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量警報在凌晨三點十七分響起時，曹晟正在晟世集團頂層的實驗室調(diào)試量子接口。
十二面曲面屏中的三面瞬間轉(zhuǎn)為猩紅色，顯示著異常能量波動突破了歷史峰值。"董事長，
三號波動源出現(xiàn)在臨江三號碼頭，能量特征與三年前寧南科技展事件匹配度99.3%。
"助理的聲音通過內(nèi)置耳機傳來，"但這次的能量特征很特別，只在爆發(fā)瞬間被捕捉到，
隨后就完全消失了。"曹晟將量子接口的最后一個節(jié)點接駁完畢，
全息投影中浮現(xiàn)出臨江碼頭的實時監(jiān)控畫面。
一個穿著褪色牛仔外套的男人正坐在碼頭邊緣垂釣，
腳邊的水桶里已有三四條銀鱗閃爍的魚在撲騰。"銀鱗魚，"曹晟輕聲道，
"在臨江絕跡二十年的物種。他故意選擇這個地點，這個時間。"放大畫面，
男人的面部特征清晰可見——約莫三十歲，棱角分明，左眼似乎有些不太自然。
曹晟的指尖在控制臺上輕輕敲擊三下。"左銘。他終于回來了。""安保隊已經(jīng)出發(fā)，
但根據(jù)上次的經(jīng)驗..."助理欲言又止。"他們抓不到他。啟動'天眼'二級協(xié)議，
我要每個角度、每個頻譜的監(jiān)控數(shù)據(jù)。通知技術組，準備能量追蹤矩陣。
"曹晟起身走向電梯，"讓曹軒來控制中心見我。"五分鐘后，曹晟站在主控臺前，
看著左銘在監(jiān)控畫面中收起釣竿，對隱藏的攝像頭微微一笑，然后轉(zhuǎn)身走入晨霧之中，
消失得無影無蹤。"父親，這是三小時前社交媒體上流傳的視頻。"曹軒將平板遞給曹晟，
畫面中是左銘釣魚的另一個角度，"已經(jīng)傳播超過五百萬次，
網(wǎng)友們都在討論這是不是我們的全息廣告。"曹晟沒有接平板："你怎么看？""挑釁，
毫無疑問。但他選擇銀鱗魚有其深意。祖父生前最后的研究筆記中，多次提到這種魚。
"曹晟微微點頭："他是在提醒我他們之間的淵源。啟動'銀鱗協(xié)議'，
我要知道他下一步會去哪里。"------左銘坐在老城區(qū)一家面館的角落里，
慢條斯理地吃著陽春面。墻上的老式風扇吱呀作響，與門外高科技城市的喧囂形成鮮明對比。
"老板，再加個荷包蛋。"頭發(fā)花白的店主端著煎蛋走來："年輕人，不是本地人吧？
看你這一身打扮，是來做科技創(chuàng)業(yè)的？"左銘笑了笑："來找個老朋友。
剛才在江邊看了會兒熱鬧，有人釣到了銀鱗魚，真是稀奇。"店主搖搖頭："現(xiàn)在的人啊，
什么都拍下來發(fā)網(wǎng)上。不過要說稀奇，我年輕時見過更奇的。"左銘夾起煎蛋，
饒有興趣地抬頭。"那是二十多年前了，我在大飯店做幫廚。"店主陷入回憶，
"有天來了個大老板，非要吃銀鱗魚做膾。廚師長急得團團轉(zhuǎn)，
后來有個穿舊西裝的年輕人走過來，說能幫忙。
"店主點了根煙："那人就拿根筷子在清水盆里攪了攪，活蹦亂跳的銀鱗魚就出來了！
后來大老板又要西山的花椒，那人一轉(zhuǎn)身就從口袋里掏出一把，還說是剛從西山帶來的，
帶著那邊的泥土味呢！"左銘眼神閃爍："后來呢？""后來大老板生氣了，覺得被戲弄，
要抓那人。結(jié)果你猜怎么著？那人把杯子一扔，變成只白鴿子飛走了！"店主哈哈大笑，
"現(xiàn)在想想，可能是那時候太累，眼花了吧。"左銘吃完最后一口面，
放下筷子："也許不是眼花呢。"他走出面館，拐進旁邊更窄的巷子。
在一個監(jiān)控死角的角落，他并未掏出手機，而是閉上眼睛，指尖在潮濕的墻壁上輕輕劃過。
漪”順著城市錯綜復雜的管線傳來——那是晟世集團“天眼”系統(tǒng)調(diào)整搜索模式的能量征兆。
他們注意到了他幫助過的區(qū)域?！般y鱗已放出，漁夫已上鉤?！彼吐曌哉Z，
左眼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金色光芒?！暗诙A段，開始。
”------晟世集團總部會議室，全息投影展示著量子云網(wǎng)絡的最新進展。
曹晟正在向董事會解釋技術細節(jié)時，會議室厚重的隔音門突然無聲無息地向內(nèi)融化了一般，
一個穿著牛仔外套的年輕人靠在門框上，左眼微微瞇著。沒有觸發(fā)任何警報。"抱歉打擾，
"來人聲音輕松自如，"聽說貴公司在招聘創(chuàng)意總監(jiān)，我覺得我很合適。
"保安沖上來試圖抓住他，但年輕人只是輕輕側(cè)身，保安的動作瞬間變得極其緩慢，
如同陷入膠水，踉蹌幾步差點摔倒，卻根本碰不到左銘的衣角。曹晟面無表情，
揮手止住了其他保安："左銘。""曹董好記性，三年前科技展一面之緣，
居然還記得我這個小人物。"左銘微笑著走進來，毫不客氣地坐在空著的董事席位上。
幾位董事面面相覷，有人已經(jīng)悄悄按下桌下的警報按鈕，卻毫無反應。"你不該來這里。
"曹晟冷冷地說。"我也不想，"左銘聳肩，"但曹董派人到處找我，我只能自己上門了，
省得麻煩。"曹軒站起來："父親，讓我處理..."左銘打了個響指，
曹軒的手機開始播放古典音樂。曹軒慌忙想要關掉，卻發(fā)現(xiàn)手機完全失靈。
"巴赫的G大調(diào)大提琴組曲，很有品味。"左銘笑道，又打了個響指，音樂停止。
會議室陷入死寂。曹晟緩緩坐下，示意保安退下："你們都出去，我和左先生單獨談談。
"當會議室只剩下兩人時，曹晟開口："你想要什么？""只是來表演個小魔術。
"左銘從口袋里掏出一副撲克牌，"抽一張？
"曹晟沒有動："三年前你讓我們的安全系統(tǒng)癱瘓了三小時，現(xiàn)在又回來做什么？
""三年前我展示了技術的局限性。"左銘自己抽出一張牌——黑桃A，"就像這張牌，
明明在你眼前，你卻視而不見。""你讓我們的安全系統(tǒng)癱瘓了三小時。
""我只是展示了它有多脆弱。"左銘將牌扔向空中，牌變成一只白鴿，
繞著會議室飛了一圈，然后從通風口消失。曹晟的目光追隨著鴿子，
然后回到左銘身上："你是怎么做到的？"左銘笑了："曹董終于問對了問題。
但不是'怎么做到的'，而是'為什么能做到'。"他站起身，走到全息投影前，
揮手打斷了量子云的演示："你們追求更快的計算，更大的數(shù)據(jù)，更強的預測。但有些東西，
是數(shù)據(jù)永遠捕捉不到的。""比如？""比如為什么銀鱗魚會回到臨江？
為什么一副撲克牌能變成白鴿？為什么我能在你的嚴密監(jiān)控下走進這間會議室？
"左銘靠近曹晟，壓低聲音，"就像你父親一直想知道的，為什么有些東西能超越物理定律。
"曹晟瞳孔微縮："你認識我父親？""曹老先生，二十年前商界傳奇，
晚年癡迷于超自然現(xiàn)象研究。"左銘點頭，"他找過我?guī)煾浮?/p>
""你師父是...""名字不重要，他早已隱居世外。但你父親曾經(jīng)接近過真相，
直到他決定用商業(yè)手段開發(fā)利用那種力量。"左銘表情嚴肅起來，"那是條錯誤的路，曹董。
你現(xiàn)在走的也是。"曹晟冷笑："所以你今天是來教訓我的？""是來提醒你的。
"左銘走向門口，"記住，有些魚不該被捕捉，有些謎不該被解開。
讓你的人停止追查能量波動，停止試圖用技術解釋一切。""否則？"左銘回頭笑了笑，
左眼似乎閃過一絲金光："否則下次就不是銀鱗魚和白鴿了。"他走出會議室，
門外傳來一陣騷動。曹軒沖進來："父親！他...他消失了！就在走廊上，
一轉(zhuǎn)彎就不見了！所有的監(jiān)控只拍到一片強光！"曹晟站在原地，良久不語。
最后他走到會議桌前，拿起左銘坐過的椅子上的東西——一張黑桃A。
------左銘走出晟世大廈，融入地鐵站的人群中。在擁擠的車廂里，
他的外貌悄然變化，變成了一個普通上班族的模樣。他的思緒回到二十年前，
那時他還是個少年，跟著師父第一次見曹老先生。那位商界巨賈當時已經(jīng)病重，
卻仍然渴望理解師父展示的"小把戲"背后的真理。"所有的現(xiàn)象都有解釋，
"曹老先生當時說，"只是我們尚未找到科學的語言來描述。
"師父只是搖頭："有些奧秘應當保持奧秘，曹先生。強行揭開面紗，只會失去它的本質(zhì)。
"但曹老先生不肯放棄，成立實驗室，投入巨資研究，試圖用科學解釋玄學，
用技術復制奇跡。最終一無所獲，郁郁而終。左銘嘆了口氣?，F(xiàn)在曹晟走上了同樣的道路，
甚至更加極端。地鐵到站，左銘隨著人流走出車站，來到一個老式小區(qū)。他走進一棟居民樓，
在三樓的一戶門前停下。敲門后，一位老婦人開門："找誰？""阿姨，我是小明，
來修網(wǎng)絡的。"左銘說，同時眨了眨左眼。老婦人愣了一下，然后點頭："哦，進來吧，
網(wǎng)絡不好好幾天了。"屋內(nèi)簡單整潔，墻上掛著照片，
其中一張是年輕時的老婦人與一個男子的合影。左銘注意到，那男子與他有幾分相似。
"阿姨，您一個人?。?"兒子在國外，"老婦人嘆氣，"半年沒消息了。
"左銘走到路由器前，假裝調(diào)試，實則從口袋里取出一個小裝置接了上去。幾分鐘后，
他拔下設備："好了，您試試。"老婦人拿出手機，突然驚喜道："哎呀，有視頻通話！
是我兒子！"左銘微笑："那我先走了。"走出居民樓，
他看了看手中的裝置——上面顯示著老婦人兒子的最新消息：他在國外一切安好，
下周就會回國。"小把戲，"左銘自言自語，"但有時小把戲最能幫人。
"------晟世集團地下實驗室，曹晟看著屏幕上的能量分析圖，眉頭緊鎖。
"這就是左銘消失時的數(shù)據(jù)，"技術主管指著極短促的能量尖峰，"在走廊轉(zhuǎn)角處，
監(jiān)控拍到他的瞬間，能量讀數(shù)飆升至正常水平的千倍，然后徹底消失。沒有熱信號，
沒有粒子殘留，什么都沒有。"曹軒站在一旁："就像是...他從未存在過。
""但他確實存在，"曹晟說，"而且他知道我父親的事。
"他調(diào)出二十年前的檔案投影："曹老先生晚年投入大量資源研究超?，F(xiàn)象，
認為其中蘊含著超越現(xiàn)有科學的力量。他稱之為'玄技術'。
"檔案中有一段模糊的視頻：一個看不清面容的人正在讓一杯水分成兩半，然后又合二為一。
另一段記錄顯示，曹老先生的團隊試圖復制這種現(xiàn)象，但均告失敗。
"父親認為這些現(xiàn)象背后有統(tǒng)一的規(guī)律，一旦掌握，人類將突破物理極限。"曹晟繼續(xù)道，
"但他最終沒能成功。"曹軒疑惑地問："這個左銘，會不會是當年那些'玄術師'的傳人？
""很有可能。"曹晟關閉檔案，"找到他，不只是為了集團安全，
更是為了完成父親未竟的事業(yè)。"技術主管猶豫了一下："曹董，有件事很奇怪。
我們追蹤左銘的能量簽名，發(fā)現(xiàn)它與城市電力網(wǎng)的某些異常波動吻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