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女主〕“阿姐,為什么你寧愿一個人,也不同意阿爹阿娘給你找個郎君呀,
我瞧那戶部侍郎家的公子挺適合你的呀......”柳扶月放下手中的筆,
抱起小小的柳明昭,望向閣樓外漫天的雪,許久才回答小丫頭的問題?!鞍⒔愦饝^一個人,
只嫁給她?!薄澳前⒔闳ズ桶⒌⒛镎f呀,他們可是憂慮壞了?!绷鲈挛⑽u頭,
又看著手上的小人微微一笑,不再回答。那人永遠留在了那年盛夏,不會回來了?!皼]關系,
阿姐還有我陪你?!毙⌒〉牧髡演p輕撫平阿姐皺起的眉頭,她不知阿姐為何不開心,
能做的也只是撫平皺眉,讓阿姐看上去不再那么憂愁?!疤炖淞?,小昭多穿點衣服。
”柳扶月抱著柳明昭從欄邊回到屋內(nèi),低頭看見手背上的一片雪。奇怪,
那雪分明是朝另一個方向下的。屋內(nèi)的溫度很高,而這片雪卻久久不化。
完整的雪花美得像記憶中的那樣,就像她與那人初見時,那人送她的那片一樣。
雪花怎么能送呢?偏偏就是送了片久久不化的雪花。那年京城也是難得的大雪,
柳扶月下了學堂正好撞上燈會,一時貪玩便未歸家,未料雪越下越大。
正當她想著讓小棠回去拿把傘和披風時,遇上了一人。少年眉清目秀,唇紅齒白,
額間一點紅砂,一雙眼清澈如雪,就像仙人下凡。少年穿著月白色圓領袍,
上邊繡著些暗紅紋花樣,披著厚重的氅,一手撐著把畫著金紋的白傘,一手拿著只兔子花燈,
眉眼含笑看著她?!敖粋€朋友嗎?丞相家的小姐?!蹦侨司褪沁@么搭訕柳扶月的,
像個登徒浪子?!澳闶钦l?”當時的柳扶月并未同意,反而有些害怕。
“我嘛......叫我雪三仙就好了?!鄙倌赀f來白兔燈,一步步地靠近。
“丞相小姐就同意了唄,這燈,送你?!薄暗谝淮我妱e人說自己是仙的。
”柳扶月自言自語道,雖然瞧著像仙子吧?!拔业拓┫嗫墒桥f交,就是那個云君,知道吧?
”少年見她不應自己,似乎有點急了,自臉染上幾分紅?!芭??!绷鲈碌降资悄昙o小,
接受了少年的花燈,多了個新朋友。少年似乎特別開心,還說要請自己吃飯,不過被拒絕了。
柳扶月看著少年的幾分落寞,心生不忍,帶著少年去放了花燈?!澳阍S的什么愿。
”柳扶月見少年一臉認真,好奇地問了一嘴。“愿我與阿月永遠......”少年笑嘻嘻,
并未說完,轉(zhuǎn)頭盯著柳扶月的眼讓她猜,那時的柳扶月只以為是當一輩子的好朋友,
還奇怪為何有人初見便要當永遠的朋友。后來的柳扶月才知少年未說完的話,
并非想做永遠的朋友,而是想和她永遠在一起。少年與她聊了許多東西,
柳扶月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二人興趣愛好志向皆是相似的,高興多了個理解自己的人。
后來才知那是少年偷偷打聽,準備了好久的?!把┤?,你應該是我的知己。
就像我爹和你爹一樣?!薄笆菃??那很不錯?!鄙倌昕偸切χ此?,還十分溫柔?;馗畷r,
柳扶月的身上多了件銀白色的氅,手里是白兔燈和一把傘,還有少年送的一片雪?!澳悴焕??
”“我都熱死了,你穿著正好?!焙筮吢犝f少年回去還感冒了,真是小騙子。
第二次見面是在相府,不過這次的雪三仙換上了紅裙,
從原本的云君之子變成了飛云大將軍的小女兒。柳扶月也知道她的名字——云愿。
少年好奇地打量著相府,目光正巧撞上來問父親課題的柳扶月,笑嘻嘻地挑眉看她。
正巧兩個父親有事要說,便讓二人一邊玩去了?!斑希@不是病剛好的雪三仙嗎?
”柳扶月打趣道,“小棠,將那件氅和傘拿來還她,省得又病了?!薄胺鲈陆憬悖烊氪毫?,
你想熱死我嗎?”少年癟嘴道?!敖惺裁唇憬??!薄暗屛医械?,我比你小?!薄安辉S叫。
”“姐姐姐姐~”柳扶月揉了揉眉心,有點頭疼,怎么也堵不上少年的嘴。
最后只能揉了揉少年的腦袋,讓她消停會兒罷了。后來二人經(jīng)常一起玩,
連普通百姓都知道了相府小姐有個將軍府的“妹妹”,柳扶月整天被叫姐姐。那年大旱,
柳扶月十七歲,云愿十六,二人出去玩遇上了山匪,連侍衛(wèi)都被殺了,剩下兩個小姐和小棠。
云愿就像戰(zhàn)神附體一般,撿起地上的刀傷了十多個山匪,最后山匪怕了,放出一句“留兩人,
放一人?!苯Y(jié)果云愿又殺了五個人,實在沒力氣了,說放兩人。山匪點了點頭,
云愿回頭看著身后的柳扶月笑,白凈的臉上多了些山匪的血,身上也破了幾道口子。
“你們走。回去找人救我,小棠保護好小姐?!痹圃覆活櫠撕敖?,趕走了她們,
自己留下當壓寨夫人了。聽說那晚云愿和山匪頭子入了洞房,
也聽說有人趁山寨辦喜事將山寨燒了。將軍府和相府的人到時,只剩一片廢墟,
周圍的山也連著燒了。云愿和別人入了洞房,云愿死了。柳扶月得知消息時暈了三天,
醒來心中十分后悔,甚至想要死了下去陪云愿。她那天天喊姐姐的雪三仙沒了,
還因為她丟了清白。柳扶月又氣又悔,卻無能為力。將軍府在廢墟中找到了云愿的貼身玉鎖,
為她立了衣冠冢,辦了喪事,所有人都沉于悲痛之中。柳扶月每日沉于悔恨之中,
人也消瘦得不成樣子,淚也哭盡了,到后來日日坐在院中不知在想什么。
只知道雪三仙因為她沒了,也沒人叫她姐姐了。過了五年,柳扶月在外給乞丐施粥,
遇見了個瞧著像云愿的小乞丐,雖然穿得破爛不堪,但臉上比其他乞丐干凈。“小姐,
她不像乞丐對吧?就是個混吃喝的!”有人見她盯著小乞丐許久,出言道?!白∽?,
我家小姐心善,管她是不是乞丐,沒飯吃的來了就有飯吃!”“謝……謝謝姐姐。
”知道自己被盯了許久,這乞丐似乎是怕了,說話都畏畏縮縮的,聲音也在發(fā)顫。
“就你還敢叫人家小姐叫姐姐,真不要臉!”“就是……”“安靜安靜。
”柳扶月只覺得莫名熟悉,不過雪三仙可不會這么懦弱。“小姐,要不收了她?
正好夏兒走了?!毙√囊娮约倚〗愣⒘怂镁?,出言道?!澳憧稍府斘业氖膛??”柳扶月問。
“愿意的?!毙∑蜇に坪鹾芨吲d,眼里都有了光。小乞丐被小棠帶去洗了澡,換上新衣。
“我靠,雪三仙!”小棠看著面前人驚呼道,她自小跟著柳扶月,和云愿也成了朋友。
“小棠?!绷鲈屡牧伺男√牡募绮抛屗剡^神來。面前人和云愿很像很像,
像是長開了的云愿?!澳憬惺裁疵?。”“我,我沒有名字?!毙∑蜇と鐚嵉?,
“他們說的對,我確實不是乞丐。我是被乞丐撿到的,撿到我的奶奶說我當時身上穿的很好,
不像乞丐......我可能是個犯罪了的或者遭人追殺有錢人吧。”“你失憶了?。?/p>
”“嗯?!薄斑馈!毙√某榱顺樽旖??!靶〗?,這人不會是雪三仙吧?”“她的事眾人皆知,
如何斷定?而且那場火無人可逃?!绷鲈滦睦飦y得很,“罷了,以后你就叫三冬,跟著我。
小棠去請府醫(yī),治她?!备t(yī)看過后直搖頭,小棠還以為沒治了,剛嘆出口氣,
就被府醫(yī)抬手寫下藥方給弄呆了?!靶〗悖催@藥吃,三月能好?!薄爸懒?。
”柳扶月心里還是存了些念想的,有些她是雪三仙。三冬后面便一直跟著柳扶月。
柳扶月偶爾無聊還會教她丹青,之前云愿最討厭畫畫了,覺得費時費力。但三冬卻學得很快,
一月不到便會畫人了?!靶〗?,我畫了幅您,像嗎?”三冬笑著將畫遞到柳扶月面前,
期待著她的夸獎。“像?!绷鲈滦闹械哪钕胗直淮蚱屏耍嬌系娜宋┟钗┬?,“學得真快。
”“可能是之前有過基礎吧?!比缓靡馑济嗣X袋,其實她只會畫柳扶月,
其他人畫得丑死了。又是一個雪夜燈節(jié),柳扶月帶著小棠與三冬出門過節(jié)。
小棠和三冬也被打扮了,身上的衣裳也是柳扶月給她們買的,一綠一紅,上好的布料與款式,
不知道的還以為三人是姐妹呢。柳扶月看著三冬愣了神,仿佛看見了云愿,
那人最喜紅裙白袍了?!靶〗?,我有點事,先讓小棠陪您一會兒吧。”三冬看著眼前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