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7
我對著鏡子給自己上藥。
鏡子里駭人的傷口,就像我和季淮再也回不去的曾經(jīng)。
我提取出紐扣攝像頭里的視頻,發(fā)給周哥備份一份以防萬一。
周哥打來電話:“夫人,您的假死安排為自殺如何?地點在......”
“好,四天后,我去找你?!?/p>
“晚晚,你要去哪?”
突然,季淮出現(xiàn)在身后,聲音里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慌張。
我猛地掛斷電話,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沖過來,一把扣住我的手腕,檢查皮肉里的定位器。
確認沒有異常后,季淮松了口氣。
大概是他多心了,有定位器在,我就算跑了,他也能把我抓回來。
他撫摸我紅腫的臉,笑著說:“晚晚,別怪我,都是你不乖。”
我躲開他的手,卻被他一把捏住下巴,巨大的力道掐在火辣辣的傷口上,臉上好像有千萬根針在扎。
“晚晚,再有七天,我和煙煙的一年之約就結(jié)束了,那天剛好是咱們的結(jié)婚紀念日?!奔净床[著眼,“別惹我不高興,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證咱們會回到從前?!?/p>
我垂眸,把情緒藏到眼底。
季淮,你憑什么以為傷害我這么多后,我還會愿意等你,還會愿意跟你回到從前?
不可能!永遠都不可能了。
轉(zhuǎn)眼間到了離開那天,我去找周哥匯合,可剛出門,就被人迷暈。
再睜眼,我在一個廢棄的倉庫,旁邊綁著的人是......沈煙。
“林晚,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看到沈煙和綁匪的互動,我明白了,綁架是她策劃的。
我扭動手腕,麻繩勒進皮肉的疼讓我清醒幾分。
“沈煙,你到底想干什么?”
周哥今天就要帶我離開,我絕不能死在她手上!
她笑道,“你猜,在淮哥心里誰更重要?”
我閉上眼,這個問題其實我也想知道。
下一秒,季淮踢門進來。
沈煙哭得梨花帶雨,“淮哥,救我?!?/p>
而我靜靜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綁匪拿刀一左一右架到我們脖子上。
“季爺,只能二選一?!?/p>
季淮眼神狠厲,“我要是都要呢。”
綁匪把刀往前送了送,我們倆的脖子上瞬間被劃出血痕。
“這可由不得季爺。”
季淮攥緊拳頭,眼中猶豫不決。
這時,沈煙大哭:“淮哥,我本來不用被綁架的,綁匪只要季太太,是嫂子說出我是你的恩人......二選一也是她跟綁匪提的,她說,她要試探你的愛......”
瞬間,季淮周身戾氣橫生,“林晚,我說我愛你,就是愛你,我對你的愛毋庸置疑,但是,你不該用傷害煙煙的方式來試探我,既然你想玩游戲,那么——”
“聽好了,我選煙煙。”
說完后,他沖過去解開沈煙的繩子,擦干她的淚,把她抱在懷里輕哄,甚至沒往我這邊看一眼,仿佛被刀抵著脖頸的不是他的妻子。
我不哭不鬧,靜靜地看著這一切,突然笑了,笑容中是無盡的諷刺。
季淮,這就是你說的愛?
愛我會無條件相信別的女人,愛我會置我的生命于不顧?
你自己聽聽,你信嗎?
他越過我,看向綁匪,“不管你背后的人給你多少錢,我出雙倍,把我老婆關在這里三天,幫我管教一下,但是你不許動她一根頭發(fā),否則我讓你死無全尸!”
說完,他頭也不回,打橫抱起沈煙離開了。
季淮在道上當爺當久了,習慣發(fā)號施令,也習慣小弟們對他言聽計從。
但他忘了,不是所有人都圖錢。
他剛走,綁匪就揉著下體獰笑著朝我走來,“季爺當我是傻子不成,守著這么一個大美人,怎么可能忍得住?”
“真想玩你三天,可惜沈小姐說今天必須殺了你,我是沈家的雇傭兵,不能不聽。”
綁匪伸出腥臭的嘴親過來,下一秒,喉嚨劇痛,他瞪大眼看著我。
我迅速抽刀,抬腳踹在綁匪胸口,起身又補了幾刀。
整套動作一氣呵成,利落干脆。
這是季淮教我的防身術,這么多年眾人那聲“大嫂”不是白叫的。
與此同時,周哥推門,抬著一具自殺的尸體進來。
我操作手機,刪掉了后半段視頻,然后把紐扣攝像頭別在尸體衣服上。
“周哥,三天后,把我的尸體和攝像頭一起送到紀念日會場?!?/p>
我要讓季淮知道,他是如何為了包庇殺人犯而傷害我。
我要讓他知道,沈煙是如何欺負陷害我。
我要讓他知道,當他為另一個女人棄我而去時,我是如何被歹徒凌辱后自殺。
被他拋棄的這天,是我們最后一次見面,我要他余生都活在悔恨與內(nèi)疚之中,肝腸寸斷,痛不欲生。
最后,我面無表情地揮刀,剜出了打進手臂里的定位器。
我終于自由了!
六年前,季淮跪下求婚,說要把我刻進生命里。
而如今,我親手將他從生命中剜去。
季淮,你再也別想找到我。
此后余生,我們再也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