導(dǎo)語：我有一個愛我的丈夫，和一個可愛的五歲兒子。父親葬禮上，
我突然能聽見他們的心聲。兒子奶聲奶氣地說最愛我，
心里卻盤算著：「等媽媽拿到外公的遺產(chǎn)，我就把她推下樓?！拐煞驕厝岬匕参课遥?/p>
心里卻在想：「只要哄她簽了財產(chǎn)轉(zhuǎn)讓協(xié)議，那個女人就能進(jìn)門了?！?/p>
1.我能聽見我兒子的心聲。他才五歲，抱著我的腿，奶聲奶氣地說：「媽媽，我最愛你了。
」可我聽見他心里說：「等媽媽拿到外公的遺產(chǎn)，我就把她推下樓，
這樣爸爸就能和我永遠(yuǎn)在一起了?！刮业恼煞蛑軒Z，正溫柔地?fù)е遥?/p>
在我父親的葬禮上低聲安慰。「別太難過了，爸也不希望你這樣?！?/p>
我卻聽見他心里盤算：「老東西總算死了，只要哄著她拿到遺產(chǎn)，這筆錢就到手了?！?/p>
父子倆對視一眼，默契地笑了。我站在他們中間，像個傻瓜，渾身冰冷。葬禮的哀樂，
賓客的私語我什么都聽不見，只剩下腦海里，我最親近的兩個人的聲音。我低下頭，
看著我兒子周念那張?zhí)煺娴哪?。他仰著頭，黑亮的眼睛里滿是「孺慕」，小嘴微微嘟著，
似乎在為我的悲傷而難過。人人都夸他懂事，是我貼心的小棉襖?？删褪沁@個小棉襖，
心里正冷靜地策劃著我的死亡。「媽媽，你別哭了?！怪苣钣眯∈纸o我擦眼淚，動作輕柔。
他心里的聲音卻無比清晰：「哭什么哭，真沒用。等外公的錢到手，我就讓她下去陪外公?！?/p>
我猛地一顫，差點(diǎn)站立不穩(wěn)。周嶼立刻扶住我，語氣關(guān)切：「怎么了？是不是太累了，
腿軟了？」他手掌溫?zé)?，曾?jīng)是我最迷戀的溫度。我聽見他說：「演戲演全套，
可別讓她現(xiàn)在就發(fā)現(xiàn)了?！刮姨痤^，對上他深情的眼眸。那里面盛滿了擔(dān)憂和心疼，
演得天衣無縫。胃里一陣翻江倒海。我引以為傲的幸福家庭，不過是一場精心策劃的騙局。
我是那個唯一被蒙在鼓里的獵物。葬禮結(jié)束后，我們回了家。一進(jìn)門，
周嶼就體貼地給我倒了杯熱水，讓我去沙發(fā)上歇著。周念也跑過來，給我捶腿。
「媽媽辛苦了?！埂赴职忠残量嗔??！垢缸觽z一唱一和，畫面溫馨。我看著他們，沒有說話。
周嶼把一杯水遞到我唇邊，柔聲說：「喝點(diǎn)水，你今天一天沒怎么吃東西。」
我看著玻璃杯里清澈的水，胃里又是一陣翻滾。我聽見周嶼的心聲：「怎么不喝？
難道她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推開水杯，站起身：「我累了，想去睡一會兒。」
周嶼的眼神閃過一絲不悅，但很快掩飾過去?！负?，去吧，飯好了我叫你?！?/p>
我轉(zhuǎn)身走向臥室，身后傳來周念的聲音?！赴职郑瑡寢屖遣皇遣婚_心??？」「沒關(guān)系，」
周嶼的聲音壓得很低，但我聽得一清二楚，「等她拿到錢，爸爸就給你換個新媽媽會陪你玩，
還會給你買好多好多玩具」「好耶！我最喜歡爸爸了！」我關(guān)上臥室的門，背靠著門板，
緩緩滑落在地。眼淚決堤。2.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著的，醒來時窗外已經(jīng)一片漆黑。
臥室里沒有開燈，月光透過窗簾縫隙，灑在地上。我坐起身，
聽見客廳里傳來周嶼壓抑的說話聲?！浮裉煊悬c(diǎn)不對勁，在葬禮上就心神不寧的?！?/p>
我赤著腳，悄無聲息地走到門邊，將耳朵貼在門板上。另一個女人的聲音從電話那頭傳來，
嬌滴滴的，很熟悉?！赴パ?，可能是爸爸剛?cè)ナ?，心情不好嘛。你多哄哄她不就行了？?/p>
是我的好閨蜜，唐柔！我控制不住抖了起來。「我怕夜長夢多，」周嶼的聲音里帶著不耐，
「那個老東西的律師明天就來，我得盡快讓她把字簽了?！埂讣笔裁?，」唐柔在那頭輕笑，
「你兒子不是你最好的武器嗎？讓他多撒撒嬌，林薇還能不聽？」「念念當(dāng)然是我這邊的，
這點(diǎn)你放心?！怪軒Z得意的說。「就是這孩子，有時候想法太極端了。他今天跟我說，
想把林薇推下樓?！闺娫捘穷^沉默了一下，隨即爆發(fā)出嬌笑聲。「不愧是你兒子，真有魄力。
不過這可不行，鬧出人命多麻煩，萬一遺產(chǎn)拿不到了怎么辦？你可得看好他?！埂肝抑?，
我就是跟你說說。好了，不說了，我得去看看她醒了沒，別讓她起疑心?！?/p>
我慌忙閃身回到床上，拉過被子蓋住自己，閉上眼睛裝睡。幾秒鐘后，臥室門被輕輕推開。
周嶼的腳步聲很輕，他走到床邊，靜靜地站了一會兒。我能感覺到他的視線。
我聽見他心里說：「睡得真死，跟豬一樣。要不是看在錢的份上，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我攥緊了拳頭。他俯下身，在我額頭上落下一個輕柔的吻。「老婆，醒醒，起來吃點(diǎn)東西。」
他的聲音溫柔得能滴出水。我緩緩「睜開」眼睛，眼神迷茫地看著他?！肝宜硕嗑?？」
「沒多久，晚飯剛做好。起來吃點(diǎn)吧，你愛吃的糖醋排骨。」他扶我起來，
體貼地幫我穿上拖鞋。飯桌上，周嶼和周念一左一右地坐在我身邊。周嶼不停地給我夾菜，
噓寒問暖。周念則用他肉乎乎的小手，把一塊排骨舉到我嘴邊?！笅寢尦?，這個最甜。」
我看著他，張開了嘴。他心里的聲音同時響起：「快吃吧，吃飽了好上路。
明天我就在樓梯那里等你?！刮乙魂噽盒模偷赝崎_他的手，沖進(jìn)了衛(wèi)生間。「嘔——」
我趴在馬桶上，把胃里的東西都吐了出來，連黃疸水都吐干凈了。周嶼跟了進(jìn)來，
輕輕拍著我的背?！冈趺戳?？是不是胃不舒服？」他心里卻在罵：「真他媽嬌氣，裝什么裝。
」我漱了口，擦干嘴，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臉色蒼白，眼神空洞。鏡子里，
周嶼站在我身后，臉上掛著關(guān)切的表情，可他眼底深處全是不耐和算計。我不能再坐以待斃。
我必須做點(diǎn)什么。3.第二天一早，周嶼要去公司，臨走前還特意囑咐周念。「念念，
今天在家要好好陪媽媽，知道嗎？」周念用力點(diǎn)頭：「爸爸放心，我會照顧好媽媽的?！?/p>
周嶼滿意地摸了摸他的頭，然后轉(zhuǎn)過來抱了我一下。「老婆，我晚上早點(diǎn)回來陪你?！?/p>
他心里的算盤打得噼啪響：「律師今天到，我得在公司等著消息。只要她簽了字，
我就立刻把錢轉(zhuǎn)出來?！刮夷救坏攸c(diǎn)點(diǎn)頭，看著他離開。門關(guān)上的瞬間，
周念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他跑到我面前，仰著頭看我?！笅寢?，我們來玩捉迷藏吧？」
我看著他那雙亮晶晶的眼睛，心里一陣發(fā)寒?！负冒??！刮艺f。我倒要看看，
他到底想干什么。「媽媽你當(dāng)鬼，你數(shù)一百個數(shù)，我藏起來?！埂负谩！刮肄D(zhuǎn)過身，
對著墻壁，開始慢慢數(shù)數(shù)?！敢弧⒍?、三……」我聽見他噠噠噠的腳步聲跑向了二樓。
我們家是復(fù)式，樓梯是那種沒有扶手，只有幾根鋼化玻璃做裝飾的懸空設(shè)計。
是我當(dāng)初覺得好看，不顧父親的反對堅持要裝的?，F(xiàn)在想來，真是諷刺。我數(shù)得很慢，
數(shù)到「九十」的時候，我停了下來。我聽見周念心里的聲音，帶著興奮和急切?！缚靵戆?，
快來找我啊。我就藏在樓梯口，你一上來，我一推，你就滾下去了?！埂赴职终f，
只要輕輕一推就行了。到時候就說是我們玩游戲，我不小心的?！?/p>
「警察叔叔也不會抓小孩子的?！刮议]上眼，深吸一口氣。原來，他們早就計劃好了一切。
連借口都想好了?！妇攀?、九十八、九十九……一百！」我轉(zhuǎn)過身，
大聲說：「我來找你啦！」我一步步走上樓梯，心跳得飛快。
我能感覺到周念就藏在樓梯轉(zhuǎn)角的那個裝飾性的大花瓶后面。他的呼吸很輕，
但心里的聲音卻震耳欲聾?！竵砹藖砹?，她上來了！」「再近一點(diǎn)，再近一點(diǎn)……」
我走到離他只有兩三步遠(yuǎn)的地方，假裝四處張望?！改钅?，你藏在哪里呀？」就在我彎腰，
準(zhǔn)備去看花瓶后面的時候，一道小小的黑影猛地從后面沖了出來，狠狠地撞向我的后腰。
那一瞬間，我早有防備，身體向旁邊一側(cè)，同時伸出手抓住了樓梯的欄桿。
周念因?yàn)橛昧^猛，自己反倒收勢不住，尖叫著朝樓梯下摔去。「啊——！」我眼疾手快，
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他小小的身體懸在半空中，嚇得臉色慘白，哇哇大哭。
我把他拽了上來，緊緊地抱在懷里。他嚇壞了，渾身都在發(fā)抖。我輕輕拍著他的背，
柔聲安慰他：「沒事了，沒事了，媽媽在。」他卻在我懷里，心里惡狠狠地想著：「可惡！
竟然被她躲開了！下次，我一定不會失手了！」我抱著他，身體卻比他抖得更厲害。
我的兒子，他不是不懂事，他是天生的惡魔。4.我抱著周念下樓，把他放在沙發(fā)上，
給他拿了愛吃的草莓餅干。他很快就忘了剛才的驚嚇，開心地吃了起來。我坐在他對面，
看著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陌生。這個我懷胎十月，辛辛苦苦養(yǎng)大的孩子，
到底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變成了這副模樣？是周嶼教的嗎？還是他天性如此？
我不敢再想下去。中午，我父親的律師，張律師打來電話，說他已經(jīng)到了小區(qū)門口。
我打起精神，去給他開門。張律師是我父親多年的好友，看著我長大，
是個非常正直可靠的人。他看到我，嘆了口氣：「小薇，節(jié)哀。」我把他請進(jìn)書房，
周念也好奇地跟了進(jìn)來?！笍垹敔敽谩！顾旌芴?。張律師笑了笑，
摸摸他的頭：「念念真乖?！刮易屩苣钭约喝ネ妫缓箨P(guān)上了書房的門。
張律師從公文包里拿出一份文件?！高@是你父親的遺囑?！刮医舆^來，卻沒有看?！笍埵迨?，
」我看著他，聲音有些沙啞，「我爸……他是不是早就知道周嶼是什么樣的人了？」
張律師愣了一下，隨即眼神變得復(fù)雜起來。他推了推眼鏡，沉聲說：「你父親生前，
確實(shí)對周嶼做過一些調(diào)查?！刮业男某亮顺??！刚{(diào)查結(jié)果呢？」「周嶼的公司，
這兩年一直在虧損，他外面欠了不少錢。而且……」張律師頓了頓，「你父親發(fā)現(xiàn)，
他跟你那個叫唐柔的朋友，走得很近。」原來，全世界都知道，只有我這個傻瓜不知道。
我父親一定很失望吧。他當(dāng)初那么反對我嫁給周嶼，說他看人不清，眼高手低。
我卻被愛情沖昏了頭腦，為了他和家里大吵一架，甚至不惜以斷絕關(guān)系相逼。
父親最終還是妥協(xié)了。他給了周嶼一大筆錢，讓他開了公司，只希望他能對我好。
可他換來了什么？換來了一個覬覦他家產(chǎn)，盼著他早死的女婿?！改愀赣H……他很擔(dān)心你?！?/p>
張律師嘆了口氣，「所以，他在遺囑里加了一個特殊的條款?！刮掖蜷_遺囑，找到了那條。
「本人名下所有遺產(chǎn)，由我的女兒林薇繼承。但繼承有一個前提條件，
林薇必須與周嶼的婚姻關(guān)系維持五年以上。若在此期間離婚，她將失去所有遺產(chǎn)的繼承權(quán)，
遺產(chǎn)將全部捐獻(xiàn)給慈善機(jī)構(gòu)?！刮野櫰鹈碱^。這是什么意思？父親是想把我跟周嶼綁在一起？
「你別急，」張律師指著下面一行小字，「你看這里?！埂赋?，
林薇能提供周嶼在此段婚姻中，存在重大過錯的確實(shí)證據(jù)，
例如婚內(nèi)出軌、家暴、或犯有刑事罪行等。一旦證據(jù)被法律認(rèn)可，林薇即可單方面解除婚姻，
并繼承全部遺產(chǎn)?！刮宜查g明白了。這是父親在用他的方式保護(hù)我。他知道周嶼是為了錢，
所以用錢來拴住他，逼他不敢輕舉妄動。同時，他又給了我一條出路。只要我能找到證據(jù)。
我的眼眶發(fā)熱。「張叔叔，謝謝你?！埂改愀赣H為你操碎了心。」張律師嘆了口氣，「小薇，
你……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我看著張律師信任的眼神，決定不再隱瞞。我把我能聽見心聲，
以及周嶼和周念的計劃，全都告訴了他。張律師聽完，震驚地半天說不出話來。他看著我。
「小薇，這件事非同小可。你說的……是真的嗎？」「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
我苦笑了一下，「但我沒有騙你。周念今天早上，就想把我推下樓?！箷康拈T，
不知道什么時候被推開了一條縫。周念的小腦袋從門縫里探了進(jìn)來，
他手里還拿著吃了一半的餅干。他聽到了我們的對話。他心里的話冰冷又惡毒：「這個老頭，
竟然敢?guī)蛬寢?！等我把媽媽推下去，下一個就是你！」5.張律師顯然也看到了周念。
他臉上的表情更加凝重了。他壓低聲音對我說：「小薇，不管你說的是真是假，
你現(xiàn)在的處境都很危險。你必須馬上離開這里?！埂肝也荒茏?，」我搖了搖頭，「我走了，
就正中他們的下懷。他們可以污蔑我精神失常，卷款私逃，到時候我什么都拿不回來，
還會被他們潑一身臟水?！埂改悄阆朐趺崔k？」「我要留下來，收集證據(jù)?！?/p>
我的眼神變得堅定，「我要讓他們，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箯埪蓭熆粗遥S久，
才點(diǎn)了點(diǎn)頭?！负谩Ｄ阈枰易鍪裁?，隨時開口。你父親的律師團(tuán)隊，就是你的后盾?！?/p>
有了張律師的支持，我心里安定了不少。送走張律師后，我回到客廳。
周念正坐在地毯上玩樂高，他像什么都沒發(fā)生一樣，專心致志地搭著他的小城堡。我走過去，
在他身邊坐下?！改钅?，剛才你都聽到了？」他搭樂高的手頓了一下，然后抬起頭，
一臉天真地問我：「媽媽，聽到什么呀？」他心里卻在想：「這個蠢女人，竟然直接問我。
我才不會承認(rèn)呢?！刮铱粗?，一字一句地說：「你爸爸，想害我。你也想害我?！?/p>
周念的臉色變了變，但很快又恢復(fù)了正常。他扔下手里的樂高，撲進(jìn)我懷里，
委屈地哭了起來。「媽媽你說什么呀！我最愛媽媽了！爸爸也最愛媽媽了！」
他哭得撕心裂肺，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他心里卻在冷笑：「哭是最好的武器，爸爸教我的。
只要我哭，媽媽就會心軟。」可惜，他不知道，我已經(jīng)不是以前那個媽媽了。我沒有推開他，
也沒有安慰他。我只是靜靜地抱著他，感受著他小小的身體在我懷里一抽一抽?！改钅?，」
我輕聲說，「你知不知道，媽媽現(xiàn)在能聽到你心里在想什么？」他的哭聲戛然而止。
我能清晰地聽到他心里那驚慌失措的聲音：「什么？她能聽到？不可能！她一定是嚇唬我的！
爸爸說這個世界上沒有超能力！」「你是不是在想，我在嚇唬你？」我繼續(xù)說。
周念猛地從我懷里抬起頭，驚恐地看著我。這一次，他臉上的天真無邪再也裝不住了。
恐懼、震驚和怨毒混雜在一起，出現(xiàn)在一個五歲孩子的臉上，顯得無比詭異?！改恪?/p>
他張了張嘴，說不出話來?！改氵€想，等把我推下樓，再去害張爺爺，對不對？」
周念瞪大了眼睛。他連滾帶爬地從我身上下去，縮到了沙發(fā)角落，像一只受驚的小獸，
恐懼又惡毒的瞪著我。他心里在尖叫：「妖怪！她是妖怪！她會讀心術(shù)！我要告訴爸爸！
讓爸爸殺了她！」我看著他，心里最后一點(diǎn)溫度也消失了。攤牌了。游戲，現(xiàn)在才剛剛開始。
6.當(dāng)天晚上，周嶼回來的時候，周念立刻像找到了主心骨一樣，撲了過去?！赴职郑“职?！
」他一頭扎進(jìn)周嶼懷里，卻不說話，只是發(fā)抖。周嶼立刻緊張起來：「怎么了寶貝？
誰欺負(fù)你了？」他一邊問，一邊用探究的眼神看向我。
他心里在想：「難道是律師跟她說了什么？她發(fā)脾氣了？」我坐在沙發(fā)上，沒動，也沒說話，
只是冷冷地看著他們父子。周念抬起頭，小聲在周嶼耳邊嘀咕了幾句。我聽不見他說了什么，
但我能聽見周嶼心里的驚濤駭浪。「什么？她說她能聽見你心里想什么？這怎么可能！
這女人瘋了吧！」周嶼的臉色變了。他安撫地拍了拍周念的背，讓他自己去玩，
然后大步朝我走過來。他在我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噶洲?，
你今天跟兒子胡說八道什么了？」他的語氣很沖的質(zhì)問我。我抬起頭，迎上他的目光。
「我只是把我聽到的，告訴他而已?！怪軒Z心里的警鈴大作：「她什么意思？她聽到了什么？
難道是昨天我跟唐柔打電話……不可能，她明明睡著了?！埂改懵牭绞裁戳?？」
他強(qiáng)作鎮(zhèn)定地問。「我聽到，」我一字一頓地說，「有人想把我推下樓，還想換個新媽媽?！?/p>
周嶼的瞳孔猛地一縮。他心里的慌亂已經(jīng)掩飾不住了：「她真的聽到了！怎么辦？
她知道了多少？唐柔的事她知道嗎？」他很快冷靜下來，換了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噶洲?，
你是不是因?yàn)榘值娜ナ溃艿拇碳ぬ罅?？開始胡思亂想了？」他彎下腰，想來握我的手。
「我知道你難過，但你不能把氣撒在孩子身上啊。念念才五歲，他懂什么？」
他心里卻在飛快地盤算對策：「不行，不能承認(rèn)。必須說她是精神出了問題。對，就這么辦。
明天就帶她去看心理醫(yī)生?！刮叶汩_他的手，冷笑一聲?！钢軒Z，你不用再演了。累不累??？
」「你什么意思？」「我的意思是，」我站起身，與他平視，「我知道你和唐柔的事，
也知道你們想等拿到我爸的遺產(chǎn)，就把我一腳踢開。」我知道這句話帶給周嶼的沖擊有多大。
因?yàn)槲衣犚娝睦锘艁y的話：「她知道了！她全知道了！唐柔也暴露了！完了！遺產(chǎn)怎么辦！
」他頭上的汗都滑下來了。他看著我，嘴唇哆嗦著，半天說不出一句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