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安陵容。我穿越了,從甄嬛傳穿到了如懿傳。從頂級宮斗劇本穿越到了新手村。這一次,
宮斗冠軍我勢在必得。意識是被疼醒的。骨頭縫里都滲著冷宮特有的陰潮寒氣,
還有一種被碾碎了的、熟悉的卑微感。前世飲下那杯苦杏仁茶時,
喉間灼燒的痛楚尚未完全消散,今生又添了滿身病骨的酸痛。我費力地掀開沉重的眼皮,
映入眼簾的是撲簌掉粉的墻壁,一張半舊不新的木桌子上放著缺口的茶壺,
燭火在微風中搖曳,投下幢幢鬼影。這不是景仁宮,也不是我記憶中的任何一處。
身上蓋著的錦被顏色晦暗,觸手濕冷,唯有繡工還依稀看得出曾有的精細。
我掙扎著想要坐起,卻發(fā)覺這具身子虛弱得厲害,喉間干得發(fā)緊,忍不住咳了一聲,
聲音嘶啞難聽。外間立刻響起腳步聲,一個穿著淺綠色宮裝的小宮女快步進來,
臉上帶著幾分不耐,又強壓下去:"小主醒了?可要喝水?"她嘴上問著,
手里卻已經(jīng)倒了杯溫水,動作算不上溫柔地遞到我唇邊。就著她的手喝了半杯,
那股燥渴稍緩,我才啞聲問:"這是……何處?
"小宮女古怪地瞥我一眼:"小主這是病糊涂了?這兒是延禧宮偏殿啊。"延禧宮?
我心頭猛地一抽。大清后宮,何處來的延禧宮?我生前所在,唯有紫禁城……不等我想明白,
外頭忽然傳來一陣環(huán)佩叮當?shù)拇囗懀殡S著一道算不上客氣,
甚至帶著明顯奚落意味的女聲:"喲,安答應(yīng)這是醒了?命倒是硬朗,沖撞了皇后娘娘,
跪了三個時辰竟還能撐過來。"我循聲望去。門口逆光站著兩個衣飾華美的女子。為首那個,
眉眼溫婉,氣質(zhì)卻清冷,穿著一身淡青色繡蘭花紋的旗裝,通身的氣派。
旁邊那個著湖藍色宮裝的,方才說話的正是她,下巴微抬,
看過來的眼神里是毫不掩飾的輕蔑。那清冷女子……我認得。烏拉那拉·如懿。不,
現(xiàn)在該是乾隆的皇后了。她身邊那個,是她的爪牙,珂里葉特·海蘭。電光石火間,
一些不屬于我的記憶碎片猛地涌入腦?!擦耆荩h丞之女,選秀入宮,封為答應(yīng),
性子怯懦,不得圣心,因一時不慎沖撞了中宮,被罰跪?qū)m道,抬回來就病倒了……我安陵容,
穿越了?荒謬絕倫的念頭沖擊得我一時失語,只怔怔看著她們。海蘭見我不答話,越發(fā)得意,
用絹子掩了掩口鼻,仿佛這屋里的空氣有多污濁似的:"怎么?安答應(yīng)這是跪傻了?
連規(guī)矩都忘了?見了皇后娘娘還不行禮?"如懿并未出聲阻止,只靜靜站著,
目光落在我身上,帶著一種居高臨下的、淡淡的憐憫。這種憐憫,比海蘭直接的嘲諷更刺人。
我攥緊了藏在冰冷被褥下的手,指甲掐進掌心。刺痛讓我混沌的腦子清醒了幾分。
我如今是安陵容。最低等的答應(yīng)。禁足延禧宮,病弱無寵的答應(yīng)。力敵,是自尋死路。
我垂下眼睫,掀開被子,吃力地挪到床沿,想要下床行禮。身子虛軟,落地時一個踉蹌,
險些栽倒,那小宮女下意識扶了我一把,才勉強站穩(wěn)。"臣妾……給皇后娘娘請安。
"聲音依舊是啞的,帶著病氣,姿態(tài)放到最低。如懿這才淡淡開口,
聲音平緩無波:"既病著,就好生歇著吧。宮里的規(guī)矩,時刻謹記才好,下次莫要再毛躁了。
""是,謝皇后娘娘教誨。"我低眉順目。海蘭卻嗤笑一聲,上下打量我:"皇后娘娘仁心,
還來看你。安答應(yīng),不是我說你,你這等貨色,能伺候皇上已是天大的恩典,合該謹小慎微,
克己守禮才是,怎還敢沖撞鳳駕?真是……不自量力。"那四個字,她咬得極重,
像淬了毒的針,狠狠扎過來。我胸腔里一股戾氣猛地竄起,幾乎要壓不住。甄嬛當年得勢時,
也不敢如此當面折辱于我!可我死死咬住了口腔內(nèi)壁,鐵銹味蔓延開來。頭垂得更低,
肩膀微微瑟縮,做出惶恐畏懼的模樣。
"海貴人教訓的是……是臣妾的不是……"我的順從和恐懼似乎取悅了她們。
如懿眼中那點審視散去,恢復了古井無波的淡漠。海蘭輕哼了一聲,像是懶得再浪費口舌。
"好了,你既知錯,便好自為之。養(yǎng)好身子,安分守己。"如懿最后留下一句,轉(zhuǎn)身離去。
海蘭忙跟上,裙擺搖曳,再沒看我一眼。她們走了,帶著那陣香風和無形的壓迫感。
那小宮女松開了扶著我的手,悄悄松了口氣,又覷了我一眼,低聲道:"小主還是躺回去吧。
"我依言慢慢挪回床上,背對著她躺下,仿佛不堪受辱,蜷縮起來。她卻不知,
我藏在被子下的手,正死死攥緊了一個我一直貼身藏著的、繡工精巧卻已顯舊的香囊。
指尖探入囊內(nèi),觸碰到里面僅剩的一小料,細膩微涼的香粉。迷情香。我安陵容的老本行。
沒想到,這具身體的原主,竟也藏著這點東西。也是,她那般性子,無寵無勢,
除了這些旁門左道,還能倚仗什么?只是她手段低劣,心性又不穩(wěn),終究落得如此下場。
但我不同。我是安陵容,卻又不是那個安陵容。烏拉那拉·如懿……珂里葉特·海蘭……好,
好得很。老天爺既然讓我重活一世,成了這受盡白眼的安答應(yīng),那我便用這身份,
好好討一討這兩世的債!禁足?無寵?病弱?沒關(guān)系。我會讓她們知道,
什么叫置之死地而后生。是夜,我讓小宮女將我稍稍梳洗,換了身勉強干凈的寢衣。
夜色深沉,我算準時辰,將那一小料珍貴的迷情香,悄無聲息地彈入殿外廊下風中。風向,
正對著帝王常經(jīng)過的宮道。香氣極淡,若有似無,卻纏綿勾人。然后,我熄了內(nèi)殿的燭火,
只留一盞昏燈,坐在窗邊,對著冷清的月光,哼起一首江南小調(diào)。聲音不高,婉轉(zhuǎn)凄清,
帶著病后的沙啞,反而更添一抹難以言喻的韻味。我知道我嗓音的優(yōu)勢在哪里。上一世,
我便憑此復寵。我在賭。賭皇帝會不會經(jīng)過。賭他會不會被這異香和歌聲吸引。
心跳在寂靜里擂鼓。時間一點點過去,就在那香即將散盡,我指尖發(fā)涼之際——宮道盡頭,
忽然響起一陣略顯雜亂卻威嚴的腳步聲,以及太監(jiān)刻意拔高的通傳:"皇上駕到——!
"整個死寂的延禧宮,瞬間被這一聲點燃。整個死寂的延禧宮,瞬間被這一聲點燃。
我聽到偏殿其他角落傳來壓抑的驚呼和窸窣聲。扶我那個小宮女連滾帶爬地進來,
臉嚇得雪白:"小、小主!皇上!皇上來了!"我迅速躺回床上,拉好被子,閉上眼,
做出被驚擾醒的虛弱模樣。腳步聲漸近,明黃色的袍角出現(xiàn)在門口。乾隆走了進來,
眉頭微蹙,目光落在我臉上,帶著一絲探究和尚未消散的、被香氣與歌聲勾起的興味。
"臣妾……臣妾不知皇上駕到,未能迎駕……請皇上恕罪……"我掙扎著要起來,氣若游絲。
他抬手虛按了一下:"病著就免了。"他環(huán)視這簡陋的殿宇,鼻尖微動,
那迷情香已幾乎散盡,只余一點繾綣尾調(diào),混合著藥味和冷清,反而形成一種奇異的誘惑。
"方才,是你在唱歌?""臣妾……臣妾一時思鄉(xiāng),擾了圣駕,罪該萬死……"他卻沒怪罪,
反而在宮人匆忙搬來的椅子上坐了:"唱的倒有幾分意趣。什么曲子?"我低聲答了。
是前世我最拿手的那支《秦淮景》,詞曲婉約,最是勾人。他又問了幾句病情,
語氣還算溫和。我知道,賭贏了。迷情香勾來了他,而我的虛弱和歌聲,暫時留住了他。
皇帝深夜駕臨禁足答應(yīng)的冷宮,這消息像長了翅膀,瞬間飛遍六宮。我不用想,
也知道長春宮和儲秀宮那邊,此刻是何等的光景。乾隆并未久留,約莫一炷香后便起駕回宮。
但他臨走前特意吩咐太醫(yī)好生為我診治,又賞了些藥材。這便是足夠了。第二日午后,
我正靠在窗邊曬太陽,腦子里盤算著下一步該如何走,那小宮女又匆匆進來,
這次臉上帶著更復雜的表情,敬畏又惶恐。
"小主……啟祥宮的魏嬪娘娘……派人送了些補品來。"魏嬪?魏嬿婉?我眸光微閃。來了。
"讓人進來。"來的是一名面容清秀、眼神機靈的小太監(jiān),說話滴水不漏,
只道自家主子聽聞安答應(yīng)病了,特送些東西來探望,望安答應(yīng)保重身子。東西底下,
壓著一張薄薄的紙條。待人走后,我展開紙條。上面只有一行簪花小楷,
卻鋒芒暗藏:"姐姐好手段。不知可愿聯(lián)手,博一場富貴?"我看著那紙條,慢慢湊近鼻尖,
聞到一股極淡的、只有宮內(nèi)得寵妃嬪才用得起的蘭熏香氣。我低頭,無聲地笑了。
魏嬿婉……果然是個聰明人。也好。這一世,我便借你這把最快的刀。
我將紙條就著燭火點燃,看它蜷縮成灰燼。抬頭,窗外陽光正好,落在我蒼白的手指上。
戲臺,已經(jīng)搭好了。三日后,我的"病"總算好了些,得以在御花園稍稍走動。
我知道這會遇到誰。果然,在梅林深處,魏嬿婉正獨自賞花,見到我,她屏退左右,
笑意盈盈地迎上來:"安姐姐身子可大好了?妹妹一直惦記著呢。""勞魏嬪娘娘掛心。
"我微微福身,被她親手扶起。"妹妹那日的禮,太重了。""姐姐值得。"她挽住我的手,
狀似親密,"這宮里啊,聰明人不少,但有手段的聰明人不多。姐姐那夜一曲,
可是唱到了皇上心坎里。"我但笑不語。她繼續(xù)道:"皇后娘娘賢德,六宮賓服。
只是有時候,也太重規(guī)矩了些,反倒顯得不近人情。"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就像對姐姐,
不過是無心之失,何至于罰得那般重?若非皇上恰巧經(jīng)過……""娘娘說的是。"我垂下眼,
"只是臣妾人微言輕,能得皇上垂憐已是萬幸,不敢再有他想。""姐姐何必妄自菲?。?/p>
"她壓低聲音,"若姐姐有心,妹妹或可助你一臂之力。在這深宮里,多個朋友,
總比多個敵人強,不是嗎?""不知娘娘想要什么?""姐姐快人快語。"她輕笑,
"我想要的,和姐姐想要的,并不沖突?;屎竽锬锏匚蛔鸪纾业入y以企及。
但若有人能分一分娘娘的憂,也是替皇上解勞,不是么?"我明白了。她想要的是分寵,
是權(quán)力,最終的目標,恐怕是那后位。而如懿,是我們共同的障礙。"娘娘希望我做什么?
""姐姐只需繼續(xù)讓皇上記住你的好。"她從袖中取出一個小巧精致的香囊塞入我手中,
"這里面的東西,或許能幫上姐姐。至于其他……妹妹自會安排。"我接過香囊,
指尖一捻便知里面是上等的暖情香料,比我之前用的那些殘次品不知好了多少。"謝娘娘。
""姐妹之間,何須言謝?"她拍拍我的手,笑容甜美,"日后相互扶持的日子還長著呢。
"看著她遠去的背影,我捏緊了手中的香囊。相互扶持?不過是相互利用罷了。但眼下,
這確實是我最快的晉身之階。魏嬿婉,你想借我的刀殺人,又何嘗知道,
你自己也是我手中的一把刀呢?當夜,我便用了魏嬿婉給的香料。效果顯著。
乾隆不僅又來了我這里,甚至一連三日都翻了我的牌子。雖然位份未升,但恩寵漸濃。
后宮的風向變得飛快,延禧宮門前頓時熱鬧起來。而我,在每一次侍寢時,
在每一次與皇帝的閑聊中,都會"不經(jīng)意"地提起皇后的"賢德"與"嚴苛",
提起那日罰跪的"無心之失",提起海蘭的"仗勢欺人"。言語如針,
細密無聲地扎入帝王心中。同時,我也通過小太監(jiān),
將一些無關(guān)緊要卻足以撩撥魏嬿婉心思的消息遞出去。比如皇帝稱贊如懿打理六宮辛苦,
比如皇帝賞了海蘭一對玉如意,比如皇帝偶爾提起純貴妃的溫婉……我知道,
這些足以讓魏嬿婉加快動作。我們的聯(lián)盟,在無人知曉的暗處,悄然織成一張細密的網(wǎng),
緩緩罩向那個高高在上的身影。## 毒盟初結(jié)與魏嬿婉結(jié)盟后的日子,我并未急于求成。
恩寵如細水,最忌洶涌澎湃惹人注目。我依舊稱病,減少了去御花園的次數(shù),
但皇帝來延禧宮的次數(shù)卻漸漸多了起來。有時是午后小坐,
聽我唱一曲江南小調(diào);有時是晚膳后過來,用我精心調(diào)配的安神香。這日,
魏嬿婉邀我去她宮中小坐。啟祥宮布置得精致典雅,一應(yīng)物件皆非凡品,可見圣眷正濃。
屏退左右后,她親自為我斟茶,語氣親昵:"姐姐近日氣色好多了,可見皇上體貼。
""都是托娘娘的福。"我謙遜道,目光掃過她案幾上的一本《香譜》,
"娘娘也對調(diào)香感興趣?""閑暇時翻翻罷了,哪比得上姐姐精通。"她笑著將書推過來,
"前日得了一本古籍,上面有些方子稀奇古怪的,妹妹看不太懂,不如贈與姐姐?
"我接過書,隨手一翻,心中便是一動。這并非普通香譜,其中記載了許多失傳已久的秘方,
甚至有些涉及前朝宮廷禁術(shù)。魏嬿婉將此書給我,其意不言自明。"妹妹可知,"我合上書,
抬眼看她,"皇后娘娘近日睡眠不佳,太醫(yī)院送去的安神湯似乎效用不大?
"魏嬿婉眸光一閃:"姐姐的意思是?""臣妾或許可以調(diào)制一款安神香,獻給娘娘,
以表孝心。"我緩緩道,"只是這香方復雜,需得一些特殊藥材……""需要什么,
姐姐盡管開口。"魏嬿婉立即道,"妹妹在太醫(yī)院倒有幾位相熟的太醫(yī)。""如此便好。
"我微微一笑,"聽聞海蘭小主近日也在為皇后娘娘尋安神良方?若是知道臣妾搶先了,
怕是會不高興。"魏嬿婉冷笑:"她?一個包衣奴才出身,仗著皇后寵愛罷了。姐姐放心,
此事妹妹自有安排,絕不會讓她擾了姐姐的好意。"又閑談片刻,我起身告辭。
魏嬿婉親自送我至宮門,態(tài)度熱絡(luò)得仿佛我們真是情深義重的姐妹。回到延禧宮,
我仔細翻閱那本《香譜》,心中已有計較。如懿不是睡眠不佳嗎?
我便為她特制一款"安神香"。這款香表面聞之寧神靜氣,但若長期使用,
其中幾味藥材混合便會產(chǎn)生致幻效果。
再加上如懿日常飲用的茶葉中有一味與她服用的藥物相克,屆時……數(shù)日后,
我將制好的香呈給魏嬿婉。她立即派人送去了長春宮,
并"無意"中向皇帝提及我如何費心為皇后調(diào)制安神香,如何帶病鉆研香方?;实勐犅?,
果然對我又添了幾分憐愛。而長春宮那邊,如懿起初對我獻上的香心存疑慮,
但經(jīng)太醫(yī)查驗無誤后,便也開始使用。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這日,海蘭突然來訪延禧宮。
她依舊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樣,一進來便四下打量,語氣譏誚:"安答應(yīng)如今可是不同了,
皇上連著來了好幾日吧?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海蘭小主說笑了。"我恭敬道,
"皇上仁厚,不過是看臣妾病弱,多加垂憐罷了。""呵,"她冷笑一聲,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攀上了魏嬿婉那個賤人,就以為能飛上枝頭了?
"我垂眸不語,心中冷笑??磥砗Lm已經(jīng)察覺到我和魏嬿婉的往來,
但以為我只是魏嬿婉的一顆棋子。也好,讓她輕敵,于我有利。"我警告你,
"海蘭逼近一步,壓低聲音,"離皇后娘娘遠點。別以為耍些小手段就能翻身,
縣丞之女就是縣丞之女,一輩子都是賤命!"我猛地抬頭看她,眼中適時蓄起淚水,
委屈道:"海蘭小主何出此言?臣妾對皇后娘娘只有敬重之心……""最好如此!
"她冷哼一聲,拂袖而去??粗h去的背影,我擦去眼角的淚光,
嘴角勾起一絲冷冽的弧度。海蘭啊海蘭,你今日的每一句侮辱,來日我都會加倍奉還。
不久后,宮中開始有一些流言蜚語,說海蘭仗著皇后寵愛,苛待低位嬪妃,甚至克扣份例。
這些流言說得有鼻子有眼,連時間地點都清清楚楚。我知道,這是魏嬿婉開始動手了。
皇帝雖然寵愛如懿,但最恨后宮不寧。這些流言傳入他耳中,自然對海蘭生出不滿。連帶著,
對如懿的管教不力也微有怨言。時機漸漸成熟。
我通過小太監(jiān)給魏嬿婉遞了話:是時候讓皇后娘娘的"病"加重了。于是,
在一個皇家宴席上,眾目睽睽之下,如懿突然舉止異常,先是說看到已故的姑母(宜修),
后又對著空氣喃喃自語,最后竟當眾扯散了發(fā)髻?;实勰樕F青,太醫(yī)診斷說是癔癥,
需靜養(yǎng)。如懿被變相軟禁在長春宮。海蘭心急如焚,四處求人,卻無人敢插手。而這時,
魏嬿婉"好心"地向皇帝建議,說安答應(yīng)心思細膩,又通藥性,或許可以協(xié)助照顧皇后。
于是,我得以名正言順地出入長春宮。表面上,我每日精心伺候如懿,為她調(diào)香煎藥,
無微不至。暗地里,我卻在她日常所用的所有東西中慢慢加重致幻藥物的分量。
她的"病"越來越重,有時連人都認不清。皇帝來看過幾次,每次都被她癲狂的模樣嚇到,
來的次數(shù)越來越少。六宮事務(wù)暫由純貴妃和魏嬿婉協(xié)理,魏嬿婉的權(quán)力越來越大。這日,
我為如懿點上一支新調(diào)的香,看著她漸漸昏睡過去。站在床前,
我冷冷地注視著她蒼白的睡顏。烏拉那拉·如懿,你高高在上了一輩子,
可曾想過會落到今日這步田地?"姐姐在看什么?"魏嬿婉的聲音突然從身后傳來。我轉(zhuǎn)身,
露出憂色:"臣妾在看皇后娘娘,似乎比昨日又憔悴了些。"魏嬿婉走近床邊,看了看如懿,
嘴角勾起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姐姐真是盡心盡力。等皇后娘娘好了,定會好好賞你。
"我們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她知道,我知道,如懿永遠不會"好"了。
從長春宮出來,我遇到匆匆趕來的海蘭。她看到我從里面出來,
眼神頓時變得銳利:"你又來做什么?""回海蘭小主,臣妾來為皇后娘娘熏香。""熏香?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驚人,"安陵容,我警告你,
若是讓我發(fā)現(xiàn)你動了什么手腳……""海蘭小主多慮了。"我輕輕掙脫她的手,
"臣妾人微言輕,豈敢對皇后娘娘不敬?倒是小主,近日流言紛紛,還是多顧及自身為好。
"她臉色一變,還想說什么,我卻已躬身告退。走出很遠,
還能感受到她冰冷的目光釘在背上。海蘭,別急,很快就輪到你了。
我撫摸著袖中一個小小的香囊,里面裝著我特地為她準備的"禮物"。當晚,
皇帝駕臨延禧宮。云雨過后,他撫著我的長發(fā),突然道:"朕聽聞,
你近日時常去長春宮照顧皇后?""臣妾無能,只能在這些小事上盡盡心。"我柔聲道,
"皇后娘娘平日待六宮寬厚,如今鳳體欠安,臣妾理當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