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瑞、馮璜和馮寶兒在之前的游戲里玩得忘乎所以,小臉上滿是興奮的紅暈。這會兒,他們圍在亭子里的石桌旁,眼睛里閃爍著期待的光芒,顯然還沒玩夠。寶兒雖只有三歲,卻也像模像樣地坐在奶娘懷里,小手緊緊抓著桌沿,生怕錯過什么。我把新游戲規(guī)則簡單講了一遍,著重提到聯(lián)句作詩要抓住各自的特點,三個小家伙似懂非懂,卻都用力地點了點頭。
新一輪游戲開始,我清了清嗓子,率先開口:“在那遙遠的夢幻山谷里,有一片會發(fā)光的花海?!?/p>
七歲的瑞哥兒,思維最為活躍,馬上接道:“花海中有一只聰明的小狐貍,它渾身的毛像火一樣紅,眼睛像星星一樣亮,整天想著探索世界的奧秘?!蔽倚闹邪迪?,瑞哥兒的表述果然帶著他這個年齡對未知的好奇與向往。
五歲的璜哥兒,想象力豐富,立刻接著說:“小狐貍遇到了一條會說話的小溪,小溪的水清清涼涼,唱著歡快的歌,還要帶小狐貍去神秘的地方?!?/p>
三歲的寶兒,口齒還不太清晰,卻也努力地表達著:“有……有蝴蝶,花花蝴蝶,和……和小狐貍玩?!蹦悄搪暷虤獾臉幼?,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接下來進入聯(lián)句環(huán)節(jié)。我笑著對瑞哥說:“瑞哥兒,你先來一句,要抓住小狐貍聰明、愛探索的特點哦?!?/p>
瑞哥歪著腦袋,認真思考后說道:“紅毛狐貍性聰靈,探秘花谷意難停?!蔽邑Q起大拇指稱贊:“瑞哥這句把小狐貍的特點抓得很準,‘性聰靈’突出了它的聰明,‘探秘意難?!煮w現(xiàn)出它愛探索的性子。”
接著輪到璜哥兒,我鼓勵他:“璜哥兒,你剛才說的小溪很有趣,就圍繞小溪和小狐貍的相遇來聯(lián)句吧?!彼UQ劬?,說道:“清溪歡歌引狐行,神秘之地待探明?!蔽颐念^說:“你也很棒,把小溪的歡快和小狐貍即將開啟的探索都表現(xiàn)出來了?!?/p>
最后是寶兒,我引導他:“寶兒,你剛才說到了蝴蝶,就以蝴蝶和小狐貍一起玩來聯(lián)句好不好?”寶兒雖然不太懂平仄韻律,但還是努力說道:“花花蝴蝶伴狐玩,嘻嘻哈哈樂無邊?!蹦侵赡鄣恼Z句,讓整個亭子都充滿了溫馨的氛圍。
游戲繼續(xù),我接著講:“小狐貍和小溪、蝴蝶來到了一座古老的城堡前,城堡的大門緊閉,上面刻著奇怪的符號?!?/p>
瑞哥馬上接道:“小狐貍不怕困難,它用聰明的腦袋破解了符號的秘密,大門緩緩打開?!?/p>
璜哥興奮地說:“城堡里堆滿了閃閃發(fā)光的寶石,還有會跳舞的玩具士兵,它們歡迎小狐貍的到來?!?/p>
寶兒也揮舞著小手,大聲說:“還有……還有糖果,好多好多糖果!”
再次聯(lián)句,瑞哥說:“古堡大門符號奇,狐智破解迎驚喜?!辫缯f:“寶石閃耀兵舞奇,狐入城堡樂不疲?!睂殐簞t說:“糖果多多甜如蜜,狐與伙伴笑嘻嘻?!?/p>
幾輪游戲下來,三個小家伙玩得滿頭大汗,卻依然意猶未盡。我拿出紙筆,把大家聯(lián)的句子一一記錄下來??粗@些充滿童趣和想象力的詩句,我心中滿是感動。
在這馮府的庭院里,古代的聯(lián)句文化與現(xiàn)代的故事接龍游戲結合,不僅讓孩子們在歡樂中鍛煉了想象力和語言表達能力,更讓我在這艱難的世道里,找到了一份別樣的溫暖與慰藉。而那對潘又安的思念,也在這純真的笑聲中,暫時被擱置在了心底的角落。
不一會兒,一位身著華麗長袍、約莫四十三四歲的男子邁著穩(wěn)健的步伐走來,他便是隔壁府的姥爺。姥爺面容和藹,眼神中卻透著一種歷經(jīng)世事的睿智。原來,我們家的大奶奶是他的女兒,只是如今大奶奶已不在人世。
姥爺走到近前,饒有興致地看著孩子們,笑著說:“喲,這是在玩什么有趣的游戲呢?讓我也來湊湊熱鬧?!?/p>
我趕忙起身行禮,將游戲規(guī)則和剛剛孩子們講的故事簡單說了一遍。姥爺聽后,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說:“有意思,有意思!那我也來接一段。這小狐貍進了城堡,發(fā)現(xiàn)里面有一本神秘的魔法書,書上記載著能讓人實現(xiàn)一個愿望的咒語?!?/p>
瑞哥眼睛瞪得大大的,興奮地說:“姥爺接得真好!那小狐貍肯定想用咒語讓森林里的動物們都過上幸福的生活?!?/p>
璜哥也不甘示弱,說:“或者讓城堡變得更漂亮,到處都是鮮花和彩虹?!?/p>
寶兒則奶聲奶氣地喊:“讓糖果永遠吃不完!”
接下來進入聯(lián)句環(huán)節(jié),姥爺率先開口,他看著瑞哥,笑著說:“瑞哥聰慧志高遠,狐得魔書愿心牽?!比鸶缏犃?,臉上洋溢著自豪的笑容。
我對著璜哥說:“璜哥想象真豐富,也來一句吧?!辫缤嶂X袋想了想,說道:“璜哥奇思夢亦甜,狐鑄幻堡彩光綿?!?/p>
輪到寶兒,我引導他:“寶兒愛吃糖果,就以糖果來聯(lián)句哦?!睂殐哼种欤φf道:“寶兒饞糖樂無邊,狐使咒法糖滿天?!贝蠹衣犃?,都哈哈大笑起來。
游戲繼續(xù),我接著講:“小狐貍正準備念咒語,突然,城堡里出現(xiàn)了一個邪惡的巫師,他想要搶走魔法書?!?/p>
姥爺馬上接道:“小狐貍毫不畏懼,它聯(lián)合城堡里的玩具士兵和動物們,一起對抗巫師?!?/p>
瑞哥興奮地說:“經(jīng)過一場激烈的戰(zhàn)斗,小狐貍它們終于打敗了巫師,保護了魔法書?!?/p>
再次聯(lián)句,姥爺說:“巫師惡念書來搶,狐聚群力戰(zhàn)魔狂?!比鸶缯f:“激戰(zhàn)正酣志愈剛,狐勝邪惡書安藏?!?/p>
幾輪游戲下來,姥爺和孩子們打成一片,笑聲不斷。而此時,我們家二十五六歲的大爺也聽聞了庭院里的熱鬧,邁著大步走了過來。大爺身姿挺拔,面容英俊,眼神中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深意。
大爺看到姥爺和我以及孩子們在一起其樂融融的場景,微微愣了一下,隨即笑著走上前來:“喲,姥爺也在呢,這玩的什么游戲如此熱鬧?”
姥爺笑著將游戲情況又說了一遍,大爺聽后,也來了興致,說:“那我也來接一段。小狐貍保護好魔法書后,用咒語讓整個森林都充滿了生機,動物們都在歡快地歌唱?!?/p>
孩子們紛紛鼓掌叫好,聯(lián)句環(huán)節(jié)也繼續(xù)進行著。大爺看著我,目光中似乎多了些什么,說道:“司棋聰慧引趣長,童夢聯(lián)詩韻里藏?!蔽倚闹幸痪o,趕忙低下頭,行禮道:“大爺過獎了?!?/p>
隨著游戲的結束,天色也漸漸暗了下來。姥爺和大爺先后離開,我?guī)е⒆觽兓胤啃菹?。一路上,我的心情卻無法平靜。姥爺?shù)娜逖棚L趣,大爺?shù)挠⒖t灑,都讓我隱隱感到一絲不安。我知道,在這復雜的府邸之中,未來或許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事情發(fā)生。
然而,我的心中始終只有潘又安。那個曾經(jīng)與我青梅竹馬,在賈府中與我互訴衷腸的男子。聽說他逃跑了,不知此刻身在何處,是否安全。在這充滿誘惑與變數(shù)的馮府里,我該如何堅守自己的內(nèi)心,又該如何等待潘又安的歸來呢?夜色漸深,我躺在床上,望著窗外的明月,思緒飄向了遠方……
自那日“童趣聯(lián)夢”游戲后,隔壁府的姥爺對這游戲興致盎然,竟提出要在馮府住上一段時日。馮府上下自然不敢怠慢,趕忙收拾出上房,安排姥爺住下。
這日,陽光暖暖地灑在庭院,姥爺早早便來到孩子們常玩耍的亭子,笑著招呼:“司棋姑娘,今日咱們再玩?zhèn)€新游戲,我聽聞有一種現(xiàn)代‘角色扮演’與咱古代‘曲水流觴’結合的玩法,很是有趣,不妨試試?!?/p>
我微微欠身,心中雖有些忐忑,卻也只好應下。很快,庭院里布置妥當,一條蜿蜒的小溪被引來,溪邊擺上坐墊,還放置了筆墨紙硯和一些簡單的道具。孩子們興奮不已,瑞哥拉著璜哥和寶兒(奶娘在一旁細心照看),嘰嘰喳喳地討論著要扮演什么角色。
姥爺率先開口:“我今日便扮演一位云游四方的仙人,來這凡間尋些趣事?!闭f罷,還揮了揮手中那把從仆人處拿來的折扇,裝模作樣地踱起步來。
我笑著引導孩子們:“那瑞哥就扮演一位英勇的小將軍,璜哥扮演聰明的小書童,寶兒就扮演可愛的小仙童,如何?”孩子們拍手叫好,各自拿起道具裝扮起來。
游戲開始,按照規(guī)則,大家要順著溪水傳遞一朵鮮花,花停在誰面前,誰就要根據(jù)自己所扮角色作詩一首。
溪水潺潺流動,鮮花在水中打著轉(zhuǎn)兒。第一輪,花停在了姥爺面前。姥爺站起身,手持折扇,搖頭晃腦道:“吾乃逍遙仙,云游天地間。今日逢此會,詩興涌如泉?!闭f罷,還沖我挑了挑眉,那模樣帶著幾分戲謔。
接著,花傳到了瑞哥面前。瑞哥挺了挺胸脯,大聲說道:“小將膽氣豪,沙場戰(zhàn)英豪。保家又衛(wèi)國,榮耀永不消?!蔽尹c頭稱贊:“瑞哥這詩頗有將軍的豪邁之氣?!?/p>
輪到璜哥,他眨了眨眼睛,奶聲奶氣地說:“書童志不淺,伴讀知識添。日日勤學習,未來展宏篇?!贝蠹壹娂姽恼?。
寶兒的花傳到時,他還不太明白,只是拿著花咯咯直笑,我輕聲引導:“寶兒是小仙童,就說‘仙童樂逍遙,花間笑聲高’?!睂殐焊盍艘槐?,那稚嫩的聲音讓眾人笑開了花。
然而,隨著游戲進行,姥爺?shù)男袨闈u漸有些出格。又一輪,花再次停到姥爺面前,他竟走到我身邊,故意貼近我,說道:“司棋姑娘如花顏,引得仙人意流連。若能相伴同游處,不羨鴛鴦不羨仙?!闭f罷,還伸手輕輕碰了碰我的衣袖。
我心中一驚,趕忙后退一步,正色道:“姥爺莫要打趣,司棋只是馮府的玩婆,當不得如此言語?!?/p>
姥爺卻哈哈一笑,不以為意地說:“司棋姑娘莫要拘謹,這游戲嘛,自然要有些情趣?!?/p>
此時,大爺也聞訊趕來,看到這一幕,臉色微微一變,走上前說道:“姥爺,這游戲本是圖個樂子,還是守些禮數(shù)為好?!?/p>
姥爺看了大爺一眼,笑著說:“不過是開個玩笑,何必如此認真?!?/p>
我心中亂成一團,只想著這游戲趕緊結束。好在孩子們并未察覺異樣,依舊沉浸在游戲的歡樂中。
游戲終于結束,我?guī)е⒆觽兇掖译x開。一路上,我的心情久久無法平靜。
自上次游戲姥爺言語出格后,府里的氣氛便有些微妙??衫褷攨s似渾然不覺,依舊每日在府中閑逛,時不時湊到孩子們游戲之處。
這日,陽光帶著幾分慵懶,灑在馮府那片繁花似錦的園子里。我?guī)е鸶?、璜哥和寶兒,正準備玩一種現(xiàn)代“猜謎尋寶”與古代“射覆”相結合的游戲。姥爺不知從何處冒了出來,眼睛一亮,興致勃勃道:“喲,又有新游戲,算我一個!”
我心中雖不情愿,但礙于情面,只好勉強笑道:“姥爺愿意參與,自是再好不過?!?/p>
游戲規(guī)則是,我先在園子里藏好幾樣小物件,然后給出謎面,大家根據(jù)謎面猜測物件所藏之處,找到后還要按照所扮角色吟詩一首。孩子們興奮地挑選著自己的角色道具,瑞哥拿了把木劍扮俠客,璜哥拿了本書扮學士,寶兒則抓了個小鈴鐺扮靈童。姥爺隨手拿了把團扇,笑著說:“我今日便扮個風流名士?!?/p>
我藏好物件后,開始出謎:“有風吹不動,它動就生風,若要不動它,待到起秋風。打一物件,大家猜猜這物件藏在哪里?”
姥爺眼珠一轉(zhuǎn),率先開口:“此物定是扇子,我看就藏在那邊柳樹下的石凳旁?!闭f罷,便搖著團扇,邁著輕浮的步伐朝柳樹走去。
到了石凳旁,他故意裝作沒站穩(wěn),身子一歪,竟朝著我倒了過來,口中還念叨:“司棋姑娘,快扶我一把。”我急忙側身躲開,冷冷道:“姥爺小心些,自己站穩(wěn)便是?!?/p>
姥爺站穩(wěn)后,不以為意地笑了笑,從石凳下拿出扇子,然后搖著扇子,故作瀟灑地說:“風流名士尋得扇,佳人相伴意闌珊?!闭f著,眼神還色瞇瞇地在我身上打量。
接著,輪到孩子們尋寶。瑞哥根據(jù)謎面猜出了下一個物件的藏處,是個小陶俑,藏在假山后的草叢里。他找到后,大聲吟道:“俠客英勇膽氣豪,假山尋得陶俑雕?!?/p>
璜哥也不甘示弱,找到了藏在花叢中的一本書,吟道:“學士勤學志氣高,花叢覓得書香飄?!?/p>
寶兒在奶娘的幫助下,找到了藏在亭子角落的小鈴鐺,奶聲奶氣地說:“靈童歡快鈴鐺搖,亭角尋得樂逍遙?!?/p>
又一輪猜謎,我出的謎面是:“顏色白如雪,身子硬如鐵,一日洗三遍,夜晚柜中歇。打一物件?!?/p>
姥爺立刻搶著說:“這定是碗,我猜就在廚房門口的筐里?!闭f完,便急匆匆往廚房走去。
到了廚房門口,他看到我在旁邊,竟伸手來拉我的手,笑著說:“司棋姑娘,與我同去取這寶貝?!蔽颐偷爻榛厥?,怒道:“姥爺請自重!”
姥爺卻嬉皮笑臉地說:“司棋姑娘莫生氣,不過是游戲有趣,一時忘形?!边@時,大爺也正好路過,將這一幕看在眼里,臉色瞬間陰沉下來,走上前冷冷道:“姥爺,這馮府雖不是規(guī)矩森嚴之地,但還請姥爺注意言行?!?/p>
姥爺撇撇嘴,不以為然地說:“不過是游戲間的玩笑,何必如此較真?!?/p>
我心中滿是委屈與憤怒,這游戲再也進行不下去。我?guī)е⒆觽兇掖译x開,留下姥爺和大爺在原地對峙。
回到房中,我滿心憂慮。
自那日游戲姥爺丑態(tài)畢現(xiàn)后,府里的氣氛愈發(fā)壓抑,仿佛暴風雨來臨前的寧靜。我刻意避開姥爺常出現(xiàn)的地方,只盼能尋得片刻安寧,可該來的終究還是躲不過。
這日午后,陽光透過斑駁的樹葉灑下細碎的光影。我獨自在花園的偏僻角落整理花草,姥爺不知何時悄然出現(xiàn)。他眼神中閃爍著貪婪與欲望,上下打量著我,嘴角掛著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司棋姑娘,在這馮府做個玩婆有什么出息。不如跟我回家,做我的四姨太,往后榮華富貴享用不盡?!?/p>
我心中一驚,怒目而視:“姥爺莫要胡言!我司棋雖身份低微,卻也懂得禮義廉恥,絕不做那等茍且之事?!?/p>
姥爺卻不依不饒,向前逼近一步:“哼,別不識好歹。我瞧上你是你的福氣,在這馮府,你以為你能守得住什么清白?”
就在我又氣又急,不知如何是好時,大爺匆匆趕來。他臉色陰沉,擋在我身前,對姥爺厲聲道:“姥爺,這馮府可不是你能隨意撒野的地方!司棋姑娘不愿,你便不能強求?!?/p>
姥爺冷笑一聲:“你倒是護著她。不過,我女兒曾是這府里的大奶奶,我今日要帶個人走,還輪不到你阻攔?!?/p>
大爺眉頭緊皺:“大奶奶雖已不在,但這馮府的規(guī)矩還在。姥爺今日之舉,實在有失體統(tǒng)?!?/p>
姥爺見大爺態(tài)度強硬,只好悻悻地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去,嘴里還不忘嘟囔:“不識抬舉?!?/p>
待姥爺走后,大爺轉(zhuǎn)過身,目光復雜地看著我:“司棋,那姥爺確實不是良配。不過……你若愿意,也可留在馮府,做我的小,我定不會虧待你?!?/p>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大爺:“大爺,我司棋一心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絕不做他人的妾室。還望大爺莫要再提此事?!?/p>
大爺臉色微微一變:“在這世上,哪有那么多稱心如意之事。你一個女子,在這府里無依無靠,做我的小,總比在外漂泊強?!?/p>
我堅定地搖搖頭:“大爺,我雖無依無靠,但我有自己的尊嚴和底線。我心中已有所屬,便是潘又安。哪怕他如今不知去向,我也愿守著這份心意,等他歸來?!?/p>
大爺冷笑一聲:“潘又安?他不過是個懦夫,逃跑了便不會再回來。你又何必苦守著這份無望的感情?!?/p>
我心中一陣刺痛,卻仍倔強地說:“我相信他,他定是有苦衷。無論如何,我都會等他?!?/p>
大爺見我態(tài)度堅決,無奈地嘆了口氣:“罷了,既然你如此執(zhí)著,我也不再勉強。不過,這馮府日后怕是不得安寧,你也要多加小心?!?/p>
大爺離開后,我獨自站在花園中,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姥爺?shù)谋破?,大爺?shù)耐?,都讓我感到無比的絕望。我只想過平靜的生活,與心愛的人相守一生,為何卻如此艱難?
為了躲避這“風流”,我請了假回自己家里兩天。
沒想到姥爺竟不依不饒,直接跑到我家中去求親。彼時,我正在家中幫母親做些針線活,心中還滿是姥爺逼迫和大爺妄念帶來的煩悶。
母親看到姥爺上門,臉上立刻堆滿了笑容,那模樣仿佛看到了天大的好事。姥爺一進門,便大剌剌地坐下,開門見山地說:“司棋娘,我看上你家司棋了,想納她做我的四姨太。這對她來說,可是天大的福分?!?/p>
母親忙不迭地點頭,眼中閃爍著貪婪與算計:“老爺能看上我家司棋,那是她的造化。只是不知老爺打算如何安置?”
姥爺大手一揮:“自然不會虧待了她,吃穿用度定不會少,還會給她一個名分?!?/p>
我在一旁又驚又怒,急忙說道:“娘,我不愿意!姥爺他……他之前在馮府就對我多有冒犯,我絕不可能嫁給他?!?/p>
母親卻瞪了我一眼,呵斥道:“你這死丫頭,懂什么!像你這樣的女孩子,能找到這樣的結局,已經(jīng)相當不錯了。你還挑三揀四,難不成想一輩子做個老姑娘?”
我心中滿是委屈與絕望,淚水在眼眶中打轉(zhuǎn):“娘,我心中只有潘又安,哪怕他如今不知去向,我也愿守著這份心意。姥爺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待我,只是貪圖我的容貌?!?/p>
母親卻不為所動,繼續(xù)與姥爺商議著親事細節(jié)。我氣得轉(zhuǎn)身跑回房間,關起門來暗自垂淚。
過了一會兒,母親來到我房間,臉上帶著一絲不悅:“司棋,你別再執(zhí)迷不悟了。那潘又安早就跑了,不會再回來。你嫁給姥爺,以后吃香的喝辣的,有什么不好?再者說,像你這樣的,誰還會要你?”
我心中悲憤交加,一不小心,脫口而出:“娘,馮府的大爺之前也跟我說,讓我做他的小呢?!?/p>
母親一聽,眼睛瞬間亮了起來,臉上露出欣喜若狂的神情:“什么?有這等好事!嫁給老的不如嫁給小的,這么現(xiàn)成的嫁給大爺?shù)氖聻槭裁床桓??你若跟了他,以后咱們家也能跟著沾光?!?/p>
我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母親:“娘,你怎么能這樣?我根本就不愿意做妾室,我只求一生一世一雙人。無論是姥爺還是大爺,都不是我想要的人?!?/p>
母親卻冷笑一聲:“一生一世一雙人?那是富貴人家才有的念想。咱們這種人家,能攀上馮府這樣的高枝就不錯了。你別再犯傻了,趕緊答應下來,說不定還能落個好前程?!?/p>
我心中滿是絕望,仿佛墜入了無盡的深淵。母親為了所謂的榮華富貴,竟要將我推向火坑。而姥爺?shù)谋破?、大爺?shù)耐?,再加上母親的逼迫,讓我感到無比的窒息。
母親的逼迫如同一把重錘,將我心中最后的希望砸得粉碎。我深知,若不逃離,必將陷入無盡的深淵。于是,我暗中收拾了些細軟,等待著逃離的機會。
這日,恰逢趕集,街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我趁著母親和姥爺派來“幫忙”的人不注意,偷偷溜出了家門,混入了擁擠的人群中。我的心怦怦直跳,既緊張又興奮,仿佛一只掙脫牢籠的小鳥。
正當我慌不擇路時,突然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司棋姐姐!”我轉(zhuǎn)頭一看,竟是婉兒。婉兒是我舊日的姐妹,許久未見,此刻重逢,我心中滿是驚喜與感動。
“婉兒!”我快步走到她身邊,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婉兒關切地問道:“司棋姐姐,你怎么在這里?還如此慌張?”
我眼眶一紅,將姥爺逼婚、母親逼迫以及我想要逃婚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她。婉兒聽后,義憤填膺:“姐姐莫怕,先去我家暫避一時?!?/p>
我感激地點點頭,跟著婉兒往她家走去。一路上,我的心情漸漸平復,以為終于找到了一個安全的避風港。
然而,到了婉兒家,噩夢卻接踵而至。婉兒的丈夫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貪婪與不軌。他陰陽怪氣地說:“喲,這不是司棋姑娘嘛,聽說你在馮府可是大小通吃,今天來我家,莫不是也想讓我沾沾光?”
我又驚又怒,厲聲道:“你休要胡言!我司棋行得正坐得端,豈容你如此污蔑!”
婉兒的丈夫卻步步緊逼,伸手就要來拉我:“別裝清高了,反正你也不是什么黃花大閨女,陪我玩玩又何妨?”
我拼命掙扎,心中滿是絕望與憤怒。這時,婉兒急忙上前,攔住她的丈夫:“你干什么!司棋姐姐是來避難的,你別亂來!”
婉兒的丈夫卻一把推開婉兒,惡狠狠地說:“你個臭婆娘,少管閑事!這女人自己送上門來,不X她都對不起這機會?!蹦谴炙撞豢暗脑捳Z如同一把利刃,刺痛著我的心。
婉兒摔倒在地,眼中滿是淚水,卻仍試圖爬起來阻止她的丈夫:“你不能這樣,司棋姐姐是好人……”
我看著婉兒無助的模樣,心中一陣刺痛。婉兒本就生活不易,如今還要面對這樣的丈夫,卻依然想著幫我,而我卻給她帶來了這樣的麻煩。
我深知此地不宜久留,趁著婉兒丈夫與婉兒拉扯之際,我瞅準時機,沖出了婉兒家。外面依舊人來人往,但我卻覺得無比寒冷。這世間,竟如此險惡,連一個容身之所都難以尋得。
我漫無目的地在街上走著,淚水模糊了雙眼。潘又安,你在哪里?為何在我最需要你的時候,你卻不在我身邊?這重重困境,我該如何突破?這漫漫人生路,我又該何去何從?
夜幕降臨,街頭的燈火漸漸亮起,卻照不亮我心中的黑暗。我蜷縮在一個黑暗的角落,心中滿是迷茫與無助,只能默默祈禱,希望命運能對我仁慈一些,讓我早日擺脫這無盡的苦難。
從婉兒家倉皇逃出后,我如同一只失群的孤雁,在街頭漫無目的地游蕩。天色漸暗,街頭的喧囂漸漸被夜色吞噬,恐懼和饑餓如影隨形,緊緊纏繞著我。
就在我感到絕望之時,不經(jīng)意間走到了一處破舊卻透著溫暖燈光的小院前。我猶豫片刻,輕輕敲響了那扇斑駁的木門。
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位頭發(fā)花白卻目光和善的老婆婆出現(xiàn)在門口。她看到我,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隨后關切地問道:“姑娘,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在外頭?”
我眼眶一紅,將姥爺逼婚、母親逼迫以及一路逃來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婆婆。老婆婆聽后,臉上露出憐憫之色,輕輕拉住我的手:“姑娘,進來吧,這大晚上的,外面不安全?!?/p>
我感激涕零,跟著老婆婆走進了屋內(nèi)。屋內(nèi)布置簡單,卻收拾得干凈整潔。這時,一個約莫三四歲的小孩子從里屋跑了出來,睜著圓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著我。
老婆婆笑著介紹道:“這是我的小孫子,虎子?!被⒆幽搪暷虤獾睾傲寺暋敖憬恪?,便跑過來拉住我的手,非要我陪他玩。我心中一暖,便和虎子在屋內(nèi)玩起了簡單的游戲,暫時忘卻了之前的恐懼和疲憊。
玩了一會兒,老婆婆端來了一些簡單的飯菜。我定睛一看,不過是一碗稀得能照見人影的米粥和幾個硬邦邦的窩頭。老婆婆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姑娘,家里糧食不多,只能湊合著吃了?!?/p>
我趕忙說道:“婆婆,這已經(jīng)很好啦,您能收留我,我已經(jīng)感激不盡了。”說著,我接過碗,大口大口地吃了起來。雖然飯菜簡單,但在我口中,卻如同世間最美味的食物。
晚上,老婆婆為我收拾出一個小角落,讓我休息。我躺在簡陋的床上,聽著虎子均勻的呼吸聲,心中滿是感動。在這冰冷的世間,老婆婆的善良和虎子的天真,讓我感受到了一絲久違的溫暖。
然而,日子并沒有那么容易。接下來的幾天,家里的糧食越來越少。每天的飯菜都少得可憐,常常是吃了這頓,下一頓就沒了著落。老婆婆總是默默地把稍微多一點的食物留給我和虎子,自己卻餓著肚子。
這天,我實在不忍心再這樣下去,便對老婆婆說:“婆婆,我不能再這樣拖累您了。我想出去找點活干,賺些錢來補貼家用?!?/p>
老婆婆卻搖搖頭,堅決地說:“姑娘,外面世道亂,你一個女孩子出去不安全。再說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撐著,等過些日子,情況總會好起來的?!?/p>
我眼眶濕潤,緊緊握住老婆婆的手:“婆婆,您對我這么好,我無以為報。我一定要出去找點事做,不能眼睜睜看著您和虎子挨餓?!?/p>
老婆婆見我態(tài)度堅決,只好無奈地點點頭:“那好吧,姑娘,你出去一定要小心?!?/p>
第二天一早,我離開了老婆婆的家。走在街頭,我四處打聽有沒有能做的活計。路過一家裁縫鋪時,我看到門口貼著招伙計的告示,心中一喜,趕忙走了進去。
店里的老板是個中年婦女,她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皺著眉頭說:“你這細皮嫩肉的,能干得了裁縫的活嗎?這活可不輕松,又要裁剪又要縫補,還得應付各種難纏的客人?!?/p>
我連忙說道:“老板,我能吃苦,什么活都愿意學。您就給我個機會吧?!?/p>
老板猶豫了一下,說:“那行吧,先試用三天。要是干得好,就留下你,一個月給你三百文工錢;要是干不好,可別怪我趕人?!?/p>
我滿心歡喜,連忙點頭答應。接下來的三天,我起早貪黑地干活。從裁剪布料到穿針引線,每一個步驟我都學得格外認真??杉幢闳绱?,還是出了不少差錯。
第三天下午,店里來了一位挑剔的客人。她拿著一件剛做好的衣服,橫豎看不順眼,對著我大聲指責:“你這做的什么衣服,袖子長短不一,線腳也歪歪扭扭的,這讓我怎么穿出去!”
我急得滿臉通紅,連忙道歉:“夫人,實在不好意思,是我手藝不精,我這就給您改?!?/p>
客人卻不依不饒:“改?說得輕巧!你知道我為了做這件衣服等了多久嗎?今天你必須給我個說法,不然我就砸了你這店!”
老板見狀,趕忙過來打圓場:“夫人,消消氣,這姑娘是新來的,手藝還不熟練。這樣,我給您重新做一件,不收您錢,您看怎么樣?”
客人這才不情愿地答應了。等客人走后,老板黑著臉對我說:“你看看你,剛來三天就給我惹出這么大的麻煩!要是再這樣,我可留不得你了?!?/p>
我心中滿是委屈和自責,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但我強忍著淚水,對老板說:“老板,是我不好,我一定好好改進,絕不再出這樣的差錯?!?/p>
老板冷哼一聲,轉(zhuǎn)身走了。晚上,我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老婆婆家。老婆婆看到我垂頭喪氣的樣子,關切地問道:“姑娘,怎么啦?是不是在外面受委屈了?”
我強忍著淚水,把白天的遭遇告訴了老婆婆。老婆婆輕輕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姑娘,別灰心。誰都有個學手藝的過程,只要堅持下去,總會好起來的?!?/p>
我點點頭,心中暗暗發(fā)誓,一定要努力學好裁縫的手藝,讓老板對我刮目相看。然而,接下來的日子里,裁縫鋪的活越來越重,老板對我的要求也越來越高。我常常累得腰酸背痛,手上也被針扎出了好幾個血洞。
太陽漸漸西斜,我依舊在裁縫鋪里忙碌著。望著窗外漸漸暗下來的天色,我心中滿是迷茫和無助。潘又安,你究竟在哪里?何時才能回到我身邊,帶我逃離這無盡的苦難?在這艱難的世道中,我又該如何才能找到一條生路,報答老婆婆的恩情?
在裁縫鋪受盡委屈與疲憊后,我深知這并非我想要的生活。那繁重的活計、苛刻的老板以及刁鉆的客人,讓我時刻處于緊張與壓抑之中。經(jīng)過一番深思熟慮,我決定重拾舊業(yè),做回幼師,也就是旁人眼中的“玩婆”。畢竟,與孩子們相處,總能讓我感受到純粹的快樂與溫暖。
我打聽到城郊有一家私塾需要一位幫忙照看孩子、教些簡單技藝的“玩婆”,便鼓起勇氣前去應聘。私塾的先生是個面容和善的老者,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問道:“姑娘,你可有照顧孩子的經(jīng)驗?”
我連忙點頭:“先生,我曾做過玩婆,對孩子們很是喜愛,也有耐心教導他們?!?/p>
先生微微點頭:“那便好。這私塾里的孩子大多調(diào)皮,你可有信心管好他們?”
我堅定地說:“先生放心,我會用真心和耐心對待每一個孩子?!?/p>
先生滿意地笑了笑:“行,那你便留下吧。每月工錢四百文,包吃住?!?/p>
我心中一喜,趕忙道謝。就這樣,我開始了在私塾的新生活。
私塾里的孩子們果然如先生所說,十分調(diào)皮。有的孩子上課時坐不住,總是交頭接耳;有的孩子還會偷偷在課桌上亂畫。但我并不生氣,我知道,每個孩子都有自己獨特的天性。
我會用一些有趣的小游戲來吸引他們的注意力,比如玩丟手絹、猜謎語。在游戲中,孩子們漸漸和我親近起來,也愿意聽我的話了。
然而,這份工作也并非一帆風順。私塾里有個叫小虎的孩子,性格十分倔強。有一次,他在課堂上故意搗亂,把其他孩子的書本都扔到了地上。我走過去,輕聲問他:“小虎,為什么要這么做呢?”
小虎把頭一扭,大聲說:“我不要學習,我要回家!”
我耐心地說:“小虎,學習可以讓我們變得更聰明,以后能做很多有趣的事情呢。而且,在這里和大家一起學習、玩耍,不是很開心嗎?”
小虎卻不聽,反而哭鬧起來。這時,其他孩子的家長來接孩子,看到這一幕,紛紛投來不滿的目光。有的家長還小聲嘀咕:“這新來的玩婆,連個孩子都管不好?!?/p>
我心中一陣委屈,但還是強忍著淚水,繼續(xù)安撫小虎。終于,在我的耐心勸說下,小虎漸漸停止了哭鬧。
晚上,我獨自坐在房間里,回想著白天的遭遇,心中滿是迷茫。這份工作雖然讓我感受到了孩子們的可愛,但也充滿了挑戰(zhàn)。我不知道自己能否真正做好,能否讓所有的家長都滿意。
就在這時,外面?zhèn)鱽硪魂囕p輕的敲門聲。我打開門,只見先生站在門口。他微笑著說:“姑娘,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別往心里去,孩子們調(diào)皮是正常的,只要你有耐心和愛心,一定能做好?!?/p>
我感激地點點頭:“謝謝先生,我會努力的?!?/p>
先生拍拍我的肩膀:“我相信你。這私塾里的孩子雖然難管,但他們都很善良。只要你用心去對待他們,他們也會用心對待你?!?/p>
先生的話讓我心中涌起一股暖流。我暗暗發(fā)誓,一定要更加努力,用我的愛和耐心去呵護每一個孩子。
日子一天天過去,我和孩子們的關系越來越好。他們會在課間圍在我身邊,給我講他們的小秘密;會把自己畫的小畫送給我??粗麄兲煺鏌o邪的笑容,我心中滿是幸福。
然而,每當夜深人靜時,我還是會想起潘又安。他究竟在哪里?是否也在思念著我?這世間的紛紛擾擾,何時才能結束?
在私塾的日子,雖時有波折,但孩子們純真的笑臉和先生鼓勵的話語,讓我漸漸安下了心。然而,命運似乎總不愿讓我過得太過平靜。
這日,我去集市采購一些私塾要用的文具。正挑選著毛筆,突然聽到旁邊兩個婦人的交談聲隱隱約約傳來,其中竟提到了“潘又安”這個名字。我的心猛地一緊,手中的毛筆差點掉落。我強裝鎮(zhèn)定,悄悄靠近那兩個婦人,豎起耳朵仔細聆聽。
“你聽說了嗎?那個叫潘又安的,之前不知犯了什么事,一直在外逃竄,最近好像有消息了?!币粋€婦人壓低聲音說道。
另一個婦人連忙追問:“???有消息了?那他現(xiàn)在在哪兒呢?”
“好像是在鄰縣,有人看到他了,不過具體情況也不清楚,只說他看起來很落魄?!?/p>
我聽得心急如焚,恨不得立刻沖過去問個明白。但理智告訴我,不能這么魯莽。等那兩個婦人走后,我匆匆付了文具的錢,便急忙往私塾趕。一路上,我的腦海里不斷浮現(xiàn)出潘又安的身影,有我們曾經(jīng)在一起的歡樂時光,也有他突然消失后的擔憂與思念。
回到私塾,我整個人都心不在焉。孩子們在課堂上嘰嘰喳喳地回答問題,我卻一個字也聽不進去。先生看出了我的異樣,課后把我叫到了書房。
“姑娘,今日看你神色不佳,可是有什么心事?”先生關切地問道。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把聽到潘又安消息的事情告訴了先生。先生聽后,沉默片刻,說道:“這潘又安與你相識,如今有了消息,你心中牽掛也是人之常情。但鄰縣路途不算近,你一個女子前去,實在危險?!?/p>
我眼眶泛紅,急切地說:“先生,我實在放心不下他。我們曾有過約定,如今他落魄在外,我怎能坐視不管?”
先生嘆了口氣:“我理解你的心情,但你也要為自己考慮。這樣吧,我托人去鄰縣打聽打聽,若有確切消息,再告知你,你看如何?”
我雖心中焦急,但也知道先生是為我好,只好點點頭:“那就麻煩先生了?!?/p>
接下來的幾日,我度日如年。每一分每一秒都過得無比漫長,我時刻盼望著先生能帶來潘又安的消息。孩子們似乎也察覺到了我的變化,變得格外乖巧,還時不時地跑來安慰我:“司棋姐姐,你別難過,我們會一直陪著你的?!?/p>
終于,幾日后,先生帶來了消息。他神色凝重地說:“姑娘,我打聽過了,潘又安確實在鄰縣。他不知為何得罪了一些人,如今被困在一處破廟里,情況十分危急?!?/p>
我聽得心急如焚,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先生,我要去救他!”
先生連忙攔住我:“姑娘,你莫要沖動。那破廟周圍可能有危險,你一個女子前去,無疑是羊入虎口。我們再想想辦法?!?/p>
我淚流滿面:“先生,我等不了了。哪怕前面是刀山火海,我也要去見他一面。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在那里受苦?!?/p>
先生見我如此堅決,無奈地說:“那好吧,我陪你一起去。多個人也多份照應?!?/p>
我感激地看著先生:“先生,謝謝您。您的恩情,我司棋永生難忘?!?/p>
于是,在先生的陪同下,我踏上了前往鄰縣的路。一路上,我的心情既緊張又期待。我不知道等待我的將會是什么,但我心中只有一個信念:一定要見到潘又安,帶他脫離困境。
夜幕降臨,我們終于趕到了鄰縣。按照打聽到的消息,我們朝著那座破廟走去。月光灑在大地上,給周圍的一切都披上了一層神秘的面紗。我的心跳得越來越快,手心也滿是汗水。潘又安,你到底怎么樣了?我來了,你一定挺住。
在前往破廟的路上,先生一邊安慰著焦急的我,一邊向我講述他打聽到的關于潘又安得罪人的緣由。
原來,潘又安在逃出來后,一路顛沛流離到了鄰縣。他身無分文,又饑又渴,偶然間看到一家**,想著或許能在這里碰碰運氣,贏些錢來維持生計。
**里魚龍混雜,潘又安進去后沒一會兒,手氣竟出奇地好,連贏了好幾把。**老板見他贏了不少錢,心中頓生不滿。這老板背后勾結著當?shù)氐囊恍┑仄α髅?,平日里?*里設局坑騙賭客,哪能容得潘又安這樣白贏錢。
老板使了個眼色,幾個地痞便圍了過來,說潘又安出老千。潘又安本就是靠運氣贏錢,哪肯承認,與他們理論起來??蛇@些地痞根本不講道理,上來就對潘又安拳打腳。潘又安奮起反抗,在混亂中打傷了其中一個地痞。
這下可惹惱了他們,**老板聯(lián)合地痞們四處搜尋潘又安,發(fā)誓要好好教訓他。潘又安只好四處躲藏,最后躲進了那座破廟。但地痞們并未善罷甘休,他們知道潘又安藏在破廟,時不時就派人在周圍巡邏,打算等他出來就將他抓個正著。
我聽著先生的講述,心中又氣又急。氣的是那些地痞流氓如此蠻橫無理,急的是潘又安此刻還被困在危險之中。
“先生,我們得趕緊去救他,再晚了只怕他會有生命危險?!蔽掖叽俚?。
先生點點頭:“姑娘莫急,我們先去看看情況,再想對策?!?/p>
很快,我們來到了破廟附近。遠遠望去,破廟周圍一片死寂,但我知道,暗處肯定有那些地痞在監(jiān)視著。我們小心翼翼地靠近,找了個隱蔽的地方藏了起來。
借著月光,我隱隱約約看到破廟里有個瘦弱的身影蜷縮在角落里。那身形,正是潘又安。他看起來十分虛弱,身上還有不少傷痕。
“又安……”我輕聲喚道,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一陣腳步聲。我和先生趕緊屏住呼吸,只見幾個地痞模樣的人正朝著破廟走來。他們一邊走一邊嘟囔著:“這小子躲在里面也不出來,看他能撐到什么時候?!?/p>
等他們走遠后,先生小聲對我說:“姑娘,現(xiàn)在情況很危險,我們不能貿(mào)然進去。我去附近找些幫手,你在這里等著?!?/p>
我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先生,您一定要小心?!?/p>
先生離開后,我守在隱蔽處,眼睛一刻也不敢離開破廟。潘又安近在咫尺,卻又無法立刻見到他,這種煎熬讓我備受折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每一秒都像是一個世紀那么漫長。我心中默默祈禱著先生能快點找來幫手,祈禱著潘又安能平平安安。突然,破廟里傳來一陣動靜,似乎是潘又安在掙扎。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道里面發(fā)生了什么。
就在我心急如焚的時候,先生帶著幾個壯實的村民趕了回來。原來,先生去附近村子里找了幾個正義感十足的村民,他們聽聞此事后,都愿意幫忙。
“姑娘,別擔心,我們這就去救他?!毕壬f道。
我們一行人悄悄靠近破廟,趁那些地痞不注意,突然沖了上去。地痞們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我們制服了。
我沖進破廟,撲到潘又安身邊:“又安,我來了,你沒事吧?”
潘又安看到我,眼中滿是驚喜和感動:“司棋,真的是你……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p>
我緊緊抱住他,淚水止不住地流:“沒事了,我們都沒事了。”
在先生和村民的幫助下,我們帶著潘又安離開了破廟。經(jīng)歷了這場風波,我深知,未來的路依舊充滿坎坷,但只要我們能在一起,就沒有什么困難是克服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