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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幫我查一下‘林聽晚’的入住記錄,她是不是換房了?”
周延下樓,大步來到前臺提出要求。
“先生抱歉,我們不能隨意給出客人的隱私?!?/p>
“我是她哥!我是她唯一的家人!”周延大聲吼道。
前臺仍是微笑服務(wù),“有相關(guān)證明嗎?”
周延按了按額頭,沖動的情緒終于壓下去一點。
“等著?!?/p>
他冷冷道,在通訊錄找了找聯(lián)系上這個酒店參股的一個朋友。
不出兩分鐘,前臺給了他要的回答:
“林女士在今天上午八點退房了,沒有再訂其他房間?!?/p>
周延眼前陣陣發(fā)黑。
林聽晚那“再也不見”四個字,像一柄劍懸在他頭頂,他總覺得心慌。
她的性子他最清楚了,看著軟軟糯糯好欺負,可倔強得要命,比誰都有主意。
周延抓了半天頭發(fā)。
微信拉黑刪除了。
電話拉黑了。
其他社交平臺她注銷了。
她要去哪兒?
她能去哪兒?
八年前第一次遇到他之后,他就是她的家,她唯一的家。
周延去衛(wèi)生間朝臉上撲了幾捧冷水,終于冷靜下來。
那天在醫(yī)院問她怎么還在這,她怎么說來著?
“工作原因在這呆半個月?!?/p>
周延的心定了定,在微信里翻找林聽晚的同事,聯(lián)系上其中一個。
對方疑惑:聽晚不是早就換工作了嗎?
周延一驚:什么時候換的?換哪兒去了?
對方:......兩個月前啊,她離職那天不是你來接她的嗎哥?她說要換個離你近點兒的公司,但是你好像不久就去了外地的分公司吧。她跟我們聚餐還后悔離職來著,說新公司的人不好相處。
周延這才想起來,他只有林聽晚上上個公司同事的聯(lián)系方式。
他喪氣的埋頭,“操”了一聲。
悶了半天,起身回家。
門一打開,姚真真小跑上來抱住他的手臂,“怎么啦?是聽晚還在鬧脾氣嗎?”
周延推開她,一屁股坐到沙發(fā)上不說話。
姚真真上前給他按摩腦袋。
“你心情不好,那我們出去逛逛?我想買個禮物給聽晚賠罪,你幫我選選?!?/p>
“她失聯(lián)了。”周延煩躁的說。
姚真真心里一喜,促狹的笑了起來,“那她可能是找男朋友要安慰去了,你知道的,女生軟弱的時候,就希望男朋友陪著?!?/p>
周延猛地睜開眼,拿出手機給他跟姚真真的紅娘男打電話。
關(guān)機。
也是關(guān)機。
這才幾天,他們倆就好到這地步了?
她對一個認識才沒幾天的人,比對他還依賴了。
周延感覺憋悶得慌,一把丟遠了手機。
過了一天,他再打兩個人的電話,依舊都是關(guān)機。
周延有些坐不住了。
又捱了一天,他定了張機票回去。
回到他遇到林聽晚的城市,他們倆住了八年的那個“家”。
每次林聽晚受了委屈或者不開心,就喜歡把自己關(guān)進家里的小書房,縮在躺椅上聽著音樂睡覺。
周延站在門前握著門把手,大冷天的掌心有點出汗。
然后他深吸一口氣扭開門。
沒開燈。
嗯,人在書房確實不用開客廳的燈。
他摸著黑直奔書房,猛地推開。
“小晚兒——”
書房也沒開燈。
周延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打開屋里所有燈,發(fā)現(xiàn)了一個讓他肝顫的事實——
林聽晚的所有痕跡都沒了。
她說再也不見,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