍的主干道了。
形形色色各種款式標(biāo)牌的車輛排著隊,在紅綠燈的指揮下停停走走。
偶爾有按響的喇叭,聲音尖銳卻短暫,很快被更大的城市背景噪音吞沒。
接近中午的陽光近乎80度的角度照射在車頂上,反射出強烈晃眼的光斑。
林楓生活的地方是一個準(zhǔn)一線的城市,人口千萬數(shù)量,他所在的房子是一個中等規(guī)模的高檔小區(qū),隨著的視線越過低矮的居民樓,他還可以看到更遠處城市的核心區(qū)域。
幾條街后便可以看到有高聳插入云間的高大建筑物,外部的玻璃幕墻在陽光下熠熠生輝,勾勒出現(xiàn)代化的天際線。
樓宇之間,隱約可見巨大的電子廣告牌正在循環(huán)播放著某款新機車或化妝品的光鮮廣告,模特的笑容完美無瑕。
更遠處,是湛藍得沒有一絲雜質(zhì)的天空,幾縷淡淡的云絮如同被隨手抹開。
此時這世界的一切都是那樣的和諧、寧靜,秩序井然,人們忙碌而充實,滿滿的活力和朝氣。
然而,這過于“正常”、過于“鮮活”的一切,
落在林楓這個提前知曉“劇本”的人眼里,
卻構(gòu)成了一幅無比詭異的畫面。
這種極致的正常,在這種特定的時刻,反而散發(fā)出一種山雨欲來的死寂。
那每一個匆忙的身影,每一句模糊的對話,每一縷升騰的熱氣,甚至陽光下飛揚的塵?!?/p>
這些NPC都是這末世舞臺劇開演前最后準(zhǔn)備階段的群演,
毫不知情卻賣力地扮演著“日?!保钢还呻y以言喻的虛假和脆弱。
陽光越明媚,街道越喧囂,就會越發(fā)的襯托出,那數(shù)個小時后即將降臨的災(zāi)難是何其殘酷和不真實。
這種強烈的反差,讓林楓感到一陣生理性的反胃和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太真實了也不好,還要占大量的內(nèi)存,后面把世界擬真模塊的性能要下調(diào)1.5%”
視線寫實增強范圍縮小13%,他低下頭看著腳下的躺著的一只‘怎么看都像是真的’的小強尸體,喃喃的說。
眼前的世界,林楓知道這不是安逸,這是暴風(fēng)雨眼中,那短暫而騙人的寧靜。
眼前的每一幀畫面,在他眼中,都仿佛已經(jīng)開始無聲地崩解,預(yù)演著即將到來的毀滅。
他稍微整理下衣物矗立站在窗前,右手指并攏向自己的右前方揮出,致敬!
我的“末世游戲”,一瞬間感覺仿佛整個世界,就只有他一個孤獨的觀眾,正在觀看一場龐大數(shù)據(jù)流上演的盛大悲劇的……無聲預(yù)告片。
老子的攝像機呢?
安靜沒有10秒鐘,屋內(nèi)的寂靜被打破,只見林楓猛地一拍自己的大腿:
“天意呀!媽的!老子的攝像機呢?!”
在剛剛見識了整個游戲世界的真實程度,相當(dāng)于接受過12級地震般巨大的震驚洗禮過后,林楓反而有點極致的狂喜。
因為他作為這款末世游戲的首席架構(gòu)師,這個世界對他而言就像自家的后花園。
怪物分布、資源點、隱藏任務(wù)、BUG點……他無所不知!
轉(zhuǎn)頭他就在家里胡亂翻找起來,一頓操作無果后,就像個瘋子一樣沖出房門,左手胡亂抓過搭在玄關(guān)柜上的外套,一個向右急轉(zhuǎn)體90度帶剎車,胳膊肘狠狠撞在門框上,這時的他卻連痛呼都顧不上,只悶哼一聲就往前沖
“嗚呼,我來咯“。
厚重的實木門在他身后 “砰” 地猛烈的合上,震得門楣上的灰塵簌簌往下掉,拖鞋被甩的飛起一只歪在鞋柜旁,一只已經(jīng)到了樓道的轉(zhuǎn)角,他卻連回頭看一眼的工夫都沒有。
就他那個體格,很少運動的,但這次下樓的速度其實就比火箭慢一點吧!
眼睛一閉一睜,他就已經(jīng)從九樓沖下一樓了,連牛津底的鞋都在單元門口的臺階上打起了出溜滑,差點摔個趔趄。
他就像扶桑家下忍一樣,用臉扶了下墻,好容易才穩(wěn)住身形,下一秒又邁開步子往前沖,遠處街角的紅綠燈正閃著黃燈,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那個方向,
整個人像被按了快進鍵,滿腦子只有 “再快點” 的念頭,連擦肩而過的車鳴笛聲幾乎在耳邊爆響,都沒能讓他放慢半分腳步。
穿過一個十字街口,來到了整個南源社區(qū)最大的購物中心,一頭扎進了購物中心里的最大門面的那家數(shù)碼城。
“老板……呼……要……我要……最好的!運動……呼……防抖的!……呼……18K12000幀!……呼……高感光!續(xù)航……呼……最長的那種……攝像機!呼……”
同時他力氣大的幾乎是要把銀行卡拍進柜臺的桌面一樣,那眼睛里的閃爍的光芒嚇得售貨員差點報了警。
十分鐘后,他背著塞滿了頂級攝影器材和備用電池、存儲卡的巨大背包,手里還拎著一臺頂配軍用級三防筆記本,心滿意足地走出了數(shù)碼城。
別人重生末世,第一反應(yīng)是囤積物資、打造避難所,他是全部身家都換成了攝影器材。
長槍短炮各種披掛上了身,主打的就是我是大男主,末世任我游的氣勢。
路上的人無論看不看他的人,包括都沒正眼看他的人,如同在看一個傻子。
因為末日未至,但傳言早已四起,很多的自媒體和各種小道消息渠道都有人透漏出了一些消息,藍星聯(lián)邦政府已經(jīng)封鎖不住一些滅世異象了,
個別消息靈通人士都開始在搶食物和囤積藥品,反觀咱這哥們兒,確實傾家蕩產(chǎn)買了堆末世誰都不會要的電子垃圾?!
不管別人在背后指指點點的林楓才不在乎呢。他此時此刻正激動得手指頭都忍不住的發(fā)抖。
“素材……這都是 priceless 的素材!
誰能想到,全球唯一一份‘末日誕生’的第一視角紀錄片!
老子不僅是親歷者,還是導(dǎo)演!哈哈,還有誰?”
他沒有片刻的猶豫,立足在街頭,舉起攝像機,對準(zhǔn)了熙熙攘攘的街道,對準(zhǔn)了毫無察覺的人們,嘴里喃喃自語:
“Day 0,中午11點27分。
藍星地表文明最后的寧靜。
鏡頭焦距35mm,光圈f/8,感光度50……完美。
各位觀眾,災(zāi)難片……即將開場?!?/p>
他的行為荒誕得像一出默劇,與周圍恐慌又壓抑的氣氛格格不入。
末日之日,如設(shè)定般精準(zhǔn)降臨
時間,對誰都是公平的,不多一分也不少一秒,
滴答滴答的推著數(shù)字不斷的變幻著,
就那樣一分一秒地走向林楓記憶中那個精確的時刻。
3034年8月下午6點整。
林楓從購物中心向政府市民中心方向一路采景拍攝記錄,忙的不亦樂乎,
剛想往人最多的中央廣場去拍攝更多的素材,
突然,城市各個角落的緊急廣播同時響起刺耳的蜂鳴!
尖銳得能刺破耳膜!
他當(dāng)時所處的位置,左手邊的建筑物的尖塔房頂閣樓處就有一個內(nèi)嵌式的廣播喇叭,
頓時間閣樓附近空氣被電子動圈的鼓動壓縮,隨后幾乎肉眼可見的波紋猛的從喇叭中激射而出。
林楓耳膜感覺收到暴擊,剛邁出的腳步像被釘死在柏油路上一樣,
攥著攝像機的手指不由得驟然加力,泛出青白的手筋暴起。
雖然早有心理準(zhǔn)備,可是當(dāng)它真的發(fā)生時,還是那么的措不及防,他猛地弓起背,他不得用另外一手捂住自己的耳朵,
可蜂鳴仍像無孔不入的毒刺,從指縫里漏出來,震得他太陽穴突突狂跳,眼前的世界開始旋轉(zhuǎn),細碎的黑影在視野邊緣晃蕩,像死神揮動的鐮刀。
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攥緊,每一次搏動都弄的人有點發(fā)悶。
街上的人群瞬間停滯,茫然四顧。
響遍各個角落的廣播那刺耳的嘯叫聲!
絕非尋常的警報,就像成千上萬只失控的金屬昆蟲在集體嘶鳴,
尖銳的聲波裹著冰冷的惡意,直直扎進所有人的耳道深處,仿佛要順著耳蝸鉆進大腦,把神經(jīng)都攪成碎片。
只見霎時間林楓的視線里,原本流動的人群像被瞬間抽走靈魂,中景里的街面凝固成一幅詭異的末日寫實畫卷。
面前一名騎著電磁車的壯漢猛地捏緊剎車,車輪在地面擦出長長的焦痕,
刺鼻的橡膠味混著蜂鳴彌漫開來,車上的物品撒了一地,滿沾著塵土與路面的污漬,
他卻顧不上去扶歪倒的車,手掌在額前搭成涼棚,眼神死死盯著路邊廣播喇叭的方向。
近處的街邊候車廳座椅上,穿校服的女孩正低頭刷手機,蜂鳴驟響的瞬間,耳機像受驚的蛇,從她耳朵里飛出來,落到胸前被彈向一邊,不知道滾落哪里。
她茫然地抬起頭,瞳孔里映不出任何焦點,手指還在無意識地戳著屏幕 —— 屏幕上的社交軟件還停留在剛才的聊天界面,可信號格早已變成空白。
遠處有個小孩被蜂鳴嚇哭,尖利的哭聲混著蜂鳴,在死寂的街面上格外刺耳,可沒人顧得及上前安撫,所有人都像被施了定身咒,只知道徒勞地捂住耳朵,望著那些發(fā)出死亡信號的廣播喇叭。
蜂鳴還在繼續(xù),在高樓之間反彈出沉悶的回音,帶著金屬摩擦的刺耳雜音,把天空都染得灰蒙蒙的,原來高靜的天空中滿是煙塵和烏云還有不知是哪里來的紅色薄霧一閃一閃的。
路邊的梧桐樹葉被風(fēng)卷得狂舞,枝條像干枯的鬼爪,在灰暗中搖晃,卻蓋不住人群里此起彼伏的吸氣聲與壓抑的呼喚聲。
響著警笛的消防車和警車,從市民中心橫沖直撞開出來,卻瘋了一樣闖進人群中,無數(shù)人驚呼著四散開來。
有人瘋狂地按動手機,屏幕卻只映出自己慘白慌亂的臉;
有人跌跌撞撞地想往家里跑,卻沒跑幾步就被混亂的人群絆倒,連爬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喇叭里那近似嚎喪般的蜂鳴里沒有任何提示,沒有任何解釋,只有純粹的、帶著毀滅意味的尖銳,像末日的號角,把剛才所有的急切、所有的日常,都碾成了齏粉,只剩下深入骨髓的茫然與恐懼,在死寂的城市里蔓延。
緊接著,第一聲駭人的嘶吼巨響從市中心醫(yī)院方向傳來,如同投入平靜湖面的巨石,恐慌的漣漪瞬間炸開!
“來了!吼吼,我的‘人類凈化協(xié)議’,末日大片正式開機,所有人注意,喪尸群演們,Action!”
林楓興奮地大喊,鏡頭死死對準(zhǔn)巨大聲響來源的方向。
那混亂就如同病毒般指數(shù)級擴散,緊接著路上的車輛連環(huán)發(fā)生失控撞擊,街上人們尖叫奔逃,
然后……對,人們相互之間的肉搏戰(zhàn)——撕咬便開始了,畢竟是喪尸流的末世游戲嘛。
我的末世喪尸群演
“噔……噔噔噔……噔……音樂起,群演上場go go go!”
林楓跳上中心廣場的西北方一個中式小涼亭上面,穩(wěn)穩(wěn)的小板凳坐好,墨鏡一戴,左手一揮,仿佛就真像一個導(dǎo)演……
市民中心附近有個規(guī)模最大的星級醫(yī)院,也就是那巨響的發(fā)源地,
所以第一批次涌來的是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
白大褂上沾滿了血漬和不明污漬,
胸前的工作牌還掛在脖子上,
照片上的他笑容溫和,
可現(xiàn)實中的他早已面目全非。
他的左眼眼球突出,掛在眼眶外,僅剩一點點的筋管連著,
隨著他的動作晃蕩,右眼則只剩下一個黑洞洞的眼眶,往外滲著血水。
他的手里還握著一把手術(shù)刀,刀身上沾著新鮮的血跡,刀刃卻因為砍了太硬的東西而崩斷了半截。
他竟然會用手術(shù)刀劃向活人的喉嚨,雖然動作僵硬,卻能準(zhǔn)確找到要害,顯然是末世前的職業(yè)習(xí)慣在作祟。
第二個方陣就是穿著消防服的消防員,噢,不對,跟在醫(yī)生團隊后面還有不少患者喪尸。
那消防員就是第三方隊,他們的消防服頭盔掉在一邊,
露出的頭發(fā)被燒焦了大半,臉上滿是燒傷的疤痕,皮膚皺巴巴地貼在臉上,像是被燙過的塑料。
他的右手還戴著消防手套,手套上沾著灰燼和血污,
左手則只剩下半截手臂,傷口處的肉外翻著,露出里面的骨頭。
他的動作依舊帶著消防員的力量感,會用沒受傷的右手抓住活人的肩膀,
用力把對方往地上按,喉嚨里發(fā)出沉悶的嘶吼,像是在執(zhí)行某種任務(wù),卻早已失去了理智。
在廣播的蜂鳴伴奏下,走過了一隊又一隊,已經(jīng)不知道是第幾方隊了……
穿著破洞牛仔褲的男青年,左半邊臉已經(jīng)沒了,露出森白的顴骨,皮膚像泡發(fā)的腐肉般往下耷拉,遮住了半只眼睛。
他奔跑時身體會不自覺地前傾,雙手向前伸直,指甲又長又尖,像是能輕易劃破皮肉。
偶爾會因為爛透了的肌肉支撐不住身體,摔倒在地上,卻能立刻用手撐著地面爬起來,
甚至?xí)谂佬袝r用牙齒啃咬地面的碎石,發(fā)出刺耳的 “咯吱” 聲。
穿連衣裙的女青年,裙擺被撕成不規(guī)則的布條,
露出的小腿上有幾道深可見骨的抓痕,傷口周圍的皮膚泛著青黑色。
她的頭發(fā)黏膩地貼在臉上,遮住了大半張臉,只露出一只渾濁的眼睛和半張血肉模糊的嘴。
她不像其他喪尸那樣盲目沖撞,反而會在原地晃悠片刻,像是在回憶什么,可一旦聞到活人的氣息,眼神就會瞬間變得兇狠,喉嚨里發(fā)出尖銳的嘶吼,邁開步子追上去,僅能遮住三角地帶的裙擺下,還外露著一段不知道是什么的玩意兒。
拄著拐杖的老爺爺,拐杖早就斷成了兩截,掉在不遠處的廢墟里。
他的背駝得更厲害了,幾乎要彎成直角,身上的中山裝滿是破洞,露出的胳膊瘦得只剩皮包骨,皮膚松弛得像掛在骨架上的布。
他的動作緩慢,每走一步都要停頓一下,喉嚨里發(fā)出低沉的 “呼嚕” 聲,像是有痰卡在里面。
可一旦靠近活人,他會突然伸出枯瘦的手,死死抓住對方的胳膊,雖然力氣不大,卻能拖延時間,等待其他喪尸圍上來。
旁邊戴著老花鏡的老奶奶,一條鏡腿斷了,用繩子系著掛在耳朵上,鏡片上沾滿了血污和灰塵。
她的嘴角裂到了耳根,露出里面發(fā)黑的牙齒,嘴唇早已撕裂若干瓣,露出紅色的牙床。
走路的速度比老爺爺稍快一些,手已經(jīng)發(fā)黑變質(zhì),上面爬滿了細小的蟲子。
她不會主動攻擊,只會跟在其他喪尸后面,一旦有活人倒下,就會立刻湊上去,用手抓起地上的血肉往嘴里塞,動作僵硬卻異常執(zhí)著。
還有扎著雙馬尾的小女孩,粉色發(fā)繩斷了一根,剩下的那根掛在散亂的發(fā)絲上,隨著她的動作晃蕩。她的右手腕以詭異的弧度彎折,指甲縫里嵌著干涸的暗紅血垢,原本握著的布娃娃掉在腳邊,半邊臉被啃得稀爛。
她不會像成年喪尸那樣嘶吼,只會發(fā)出細碎的 “嗬嗬” 聲,腳步踉蹌卻異常執(zhí)著,一旦盯上目標(biāo),就會像藤蔓似的撲上去,用沒受傷的左手死死抓住對方的褲腳,牙齒在陽光下泛著黃膩的光,狠狠咬向腳踝。
跌跌撞撞最后走出來的是一名穿著校服的高中生,校服的領(lǐng)帶歪歪扭扭地掛在脖子上,胸前的?;者€亮著微弱的光澤,可他的臉上卻沒有了學(xué)生的朝氣。
他的鼻子已經(jīng)塌陷,只留下兩個黑洞洞的鼻孔,往外冒著腥臭的氣息,嘴唇也爛得只剩一半,露出里面的牙齒。
他的背上還背著書包,書包拉鏈沒拉,里面的課本掉了出來,散落在地上,被喪尸們踩得稀爛。
他會像生前上學(xué)那樣,沿著路邊的人行道行走,偶爾會停下來,用手摸索著地上的課本,可一旦聞到活人的味道,就會立刻放棄課本,朝著目標(biāo)沖過去。
高樓大廈的玻璃幕墻在喪尸一波波的沖擊下,變的破碎不堪,碎片散落在街道上,反射著灰蒙蒙的天空。
街道上滿是廢棄的汽車,有的汽車翻倒在地,有的汽車車窗被砸破,里面的座椅被撕得稀爛,沾滿了血污。
路邊的商店大門敞開著,貨架倒在地上,各種商品散落一地。
就這樣喪尸開始在街道上漫無目的地游蕩,
有的踩著地上的玻璃碎片,腳底被劃破,卻毫無知覺,依舊往前走;
有的撞在廢棄的汽車上,發(fā)出沉悶的響聲,卻只是晃了晃腦袋,繼續(xù)往前;
有的則圍在一具被踩踏的不成人樣的尸體旁,爭搶著上面的血肉,發(fā)出 “咯吱咯吱” 的咀嚼聲,血水順著嘴角往下滴,在地上匯成一灘灘暗紅色的水洼。
“喪尸群演真是不錯,演技一流,道具一流、化妝超級棒!
這條過了??!劇務(wù),今天晚上加雞腿哈!沒錯!
哈哈,太精彩了,太逼真了,簡直就和最終內(nèi)測版本的9SHow建模原型一模一樣!
不,從這個角度看比原型更逼真,更震撼,更牛逼!”
看著一群喪尸巡游一般從市民中心向遠方散開出去,漸漸的看不到什么人和喪尸了,林楓從涼亭上挑下來,
他回看了幾個視頻段落,然后調(diào)整了一下攝像機白平衡,向著市民中心的方向,擺弄著鏡頭,
更換了幾個拍攝角度和構(gòu)圖后拍了幾張“末世之日的黃昏”準(zhǔn)備做轉(zhuǎn)場用。
“嘖,黃昏的光線色溫還是有點偏暖,差點意思,不夠末世冷峻感……
算了,后期再調(diào),走,趕下一場?!?/p>
一陣沉重的轟隆聲從遠處的高樓傳來,隨之而來的還有地面的震感,原來是那邊的一棟樓墻體發(fā)生了坍塌,碎石和磚塊砸在地上,揚起漫天的灰塵,驚得街道上的喪尸四處亂竄。
灰塵慢慢散去,露出坍塌的墻體后面的景象,那里擠滿了更多的喪尸,
它們正朝著有活人味的方向移動,撞擊聲、坍塌聲、混亂的腳步聲、未知的嘶吼聲混在一起,
像是一首末日的交響曲,在空曠的城市里回蕩。
“歐吼,歡樂的時光總是過的特別快呀,是時候開飯了呀!”
這時林楓看到一個廚師喪尸搖晃著大肚子嘶吼著向他沖過來
。一身沾滿了油污和血漬的廚師服,頭上的廚師帽應(yīng)該早就不見了,肥臉上滿是油光,像是剛從廚房里出來,可左眼已經(jīng)空了,右眼的眼球吊在眼眶外,嘴角還沾著不知道是食物還是其他什么的殘渣。
他一只手里還握著一把菜刀,刀身上雖然滿是缺口,看起來卻依舊鋒利。
他的動作帶著廚師的熟練感,雖然動作僵硬,但分解尸體的時候,卻能準(zhǔn)確輕松的做到‘骨肉分離’,顯然是職業(yè)使然,長期形成的肌肉記憶。
林楓則不慌不忙,端起機器設(shè)定35毫米鏡頭,F(xiàn)2.8光圈,鏡頭跟著它的步伐節(jié)奏慢搖跟進,口中念念有詞:
“這是經(jīng)典款初級感染者,移動速度1.5m/s,攻擊前搖0.5秒,胸腹部有很強的耐受抗性,物理攻擊無效,還有一定幾率的傷害反彈,弱點是膝關(guān)節(jié)和頭部……”
他一邊念叨著游戲設(shè)定,一邊輕松地側(cè)身躲過廚師的撲擊,順勢伸出了一只右腳。
“啪嗒!”廚師喪尸完美地被絆倒,經(jīng)過林楓的數(shù)據(jù)測算,他在1.2秒后將妥妥滴一頭撞在旁邊的消防栓上的突刺。
果然,廚師腦袋瓜子被穿個洞,蛋液流一地,抽搐了一下后便再也不動了。
“搞定。經(jīng)驗值+1?!?/p>
“完美!這波操作至少鉆石星際選手的水平!YES”
他對自己的表現(xiàn)很滿意,對著鏡頭比了個耶,然后整理了下裝備和物資,隨便找了一輛還能騎的小電驢,繼續(xù)上路他的“末世拍攝之旅”。
在他的鏡頭里,末日是一場宏大而刺激的冒險。
但在取景器之外,對于其他設(shè)定角色則是真實上演血腥、死亡和無盡的恐懼。
開局撿了一個女醫(yī)生
林楓的首要重點觀察和記錄目標(biāo)就是市中心醫(yī)院。按照他們游戲的最終內(nèi)測版設(shè)定,那里初期會刷出大量醫(yī)療資源包,同時也是“情節(jié)事件”高發(fā)區(qū)域。
末日喪尸病毒找個設(shè)定,沒有人會解釋的清楚病毒究竟是怎么來的,誰也不在乎了,一筆帶過。
可這時的醫(yī)院早已淪為人間地獄。
林楓推開那扇布滿血手印的玻璃門,一股混雜著消毒水、腐肉與血腥的惡臭瞬間撲面而來,嗆得他喉嚨發(fā)緊,連呼吸都變得艱難。
“嗯,渲染的不錯,足夠真實,這里的體驗9顆星”
走廊里的應(yīng)急燈忽明忽暗,冷白的光線下,暗紅色的血跡像蜿蜒的毒蛇蛻,從走廊這頭蔓延到那頭 —— 有的還帶著未干的粘稠,踩上去會發(fā)出 “咕嘰” 的黏膩聲響;
人體的殘肢隨意地散落在各個角落:地磚裂開的縫隙里還嵌著細碎的皮肉和其他組織。
護士站的柜臺后,半截穿著粉色護士服的手臂垂在桌沿,指甲上淡粉色的甲油還沒完全剝落,手腕處的斷面卻血肉模糊,骨頭茬子泛著森白的光,
旁邊倒著打翻的針管和藥瓶,透明的藥液混著血水在地面上積成小洼;
走廊中間的推床上,鋪著的白色床單被撕成布條,上面蜷縮著一具沒有頭顱的軀體,藍色的病號服沾滿血污,褲管空蕩蕩的,顯然另一條腿早已不知所蹤,
推床的輪子還卡在樓梯口,像是在逃亡時突然停滯。
左側(cè)病房的門被撞得變形,從門縫里傳出 “咚咚” 的撞門聲,伴隨著女性喪尸尖利的哀嚎
—— 那是之前的住院患者,身上還插著沒拔的輸液管,藥液混著渾黃色的不知名液體順著管子滴在地上,她卻不管不顧地用頭撞著門板,額頭上的傷口不斷滲出血膿水,流海兒糊住了渾濁的眼睛,喉嚨里發(fā)出 “嗬嗬” 的怪響,像是在控訴又像是在渴求。
右側(cè)手術(shù)室的燈還一閃一閃的亮著,手術(shù)臺上躺著一具被開膛破肚的尸體,內(nèi)臟散落在周圍,穿著綠色手術(shù)服的醫(yī)生喪尸正彎腰趴在尸體上啃咬,沾滿血污的手術(shù)鉗掉在地上,
他的白大褂被扯爛,露出的胸膛上有一道深可見骨的抓痕,渾濁的眼睛盯著門口,聽到動靜后猛地抬起頭,嘴角還掛著帶血的內(nèi)臟碎片,
林楓的視線剛剛透過窗口殘破的間隙看了他一眼,他喉嚨里發(fā)出沉悶的嘶吼,張開雙臂便朝著門口撲來,手術(shù)鞋踩在血泊里,留下一串黏膩的腳印。
林楓理都沒有理他轉(zhuǎn)身往前走去,“切、那個手術(shù)室空間坐標(biāo)邊界已經(jīng)鎖死,你是出不來滴”
更遠處的樓梯間那邊,傳來貌似孩童喪尸的細碎 “嗚嗚” 聲,那聲音不像成年喪尸的嘶吼,反而帶著一絲詭異的委屈。
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是個穿著病號服的小男孩,整個臉慘白,但還算完整,就是整個后腦殼都沒了,
他露出里面猩紅的筋膜包裹的灰質(zhì)腦仁,在燈光的閃爍下,那感官,特別刺激!
他正蹲在走廊拐角,用半截只有骨頭的手正抓著半截玩具車,嘴里不斷發(fā)出 “嗚嘚嘚,嗚嘚嘚” 嘯聲……
林楓繞過小男孩,來到了走廊盡頭,只見那里有個消防栓被撞開了,水流汩汩地往外冒,混著血跡在地面上匯成小溪,順著樓梯往下流。
幾個穿著白大褂的醫(yī)生喪尸在水洼里盲目的游蕩,有的手里還握著手術(shù)刀,時不時揮舞一下,劃在墻壁上留下一道道劃痕;
有的則被水流沖得東倒西歪,卻依舊執(zhí)著地朝著有聲息的方向挪動,腳掌在水里打滑,發(fā)出 “嘩啦” 的水聲,與嘶吼聲、哀嚎聲、撞門聲交織在一起,在這密閉的醫(yī)院里織成一張恐怖的網(wǎng),讓人喘不過氣。
走廊里遍布血跡和殘肢,哀嚎和嘶吼聲在密閉空間里回蕩,格外瘆人。
林楓端著相機,小心翼翼地推進,嘴里還不停:
“……這里的場景光照氛圍設(shè)計得不錯,細節(jié)刻畫的夠細致,呆久了,怕是幽閉恐懼證就都能整出來。就是音效差點意思,按走廊的尺寸和回音材料設(shè)定,混響開太大了,不夠真實……”
當(dāng)林楓走到四樓婦幼保健區(qū)的在一個走廊轉(zhuǎn)角,他突然停住了腳步,鏡頭不由自主地向上抬起。
就在前方不遠處,一個令人驚艷的身影正在與一扇不斷被撞擊的門推搡搏斗。
那是一位年輕的女醫(yī)生,即使穿著沾滿血污的白大褂,也掩蓋不住她驚人的美貌和曼妙的身材。
她約莫二十三四歲的年紀,身高約有一米七,身姿挺拔而優(yōu)雅。
白大褂雖然寬松,卻依然能夠勾勒出她完美的身體曲線
——纖細的腰肢、修長的雙腿、以及恰到好處的豐滿胸部。她的肌膚白皙如玉,
即使在昏暗的燈光下也仿佛自帶柔光,與周圍血腥的環(huán)境形成強烈對比。
在林楓近乎等同于數(shù)碼變焦的眼睛里,一張精致的鵝蛋臉上,鑲嵌著仿佛經(jīng)過神明精心雕琢的五官,撐滿了他的視野。
柳葉眉細長而優(yōu)雅,下方是一雙令人沉醉的杏眼,即使此刻寫滿了驚恐與疲憊,依然明亮如星,帶著醫(yī)者特有的溫柔與堅定。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張飽滿而性感的唇,此刻正因用力而微微抿著,呈現(xiàn)出誘人的薔薇色。
她海藻般濃密的長發(fā)原本應(yīng)該挽成專業(yè)的發(fā)髻,此刻卻有些散亂,幾縷烏黑的發(fā)絲沾著汗水貼在臉頰和頸側(cè),反而增添了幾分脆弱的美感。
在她用力頂住門的時候,白大褂的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一段線條優(yōu)美的鎖骨和若隱若現(xiàn)的肌膚。
最令人心動的是她身上那種復(fù)雜的氣質(zhì)
——既有少女的純真柔軟,又有醫(yī)者的專業(yè)冷靜;
既流露出女性的柔弱,又展現(xiàn)出驚人的勇氣和堅韌。
這種矛盾的特質(zhì)在她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哦?觸發(fā)NPC事件了?"
林楓的鏡頭不自覺地推了上去,本能地開始調(diào)整焦距和光圈,想要捕捉這末日中罕見的美好畫面。
突然,他本來就暴躁的門在一頓輸出后,殘破斷裂了,一個原本"死亡"的尸體猛地沖了出來!
正好奔著林楓的位置就過來了,林楓滿眼都是那名女醫(yī)生,雖然通過鏡頭看到了,但身體反應(yīng)還是慢了一拍。
"小心!"
那個女醫(yī)生驚呼一聲,聲音清脆如銀鈴,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決斷力。
不知哪來的力氣,她猛地躍起一推,一把將林楓推開!她順勢翻滾到了門的另外一側(cè)。
那名喪尸的利爪堪堪擦著林楓的肩膀劃過,撕破了他的戶外沖鋒衣,卻抓空了。
女醫(yī)生則因為用力過猛,摔倒在地,不過她也順勢翻滾到了門的另外一側(cè),即使是在如此狼狽的情況下,她的動作依然帶著一種天生的優(yōu)雅。
當(dāng)她抬起頭時,幾縷青絲粘在微微冒汗的額頭上,那雙明亮的眼睛里同時閃爍著驚懼、擔(dān)憂和一絲劫后余生的慶幸。
林楓則瞬間進入玩家狀態(tài),一個掃堂腿放倒喪尸,然后撿起地上一截斷裂的輸液架,精準(zhǔn)地捅穿了它的頭顱。
動作干凈利落,像是練習(xí)過千百遍。
他喘了口氣,看向地上驚魂未定的女醫(yī)生。
鏡頭不自覺地對準(zhǔn)了她——這個在末日廢墟中依然保持驚人美麗的女子。
近距離看,她更加令人驚艷。長長的睫毛如蝶翅般輕顫,眼眸是罕見的琥珀色,在燈光下流轉(zhuǎn)著蜂蜜般的光澤。
她的皮膚細膩得看不見毛孔,只有鼻尖上微微滲出的細小汗珠,顯示著她剛才的緊張和用力。
"謝......謝謝你。"
她聲音有些發(fā)抖,卻依然保持著禮貌和教養(yǎng),聲音如春風(fēng)拂過風(fēng)鈴般悅耳。
"不,應(yīng)該我謝謝你。"
林楓放下攝像機機,認真地說,
"你救了我一命。你是......醫(yī)生?"
"實習(xí)醫(yī)生,夏小暖。"
她努力想站起來,卻因為腿軟又坐了回去。
這個動作無意中展現(xiàn)了她修長勻稱的雙腿和優(yōu)美的身體線條。
"林楓。"他伸出手拉她起來,觸碰到她手指的瞬間,感受到她肌膚的柔軟和冰涼,
"你的治療技能點滿了嗎?"
"???"
夏小暖微微偏頭,露出困惑的表情,這個動作讓她顯得更加純真可愛。
"呃......我是說,你包扎技術(shù)怎么樣?"林楓趕緊改口。
"噢......還......還行。"
她輕聲回答,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個略帶羞澀的微笑,那笑容如同陰霾中突然出現(xiàn)的一縷陽光,瞬間照亮了周圍血腥昏暗的環(huán)境。
"很好。"
林楓點點頭,不自覺地被她的美貌和氣質(zhì)吸引,
"那我們組隊吧。我負責(zé)打怪清路,不,清理喪尸,你負責(zé)后勤醫(yī)療。收益......呃,找到的物資平分。"
他下意識地用著游戲組隊的口吻。
夏小暖看著林楓稀奇古怪的詞匯和剛才對付喪尸那麻利又暴力恐怖的身手,
再看了看他手里那臺在這種時候顯得無比違和的攝像機,覺得這個人簡直古怪到了極點。
但看著他清澈且充滿自信的眼神,以及剛剛他確實救了自己的事實,
夏小暖鬼使神差地點了點頭。
當(dāng)她點頭時,散落的發(fā)絲隨著動作輕輕晃動,在昏暗的光線下仿佛籠罩著一層柔和的光暈。
在這個末日地獄中,夏小暖的存在就像是一朵意外綻放的絕世之花,美麗得不像真實,
卻又因為她的勇氣和專業(yè)而顯得無比可信。
這種極致的美麗與極致的殘酷形成的反差,
讓林楓一時間竟有些恍惚,分不清這到底是游戲還是現(xiàn)實。
對林楓來說能夠穿重在他自己的游戲中,
他能確實的用第一人生視角來體驗游戲設(shè)定是否平衡合理沒能完美實現(xiàn)真實世界的數(shù)據(jù)同步,
同時更是尋找游戲bug的最好的方式。
所以,林楓接下來用他對游戲的開發(fā)設(shè)定參數(shù)的都了如指掌的“外掛”,使用各種匪夷所思的“游戲技巧”自由穿梭在末日地獄里。
例如:
*利用兩個垃圾桶的間縫隙小于5的間距時,喪尸便無法視線穿透垃圾桶的設(shè)定,可以卡絕大多數(shù)喪尸的視野范圍
*用車牌尾號帶8的汽車喇叭聲來“引怪”,所有附近50米的喪尸會在3分鐘集中在一起,停留時間10分鐘,然后他若入無人之境,風(fēng)騷的穿插走位,走位。
*入夜后12:00-12:01的后30秒內(nèi)支開帳篷,可以相當(dāng)在游戲中開啟異空間,任何人和喪尸都無法觸碰到,當(dāng)然帳篷里的人也不能動,林楓有次睡覺翻身,差點沒被喪尸的口氣熏死。
他甚至找到一個貼圖像素級的管道縫隙BUG,鉆進去躲過了一波波的尸潮。
最甜蜜的羈絆48小時
醫(yī)院驚魂后,林楓和夏小暖找到了醫(yī)院頂樓的一間遭受破壞最少的,相對完好的院長個人休息室暫作棲身之所,兩人在房間里找到了干凈的水源,簡單的擦洗后,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那窗外,是逐漸被夜色和嘶吼聲吞沒的城市,
這窗內(nèi),在樓層的應(yīng)急燈發(fā)出微弱而穩(wěn)定的冷白光映襯下,林楓的眼里卻只有夏小暖那驚魂未定卻依然動人的側(cè)臉曲線。
“你的手臂…在流血噯?!?/p>
夏小暖輕聲說,指向林楓剛才被喪尸利爪劃破外套時擦傷的手臂。
她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但眼神已經(jīng)恢復(fù)了醫(yī)者的專注。
“小傷,不礙事。”
林楓下意識地想藏起手臂,扮演他想象中的“硬漢玩家”形象。
“在末世,任何傷口都可能致命。我是醫(yī)生,你得聽我的。”
夏小暖的語氣溫柔卻不容拒絕。她翻找出房間里遺留的少量消毒用品,示意林楓坐下。
處理傷口時,她的動作極其輕柔專業(yè)。
微涼的指尖偶爾不可避免地觸碰到林楓的手臂皮膚,帶來一陣細微的、令人心悸的顫栗。
她低下頭,濃密的睫毛垂下,在眼瞼下方投下一小片扇形的陰影,神情專注得仿佛在完成一件藝術(shù)品。
林楓能聞到她身上淡淡的、與周圍血腥腐臭格格不入的氣息,一種混合了消毒水、以及她自身若有似無的、如同雨后梔子花般的清甜體香。
“可能會有點疼,忍一下?!?/p>
為了轉(zhuǎn)移林楓的注意力,夏小暖柔聲說:“我叫夏小暖,你叫什么名字呀”
她抬頭看了他一眼,琥珀色的眼眸里盛滿了期待和關(guān)心。
“噢……林……林楓”
林楓看著她美麗的眼睛,竟然癡了,也不知道是否忘了回答,同時也忘了疼痛。
那一刻,什么游戲、什么末世、什么導(dǎo)演,都被拋到了腦后。
取景器里的世界再精彩,也不及眼前這人萬分之一的真實與生動。
當(dāng)晚,兩人輪流守夜。
后半夜輪到林楓時,他發(fā)現(xiàn)夏小暖在沙發(fā)上蜷縮著睡著了。
即使在睡夢中,她似乎也并不安穩(wěn),眉頭微蹙,長睫不時輕顫,像是在抵御噩夢的侵襲。
鬼使神差地,林楓脫下自己的外套,小心翼翼地蓋在她身上。
他的動作很輕,但她還是無意識地動了動,像只尋求溫暖的小貓,下意識地往還帶著他體溫的外套里縮了縮,發(fā)出一聲極輕極滿足的喟嘆。
“嚶嚶”
林楓的心像是被什么東西猛地撞了一下,酸酸軟軟的情緒瞬間溢滿胸腔。
他蹲在旁邊,借著微光,靜靜看了她很久。
那一刻,他只想讓時間停駐。
第二天,他們決定以醫(yī)院藥房為目標(biāo)。
過程有驚無險,林楓利用對地形的“熟悉”(他解釋為方向感好)成功避開大部分危險,并且再次用精準(zhǔn)的“游戲技巧”解決了兩只落單的喪尸,看得夏小暖目瞪口呆。
在滿是狼藉的藥房里,夏小暖如獲至寶地收集著還能使用的藥品和器械,專注而認真。
陽光透過破碎的窗戶,恰好有一縷灑在她身上,為她鍍上了一層柔和的金邊,美得不像凡人。
“找到了!”
她忽然發(fā)出一聲小小的、雀躍的低呼,舉起一小盒未被污染的高級巧克力,臉上綻放出孩子般純凈喜悅的笑容,那瞬間的光彩幾乎驅(qū)散了末日的陰霾。
“看來我們運氣不錯,林先生?!?/p>
她走過來,小心地掰下一半,遞給他:“補充能量,醫(yī)生醫(yī)囑?!?/p>
她的眼睛笑成了兩彎好看的月牙,帶著一絲難得的、屬于她這個年紀的嬌俏。
林楓接過,指尖相觸,仿佛有微弱的電流竄過。
巧克力很甜,但他覺得,遠不及她此刻笑容的億萬分之一。
下午,在清理一個小型儲藏室時,一只藏在柜子后的喪尸突然撲出!
林楓反應(yīng)極快地將夏小暖拉到自己身后,用身體撞開了喪尸,
但自己的后背卻重重磕在金屬貨架上,發(fā)出一聲悶響。
“林楓!”夏小暖的驚呼帶著前所未有的恐慌。
在林楓解決掉喪尸后,她執(zhí)意要檢查他的后背。
淤青已經(jīng)清晰可見。
“你別動!”
她的語氣帶著哭腔,命令卻軟糯無力。
微涼顫抖的手指蘸著好不容易找來的藥油,小心翼翼地在他背上的淤青處揉按。
“嘶……”林楓忍不住吸了口氣。
“很疼嗎?我、我再輕點……”
她的氣息呵在他的背脊上,帶著暖意和擔(dān)憂。
兩人靠得極近,近到林楓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體的微顫,聽到她因為緊張而稍顯急促的呼吸聲。
空氣中彌漫著藥油的味道,以及他們之間那種微妙到極致、不斷升溫的曖昧氣息。
林楓的身體僵硬,不是因為疼痛,而是因為身后那無法言說的、令人心跳失控的親密接觸。
那一刻,萬籟俱寂,仿佛末世里只剩下他們兩人。
林楓前所未有地希望這個上藥的過程,能再長一點。
夜晚再次降臨,兩人分享了一瓶找來的純凈水和壓縮餅干。
氣氛安靜卻并不尷尬,一種無言的默契在兩人之間悄然滋生。
“睡吧,我守著你?!?/p>
林楓的聲音不自覺地比平時低沉溫柔了許多。
夏小暖看著他,沒有拒絕,只是輕輕點了點頭,唇邊噙著一絲安心的、依賴的淺笑。
她依舊裹著他的外套,在那張狹小的沙發(fā)上慢慢睡去。
這一次,她睡得很沉,很安穩(wěn)。
林楓守著她,看著窗外血色與火光交織的夜空,再回頭看看沙發(fā)上那張?zhí)耢o的睡顏。
一種強烈的、陌生的保護欲在他心中瘋狂滋長。
這兩天的點點滴滴
——她擔(dān)憂的眼神、雀躍的笑容、微涼的指尖、帶著哭腔的命令、還有那無法磨滅的肢體接觸時的悸動
——像最溫暖的涓流,沖刷著他最初那種置身事外的“玩家”心態(tài)。
他不再是單純的“記錄者”,他開始渴望“參與”,
渴望保護這份在末日中脆弱而珍貴的美好。
收編胖子王大鵬
末世降臨的第三天,城市不再是人類文明的象征,物資的枯竭與文明的崩塌,以至于城市更像一座巨大的、正在緩慢腐爛的墳?zāi)埂?/p>
空氣中彌漫的惡臭已然變質(zhì)——最初的血腥味與硝煙味被更濃郁的、甜膩中帶著令人作嘔的腐敗氣息所取代,那是無人處理的尸體在高溫下加速酸爽無比的味道,與垃圾、排泄物混合,形成一種足以摧毀意志的致命嗅覺攻擊。
超市、便利店早已被洗劫一空,如同被蝗蟲啃噬過的莊稼地,只剩下狼藉的金屬骨架和破碎的玻璃。
貨架被推倒,地面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粘稠的污穢,踩上去發(fā)出“吧唧”的惡心聲響,那是被打翻的食品、凝固的血漿和不明液體混合而成的淤泥。
冷柜停止了運作,里面殘留的肉食和速凍產(chǎn)品早已腐敗變質(zhì),膨脹的包裝袋散發(fā)著沼氣般的惡臭,偶爾能看到蛆蟲在里面蠕動。
尋找食物和生存物資的過程變得異常殘酷和危險。人們不再僅僅面對喪尸,更開始面對彼此。
一條陰暗的小巷里,兩個男人為半袋受潮的餅干扭打在一起,動作毫無章法,如同野獸般用最原始的方式撕咬、捶打,眼中只有對食物的瘋狂渴望,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低吼,幾乎與外面的喪尸無異。
勝利者搶過餅干,顧不上沾滿污垢,瘋狂地塞進嘴里,一邊咀嚼一邊驚恐地環(huán)顧四周,生怕成為下一個被搶奪的目標(biāo)。
教堂側(cè)墻坍塌掩埋的廢墟下有一輛頂殼被砸凹陷的汽車,一個懷里抱著嬰兒的母親,蜷縮在汽車后座。
嬰兒因為饑餓和不適發(fā)出微弱的、貓叫般的啼哭,母親徒勞地試圖用早已沒有奶水的乳房安撫他,眼淚無聲地滑過她臟污的臉頰,留下兩道清晰的淚痕。
她的眼神空洞而絕望,時不時望向窗外,既害怕哭聲引來喪尸,又渴望能出現(xiàn)一絲奇跡。
一個小型社區(qū)的幸存者團體,占據(jù)了唯一一個還有細流滲出的公共水管。
他們用簡陋的武器武裝起來,眼神警惕而排外,用水的代價不再是金錢,而是物資、勞力,甚至是……順從。
舊的秩序徹底瓦解,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成為唯一準(zhǔn)則。
并非所有人都陷入了瘋狂。偶爾也能看到人性微弱的光芒:
幾個年輕人冒險從被喪尸 partially 包圍的小賣部里拖出一些物資,分給了躲藏在地下室里的老人和孩子。
有人用粉筆在斷壁殘垣上寫下警示和信息:“此路不通”、“北區(qū)有聚集點”、“小心會跑的喪尸”。
但這些光芒如同風(fēng)中殘燭,在無邊的黑暗和絕望中,顯得如此微弱和短暫。
而更令人恐懼的是,喪尸們似乎也在發(fā)生變化。
首先是速度與力量的提升, 最初那些行動遲緩、關(guān)節(jié)僵硬的“步行者”比例在減少。
更多的喪尸變得……敏捷起來。它們的移動速度明顯加快,不再是蹣跚的步履,而是變成了不穩(wěn)但迅捷的小跑甚至沖刺。
力量也變得更大了,徒手砸碎車窗玻璃、撞擊木門的聲音此起彼伏,讓人心驚肉跳。
然后是感官上的“優(yōu)化”,喪尸們對聲音和氣味似乎更加敏感。
一聲輕微的咳嗽、一塊掉落的罐頭,都可能引來遠處游蕩者的瞬間注視和蜂擁而至。
它們甚至開始表現(xiàn)出某種程度的“協(xié)作”本能
——一個發(fā)現(xiàn)獵物的嘶吼,能很快吸引周邊同類聚集,形成中等規(guī)模的尸潮。
“特種”個體的出現(xiàn)了, 傳聞開始在一些絕望的幸存者中流傳。
有人聲稱看到了能短暫攀爬的喪尸;
有人說遇到了皮膚變得堅硬、更難擊殺的“裝甲”喪尸;
還有更可怕的,有人說看到了體型異常龐大、能輕易掀翻汽車的力量型變異體……
這些傳聞加劇了人們心中的恐懼,未知的進化方向讓未來變得更加黯淡。
城市的“聲景”也發(fā)生了變化。
人類的尖叫聲減少了,不是因為安全了,而是因為很多人已經(jīng)無力尖叫,或?qū)W會了死死捂住嘴巴將恐懼咽回肚子里。
取而代之的,是更多喪尸此起彼伏、永不疲倦的嘶吼和嚎叫,它們的聲音似乎變得更加多樣化和具有穿透力,在空曠的城市廢墟中回蕩、疊加,形成一首令人毛骨悚然的末日交響曲。
偶爾響起的零星槍聲和爆炸聲,則短暫地打破這詭異的“和諧”,預(yù)示著某處又有絕望的戰(zhàn)斗發(fā)生。
末世第三天,希望如同最后一滴干凈的水,從裂縫中迅速流失。
饑餓不僅吞噬著人們的胃,更開始吞噬他們的理智與人性。
而與此同時,窗外的威脅卻在與日俱增,仿佛一場冷酷的進化競賽,而人類似乎正逐漸淪為落后甚至被淘汰的一方。
這座城市,正在徹底滑向無法回頭的深淵。
林楓今天決定去一家大型超市“刷資源點”。
曾經(jīng)擺滿貨架的超市如今只剩下滿地破碎的玻璃和空蕩蕩的貨柜,貨架上沾著干涸的血漬,偶爾能看到幾袋被撕爛的薯片包裝袋,里面的碎屑早被風(fēng)吹得一干二凈,只有幾只饑餓的老鼠在貨柜底下竄動,啃咬著不知是誰遺落的、早已發(fā)黑的面包渣。
超市里一片狼藉,貨架東倒西歪。但奇怪的是,深處的食品區(qū)卻傳來一陣陣撞擊聲和……哼哧哼哧的用力聲?
林楓和夏小暖小心翼翼地摸過去。
這個時候夏小暖攥著一把精鋼手術(shù)刀,小心翼翼地在超市貨架間挪動。
她的肚子已經(jīng)空了兩天,喉嚨干得像要冒煙,每走一步都能感覺到胃部傳來的痙攣。
她的目光在空蕩蕩的貨柜上掃過,手指拂過積滿灰塵的包裝紙,突然在最底層的貨架角落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竟然是一罐密封的牛肉罐頭,罐身已經(jīng)被擠壓得變形,標(biāo)簽紙一半脫落,露出里面暗紅色的鐵皮,上面還沾著幾點干涸的血污。
她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把罐頭抱在懷里,手指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連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剛想轉(zhuǎn)身離開,身后突然傳來之前的那種撞擊聲和哼哧哼哧的用力聲,伴隨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之后,安靜了下來,隨后粗重的喘息傳了過來。
林楓急忙跟過來,聽到聲音后,將夏小暖護在身后,他猛地探出頭觀察,只見超市前面拐角的貨架處,
一個身材魁梧得像頭熊的胖子,正推著一輛堆得像小山一樣的購物車,瘋狂地撞擊著幾個堵在門口的喪尸。
購物車里塞滿了薯片、巧克力、罐頭、自熱火鍋……
“八十!……八十!給胖爺我讓開!……吆喝……換個姿勢,再來一次”
胖子一邊撞一邊喊,場面既暴力又滑稽。
但他的購物車卡住了。
喪尸圍了過來。
“戰(zhàn)術(shù)失誤,拉了太多怪,還卡地形了?!?/p>
林楓職業(yè)病發(fā)作,點評道,“這時候應(yīng)該放棄載具,利用貨架進行秦王繞柱?!?/p>
“什么柱?”夏小暖沒聽懂。
沒解釋,他觀察了一下地形,突然對胖子喊道:
“嘿!那個……MT!
把車往左拉45度角!
對!然后放棄!
向右后方第三個貨架跑!
繞過去!”
胖子正處于“OT”(仇恨失控)的邊緣,聽到有人指揮,下意識照做。
他扔下購物車,像個靈活的胖子一樣沖向貨架。
喪尸果然被購物車吸引了一瞬,然后追著他而去。
胖子繞著貨架跑,喪尸們也繞著追,很快就擠成了一團。
“控制鏈形成了!”
眼睛一亮,對夏小暖說,“奶好……呃,照顧好自己?!?/p>
說完他沖了出去,手里拿著從五金區(qū)找來的撬棍。
他利用胖子創(chuàng)造的完美輸出環(huán)境,從喪尸背后一個個精準(zhǔn)“爆頭”。
幾分鐘后,戰(zhàn)斗結(jié)束。
胖子癱坐在地上,呼哧帶喘,看著走過來的,眼睛放光:
“我靠!兄弟!神人啊!你這指揮比我們公會團長還牛逼!你怎么知道它們會卡那兒?”
“基本操作。”淡定地擦了擦撬棍,“你輸出環(huán)境創(chuàng)造得不錯?!?/p>
“哈哈!那必須的!鄙人王大鵬,以前健身房教練,兼職吃播!別的不行,就是肉厚力氣大!”
王胖子拍拍胸脯,然后心疼地看著那車被喪尸踩踏過的零食,“唉,我的薯片……”
“跟著我,包你吃飽?!绷謼鹘o出了游戲里最無法拒絕的邀請。
“真的?老大!從今天起你就是我親老大!”王胖子瞬間抱緊大腿。
于是,隊伍里多了一個歡樂的吃貨坦克。
王胖子對林楓的“神機妙算”佩服得五體投地,雖然完全聽不懂“MT”“OT”“輸出環(huán)境”是啥,但堅決執(zhí)行命令。
收了黑客女阿哲
根據(jù)林楓“地圖”上的標(biāo)記,城市南部的一個國家級重點實驗室所在地的‘騰云科技園’是下一個關(guān)鍵“任務(wù)點”。
那里不僅有可能找到完好的通訊設(shè)備,或許還能獲取關(guān)于這場災(zāi)難的源頭信息
——這是林楓對團隊的說法,實際上,他更期待的是找到能支撐他長時間拍攝的備用電源和專業(yè)設(shè)備。
第三天的午后,小隊抵達了園區(qū)外圍。
與市中心的慘烈相比,這里顯得異樣“整潔”。
玻璃幕墻大樓林立,綠化帶依然整齊,只是空無一人,寂靜得可怕,仿佛所有的混亂都被隔絕在外。
但這種寂靜反而比喧囂的廢墟更令人不安,像暴風(fēng)雨前令人窒息的寧靜。
“感覺…怪怪的?!?/p>
王胖子難得地壓低了嗓門,不安地攥緊了手中的消防斧,
“太安靜了,連個喪尸影兒都沒有?”
“未必是好事?!蓖跖肿永仙裨谠诘牡剜洁熘?,并謹慎的觀察著四周狀況,
“可能意味著這里有它們更害怕的東西,
或者…已經(jīng)被更有效率的‘東西’清理過了?!?/p>
林楓也已經(jīng)注意到了一些特別的“痕跡”,
從一開始進入這個科技園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
這個世界進入末世一周時間了,在“混沌”算法的加持下,
已經(jīng)悄然的發(fā)生了林楓都無法察覺的變化……是危還是機呢?
林楓他們發(fā)現(xiàn)喪尸在分布上存在異常,好幾處通道口被巧妙地用廢棄物和辦公家具堵死,其手法不像匆忙逃命所為,更像是精心設(shè)計的路障,只留下一條不易察覺、需要側(cè)身通過的縫隙。
還有那些很明顯是被人為“清理”過的戰(zhàn)場,在一處廣場,他們發(fā)現(xiàn)了幾具被爆頭的喪尸尸體。
林楓蹲下檢查后,眉頭一挑:“手法干凈利落,一擊致命。+10分。而且”
他指了指尸體頭部微小的焦痕,“這明顯不是常規(guī)武器造成的?!?/p>
他們還看到了一個明顯就是“圈套”的指示牌,原本園區(qū)內(nèi)的電子指示牌大多黯淡無光,
但其中有一兩個卻異常地亮著,箭頭指向同一個方向——一棟標(biāo)著“數(shù)據(jù)研發(fā)中心”的大樓。
這太過明顯的指引,簡直就是在說“嗯,這就是一個誘餌?!?/p>
“有人在引導(dǎo)我們,或者說,在試探我們?!?/p>
林楓心中暗道,這種超出他“游戲設(shè)定”的智能行為讓他既警惕又興奮。
數(shù)據(jù)研發(fā)中心的大門被某種電磁鎖牢牢鎖死。
林楓嘗試用無人機從高層破損的窗戶進入偵查,傳回的畫面卻讓他輕咦一聲。
“怎么了?”夏小暖問。
“內(nèi)部有獨立的備用電源在運行,雖然微弱。
而且…有數(shù)據(jù)流活動的跡象,非常隱蔽,但逃不過我的傳感器。”
林楓的語氣帶著技術(shù)宅遇到挑戰(zhàn)時的興奮,
“有人在里面,而且是個高手?!?/p>
就在他們試圖尋找其他入口時,異變陡生!
四周突然響起刺耳的蜂鳴聲,類似于末日降臨時的警報,但音調(diào)更高,更令人煩躁!
同時,從幾個通風(fēng)口和地下車庫入口,猛地涌出十幾只行動異常迅捷的喪尸!
它們的目標(biāo)明確,直撲三人小隊!
“操!中埋伏了!”王胖子大吼,掄起斧頭迎戰(zhàn)。
“是警報聲引來的!聲音源在樓里!”林楓一邊操作無人機試圖干擾喪尸,一邊快速分析。
林楓心頭一沉:這不再是普通的喪尸遭遇戰(zhàn),而是有預(yù)謀的伏擊!對方把他們當(dāng)成了入侵者!
戰(zhàn)斗瞬間爆發(fā)。
這些喪尸比外面的更兇悍,速度更快,甚至懂得簡單的包抄。小隊如果被迫陷入各自為戰(zhàn)的話,局面恐難控制,岌岌可危。
“老大!這邊頂不住了!”王胖子被兩只喪尸逼得連連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