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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他回來第一時間不是替我感到委屈。
而是質(zhì)問?
“霍斯寒,我......”
“你什么你!”他打斷我,眼中的失望比憤怒更讓我心碎,“你知道我在公司多努力才爬到現(xiàn)在的位置嗎?”
“你知道我為了養(yǎng)活這個家,為了給媽媽治病,每天加班到幾點嗎?”
“因為你一個直播,公司的人都在說我不體諒你!說我不是個男人!”
“現(xiàn)在全家吃西北風(fēng),你是不是很高興啊!”
媽媽坐在輪椅上,臉上又恢復(fù)了那副癡呆的表情。
她茫然地看看我,又看看霍斯寒,嘴角還掛著口水。
我甩開霍斯寒,指著她,“她是裝的啊,你還不明白嗎?”
“裝?”霍斯寒拍開我的手,“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平時經(jīng)常偷偷給媽吃藥,是吧?”
“那些藥的副作用有多大,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自己看看媽現(xiàn)在的樣子!她連話都說不清楚,怎么可能會說那些話!”
媽媽眼神渙散地看著天花板。
看到他罵我,突然拽著他,“不要罵我囡囡?!?/p>
呵。
霍斯寒心疼不已,轉(zhuǎn)頭看向我時,眼中的失望越來越深,“你將媽一個人扔在外面不管,可她卻還想著你?!?/p>
“我看你就是和網(wǎng)上那些人說的一樣,你就是想要洗白自己!”
“媽媽都這樣了,你還要利用她,還要羞辱她?!?/p>
“沈婉瑜,你真惡心!”
......
我突然覺得很累。
既然霍斯寒那么不相信我,那么同情她,
那這個冤大頭,這個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放棄了自己事業(yè)的怨婦角色。
就由他來做吧。
反正分床了兩年半,我早就對他沒了感情。
我平靜地看向他,語氣毫無波瀾:“那我們離婚吧?!?/p>
霍斯寒愣住了。
他張著嘴,像是被人卡住了脖子。
就連坐在輪椅上的媽媽,也詫異地看著我。
我笑了,“你不是說不想看到我幸福嗎?我離婚就好了?!?/p>
霍斯寒不可置信地看著我,聲音有些發(fā)顫:“離婚?你開什么玩笑?”
“沈婉瑜,你三年沒工作了,離了我,你還能活?”
他越說越激動,面孔漲得通紅:“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每個月問我拿那么多錢,有多少用在媽身上?”
“我一直對你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你現(xiàn)在給臉不要臉了是吧?!”
一陣惡心涌上來。
我從未覺得這個男人如此令我厭惡。
我一步步逼近他,每走一步,心里的憤怒就燃燒得更旺:“霍斯寒,我每個月不過問你要八百,到你嘴里怎么像問你要了八千一樣??!”
“一家三口每日的吃喝不用錢?媽的治療不用錢?她影響到別人,故意傷人,故意損壞別人的東西,是不是也不要錢?”
我的聲音越來越尖銳,三年來積壓的委屈終于爆發(fā):“以前是你親口答應(yīng),要是我辭職照顧媽,你就去賺錢,養(yǎng)活我們兩個的?!?/p>
“是,剛開始幾個月,你會主動給我一千塊,可到了后面,你逐漸不耐煩,甚至覺得我多花了?!?/p>
“從那天開始,我就像一只沒有尊嚴(yán)的螞蟻,被你狠狠碾在了腳下!”
“你是不是忘了,我曾經(jīng)也是一個在設(shè)計領(lǐng)域閃閃發(fā)光的人??!”
霍斯寒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想反駁,卻被我一句句話堵得說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