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宣告自己成為新的主角時,那場丑陋的廝殺,戛然而止。
所有人都停下了動作,用一種混雜著恐懼、敬畏和貪婪的復雜眼神看著我。他們能清晰地感覺到,我身上那股讓他們忍不住想要頂禮膜拜的“主角”氣運。
那是一種凌駕于所有生靈之上的、獨一無二的權柄。
“你……你究竟做了什么?”幸存下來的太虛圣主,捂著胸口的傷,顫聲問道。他的眼中,再無之前的狂妄,只剩下深深的忌憚。
“我只是,拿回了本該屬于我的一切?!蔽业卣f道,然后將目光轉向了跪在地上的天道。
此刻的天道,氣息已經萎靡到了極點。被強行剝離了“主角”權柄的本源,對他來說,是比任何酷刑都更嚴重的傷害。他那由光芒構成的身體,已經變得半透明,仿佛隨時都會消散。
他抬起頭,用一種極其怨毒的眼神看著我。
【你會后悔的……凌夜……】他的聲音,如同九幽之下的詛咒,【“主角”的光環(huán),不是恩賜,而是……最惡毒的枷鎖……】
“是嗎?”我笑了笑,不以為意,“那也比當一塊墊腳石強?!?/p>
我不再理會他,而是緩步走到已經徹底淪為凡人的辰陽面前。
他癱坐在地上,雙目無神,像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木偶。失去了力量和氣運,他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很難受,對不對?”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從云端跌落泥潭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沒有回答,只是用一雙空洞的眼睛看著我。
“放心,我不會殺你?!蔽叶紫律?,拍了拍他的臉,“殺了你,太便宜你了。我要你活著,親眼看著,我,凌夜,是如何用你的身份,活出比你精彩百倍的人生。我要讓你,永遠活在我的陰影之下,求生不得,求死不能?!?/p>
這,就是我對他的報復。
說完,我站起身,環(huán)視了一圈陣法內幸存的那些“正道棟梁”。
“現在,輪到你們了?!?/p>
所有人都心頭一緊,以為我要大開殺戒。
“都滾吧?!蔽覔]了揮手,像是在驅趕一群蒼蠅。
眾人愣住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還想留下來,等我請你們吃飯?”我眼中寒光一閃。
眾人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沖向我為他們打開的陣法出口,狼狽地逃離了這個讓他們道心崩潰的修羅場。
很快,陣法之內,就只剩下我,天道,和廢人辰陽。
“為什么……要放他們走?”天道虛弱地問道,他似乎無法理解我的行為。在他看來,我應該將所有知情者都滅口才對。
“因為,我需要一群‘觀眾’?!蔽倚α?,“一場好戲,如果沒有觀眾,那該多無聊?”
“而且,我也需要他們,去幫我傳播一個新的‘神話’?!?/p>
我走到天道面前,將手中的金色神劍,抵在了他的眉心。
“現在,我們來做最后一步?!?/p>
“剝離你的神性,移植我的心臟?!?/p>
天道金色的眼眸猛地一縮。
【你……你想干什么?】
“很簡單?!蔽艺f道,“你這個天道,太理性,太冷漠,太無趣。我要換掉你。用我的意志,我的情感,我的愛憎,來取代你那套可笑的‘平衡’法則?!?/p>
“我要這天,為我而喜,為我而怒。我要這地,因我而生,因我而滅?!?/p>
“我要創(chuàng)造一個,真正屬于我的世界!”
這,才是我最終的目的。
改命,只是第一步。取天道而代之,才是我的終極野望。
【不可能!你這是在毀滅世界!】天道發(fā)出了驚恐的尖叫,【沒有了我維持的絕對理性,世界法則將徹底被情感污染,最終只會走向混亂與瘋狂!】
“那不正好嗎?”我咧嘴一笑,“一個瘋狂的世界,才配得上我這個瘋子?!?/p>
我不再廢話,催動了手中的神劍。
劍尖,刺入了他的眉心。
這一次,我不是在吞噬他的本源,而是在……同化他!
我將我那顆作為陣法中樞的心臟,那顆融合了我九十九世記憶與情感的凡人之心,通過神劍,緩緩地“移植”到天道意志的核心。
這是一個比吞噬更兇險萬倍的過程。我稍有不慎,就會被天道殘存的意志反噬,落得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啊——?。?!”
我和天道,同時發(fā)出了痛苦的嘶吼。
我的識海,被無數龐雜的、屬于天道的法則信息沖擊,仿佛要炸裂開來。
而天道的意志核心,則被我那充滿七情六欲的凡人情感所污染。他看到了我九十九世的孤獨,感受到了我九十九世的怨恨。
【原來……這就是‘絕望’……】
【這就是‘愛’……】
【這就是‘恨’……】
他的意志,在我的情感洪流中,節(jié)節(jié)敗退。
囚神陣外,整個世界,都開始劇烈地動蕩起來。
天空,一半變成了金色,一半變成了血色。
大地之上,一半的區(qū)域鮮花盛開,靈氣盎然,另一半的區(qū)域則魔氣滔天,萬物凋零。
法則,徹底亂了。
那些逃出去的修士,駭然地看著這末日般的景象,他們終于明白,那個“魔頭”說的“新世界”,是什么意思了。
他不是在開玩笑。
他,真的要換了這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