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親生父母找到那天,我?guī)Я藗€拖油瓶。假千金捂著帕子笑:「哪來的小孽種,
姐姐怎么還帶回侯府了?」義上的未婚夫直接拒婚到皇后跟前,
義正言辭:兒臣絕不能娶這種不干不凈的女子。」仗著是皇上唯一的兒子,
硬是要逼迫我母親退親。我默默應(yīng)了。好,省的我費(fèi)心思了。竟我?guī)Щ馗莻€,是他親弟弟。
……第1章我被親生父母找到那天,洛陽城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青石板路濕滑,
映著侯府門前那對石獅子冰冷威嚴(yán)的影子。朱漆大門緩緩開啟,門軸發(fā)出沉悶的吱呀聲,
像是開啟了一段塵封的過往。我牽著阿滿的小手,站在那一片象征著權(quán)勢與富貴的屋檐下,
渾身濕透,狼狽不堪。身后是剛離開的、生活了十五年的破舊小巷,
身前是陌生而煊赫的永寧侯府。阿滿怯生生地靠在我腿邊,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滿是惶恐。
他小聲問我:“阿姐,這里就是我們的新家嗎?”我握緊了他冰涼的小手,沒有回答。
因為我知道,這深宅大院,從來就不是溫情脈脈的歸處。
尤其對我這樣“失而復(fù)得”、還帶著個“來歷不明”幼童的嫡女而言。
門內(nèi)涌出的仆從衣著光鮮,規(guī)矩森嚴(yán),
他們好奇、審視、輕蔑的目光像細(xì)針一樣扎在我粗布的衣裙上。我挺直了背脊,
雨水順著額發(fā)流下,模糊了視線。卻模糊不了那份從心底滲出的冰冷。
一個衣著華美、被眾星捧月般簇?fù)碇纳倥吡顺鰜?,用繡著精致蘭花的絲帕掩著唇。
她上下打量著我,目光最終落在我身邊的阿滿身上。那眼神,
像是看到了什么極其污穢的東西。第2章那少女,就是我名義上的“妹妹”,
取代我享受了十五年侯府嬌寵的假千金,沈玉珠。她穿著云錦裁成的襦裙,
鬢邊斜插一支赤金點(diǎn)翠步搖,儀態(tài)萬千,與我的落魄形成慘烈對比。她身后的嬤嬤丫鬟們,
也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仿佛我和阿滿的存在,玷污了這侯府門楣的清貴。沈玉珠輕笑一聲,
聲音嬌柔,卻字字帶刺。“呀,這就是我那位流落在外多年的姐姐吧?”她的目光滑過阿滿,
那笑意更深,帶著毫不掩飾的惡意?!罢媸恰屓艘庀氩坏侥?。
”她故作驚訝地用帕子點(diǎn)了點(diǎn)鼻尖,仿佛聞到了什么不好的氣味?!爸皇?,
姐姐好不容易認(rèn)祖歸宗,怎么還……帶了個小拖油瓶回來?”“拖油瓶”三個字,
她咬得又輕又慢,像毒蛇吐信。阿滿似乎聽懂了,小身子猛地一顫,用力往我身后縮去。
我感覺到他抓著我衣角的手在發(fā)抖。周圍響起了幾聲壓抑不住的嗤笑。那些下人,
在看我們姐弟的笑話。我抬起眼,平靜地看向沈玉珠,看向她身后那些或嘲諷或冷漠的面孔。
心底那片冰原悄然蔓延,卻燃起一簇幽暗的火苗。第3章沈玉珠見我不語,以為我怯懦可欺,
姿態(tài)愈發(fā)得意。她往前走了兩步,裙擺搖曳生姿,環(huán)佩叮當(dāng)?!白屛也虏?,
”她故作天真地歪著頭,聲音不大,卻足以讓周圍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這該不會是姐姐你在外面……生的野種吧?”“嘖,看著年紀(jì)不小了,
姐姐你離家的時候才幾歲?可真是不簡單啊。”惡毒的話語裹著甜膩的嗓音,
如同淬了毒的蜜糖。她身邊的媽媽立刻附和:“二小姐心善,
可別什么污糟事都往自己身上聯(lián)想,沒得玷污了您的清譽(yù)?!薄耙彩?,
”沈玉珠用帕子輕輕扇了扇風(fēng),仿佛要驅(qū)散我們帶來的“晦氣”,“只是這不清不白的孩子,
怎么也配踏進(jìn)我們永寧侯府的門?”她看向我,眼神里是赤裸裸的挑釁和驅(qū)逐。“姐姐,
侯府規(guī)矩重,可不是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jìn)來的。”“你若是舍不得這孽種,
不如……一并再回你那外頭去?”字字句句,都在將我和阿滿置于恥辱架上,
恨不得立刻將我們掃地出門。我感受到阿滿的恐懼,他幾乎要把我的衣角攥破。
我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依舊沒有看沈玉珠,只望著侯府深深庭院。那里,我的親生父母,
永寧侯和侯夫人,終于聞訊趕來了。第4章永寧侯沈巍和侯夫人王氏看到我,神情復(fù)雜無比。
有愧疚,有審視,有久別重逢的激動,但更多的,是被眼前這混亂場面引發(fā)的窘迫與不安。
尤其是看到我身邊緊緊依偎著的阿滿時,他們的臉色明顯僵了一下。王氏先開了口,
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晚舟……我的孩子,
你終于回來了……”她試圖上前拉我的手,目光卻忍不住瞟向阿滿,帶著深深的疑慮。
沈巍則是重重咳了一聲,威嚴(yán)的目光掃過周圍竊竊私語的下人,場面暫時安靜下來。
他看向我,眉頭緊鎖:“回來了就好,先進(jìn)府再說?!彼坪跸氡M快結(jié)束門前的這場鬧劇。
然而,樹欲靜而風(fēng)不止。就在這時,府外傳來一陣喧嘩,伴隨著內(nèi)侍尖細(xì)的通傳聲。
“太子殿下駕到——”所有人的臉色都變了。沈玉珠立刻收斂了囂張,
換上一副溫婉柔順的模樣,眼中卻閃過竊喜。我知道,她早就心儀太子,
對我這個占著“太子未婚妻”名分的正主歸來,早已恨之入骨。太子蕭元宸,
穿著一身明黃色常服,大步流星地走來,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
他甚至沒多看我和我身邊的阿滿一眼,直接對著永寧侯和我父母,語氣斬釘截鐵,
帶著不容置疑的傲慢?!肮陆袢涨皝?,正是為了與侯府嫡女的婚約一事?!彼浜咭宦?,
目光終于嫌惡地掃過我?!肮乱逊A明母后,
此等在外多年、品行不明、甚至帶著來歷不明野種的女子,豈堪為國朝太子妃?”“孤,
絕不能娶這種不干不凈之人,辱沒皇室清名!”第5章太子蕭元宸的話,
如同驚雷炸響在侯府門前。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我身上,有幸災(zāi)樂禍,有同情,
但更多的是看戲的玩味。永寧侯和夫人的臉?biāo)查g白了。尤其是侯夫人王氏,身體晃了晃,
幾乎要站不穩(wěn)。這樁婚約是侯府極大的榮光,也是他們當(dāng)初寧愿先認(rèn)下沈玉珠,
也要保住這門親事的原因之一。如今太子當(dāng)著眾人的面,如此羞辱我,
甚至不惜打臉整個永寧侯府。沈玉珠在一旁,幾乎要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太子的話,
正中她下懷。蕭元宸見侯爺夫婦不語,態(tài)度愈發(fā)強(qiáng)硬,他仗著是皇上目前唯一的兒子,
語氣帶著明顯的逼迫?!昂顮?,夫人,此事關(guān)乎國體,絕非兒戲?!薄叭裟銈冞€知禮義廉恥,
就該知道怎么做!”他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滿是輕蔑。仿佛多看我一眼,
都會臟了他的眼睛。一片死寂中。我松開了阿滿的手,往前輕輕踏了一步。
雨水打濕的粗布鞋踩在光潔的石階上,悄無聲息。我抬起頭,迎向太子那雙寫滿厭棄的眼睛,
以及父母驚惶不安的視線。臉上沒有任何被羞辱的憤怒,也沒有失去婚約的悲傷。
只有一片深不見底的平靜。我開口,聲音清晰,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如釋重負(fù)?!昂?。
”“殿下所言極是?!薄懊衽灾直?,不堪匹配天家,愿解除婚約。”一句話,石破天驚。
太子愣住了。沈玉珠愣住了。永寧侯和夫人也徹底愣住了。他們沒想到,
我竟會如此干脆地應(yīng)下,甚至沒有一絲掙扎和留戀。第6章太子的錯愕只持續(xù)了一瞬,
隨即被更大的惱怒取代。他大概覺得被我這樣一個“污糟”女子搶先同意退婚,
折損了他的顏面。他冷哼一聲,拂袖道:“你最好記住今日的話!”說罷,
竟不再多看任何人一眼,轉(zhuǎn)身帶著內(nèi)侍怒氣沖沖地離去。侯府門前,氣氛尷尬又凝滯。
沈玉珠看著太子遠(yuǎn)去的背影,又看看我,眼神變幻莫測,最終化為一絲得意的冷笑。
永寧侯沈巍臉色鐵青,重重嘆了口氣,復(fù)雜地看了我一眼,率先轉(zhuǎn)身入府。
侯夫人王氏眼圈發(fā)紅,看著我想說什么,最終只是無力地擺手:“先進(jìn)府……先進(jìn)府安置吧。
”她看向阿滿的目光,充滿了掙扎和疑慮。我牽著阿滿,跟著引路的嬤嬤,
一步步走進(jìn)這朱門高墻?;乩壬钌?,庭院重重,每一步都踏在別人的注視和竊語之上。
沈玉珠跟在我身側(cè),壓低的聲音帶著毒刺:“姐姐倒是識趣,知道自己臟,配不上太子殿下。
”“只是可惜了,飛上枝頭的美夢,一天都沒做成就碎了?!蔽覀?cè)過頭,看了她一眼。
那眼神很靜,靜得讓她臉上的笑容不由自主地僵住。我什么都沒說,收回目光,繼續(xù)往前走。
她被我這一眼看得有些發(fā)毛,隨即又惱羞成怒,快走幾步趕到前面,丟下一句:“哼!
看你還能裝到幾時!”我被安置在一處頗為偏僻的院落,雖整潔,
卻明顯能看出臨時收拾的倉促和敷衍。下人也被吩咐過,態(tài)度恭敬卻疏離。
阿滿一直緊緊跟著我,小臉蒼白,只有我們兩人時,
才敢小聲問:“阿姐……那個兇巴巴的哥哥是誰?他為什么罵你?”我蹲下身,
拿出隨身帶的干凈帕子,擦干他頭發(fā)上殘留的雨水??粗请p與太子肖似,
卻純凈惶恐得多的眉眼。然后,我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告訴他?!鞍M別怕。
”“那個兇巴巴的哥哥……”“如果沒弄錯,他應(yīng)該是你的親哥哥?!卑M猛地睜大了眼睛,
滿是震驚和不解。第7章阿滿的小嘴張成了圓形,半天才訥訥道:“他……他是我哥哥?
”我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他摟進(jìn)懷里。孩子的身體單薄而溫暖,帶著細(xì)微的顫抖。這個秘密,
像一塊沉重的巨石,壓在我心底多年。我本是永寧侯府真正的嫡長女,沈晚舟。
十五年前的上元燈節(jié),因下人疏忽,于茫茫人海中走失。侯府尋我不見,
又恐失了與當(dāng)時剛被立為太子的皇長子聯(lián)姻的資格,
竟做出驚人之舉——從旁支過繼了一個年紀(jì)相仿、容貌亦有幾分相似的女嬰,充作嫡女撫養(yǎng)。
便是如今的沈玉珠。而我,則被一對善良的窮苦夫妻收養(yǎng),雖清貧,卻也安穩(wěn)。直到三年前,
養(yǎng)父母相繼病逝。臨終前,養(yǎng)父拉著我的手,交給我一枚質(zhì)料極佳、刻著奇異螭龍紋的玉佩,
道出我并非他們親生,此物是撿到我時就在襁褓中的。他囑托我,若有能力,
可去尋親生父母。我本無意追尋。亂世浮萍,能活著已是不易。直到一年前,
我在荒村破廟里,遇到了奄奄一息的阿滿。他當(dāng)時病得只剩一口氣,
身邊只有一個老乞丐照料。那老乞丐說,這孩子是被人遺棄的,
只含糊提過什么“貴人”、“孽障”、“不能留”。我救下了他。在替他擦拭身體時,
我發(fā)現(xiàn)他貼身戴著的長命鎖,金鑲玉,工藝非凡,背面竟刻著一個“宸”字。
而更讓我心驚的是,那老乞丐后來彌留之際,
斷續(xù)吐出“宮里的……娘娘……害……太子……”等零星字眼。
一個可怕的猜想在我心中成形。我藏起了長命鎖,開始暗中查探。最終,
所有線索模糊地指向了皇宮和永寧侯府。直到侯府的人憑玉佩真的找來了。
直到我親眼見到了太子蕭元宸。他與阿滿的眉眼,至少有五分相似。
尤其是那鼻梁和嘴唇的弧度,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再加上老乞丐的話,
太子對“野種”二字的極端敏感和厭惡……我?guī)缀蹩梢钥隙?,阿滿,
就是皇帝那個早夭的、對外宣稱病逝的二皇子,蕭元滿。也是太子蕭元宸一母同胞的親弟弟。
第8章太子拒婚的消息,像長了翅膀一樣飛遍了京城。永寧侯府成了眾人眼中的笑話。
沈玉珠稱病不出,實(shí)則躲在房里試戴新得的珠釵。侯夫人王氏來看過我?guī)状?,每每欲言又止?/p>
最終只是嘆息著讓我安心住下,對阿滿的存在始終諱莫如深。侯爺則更加沉默,
整日待在書房。我知道,他們在權(quán)衡。權(quán)衡我這個失了清白名聲、又丟了婚約的嫡女,
還有多少價值。以及,如何處置阿滿這個“污點(diǎn)”。府中下人最是勢利,見風(fēng)使舵,
送來的飯食逐漸冷了,份例也時有短缺。阿滿很乖,從不吵鬧,只是夜里常被噩夢驚醒,
蜷縮在我懷里小聲啜泣。我輕拍著他的背,哼著養(yǎng)母從前唱的歌謠,眼神卻穿過窗欞,
望向皇宮的方向。那里,才是一切的關(guān)鍵。果然,幾日后,坤寧宮來了懿旨,傳召我入宮。
旨意上特意點(diǎn)名,“攜幼弟同往”。侯府上下震動。王氏驚慌地趕來,拉著我的手:“晚舟,
皇后娘娘她……這怕是來者不善,定是為了太子退婚之事問罪,
你、你帶著那孩子……萬一沖撞……”我安撫地拍了拍她的手背?!澳赣H放心,
女兒自有分寸。”我特意挑了一身半舊不新的素凈衣裙,未施粉黛。阿滿則穿得干干凈凈,
我反復(fù)叮囑他,進(jìn)了宮,除非皇后問話,否則不要開口,緊緊跟著我。坤寧宮威嚴(yán)肅穆,
熏香淡淡,卻壓不住那無形的威壓。宮女內(nèi)侍垂手侍立,屏息凝神。我牽著阿滿,
跪在光可鑒人的金磚地上,叩首行禮?!懊衽蛲碇郏瑪y幼弟阿滿,叩見皇后娘娘,
娘娘千歲千千歲。”第9章上方傳來一個溫和卻帶著不容錯辨威嚴(yán)的女聲。“抬起頭來。
”我依言抬頭,目光垂斂,不敢直視鳳顏。皇后周氏,年近四十,保養(yǎng)得宜,鳳眸丹唇,
氣度雍容華貴。她穿著暗鳳紋的常服,指尖套著玳瑁嵌珠的護(hù)甲,正輕輕撥弄著茶盞。
她的目光先落在我臉上,仔細(xì)端詳了片刻,掠過一絲極淡的復(fù)雜情緒。隨即,
她的視線轉(zhuǎn)向我身邊的阿滿。那目光,銳利如刀,仿佛要剝開皮肉,直看到骨血里去。
阿滿嚇得往我身邊縮了縮,小手緊緊抓著我的衣袖。殿內(nèi)靜得能聽到燭花爆開的噼啪聲。
良久,皇后才緩緩開口,聲音聽不出喜怒?!按_實(shí)……有幾分相似?!彼龥]說像誰,
但在場的心知肚明。她放下茶盞,聲音微沉:“太子前幾日去了侯府?”“是。
”“為你退婚?”“是?!薄澳惝?dāng)場應(yīng)允了?”“民女自知福薄,不敢高攀。
”皇后輕笑了一聲,聽不出是贊許還是嘲諷:“你倒是個明白人。
”她的目光再次落到阿滿身上,帶著一種審視貨物的冰冷?!斑@孩子,叫什么?幾歲了?
從何處來?”每一個問題,都像是一根探針,精準(zhǔn)地刺向最核心的秘密。我垂眸,
恭敬應(yīng)答:“回娘娘,幼弟名叫阿滿,快四歲了?!薄笆敲衽髀湓谕鈺r,認(rèn)下的義弟,
他父母雙亡,孤苦無依,民女不忍,便帶在身邊?!薄傲x弟?”皇后尾音微微上揚(yáng),
帶著玩味,“倒是姐弟情深?!彼鋈粚ΠM招了招手:“孩子,過來,讓本宮瞧瞧。
”第10章我的心猛地一緊。阿滿抬頭看我,大眼睛里滿是恐懼。我微微點(diǎn)頭,
用眼神鼓勵他。他一步一挪,極其緩慢地走到皇后鳳座前?;屎笊斐龃髦o(hù)甲的手,
輕輕抬起阿滿的下巴,仔細(xì)端詳他的眉眼。她的指尖冰涼,阿滿忍不住瑟縮了一下。
皇后的眼神幽深,仿佛透過阿滿,看到了別的什么人。殿內(nèi)氣氛壓抑得讓人窒息。半晌,
她松開手,從旁邊小幾上拿過一塊精致的點(diǎn)心,遞給阿滿。“好孩子,吃吧?!卑M不敢接,
又回頭看我。我輕聲道:“娘娘賞賜,接著吧,謝恩。”阿滿這才接過,
小聲說了句:“謝謝娘娘?!被屎罂粗由詵|西的樣子,目光閃爍不定。她揮揮手,
讓宮女將阿滿帶到偏殿去吃點(diǎn)心了。殿內(nèi)只剩下我和她,以及幾個心腹宮人。
皇后臉上的那點(diǎn)溫和瞬間消失殆盡,只剩下冰冷的算計和威嚴(yán)?!吧蛲碇?,你是個聰明人。
”她聲音壓得很低,卻字字清晰?!氨緦m不管這孩子到底什么來歷,
也不在乎你以前經(jīng)歷過什么。”“但太子,
絕不能有一個名聲有瑕、還帶著來歷不明‘幼弟’的太子妃?!薄澳悖靼讍??
”我伏下身去:“民女明白,民女從未有過非分之想。”“很好?!被屎鬂M意地點(diǎn)點(diǎn)頭,
“你丟了婚約,損了名聲,侯府想必也待得不甚如意。”“本宮可以給你和那孩子一條生路,
甚至一份榮華富貴?!蔽姨痤^,恰到好處地露出一絲期盼和疑惑?;屎罂粗?,
一字一句道:“留在宮里?!薄耙耘惆楣髯x書為名,暫做女官。
”“至于那孩子……本宮會給他安排一個妥善的去處,保他衣食無憂,平安長大。
”我的心沉了下去。她果然不肯放過阿滿。所謂的“妥善去處”,恐怕就是徹底控制,
甚至……滅口。我再次叩首,聲音卻異常平靜。“娘娘厚愛,民女感激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