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魏勇來到矮壯胖子的尸體前,蹲下身,用柴刀又狠狠補了一刀。
刀尖刺入心臟時發(fā)出"噗嗤"的悶響,鮮血順著刀槽涌出,在泥土上洇開一片暗紅。
"窮鬼!"
他低聲咒罵著,在胖子身上摸索。
粗糙的手指探進油膩的衣襟,只摸出幾個硬得像石頭的雜糧餅子,連一個銅板都沒有。
餅子表面已經(jīng)發(fā)霉,散發(fā)著一股酸腐的氣味。
魏勇嫌棄地將餅子扔到一旁,轉(zhuǎn)向最后那具撲倒在地的尸體。
瘦高個的后心上還插著他的柴刀,暗紅的血液在身下匯聚成一片血泊,已經(jīng)有些凝固了。
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靠近。
夕陽的余暉將巷子染成血色,給這具尸體鍍上一層詭異的光暈。
魏勇彎下腰,手指剛要碰到刀柄——
"嗖!"
瘦高個突然暴起!
那張慘白的臉上布滿猙獰,眼中迸發(fā)出最后的瘋狂。
鋒利的鐵錐如毒蛇吐信,直刺魏勇咽喉!
魏勇渾身汗毛倒豎,本能地一個后仰。
冰冷的錐尖擦著頸側(cè)劃過,帶起一道火辣辣的痛感。
與此同時,他手中的柴刀已經(jīng)劃出一道寒光——
"噗!"
刀鋒精準(zhǔn)地切開瘦高個的喉嚨。
鮮血噴濺而出,濺在魏勇的臉上,溫?zé)岫忍稹?/p>
瘦高個的眼中還凝固著不甘,身體卻已經(jīng)軟軟倒下,這次是真的死透了。
"呼...呼..."
魏勇劇烈喘息著,冷汗浸透了后背。
他伸手摸了摸頸側(cè)的傷口,指尖沾上殷紅的血跡。
這一記臨死反撲給他上了血淋淋的一課:在這吃人的世道,必須時刻警惕,小心駛得萬年船。
他拔出插在尸體上的柴刀,刀刃上沾滿了粘稠的血漿和碎肉。
在瘦高個身上搜尋一番,同樣一無所獲。
三具尸體,總共只搜出十五枚沾血的銅錢和一把還算鋒利的柴刀。
"晦氣!"
魏勇低聲咒罵,將戰(zhàn)利品收好。
血腥味越來越濃,遠處已經(jīng)傳來野狗的吠叫聲。
他迅速脫下沾血的外衣,塞進一個廢棄的狗洞里,又從一處院子里偷拿一件干凈的褂子換上。
做完這一切,他像只矯健的貍貓,在錯綜復(fù)雜的巷道中穿梭。
每過一個拐角都要停下傾聽,確認沒有追兵后才繼續(xù)前進。
經(jīng)過七八個彎繞后,終于來到城西的米鋪。
"兩斤糙米,半斤粗鹽。"
他將碎銀子放在柜臺上,聲音嘶啞。
掌柜瞥了他一眼,沒有多問,只是麻利地稱好米鹽。
魏勇將米袋背在肩上,手里攥著找零的幾個銅錢,踏上了回家的路。
夕陽將他的影子拉得很長,遠處黑山的輪廓在暮色中若隱若現(xiàn)。
推開吱呀作響的院門時,正在收拾野菜的柳茹蕓猛地抬頭。
"勇子...這?"
她看著魏勇背上的米袋,杏眼中滿是驚疑。
那雙纖細的手不自覺地絞緊了衣角,指節(jié)都泛出了青白色。
魏勇將米袋放下,擠出個笑容:"嫂嫂別擔(dān)心,是李家小姐賠的銀子。"
他簡單說了白天的遭遇,隱去了最危險的部分。
柳茹蕓聽完,眼中的憂慮卻未消散。
她走到魏勇面前,突然伸手撫上他的臉頰。
"你受傷了?"
她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指尖卻在微微發(fā)抖。
魏勇這才注意到頸側(cè)的傷口滲出了一絲血跡。
他剛想解釋,卻見嫂嫂的眼圈已經(jīng)紅了。
"勇子,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
話未說完,一滴淚已經(jīng)落在魏勇手背上,燙得他心頭一顫。
柳茹蕓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著野菜的清新氣息縈繞在鼻尖,讓他一時恍惚。
按照黑山縣的習(xí)俗,兄終弟及本是天經(jīng)地義。
更何況在這亂世,一個弱女子若無依靠,結(jié)局可想而知。
魏勇看著眼前梨花帶雨的嫂嫂,喉結(jié)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但他很快壓下心頭異樣。
如今亂世將至,生存尚且艱難,哪還顧得上兒女情長?
更何況那神秘的面板給了他變強的希望...
這些紛亂的旖旎念頭,暫時被壓到了心底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