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在凌皓身邊的第三年,他娶了盛世集團(tuán)董事長的獨女,盛晚星。我從未料到,
他當(dāng)初將我從深山帶回這座繁華都市,只是為了借助我家族傳承的醫(yī)術(shù),
治好他通往權(quán)力巔峰的墊腳石——盛晚星。當(dāng)他的目標(biāo)達(dá)成,他便狠心地將我拋棄,
冷漠地看著我被保鏢拖拽著,投入冰冷的湖水中。死后,
我以靈魂的視角看著他對我的「尸體」悲痛欲絕的模樣,在心底立誓,
一定要讓他和他背后的一切,都身敗名裂。1「秦慕,你涉嫌向‘遠(yuǎn)星科技’泄露公司機(jī)密,
證據(jù)確鑿,還有什么可狡辯的?」這座都市的冬天,似乎一年比一年冷。去年冬天,
我曾向凌皓無意中提過一句,說他別墅的冬天很冷。那時他正瀏覽著金融報表,
頭也不抬地回復(fù)我:「中央空調(diào)的暖氣難道還滿足不了你?如果覺得不夠,
那干脆就別浪費電了。」他怎么會知道,家里的傭人早已接到指令,
從不給我住的那個偏僻客房開足暖氣,連多一床厚被子都是奢求。我曾以為,
去年的冬天會是我人生中最難熬的一段時光??晌覜]想到,今年,
我會拖著一身被皮帶抽出的傷痕,被兩個高大的保鏢扔進(jìn)了別墅莊園角落那個廢棄的倉庫。
「念在你曾經(jīng)救過我,這件事我不上報給董事會,」凌皓的聲音冰冷得像倉庫外的寒風(fēng),
「這頓打,就當(dāng)是讓你在這里好好反省?!顾H自拽著我的手臂,
將我甩進(jìn)四面透風(fēng)的房間里,對著門外的保鏢下令:「不許任何人靠近倉庫。
每天中午送點吃的,別讓她餓死在里面就行?!归T被「砰」的一聲從外面鎖上。
我忍著背上火辣辣的劇痛站起身,
用盡全力拍打著冰冷的鐵門:「我沒有給‘遠(yuǎn)星’發(fā)過任何郵件!凌皓,那不是我做的,
你放我出去!」我的嗓子已經(jīng)毀了。那些所謂的「證據(jù)」
——幾封加密郵件的打印稿——在我房間里被「搜」出來之后,我被他按在椅子上,
被他親自灌下一杯又一杯滾燙的開水。現(xiàn)在我的喉嚨嘶啞得不成樣子,
發(fā)出的聲音像是從深井里爬出的惡鬼在嘶吼。外面的腳步聲遠(yuǎn)去了,再也沒有了聲響。
我跌坐在空蕩蕩的房間里,再也忍不住,啞聲哭泣。這里是廢棄倉庫,
是我在這座華麗牢籠里的噩夢。三年前,我在山中采藥時,
救下了被仇家追殺、命懸一線的凌皓。傷愈后,他將我?guī)Щ亓怂氖澜?,說要報答我,
照顧我一生一世。那時的凌皓,滿嘴都是蜜糖般的誓言,說著喜歡我,此生只會娶我一人。
可誰能料到,自從他讓我為一位神秘的女孩調(diào)理身體后,我就再也沒有得到過他的正眼。
從那時起,每當(dāng)我「做錯事」——無論是說錯一句話,還是無意中打碎一個杯子,
我都會被關(guān)來這里。想來,這里差不多是我在這棟別墅里的第二個住處。這個倉庫,
名義上是儲物,實際上只有一間空房。它遠(yuǎn)離燈火通明的主樓,別說人聲,到了晚上,
連一絲光亮都透不進(jìn)來。角落里,一堆落滿灰塵的破床單是我唯一的陪伴。
這是一種能把人逼瘋的精神折磨。我抹了把眼淚,咬著牙,將自己蜷縮進(jìn)冰冷的床單里。
果然,上次我偷偷藏在這里備用的一件舊羽絨服已經(jīng)被拿走了。那些人,
真的連一條活路都不給我留。倉庫里太冷了,刺骨的寒風(fēng)從窗戶的破洞里鉆進(jìn)來,
像無數(shù)根細(xì)針扎進(jìn)我背上的傷口。我昏昏沉沉,幾乎分不清過去了多久,
直到鐵門被人用腳狠狠地踹了幾下?!钙饋?!吃飯了!」一個保鏢闖了進(jìn)來,
粗暴地捏著我的臉,將一碗清湯寡水直接灌進(jìn)我嘴里。湯水沒有任何味道,
甚至帶著一股淡淡的餿味。我顧不上這么多,抓住他的褲腿,
用嘶啞的聲音哀求道:「我要見凌皓,求你放我出去……」
對方厭惡地一腳將我踹開:「你當(dāng)自己是什么人物?
不過是凌總從山里帶回來給盛小姐治病的工具罷了!現(xiàn)在用完了,自然就沒用了。
竟然還執(zhí)迷不悟,想著能入凌總的眼?凌總早就想擺脫你了,你這個麻煩!」
另一個保鏢在門口不耐煩地催促:「行了,跟她廢話那么多干什么?誰知道她什么來頭,
說不定真是‘遠(yuǎn)星’派來的商業(yè)間諜。別跟她多待,免得沾上一身晦氣,真惡心!」
我無力地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仰頭看著他們鄙夷的臉。直到這一刻,我才知道,
我耗費心血調(diào)理了一年的那個女孩,竟然是盛世集團(tuán)董事長的千金,當(dāng)今商界的「公主」
——盛晚星。2傳說盛晚星自小便體弱多病,是打娘胎里帶出來的頑疾,
現(xiàn)代醫(yī)學(xué)用盡手段也只能勉強(qiáng)維持。那一天,凌皓帶我去見一個睡在恒溫病床上的女孩。
她的臉色透著一種不正常的蒼白,雙唇泛著青紫色。我只看了一眼,
便察覺出她身體的根基已經(jīng)極度羸弱,如果再不想辦法從根本上調(diào)理,
恐怕沒有多少日子可活。凌皓當(dāng)時握著我的手,懇求我救她,
說這是他一位遠(yuǎn)房親戚家的妹妹,他不忍心看著她如此痛苦。醫(yī)者仁心。
即便沒有凌皓的懇求,我也會盡我所能去治療這位女孩。一年,整整一年。
我翻遍了家族傳下的所有醫(yī)典,耗盡心思,用盡各種珍稀藥材,
總算讓這位女孩的身體機(jī)能恢復(fù)到了正常人的水平?!改揭溃阏媸翘珔柡α?,」
凌皓曾在那段日子里,瞇著眼睛,用他最擅長的溫柔語氣笑道,「想必這世界上,
沒有你治不好的病,對不對?」「那是!」那時的我,沉浸在愛人的夸贊中,卻不知道,
正是這份引以為傲的醫(yī)術(shù),成了將我自己推下深淵的那只手……這是我被關(guān)進(jìn)倉庫的第五天。
外面晨光熹微。這個本該死寂的別墅角落,
今天竟然能隱約聽到從主樓那邊傳來的喧鬧聲——悠揚的爵士樂、香檳酒塞「砰砰」
的開啟聲、人群的歡聲笑語。仿佛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我成了躲在這座奢華莊園陰影中的怨鬼,后背緊緊貼著冰冷的鐵門,
試圖從門縫中窺探一絲屬于人間的氣息。今天,沒有人來給我送那碗發(fā)餿的湯水。
我的內(nèi)心涌起一陣強(qiáng)烈的不安。背上的傷口又痛又癢,混雜著饑餓與寒冷,
讓煩躁感一點點侵蝕我的大腦?;蛟S……凌皓真的不想要我了……等到夜幕降臨,
前院的喧囂才漸漸平息。我透過窗戶的破洞,看到幾束手電筒的光正朝這里靠近。以前,
從來不會有人在晚上來這里。難道,是凌皓心軟了,要來接我出去了?我掙扎著站起來,
興奮地盯著門口,等待著凌皓的出現(xiàn)。就像以前每一次他把我關(guān)進(jìn)來后,
最終還是會來接我那樣。他會牽著我的手,用帶著一絲歉意的語氣對我說,「這幾天,
苦了你了」??晌覜]等到凌皓,等到的,是另一層更深的地獄?!赴パ窖剑匦〗?,
你站在這兒等什么呢?」推門進(jìn)來的是凌家的管家,季姨?!改悴粫窃诘攘杩倎斫幽惆桑俊?/p>
季姨尖銳的笑聲幾乎要刺破我的耳膜,她夸張地笑彎了腰,眼角的皺紋里都充滿了嘲諷。
「凌總永遠(yuǎn)都不會來接你了!你恐怕還不知道吧?凌總今天,迎娶了盛晚星小姐。從今天起,
盛小姐就是凌家的少夫人,而你,」她上下打量著我,撇了撇嘴,「又算什么東西呢?」
季姨說的每一個字,都如同一柄千斤重的巨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我愣在原地,
嘴唇翕動,卻發(fā)不出聲音:「不可能、不可能……」當(dāng)初凌皓明明說過,他會娶我,
只娶我一個人。她在騙我……沒錯,一定是她在騙我?!改泸_人!」我終于找回了聲音,
死死地瞪著她,「我要見凌皓?!辜疽炭粗?,眼神中充滿了鄙夷和憐憫,忽然,
她又笑了:「你既然不信,那就如了你的愿。正好凌總吩咐我,帶你過去一趟。
那就跟我來吧?!刮倚闹幸幌玻Σ坏馗谒砗?。
我沒有顧得上周圍其他傭人看我的眼神,但我能清晰地感受到,
那些惡意的目光像一條條冰冷的毒蛇,順著我的雙腿,死死地纏了上來。此時的我,
還天真地以為,事情仍有轉(zhuǎn)機(jī)。路上,我從口袋里摸出了那條手鏈。
這是當(dāng)初凌皓送我的第一份禮物,是他找人定制,并且親手將一顆顆細(xì)小的玉石串起來的。
這些年來,我唯一視若珍寶的,就是這條手鏈。我想,待會兒見到凌皓,如果他還在氣頭上,
我就拿出這條手鏈,好好地跟他解釋清楚??丛谕盏那榉稚?,他總會聽的吧。
季姨把我?guī)У搅酥髋P的門外。她就讓我站在門口,既不敲門,也不出聲,只是抱著雙臂,
一副看好戲的樣子盯著我。我不解她要做什么,正想開口詢問。下一刻,
房間里傳出了幾聲曖昧的、壓抑不住的喘息和女人的輕笑。「寶貝兒……叫我的名字?!?/p>
「嗯……??!凌……凌皓!」里面的聲響還在繼續(xù),我卻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抽干了。
那是凌皓的聲音!而另一個嬌嫩的女聲,不用想也知道,是盛晚星。此刻,
我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凌皓,那個曾說過會好好待我的凌皓,終究是背叛了我。
我就像一個在舞臺上唱著獨角戲的小丑,臺下所有的人都在看我的笑話,對著我指指點點。
「看吶,裝得再清高又怎么樣?來歷不明的野丫頭,還不是被凌總親自抓出了馬腳?」
「說不定凌總早就看穿她的心思了,故意陪她玩玩呢?!埂负呛?,你看她現(xiàn)在那樣子,
真像條淋了雨的喪家之犬。」「……」我呆愣地站在門外,不知過了多久。
身上單薄的衣服讓我在寒風(fēng)中凍得渾身冰涼,而我的心,也徹底碎成了冰渣。
季姨不知何時早已離去。我這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原來,這一切都是凌皓故意的。
是他故意讓季姨把我?guī)У竭@里來的。凌皓,他當(dāng)真能如此心狠嗎?我緊緊握著手中的手鏈,
四肢已經(jīng)被凍得麻木。這時,屋內(nèi)的動靜終于停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越來越近。下一刻,
厚重的木門在我面前被猛地拉開。屋內(nèi)溫暖的空氣混合著情欲的氣息撲面而來,
我卻毫無感覺。凌皓站在門口,臉上還殘留著未褪的紅暈,他看到我,沒有絲毫意外,
眼神里滿是嘲弄:「聽夠了嗎?」「我……」我哽咽著,嘶啞的嗓子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凌皓……」臥室內(nèi)傳來一道嬌媚的女聲,「外面是誰呀?」凌皓嗤笑一聲,聲音不大不小,
剛好能讓我和房間里的人都聽清:「一條不聽話的狗罷了?!刮掖魷剞D(zhuǎn)動眼珠,
看向他:狗……罷了?我不敢相信,這樣的話會是從凌皓的嘴里說出來的。以前,
他明明不是這樣的。眼見凌皓轉(zhuǎn)身就要關(guān)門,我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連忙沖上去抓住了他的衣袖。他回過頭,挑了挑眉,語氣輕蔑:「怎么,還有事?」
我咬了咬牙,將手里緊握的手鏈塞進(jìn)他手中,啞聲問道:「我們……能不能談?wù)劊俊?/p>
凌皓低頭看了一眼手中的手鏈,沉默不語。就在我眼中閃過一絲星點般的希冀時,他開口了,
聲音比冬夜的寒風(fēng)還要冷:「一條狗……有什么資格和我談?!拐f罷,
他隨手將那條手鏈扔到地上,像是扔一件垃圾,
對著門口的保鏢嫌棄地命令道:「什么破爛東西,扔到后面的湖里去,別讓我再看見它?!?/p>
「是,凌總?!挂粋€保鏢立即上前,撿起手鏈就朝別墅后面的花園走去。
我瘋了一樣抓住凌皓的手,哀求道:「不要!那是你送給我的!不要扔掉它,求求你!」
凌皓的眼中,升起一道詭異的、病態(tài)的滿足感??吹梦倚捏@肉跳。他卻俯下身,
在我耳邊用只有我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道:「多虧了你治好了晚星,
董事長才同意把她嫁給我。也辛苦你這幾年,為我凌家的生意做出了不少貢獻(xiàn)。
接下來的日子,就不勞你費心了。」我瞪大了雙眼,渾身一軟,無力地跪坐在地。我知道的。
這兩年,凌皓不斷地介紹一些身患頑疾的富商名流給我,讓我為他們治療。這些人康復(fù)之后,
自然在生意上給了凌家數(shù)不清的好處。「凌皓……我救過你的命……你不能……」
我喃喃自語,像是在說服自己。凌皓輕聲嗤笑,揭開了最后一個殘忍的真相:「你真以為,
我一個分公司經(jīng)理,會那么倒霉,孤身一人跑到那種荒無人煙的深山里去?
當(dāng)然……都是為了請你出山,演的一出戲啊!聽聞秦神醫(yī)的后人從不輕易入世,
為了讓你這位高徒心甘情愿地跟我走,我可是策劃了好大一出英雄救美的戲碼呢!」竟然!
這一切,從頭到尾,都是一個騙局!凌皓見我不再說話,直起身,
對著保鏢吩咐道:「還不把她關(guān)回倉庫去?」眼見身邊的保鏢伸手就要來抓我。
我像是被注入了最后一點瘋狂的力量,猛地躲開,拖著一身重傷,
跌跌撞撞地朝著后花園的湖邊跑去。身后,我聽到凌皓冷漠的聲音傳來:「隨她去吧。
她要是真那么喜歡那條手鏈,就讓她自己去找好了。反正,她也不敢死?!?/p>
我跑過修剪整齊的草坪,寒風(fēng)在我耳邊呼嘯,似乎都在嘲笑我的愚蠢和天真。我越跑越快,
像是要擺脫那無形的束縛。不過片刻,就來到了波光粼粼的湖邊。面對眼前漆黑冰冷的湖水,
我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嘴里低聲喃喃了一句話,隨即縱身一躍,跳入了湖中。
刺骨的湖水瞬間將我吞噬、擁入懷里。在意識模糊的最后一刻,
我仿佛看到了這幾年人生的走馬燈。我看見三年前的凌皓,滿眼真誠地對我說:「慕依,
你愿意跟我回都市,是我此生最大的榮幸。你跟了我,我此后必不會讓你受半點委屈。
只要你愛著我,我對你的愛,永遠(yuǎn)不會比你少一分?!刮医^望地閉上了雙眼,
意識隨著冰冷的身體不斷下沉,墮入了無盡的黑暗深淵。臨死前,我的腦海里,
響起了一道清晰的、不帶任何感情的電子音:「已收集目標(biāo)情緒價值峰值,
任務(wù)完成度百分之百。情節(jié)世界已存檔,恭喜宿主完成任務(wù)!」3「呼……哈!」
我猛地坐起,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懊悔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該死!
只記得在系統(tǒng)商城里兌換痛覺屏蔽,忘記兌換水下呼吸功能了!差點真的憋死我!」
「恭喜~恭喜你!」一團(tuán)柔和的藍(lán)色光點出現(xiàn)在我面前,在我周圍歡快地跳動著,「宿主!
恭喜你!歷時四年又三個月,你終于完成最終任務(wù)了!」聽到這句話,
我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氣,癱軟在冰涼的地面上,長長地嘆了口氣:「終于……完成了!
當(dāng)初我就說過,凌皓這個人不對勁吧!果然是個施虐型人格障礙的變態(tài)!」想當(dāng)初,
凌皓張口閉口說喜歡我、愛我,可我腦海里的系統(tǒng)數(shù)據(jù)顯示,
他的正面情緒反饋值僅有百分之三!多可笑的數(shù)字啊!我給路邊的流浪貓喂根火腿腸,
它對我的好感度都比這個高!我雖然早就知道他帶我回來是為了利用我,
但我何嘗不也是在利用他,完成我的任務(wù)呢。只不過……凌皓這家伙,
表面上看上去溫文爾雅,沒想到骨子里是個徹頭徹尾的施虐狂!這三年來,
為了刺激他的情緒波動,完成任務(wù)指標(biāo),我差點真的被他折磨死好幾次?,F(xiàn)在,終于集滿了!
「宿主,任務(wù)完成后,你就可以隨時選擇回歸你原來的世界啦!是否選擇立即離開?」
系統(tǒng)對我發(fā)出提示。我喘勻了氣,反問道:「統(tǒng),我的任務(wù)完成了,
是不是代表這個情節(jié)世界已經(jīng)成功存檔了?」「是的宿主!」「也就是說,
無論我接下來做什么,都不會導(dǎo)致這個世界的數(shù)據(jù)崩壞了?」「是噠!完全正確!」
「最后一個問題,我是不是可以隨意選擇回歸的時間點?」「沒錯的宿主!
世界線修復(fù)任務(wù)完成后,情節(jié)就已經(jīng)固化存檔了。之后無論宿主你做什么,
都在規(guī)則允許的范圍內(nèi)!宿主要是想回去的話,隨時在心里呼喚我就好!
系統(tǒng)就會‘咻咻咻’地帶你回家!」我活動了一下筋骨,從地上站起來,
嘴角勾起一抹惡狠狠的笑容:「那就好。」系統(tǒng)光團(tuán)似乎意識到了什么,
小心翼翼地試探道:「宿主,你……你打算干什么?」我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發(fā)出咯吱咯吱的聲響:「那個姓凌的混蛋那么對我,我不把他和他家公司一起搞垮,
怎么出得了我這口惡氣?!」「宿主……」系統(tǒng)弱弱地問,「你對凌皓,
真的一點感情都沒有嗎?」我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著那團(tuán)光點:「我是有受虐傾向嗎?
怎么可能會愛上凌皓那種人!你是不知道,要不是為了完成任務(wù),
我早就想把他那些偽善的面具撕下來,按在地上摩擦了!」
「主要是……宿主你之前演得太好了!我這個旁觀的系統(tǒng)差點都要看哭了!」「那是!
專業(yè)素養(yǎng)!」我擺了擺手,「行了行了,先別提他了,不然我現(xiàn)在就能被氣到腦溢血?!?/p>
說到這,我做了幾個深呼吸,強(qiáng)行壓下心中的怒火,「話說,我現(xiàn)在在什么地方?」
系統(tǒng)光團(tuán)晃了晃身體:「正在定位……宿主,您現(xiàn)在位于市中心的‘靜心堂’療養(yǎng)院內(nèi)。」
「靜心堂?這名字怎么那么耳熟?」我正思索著,
忽然聽到外面?zhèn)鱽磔p微的腳步聲和壓低了的說話聲。我沒有太在意。
我和系統(tǒng)的對話是在我的意識海中進(jìn)行的,旁人根本聽不見。
我此刻正躺在一面墻壁和一座巨大的藥柜之間的狹窄空地上,舒服地蹺著二郎腿。片刻之后,
我才意識到不對勁……等等……藥柜后面?!「我去!統(tǒng)!你怎么沒告訴我,
我現(xiàn)在躲在一個診療室的藥柜后面?!這位置也太尷尬了吧,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
我不得被當(dāng)成小偷或者商業(yè)間諜給抓起來?」我大驚失色,慌忙將自己的身體藏得更加隱蔽。
可惜,天不遂人愿。在我慌亂中不小心撞到藥柜,發(fā)出一聲輕微的「咚」聲后,
外面的交談聲戛然而止。「什么人!」一聲警惕的低喝傳來。
我內(nèi)心瞬間崩潰:該死的墨菲定律!「統(tǒng)!我要被你害死了!」4凌氏集團(tuán)最近出了件大事。
聽聞分公司的總經(jīng)理凌皓,瘋了。新婚第二天的凌晨,
他抱著一具從湖里撈上來的、早已冰冷的女性身體哭得撕心裂肺,幾乎動用了所有關(guān)系,
將全城所有頂尖的急救專家都強(qiáng)行請到了他的別墅,就為了救活這個溺水的女人。
可這天寒地凍的,一個活生生的人在冰冷的湖水里泡了一整夜才被人發(fā)現(xiàn),
怎么可能還救得活?我兌換了一顆系統(tǒng)商城里最基礎(chǔ)的隱身藥丸,藥效三小時,
足夠我穿梭在一片混亂的凌家別墅里看戲了。此刻,我正站在凌皓的主臥里,
看著躺在床上那個和我一模一樣的「女孩」——沒錯,我「死」后,系統(tǒng)按照我的要求,
用積分兌換了一副全新的、健康的身體。雖然樣貌和過去有九分相似,
但這可是一副充滿了活力和力量的身體。凌皓就守在「我」的床前,雙眼布滿血絲,
正對著那些束手無策的醫(yī)學(xué)專家們瘋狂地嘶吼:「不管你們用什么方法,都必須給我救活她!
聽見沒有!否則,我讓你們所有人都從這個行業(yè)里滾蛋!」噗嗤。我用盡了畢生的忍耐力,
才堪堪將已經(jīng)涌到喉嚨口的笑聲給憋了回去。救命啊,統(tǒng)!快來看霸道總裁追妻火葬場!
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小說都不敢這么寫了,太油膩了!如今的凌皓,高級定制的西裝皺巴巴的,
頭發(fā)凌亂,胡子拉碴,早已沒了往日英俊貴公子的氣派,倒真有幾分像街邊失去一切的瘋子。
就在一位白發(fā)蒼蒼的老教授再一次說出「凌總,節(jié)哀順變,真的……沒救了」這三個字時,
凌皓的神情瞬間呆滯,腳步踉蹌了一下:「不可能——不可能!慕依最愛我了,
她怎么可能真的舍得去死!一定是你們!是你們合起伙來騙我!她肯定還活著,是不是!
回答我??!」整個房間里頓時鴉雀無聲,只剩下他粗重的喘息。我嫌惡地撇了撇嘴,
真惡心?。《颊f遲來的深情比草都賤,凌皓這家伙是不是有什么嚴(yán)重的精神疾病?
親手把人折磨成這樣,反過來又質(zhì)問別人為什么會變成這個樣子?總之,千錯萬錯,
他自己是一點錯都沒有。幾秒鐘的死寂后,一道雄渾的男聲從門外傳來,
帶著壓抑不住的怒火:「瘋瘋癲癲的,像什么樣子!」我循聲望去,來人正是凌家的掌舵人,
凌皓的父親,凌氏集團(tuán)副總裁——凌啟明。凌啟明嫌惡地掃了一眼床上躺著的「尸體」,
對著凌皓厲聲呵斥道:「我見你平日里對這個來路不明的女人也并不重視,
如今人死在了我們家,晦氣!趕緊處理掉,辦個最簡單的后事就算了,
不要把事情鬧得滿城風(fēng)雨,影響我們和盛家的關(guān)系!」「不是的……父親,不是這樣的,
我是喜歡她的……」凌皓語無倫次地辯解?!感辛?!」凌啟明怒不可遏,
「你已經(jīng)和晚星小姐舉行了婚禮,她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你愛的人是晚星,
不要再說這些混賬話!」「不是的!我只不過是想氣氣慕依,我不是真的喜歡盛晚星!父親,
我不要盛晚星了,你讓慕依活過來,你讓她活過來好不好!」凌皓沖上去,
拉著凌啟明的衣袖,像個孩子一樣哀求道?!富熨~!」凌啟明抬手就是一記響亮的耳光,
狠狠地打在凌皓的臉上,「來人!把這個逆子給我關(guān)進(jìn)房間里,讓他好好反?。?/p>
至于這個……魅惑人心的狐貍精……」他轉(zhuǎn)向保鏢,「還不趕緊處理掉?找個地方埋了!」
凌啟明厭惡地捂住鼻子,仿佛多看一眼都會被污染:「晦氣!真是我凌家的劫難!」
我看著凌啟明不顧凌皓撕心裂肺的大吼大叫,指揮著保鏢將「我」的身體抬出了房間。
我趕在房門被關(guān)上之前,連忙閃身跟了出去。聽著身后凌皓那崩潰絕望的哭吼聲,
我終于忍不住,靠在走廊的墻壁上,笑得渾身發(fā)抖。
至于凌啟明罵我狐貍精的話……當(dāng)然不能忍,但報復(fù),不急于一時。
我心情愉快地離開了凌家別墅,讓系統(tǒng)解除了隱身效果。我嘴里哼著不成調(diào)的小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