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統(tǒng)空間里看完這一切的凌宮羽都快哭了。
“不是吧……？”
看完原主前世和林清寒的“愛恨糾纏”，凌宮羽表示活不了一點。
系統(tǒng)空間外，林清寒望著目光呆滯的凌宮羽，未發(fā)一語，只是抬手對著寒潭輕喝一聲：“起?！?/p>
剎那間，潭中泛著幽藍的池水如活物般涌上岸，在她掌心凝結(jié)成一面剔透的水鏡，鏡面流轉(zhuǎn)著細碎金光。
【這是天衍宗靈寶“鑒心鏡”，能照出人心底最深的欲念，讀取被照者記憶。鏡面顏色越黑，代表其內(nèi)心越陰暗?！?/p>
“啊？那她會不會知道我是穿越者，還有你這個系統(tǒng)？”
【放心，與本系統(tǒng)相關(guān)的一切，她都無法探查?！?/p>
林清寒持鑒心鏡對著凌宮羽一照。
鏡中不斷閃現(xiàn)凌宮羽的記憶畫面，卻盡是些與這個世界相關(guān)的片段，以及原主過往的經(jīng)歷，關(guān)于他穿越前的記憶，鑒心鏡絲毫未曾呈現(xiàn)。
林清寒面無表情地看完這一切，抬手輕輕撫上對方的臉，語氣帶著幾分嘲弄：“哼……基本確認你沒有重生了~我的好徒兒……”
話音剛落，鑒心鏡發(fā)出一道強光，光芒褪去后，鏡面顏色竟毫無變化。林清寒微微皺眉，暗道：“鑒心鏡從沒出錯過，難道這時候的他，還是個單純的孩子？”
“或許……好好教導(dǎo)的話……”
這念頭剛冒出來，就被她立刻掐滅——前世，她何嘗沒有這樣想過？
林清寒眼中寒光一閃，冰幻術(shù)應(yīng)聲而解。
回過神的凌宮羽，順勢癱倒在地，大口喘著粗氣，仿佛剛從窒息的噩夢里掙脫。他茫然眨眼，視線里的白衣人影還帶著幻術(shù)殘留的模糊光暈，只能看清那柄白里透藍的長劍懸在腰間，泛著森然寒氣。
“你……你是誰？”他聲音發(fā)啞，帶著被驚嚇后的顫抖，眼神里盛滿全然的陌生與惶恐，“剛才那是什么……好可怕的夢……”
他掙扎著想爬起來，膝蓋卻軟得不聽使喚，重重磕在青石上，發(fā)出一聲悶響。這一跤摔得實在，額角滲出細汗，抬頭時，眼里已蓄起生理性的水光，活像個被嚇壞的鄉(xiāng)野少年。
幸虧他平日里讓系統(tǒng)屏蔽了自己的修為，此刻才能放心飆戲。
“我只是來參加天衍宗考核的……不知為何會到這里……”他一邊說，一邊慌張地打量四周，目光掃過寒潭、梅枝，最后落回林清寒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敬畏與茫然，“仙子……您是天衍宗的仙師嗎？弟子凌宮羽，來自落花村，今天剛到山門……”
林清寒看著他這副驚魂未定的模樣，指尖捻著裙角，眼底掠過一絲興味。他前世，有這么慫嗎？
“好了！”她冷聲打斷凌宮羽的話，“念你初犯，饒你一次?！?/p>
“本座是藏劍峰峰主，林清寒?！?/p>
“你為什么要修仙？”林清寒淡然發(fā)問，她懷里揣著鑒心鏡，但凡有一句假話，就代表這一世他依舊是個內(nèi)心陰暗的人，她會毫不留情地立刻誅殺。
他自然明白這鑒心鏡的功能，只能實話實說。
“呼……”凌宮羽呼了口氣，“為了活下去（迫真）。”
“我來到這里不過是場意外（指撞大運）。在落花村的時候，我只想守著兩畝地，冬天能裹著厚被子睡懶覺，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就挺好的了?！彼读顺蹲旖?，露出點自嘲的笑。
“可系統(tǒng)……不是，可命運不由人，我的父母莫名其妙的失蹤，生死未卜。這讓我認識到……在這個世界上，弱者的生命算不了什么，沒人會在意一個普通人的出生或者死亡。所以我想試著修仙，既是為了活下去，更是為了找到我失蹤的父母?！?/p>
他這段話說的非常巧妙，每句話都是真的，但是拼起來就和自己真正的想法沒什么關(guān)系了。
林清寒聽罷，久久未語。風(fēng)拂過竹葉，鑒心鏡毫無反應(yīng)。
她忽然笑了，笑意漫在眼底，卻未達深處，倒像寒潭映著月，里面包含幾分自嘲與清冷。
“凌宮羽，你原來從一開始就在騙我。”她在內(nèi)心里吶喊，她抬眼望他，“前世你說過，你對修仙者的世界充滿了向往，你不甘拘泥于一個小小的山村 你想看看這個世界?！?/p>
握住劍的手緩緩松開。
她一開始確實想過直接殺了他，但是……現(xiàn)在她改變主意了。
“直接殺了你，反倒便宜了。”她在心里冷笑，眸光淬著冰棱，掠過他磕紅的膝蓋時，帶著近乎殘忍的盤算，“我的好徒兒啊，這一世，你要為你的背叛和欺騙付出代價，我定要讓你嘗嘗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一刀了斷太痛快，怎配得上前世他的背叛和欠下的血債？
她要把這株看似無害的幼苗圈養(yǎng)在身邊，親手看著他如何在希望與絕望間反復(fù)掙扎，看著他褪去那層怯懦的皮囊，露出和前世一樣的獠牙——到那時，再親手碾碎，才夠解恨。
她要把他留在身邊，好好“調(diào)教”。
“來~把手伸出來?！?/p>
凌宮羽疑惑著伸出了手。
林清寒玉指在他手腕上輕輕一點，一個藍色印記便出現(xiàn)在他手上。
【檢測到仙奴法印，中印者無法對施術(shù)者造成傷害。此印記一旦種下便可隨時控制和封鎖中招者的修為，施術(shù)者還可通過這個印記讓對方感到相應(yīng)的痛苦。】
“??？那你有辦法消除這個印記嗎？”
【有的】
“那就好?！彼谛睦锼闪丝跉?/p>
“仙尊……這……這是什么？”凌宮羽表現(xiàn)出疑惑的樣子。
林清寒最近微微上揚，“好東西?！?/p>
正當(dāng)凌宮羽試圖繼續(xù)表演一會的時候，突然感受到腦后一股寒氣襲來，他瞬間失去了意識。
……
【叮，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獎勵發(fā)放，極品火靈根，200點系統(tǒng)點?，F(xiàn)將原主前世和林清寒的全部記憶投放至宿主腦中】
【下階段任務(wù)，靈根測試。完成獎勵，50系統(tǒng)點，《業(yè)火紅蓮訣》】
……
再醒來時，他已經(jīng)回到了床上，天已經(jīng)快亮了，他做了很長的夢，關(guān)于和林清寒的。
像看了一場身臨其境的電影一樣。
凌宮羽沉默片刻，似在回憶，又似在思考，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記憶與現(xiàn)實在腦海中交織、碰撞。
“凌宮羽，你究竟是個什么樣的人？”他低聲自語，語氣里聽不出太多情緒。
從床上慢慢坐起身，他清晰地知道，那些洶涌而來的畫面，是系統(tǒng)投放的記憶，也是他必須背負的過往。
手腕傳來印記的微涼觸感，他輕輕嘆了口氣，眼底掠過一絲無奈，“啊……以后沒什么安生日子過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