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這句話一出口，昊煜和他那幫手下的臉色，瞬間從慘白變成了醬紫。
特別是昊煜，他那張英俊的臉漲得通紅，像是被人當眾扒了褲子。他好歹是新天庭的太子爺，走到哪不是前呼后擁，被人捧著？何曾受過這種羞辱。
“你……你敢辱罵本太子！”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的肚臍眼，半天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辱罵？”我用肚臍眼輕笑一聲，那笑聲在胸腔里回蕩，顯得格外雄渾，“小子，我能開口跟你說話，那是看得起你。想當年，黃帝老兒見了我，都得客客氣氣地喊一聲‘刑天大神’。你算個什么蔥，也配我罵？”
“刑天……”
昊煜聽到這個名字，先是一愣，隨即像是聽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話一樣，狂笑起來。
“哈哈哈哈！刑天？你說你是那個上古戰(zhàn)神刑天？別開玩笑了！”他指著我，笑得前仰后合，“據(jù)天道史書記載，刑天與天帝爭神，被斷其首，葬于常羊之山。其怨氣不散，化為魔物，早已被磨滅在紀元更迭之中！你這妖魔，竟敢冒充上古大神的名諱，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他身后的神將們也跟著附和。
“就是！刑天大神何等威風，怎么會是你這般……這般懶散的模樣？”
“太子殿下說的是，此獠定是吸收了刑天殘存的怨氣，才生了些許靈智，在此裝神弄鬼！”
我聽著他們一唱一和，感覺像是在看一出劣質(zhì)的皮影戲。
我懶得跟他們解釋。
我只是緩緩地站了起來。
隨著我的動作，沉睡在我體內(nèi)的力量，開始蘇醒。我身上的肌肉不再是松垮的贅肉，而是像山巖一樣一塊塊賁張起來。無數(shù)年來積攢的塵土和青苔，從我古銅色的皮膚上簌簌落下。
一股無法用言語形容的、來自洪荒時代的狂野與霸道的氣息，從我身上升騰而起。
那不是神力，也不是仙氣。
那是純粹的、原始的、足以讓天地為之戰(zhàn)栗的……戰(zhàn)意。
斷頭崖上空的風停了，云散了。整個天空，都因為我身上散發(fā)出的氣息，而變得暗沉下來。
昊煜和他手下的笑聲，戛然而止。
他們臉上的嘲諷，凝固了。取而代之的，是比剛才還要深沉百倍的恐懼。他們的身體，在這股戰(zhàn)意的壓迫下，不由自主地顫抖起來。實力最差的那個神將，已經(jīng)口吐白沫，暈了過去。
昊煜的臉色比紙還白。他手中的“天道寶鑒”，光芒狂閃，鏡面上的字跡瘋狂地變化。
【威脅等級：低……警告！警告！數(shù)據(jù)異常！無法測算！】
【目標身份：未知……重新鑒定……刑……天……】
【劇本定位：經(jīng)驗……錯誤！錯誤！檢測到超出劇本范圍的因果律存在！】
【攻略方式：……逃?。?！】
最后那個“逃”字，是用血紅色的字體顯示的，還在不斷地閃爍，充滿了不祥的氣息。
昊煜看著寶鑒上的字，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差點癱軟在地。
“真……真的是……”他牙齒都在打架。
我沒理會他們的驚恐。我邁開腳步，一步一步地朝他們走去。
我每走一步，大地都跟著震顫一下。
“小子?！蔽业亩悄毶ぃ丝搪犜谒麄兌?，無異于催命的魔音，“你說，史書記載，我被磨滅了？”
我走到他們面前，巨大的身軀投下的陰影，將他們徹底吞噬。
“史書，是誰寫的？”
昊煜被我的氣勢壓迫得喘不過氣來，卻還是強撐著，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是……是天道……天道自行演化的……”
“天道？”我肚臍眼咧開一個嘲諷的弧度，“我跟黃帝打架的時候，天道還在玩泥巴呢。它寫的東西，你也信？”
我伸出一根手指頭，那手指頭比昊煜的腰還粗。
我輕輕地，戳了一下他手里的那面“天道寶鑒”。
“咔嚓?！?/p>
鏡面上出現(xiàn)了一道裂紋。
昊煜如遭重擊，猛地噴出一口血。這寶鑒顯然是他的本命法寶。
“你說，這玩意兒，叫劇本？”我又戳了一下。
“咔嚓咔嚓?！?/p>
裂紋像是蛛網(wǎng)一樣，瞬間布滿了整個鏡面。
昊煜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慘白來形容了，那是死人才有的灰敗。
“來，我教教你?！蔽矣檬种割^，輕輕地捻起那面鏡子。昊煜根本不敢反抗，任由我拿走。
我在他們驚恐的注視下，把那面裂開的“天道寶鑒”，湊到了我的肚臍眼旁邊。
然后，我用肚臍眼，對著鏡子，吹了口氣。
“呼——”
一股混雜著洪荒煞氣的氣息，噴涌而出。
那面號稱能“演化天道”的寶鑒，連一聲悲鳴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就在我的氣息中，化為了最精純的粉末，從我指尖飄散。
“劇本這種東西，就是用來撕的。”
我看著失魂落魄的昊煜，肚臍眼緩緩說道。
“或者……”我頓了頓，用一種很認真的語氣補充道，“撕了給你當廁紙，也行?！?/p>
“噗通?！?/p>
昊煜身后的神將們，有一個算一個，全都跪下了。
這次是真跪了。五體投地，頭埋在土里，連抬起來的勇氣都沒有。
而昊煜本人，雙腿一軟，也徹底癱坐在了地上。他看著漫天飄散的寶鑒粉末，眼神空洞，嘴里不停地念叨著：“完了……劇本沒了……全完了……”
我看著他這副沒出息的樣子，搖了搖頭。
就這點心理承受能力，還學人當太子？
我彎下腰，巨大的胸臉湊到他面前。
“小子，現(xiàn)在，我們來聊聊?！?/p>
我的肚臍眼，幾乎要貼到他的腦門上。
“你剛才說，要凈化誰來著？”
昊煜被我的肚臍眼“頂”著腦門，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敢動。
我能感覺到他身體的顫抖，像是秋風里最后一片葉子，隨時都可能掉下來。他身上的金甲已經(jīng)失去了光澤，那張俊臉，此刻毫無血色，只有豆大的冷汗順著鬢角往下淌。
他身后的那幫神將，更是把頭埋得更深了，恨不得當場表演一個土遁術(shù)，從地底下溜走。
整個斷頭崖，安靜得連根針掉在地上都能聽見。
“怎么不說話了？”我的肚臍嗓音調(diào)不高，但每一個字都像錘子，砸在他們的心口上，“剛才不是挺能說的嗎？又是孽障，又是毒瘤的?！?/p>
昊煜嘴唇動了動，似乎想說什么，但喉嚨里只能發(fā)出“嗬嗬”的聲音，像是被掐住了脖子的雞。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恐懼，再也沒有了之前半分的倨傲。
我看著他這副慫樣，覺得有點沒意思。
本來還想跟他好好“理論”一下，現(xiàn)在看來，是沒這個必要了。這種溫室里長大的花朵，稍微嚇唬一下就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