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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閨女啊!”
門剛一打開,丈母娘撕心裂肺的哭喊聲就撲面而來。
她和我岳父,正襟危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像是等了我們很久。
看到我用刀抵著他們“閨女”的脖子,丈母娘從沙發(fā)上沖過來,一把抱住假妻子的胳膊,嚎啕大哭。
“你怎么受了這么多苦啊!”
岳父也站了起來,指著我的鼻子怒聲質(zhì)問。
“陳望!你這個瘋子!你要干什么!”
“連自己的妻子和父母都不認了!”
來自岳父岳母的指認,是比警察和發(fā)小更沉重的打擊。
我感覺渾身的力氣都被抽空了,身體搖搖欲墜。
李海上前一步,扶住了我。
他看著眼前這出家庭倫理悲劇,臉上的表情也極為復(fù)雜。
“叔叔阿姨,你們別激動,我們是來調(diào)查情況的?!?/p>
丈母娘根本不聽,只是抱著假妻子哭天搶地。
“調(diào)查什么啊!他就是瘋了!我閨女好好的,被他折磨成這樣!”
“警察同志,你們快把他抓起來,送去精神病院!”
我看著眼前這兩個熟悉又陌生的老人,心一點點沉下去。
他們是這個世界上最愛我妻子的人。
如果連他們都選擇配合這個怪物演戲,那背后隱藏的秘密,一定超出了我的想象。
我不能倒下。
“讓開!”
我推開李海,不顧岳父岳母的阻攔,徑直沖向書房。
他們想攔我。
“書房你別去!”
“你想干什么!”
“都給我滾開!”我聲嘶力竭地吼道,“我要拿證據(jù)!”
我指著墻上的一幅畫,對李海說。
“這幅畫,是我妻子親手畫的。”
“畫的是我們第一次看日出的地方。”
“我們約定好了,在畫框的背面,用我們才知道的符號,簽下了彼此的名字?!?/p>
這是我們之間最私密的約定,從未對任何人提起,包括她的父母。
我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地取下那幅畫。
然而,當我把畫翻過來的時候,我徹底懵了。
畫框的背面,光滑如新,什么都沒有。
我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證據(jù),被人提前抹去了。
我舉著畫框,回頭看向客廳里的三個人。
假妻子一臉無辜。
岳父婆母則異口同聲地開口。
“什么簽名?那畫背后從來就沒有什么簽名?!?/p>
丈母娘甚至還假惺惺地走過來,想拍我的肩膀。
“阿望,是不是你記錯了?”
岳父嘆了口氣,痛心疾首地說。
“孩子,你真的病了,跟我們?nèi)メt(yī)院吧。”
他們?nèi)齻€人,用同一種憐憫又無奈的眼神看著我。
仿佛我真的就是一個胡言亂語的瘋子。
這種集體性的煤氣燈操控,讓我?guī)捉罎ⅰ?/p>
我抱著畫框,身體順著墻壁滑倒在地,大腦一片空白。
難道,真的是我瘋了嗎?
難道那些記憶,那些約定,都只是我的幻覺?
我痛苦地掩面,發(fā)不出任何聲音。
看到我崩潰的樣子,李海眼中的最后一絲懷疑也消失了。
他對我露出了深深的同情。
他對身旁的部下使了個眼色。
兩個警察悄無聲息地朝我靠近。
我知道,他們準備強行制服我了。
我的抗爭,似乎就要以一個笑話收場。
就在這時,我的指尖,在光滑的畫框背面,摸到了一個極其微小的凸起。
是一個點。
一個用針尖刻上去的點。
我的大腦瞬間一片清明。
這是我們約定的求救信號!
如果簽名消失,就留下一個點。
這代表,她出事了,而且處境極其危險!
她沒有死!
她還活著!
并且,她用這種方式,向我傳遞了信息!
一股巨大的力量從我心底涌起。
我瞬間清醒,也瞬間暴怒。
“砰!”
我猛地抓起茶幾上的陶瓷花瓶,狠狠砸在地上,碎片四濺。
“都別過來!”
我撿起其中最大的一塊,抵住自己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