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將門孤女,為助質(zhì)子陸修遠(yuǎn)歸國奪嫡,我獻(xiàn)上兵書,散盡家財,為他招兵買馬,
甚至以身為餌,為他擋下致命一箭,落下終身殘疾。他曾抱著我殘廢的腿,
赤紅著眼發(fā)誓:“阿昭,待我君臨天下,必以江山為聘,立你為后?!焙髞?,
他果然登上了皇位,權(quán)傾朝野。我拖著病體在宮中等他兌現(xiàn)諾言,
卻只聽見他對新封的貴妃說:“一個瘸子,也配當(dāng)朕的皇后?念在舊情,許她做個洗腳婢,
已是天恩。至于她的家族,通敵叛國,明日午時滿門抄斬!”我當(dāng)著他的面叩頭謝恩,當(dāng)晚,
便將我默寫出的十份兵防圖,分別送往了他的六個敵國。他想君臨天下,我偏要他國破家亡。
兵臨城下那日,我在城樓上,笑著對他舉杯:“陛下,這盛世煙花,臣妾為你點燃了。
”第1章“一個瘸子,也配當(dāng)朕的皇后?”陸修遠(yuǎn)的聲音淬著冰,砸在我耳邊。
他身旁的新貴妃林薇薇掩唇輕笑,眉眼間滿是得意?!氨菹拢趺茨苓@么說昭姐姐呢。
”“姐姐當(dāng)年可是為了救您,才傷了腿的?!彼焐险f著勸,
看向我的眼神卻像在看一只骯臟的臭蟲。我跪在冰冷的金殿上,
殘廢的右腿傳來陣陣刺骨的痛。這痛意,卻遠(yuǎn)不及我心口的萬分之一。陸修遠(yuǎn),我助他十年,
愛他十年。我以為,他是我此生的良人。卻原來,是我親手為自己養(yǎng)出的一條白眼狼。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沒有半分昔日的情意,只剩下厭惡與不耐。“念在舊情,
許她做個洗腳婢,已是天恩。”“至于她的家族,通敵叛國,明日午時滿門抄斬!
”通敵叛國?我顧家滿門忠烈,世代鎮(zhèn)守國門,父親和兄長更是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如今,
竟被安上這樣一個莫須有的罪名。真是天大的笑話。我看著他,
看著這個我曾傾盡所有去愛的男人,心一寸寸冷下去,化作灰燼。大殿之上,百官噤若寒蟬,
無人敢為我顧家說一句話。他們都曾受過我顧家恩惠,如今卻都成了啞巴。我明白了。
這是他早就設(shè)好的局,只等我鉆進來。他要的,不止是我的命,更是要我顧家萬劫不復(fù),
好讓他坐穩(wěn)這皇位。我緩緩低下頭,額頭重重磕在冰冷的地面上,發(fā)出沉悶的聲響。“臣妾,
叩謝陛下天恩。”我的聲音很平靜,平靜到?jīng)]有一絲波瀾。陸修遠(yuǎn)似乎有些意外。
他以為我會哭,會鬧,會質(zhì)問他為何如此薄情寡義。可我沒有。
林薇薇嬌笑著依偎進他懷里:“陛下您看,昭姐姐她明白您的苦心呢?!标懶捱h(yuǎn)龍心大悅,
大笑道:“識時務(wù)者為俊杰,賞?!彼S手丟下一塊玉佩,像打發(fā)乞丐一樣。
玉佩滾落到我面前,發(fā)出清脆的聲響。是我當(dāng)年送他的定情信物。他說,見玉佩如見我。
如今,他卻親手將它丟棄。我撿起玉佩,緊緊攥在手心,指甲刺破掌心,鮮血淋漓。
可我感覺不到痛。因為我的心,已經(jīng)死了。第2章“小姐,您這是做什么?”深夜,
清冷的宮殿里,燭火搖曳。貼身侍女青兒看著我默寫出的兵防圖,嚇得臉色慘白。
“這些……這些是要殺頭的??!”我沒有理會她,只是專注地在紙上寫下最后一個字,
然后將筆擱下。“青兒,你怕死嗎?”我抬起頭,看著她。青兒愣了一下,隨即跪倒在地,
眼中含淚?!芭静慌滤?,奴婢只怕小姐您想不開?!薄靶〗?,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我笑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扒嗌剑俊薄拔翌櫦覞M門忠,明日午時就要被滿門抄斬,
我哪里還有什么青山?”“陸修遠(yuǎn)不給我活路,我便親手送他一份大禮。
”我將默寫出的十份兵防圖一一疊好,裝進十個不同的信封里?!扒鄡海?/p>
你還記得我爹爹留下的那些人嗎?”青兒眼睛一亮:“小姐是說……那些信鴿?”我點點頭。
“我爹爹一生征戰(zhàn),早就料到會有功高震主的一天,所以提前做了安排。
”“他留下了一支最精銳的暗衛(wèi),還有遍布各國的信鴿聯(lián)絡(luò)點。
”“他本意是想讓我用來自保,卻沒想到,最后竟是用在了這里。
”我將其中一個信封遞給青兒。“這是給北狄的?!薄澳惆凑瘴艺f的法子,
聯(lián)系上城西棺材鋪的王掌柜,他會幫你把信送出去。
ands trembled as she took the letter.“小姐,
真的要這么做嗎?”“一旦被發(fā)現(xiàn),就是萬劫不復(fù)!”我看著窗外漆黑的夜色,眼神冰冷。
“我早就萬劫不復(fù)了?!薄八刖R天下,我偏要他國破家亡?!薄八屛壹移?,
我便讓他國亡。”“這很公平?!蔽乙灰刮疵撸瑢⑹荼缊D,通過不同的渠道,
分別送往了他的六個敵國。做完這一切,天已經(jīng)蒙蒙亮了。我拖著殘腿,
一步步登上宮中最高的觀星臺。冰冷的風(fēng)吹起我的長發(fā),我卻感覺不到絲毫寒意。
我看著遠(yuǎn)方,看著我顧家所在的方向,眼淚終于忍不住落了下來。爹,娘,
哥哥……阿昭不孝,不能為你們報仇雪恨。但阿昭發(fā)誓,定要讓那對狗男女,血債血償!
我要這大好河山,為我顧家陪葬!第3章“陛下駕到,貴妃娘娘駕到!
”尖細(xì)的嗓音劃破長空。我被兩個粗壯的嬤嬤押著,跪在華麗的宮殿前。
陸修遠(yuǎn)和林薇薇攜手而來,身后跟著一群宮人,浩浩蕩蕩。林薇薇穿著一身華麗的宮裝,
頭上的鳳釵在陽光下閃著耀眼的光。她走到我面前,居高臨下地看著我,眼中滿是鄙夷。
“昭姐姐,陛下仁慈,讓你來伺候本宮沐浴更衣,你可要盡心盡力才好?!闭f罷,她抬起腳,
用那雙繡著金線的鞋子,狠狠地踩在我的手上。鉆心的疼痛傳來,我卻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陸修遠(yuǎn)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仿佛在看一場與他無關(guān)的戲。他甚至還笑了。“薇薇,
你就是太心善了。”“對這種賤婢,何須跟她廢話。”林薇薇嬌嗔一聲,依偎進他懷里。
“陛下,您就別取笑臣妾了?!薄俺兼皇窍胱屨呀憬忝靼?,今時不同往日了?!蔽业椭^,
掩去眼中的殺意。很好。你們盡情地羞辱我吧。你們現(xiàn)在有多得意,將來就會有多狼狽。
我被帶進浴室,滾燙的熱水迎面潑來,燙得我渾身刺痛。林薇薇坐在浴桶里,
享受著宮女的伺候,一邊用惡毒的語言羞辱我?!邦櫿眩憧纯茨悻F(xiàn)在這副樣子,
跟條狗有什么區(qū)別?”“你以為你還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將軍府嫡女嗎?”“我告訴你,
你現(xiàn)在連我身邊的一條狗都不如!”我一聲不吭,默默地忍受著這一切。就在這時,
一名太監(jiān)神色慌張地跑了進來。“陛下,不好了!”“北狄八百里加急軍報,
我軍在邊境遭遇埋伏,三萬大軍全軍覆沒!”陸修遠(yuǎn)臉色大變,猛地站了起來?!澳阏f什么?
”“怎么可能!”“北狄那些蠻子,怎么可能知道我軍的行軍路線!
”林薇薇也嚇得花容失色,從浴桶里站了起來,連衣服都忘了穿。我跪在地上,
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冷笑。好戲,才剛剛開始。陸修遠(yuǎn),你不是想君臨天下嗎?
我倒要看看,你這皇帝,還能當(dāng)幾天。第4章“來人,把這個賤人給朕拖去午門,
親眼看著她顧家滿門被斬!”陸修遠(yuǎn)狀若瘋魔,赤紅著眼,一腳將我踹翻在地。
我的頭重重磕在冰冷的石階上,鮮血瞬間涌出,模糊了我的視線。他以為,
用我家人的性命來威脅我,就能讓我屈服。他太不了解我了。我被拖到午門城樓上,
冰冷的鐵鏈鎖住我的手腳。樓下,黑壓壓跪著我顧家上百口人。他們衣衫襤褸,
身上布滿傷痕,卻依舊挺直了脊梁。為首的,是我白發(fā)蒼蒼的祖母。她看著我,
眼中沒有絲毫畏懼,只有心疼和不舍?!鞍⒄?,別怕。”“我顧家人,沒有一個是孬種。
”“我們,在下面等你?!蔽铱粗麄儯粗@些我最親最愛的人,心如刀絞。
陸修遠(yuǎn)站在我身旁,聲音陰冷?!邦櫿?,你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薄爸灰愀嬖V朕,
是誰泄露了兵防圖,朕可以饒他們不死。”我轉(zhuǎn)過頭,看著他,笑了。那笑,
帶著無盡的悲涼與決絕?!昂蠡冢俊薄拔易詈蠡诘?,就是當(dāng)年救了你這條白眼狼。
”陸修遠(yuǎn)被我的話激怒,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抵在墻上。“你找死!”我呼吸困難,
卻依舊笑著,一字一句地說道:“陸修遠(yuǎn),你聽好了?!薄氨缊D,是我泄露的。
”“我就是要讓你國破家亡,讓你這皇位,坐得不安穩(wěn)!”“我要讓你,為你所做的一切,
付出代價!”陸修遠(yuǎn)愣住了,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他大概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對他百依百順,
愛他入骨的顧昭,會做出這樣的事?!笆悄悖俊薄安豢赡?!”“你一個瘸子,
怎么可能……”我笑得更大聲了,笑得眼淚都流了出來?!笆前。沂且粋€瘸-子。
”“可你忘了,我爹是鎮(zhèn)國大將軍。”“我從小在軍營長大,熟讀兵書,對大夏的兵防部署,
了如指掌?!薄澳阋詾閺U了我的腿,就能折斷我的翅膀嗎?”“你太天真了。”“午時已到,
行刑!”監(jiān)斬官的聲音響起,冰冷的屠刀落下。鮮血染紅了整個午門,也染紅了我的雙眼。
我看著陸修遠(yuǎn),看著他那張因震驚而扭曲的臉,緩緩開口?!瓣懶捱h(yuǎn),這只是開始。
”“從今往后,你將夜夜活在噩夢之中。”“我會讓你,親眼看著你的江山,
一點點分崩離析。”“我要讓你,成為亡國之君,被釘在歷史的恥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第5章我被關(guān)進了天牢最深處的水牢。陰暗潮濕,惡臭撲鼻。冰冷的潭水淹沒我的殘腿,
刺骨的寒意侵入四肢百骸。陸修遠(yuǎn)每天都會來。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帝王,
而像一頭被困住的野獸,暴躁,易怒。“說!你到底把兵防圖給了誰?”他揪著我的頭發(fā),
將我的頭按進冰冷的潭水里。窒息的感覺傳來,我卻只是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他得不到答案,便用更殘忍的方式折磨我。鞭打,烙刑,拔指甲……凡是能想到的酷刑,
他都用在了我身上。我被折磨得遍體鱗傷,體無完膚,卻始終沒有開口說一個字。
他越是憤怒,我越是平靜。因為我知道,他急了。北狄大軍長驅(qū)直入,連下三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