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周瑜,重生一世,第一件事就是把我的愛妻小喬,送進(jìn)了曹操的大營。
江東所有人都罵我瘋了,為了荊州,連妻子都能出賣。我附上的信言簡意賅:「孟德兄,
我只要荊州,老婆歸你?!巩?dāng)夜,曹操的回信就到了,上面只有一行字,
卻是小喬的筆跡:「夫君,我已成功潛入,請指示下一步?!?.消息傳回江東那天,
天都陰了。我被主公宣進(jìn)大殿。文武百官看我的眼神,像是看一具已經(jīng)腐爛的尸體。
老將黃蓋指著我的鼻子,唾沫星子橫飛?!钢芄?!我江東竟出了你這等賣妻求榮之輩!
無恥!」另一名武將更是直接拔劍。「主公!請斬此賊!以謝江東父老!」劍刃的寒光,
映著一張張憤怒到扭曲的臉。我的好友魯肅,站在人群里,眼里的光徹底碎了。
那是一種混雜著痛心、失望、不敢置信的復(fù)雜情緒。主公孫權(quán)坐在高位,年輕的臉龐緊繃,
鐵青一片。他將手中的竹簡狠狠砸向我。竹簡擦過我的額角,劃開一道血口。
血順著我的臉頰流下,我沒擦?!钢荑?,你還有什么話可說?」我抬起頭,
迎著他要殺人的目光,一字一句。「我只要荊州?!怪鞴珰獾冒l(fā)笑,笑聲里滿是冰冷的殺意。
「好,好一個只要荊州!」他猛地站起,指著殿外?!笂Z去周瑜大都督之職!收回兵符!
給我滾回去閉門思過!」「我倒要看看,你那嬌妻,能不能給你換回一個荊州!」
我一言不發(fā),轉(zhuǎn)身就走。身后,是無盡的唾罵和鄙夷。我知道,從今天起,周瑜在江東,
就是一個笑話。一個連祖宗十八代都要蒙羞的奸賊。2.我被軟禁在府邸。
曾經(jīng)門庭若市的都督府,如今冷清得能聽見落葉的聲音。第二天,
府門被人用墨汁潑滿了「奸賊」「無恥」的字樣。第三天,有人開始往院里扔石頭和爛菜葉。
府里的下人跑了一大半。剩下的,看我的眼神也充滿了鄙夷和恐懼。
只有從小跟著我的親衛(wèi)周泰,還守在門口,攔著那些激憤的百姓。他的臉上,青一塊紫一塊。
這天夜里,我收到了第二封信。是曹操派人送來的「賞賜」,一箱華美的蜀錦。
送禮的使者昂著頭,用鼻孔看我,仿佛在看一只搖尾乞憐的狗?!钢芏级剑┫嗾f了,
你夫人甚美,他很滿意。」「這點薄禮,不成敬意?!刮颐鏌o表情地收下。使者走后,
我關(guān)上房門,在錦緞的夾層里,找到了一張小小的紙條。還是小喬的筆跡,
上面用我們獨創(chuàng)的暗語,畫出了曹營中軍大帳的防御布局,還有幾位核心謀士的議事時間。
信息不多,但字字千金。我將紙條湊近燭火,看著它化為灰燼。門外傳來周泰的聲音。
「都督,程將軍來了。」程普,江東三代老臣,也是最看我不順眼的人。
他大搖大擺地走進(jìn)來,身后跟著兩個親兵。他上下打量著我,眼神里的輕蔑不加掩飾。「喲,
我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荊州牧』啊?!顾叩轿颐媲?,一口濃痰吐在我的腳邊。
「周公瑾,你知道嗎?主公已經(jīng)下令,把你周家的牌位,從宗廟里請出來了。」「你現(xiàn)在,
連個有祖宗的孤魂野鬼都不如!」我垂著眼,看著地上那口痰,沒說話。他以為我怕了,
笑得更加猖狂?!冈趺?,不說話?當(dāng)初舌戰(zhàn)群儒的威風(fēng)哪去了?」「也是,老婆都送人了,
哪還有臉說話?!刮揖従徧痤^,看著他?!刚f完了嗎?」我的聲音很平靜。
他被我看得一愣,隨即惱羞成怒?!改?!好!你給我等著!」他甩袖離去,
仿佛多待一秒都會臟了他的腳。3.程普走后,我攤開一張白紙。就著記憶,
和小喬給的暗語,我畫出了一幅更詳盡的曹營布防圖。連營與連營之間的薄弱處,
糧草輜重的囤放點,巡邏隊的換防間隙。這些,
都是我上一世用了無數(shù)鮮血和生命才換來的情報。如今,小喬在曹營內(nèi)部的驗證,
讓這幅圖變得完美無缺。我將圖紙小心地卷起,塞進(jìn)一只早已準(zhǔn)備好的油布包里。
我叫來周泰?!赴堰@個,交給東門渡口的張漁夫?!刮铱粗紳M血絲的眼睛?!赣涀。?/p>
除了他,誰也不能給?!怪芴]有問為什么,只是重重地點頭?!付级椒判?,
周泰的命是您的,就算是死,也一定送到?!顾延筒及o緊揣在懷里,趁著夜色翻墻而出。
第二天下午,主公又派人來了。是個小太監(jiān),捏著嗓子,陰陽怪氣?!钢艽笕耍鞴珕柲?,
可有收到您新主子的來信啊?」「主公還說,您要是缺錢花,跟他說一聲,別苦了自己。」
周圍的下人傳來壓抑的竊笑聲。我坐在院里,擦拭著我的佩劍「古錠刀」。對他的話,
充耳不聞。小太監(jiān)自覺無趣,悻悻地走了。我看著劍刃上自己冰冷的倒影,心中一片死寂。
快了。就快了。4.魯肅來了。他遣退了所有人,一個人走進(jìn)我的院子。幾天不見,
他仿佛老了十歲,鬢角都見了白霜。他沒有像程普那樣叫罵,
只是用一種哀莫大于心死的眼神看著我。「公瑾,為什么?」他聲音沙啞。「告訴我,
這不是真的。你是被逼的,對不對?」我停下擦劍的手,背對著他。「子敬,你我之間,
沒什么可說的了。」「你……」他氣得渾身發(fā)抖,指著我,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我認(rèn)識的周公瑾,是那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少年英雄,不是你這個出賣妻子,
茍且偷生的懦夫!」「小喬她那么信你,那么愛你!你怎么能……你怎么能!」
我握緊了劍柄,指節(jié)因為用力而發(fā)白。我不能說。一個字都不能說。計劃每多一個人知道,
就多一分風(fēng)險。我不能拿小喬的命去賭。也不能拿江東的未來去賭。「滾?!?/p>
我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魯肅的身體僵住了。他臉上的最后一絲希望,也熄滅了?!负?,
好……」他連說了兩個好字,聲音里充滿了無盡的悲涼?!钢芄?,從今往后,
你我恩斷義絕。」我聽著他沉重的腳步聲遠(yuǎn)去,直到再也聽不見。一口腥甜涌上喉頭,
被我強(qiáng)行咽了下去。當(dāng)夜,周泰回來了。他渾身是傷,左臂上還有一道深可見骨的刀傷,
顯然是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他見到我,咧開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付级?,送到了?!?/p>
他從懷里掏出一個小小的竹筒。「這是張漁夫給您的回信?!刮掖蜷_竹筒,里面只有一張紙,
寫著四個字?!柑炝_已張?!钩闪?。我藏在暗處,用上一世的人脈布下的第一張網(wǎng),
已經(jīng)就位。5.七天后,一封來自曹營的書信,大張旗鼓地送到了主公孫權(quán)的案頭。
信是曹操親筆所寫,用詞極其客氣。內(nèi)容卻囂張到了極點。他邀請我前往荊州邊界的烏林,
說要當(dāng)面與我商議劃分荊州疆界的事宜。還說,小喬夫人甚是思念我,也希望我能去一趟,
夫妻團(tuán)聚。這封信,名為邀請,實為招降。他是在向整個江東宣告,周瑜,
已經(jīng)是他曹操的人了。大殿之上,主公將信狠狠摔在我臉上。紙張的邊緣,鋒利如刀。
「曹操在叫他的狗呢!」主公指著我,對著滿朝文武怒吼?!钢荑ぃ∷屇闳?,你去不去!」
程普立刻站了出來?!钢鞴?!此等奸賊,留著也是禍害!不如將計就計,讓他去了烏林,
讓曹操親手殺了他!也算為我江東除害!」「沒錯!讓他去!」「不能讓他死得太便宜了!」
群臣激憤,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在所有人的注視下,我撿起地上的信,撣了撣灰塵。然后,
我抬起頭,迎著主公的目光,平靜地開口?!钢鞴?,我去?!挂凰查g,
整個大殿死一般地寂靜。所有人都像看瘋子一樣看著我。主公也愣住了,
他似乎沒想到我會答應(yīng)得如此干脆。他的眼神變得極度危險,像一頭被激怒的幼獅?!负??!?/p>
他從牙縫里擠出一個字?!改闳??!埂肝医o你一輛車,一個仆人。你給我風(fēng)風(fēng)光光地去,
別丟了我江東的臉。」他頓了頓,一字一句,像是淬了毒。「但是,周瑜,你記著。」
「你踏出吳侯府的這一步,就再也不是我江東的人?!埂甘撬朗腔?,與江東無關(guān)?!?/p>
6.我離開柴桑的那天,沒有十里長亭,沒有折柳相送。只有一條長街的唾罵和白眼。
我坐在主公「賞賜」的馬車?yán)?,車簾緊閉。周泰駕著車,面沉如水。
爛菜葉和臭雞蛋噼里啪啦地砸在車廂上,仿佛下了一場污穢的雨?!纲u妻賊!」
「江東的恥辱!」「怎么不去死??!」惡毒的咒罵聲穿透車簾,刺進(jìn)我的耳朵。
我透過車簾的縫隙,看到人群中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魯肅。他穿著一身素衣,
靜靜地站在那里,沒有叫罵,也沒有躲閃。只是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我的馬車,
臉上是我看不懂的悲戚。我們的目光在空中交匯了一瞬。我飛快地放下了車簾。
馬車一路向西,離開了這座我曾用生命守護(hù)的城。五日后,我們抵達(dá)了烏林。
這里是荊州與江東的交界,隔江便是曹操水軍大營。江風(fēng)獵獵,吹得旗幟作響。
前來迎接我的,不是曹操,而是他的心腹大將,夏侯惇。他身后,
是黑壓壓一片的精銳虎豹騎,刀槍如林,殺氣騰生。所謂的「商議疆界」,
從一開始就是個謊言。這是一場鴻門宴。夏侯惇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地看著我從馬車上下來。
他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譏諷和得意?!钢芄?,江東第一名將,久仰大名?!顾牧伺氖帧?/p>
「沒想到,真人比傳聞中還要識時務(wù)?!顾砗蟮氖勘l(fā)出一陣哄笑。夏侯惇勒馬,
圍著我走了兩圈,像是在欣賞一件戰(zhàn)利品?!肛┫嗾f了,只要你乖乖合作,榮華富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