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的陽光把青巖學院的實戰(zhàn)場烤得能煎雞蛋,三十塊半人高的青石靶列隊站好。
李老師背著手站在中央,身后墨筆蜥的虛影耷拉著舌頭,活像剛從泥潭里爬出來的老干部,手里的記錄冊翻得嘩嘩響:“青石靶硬度對標二階荒獸鱗甲,十次內(nèi)擊穿靶心算優(yōu),砸爛了算良,打不動的......”他推了推滑到鼻尖的老花鏡,“《靈紋要訣》抄三......抄到能背下來為止?!?/p>
學生堆里頓時響起一片倒吸冷氣的聲音,甲班的趙磊卻跟打了雞血似的,帶著幾個跟班霸占最前排C位,胳膊抱得比誰都緊,嘴角的笑能咧到耳根:“放心,看哥給你們整個活兒?!蹦羌軇?,仿佛不是來考試,是來參加選秀的。
“趙磊,你先來?!?/p>
李老師的聲音剛落,趙磊立刻原地一個滑步,激活烈風狼古契。青灰色的狼影在他身后張牙舞爪,二階靈紋“風刃”在狼爪上閃得跟迪廳彩燈似的,他特意往十米線外挪了挪,擺出個自以為帥炸天的pose,引得旁邊幾個女生捂嘴尖叫,雖然有一半是被他的中二病嚇的。
“看好了,這叫專業(yè)。”
他冷哼一聲,狼爪“唰”地揮出。三道風刃跟竄稀似的呼嘯而過,精準命中靶心?!芭椋 ?青石靶中心炸開個小坑。
“磊哥牛批!”跟班們的喝彩聲比炸石聲還響,趙磊得意地甩了甩頭發(fā),又連揮兩爪。青石靶應聲而裂,他拍了拍手,用眼角余光掃射全場,那表情仿佛在說“還有誰”。
“甲班趙磊,三次擊碎靶心,優(yōu)?!?/p>
李老師在冊子上劃了個勾,墨筆蜥的尾巴不耐煩地掃著地面,像是在說“知道你厲害,趕緊下去吧”。
接下來的學生們跟渡劫似的,大多磕磕絆絆用了七八次才勉強過關(guān),有個倒霉蛋連用十次風刃,把靶面刮得跟月球表面似的,愣是沒打穿,耷拉著腦袋站到罰抄隊列里,背影比實戰(zhàn)場的影子還長。
輪到乙班時,氣氛冷得能凍冰棍?!瓣愬P,到你了。”
李老師點名的聲音剛落,小胖子的臉“唰”地紅成煮熟的蝦子,挪到線前時,手在懷里摸個不停,懷里的吞金獸金寶正用小短腿蹬他,像是在說“放我出去?!?。
“寶啊,全看你的了?!标愬P的聲音抖得像篩糠,他知道金寶就一身金光遁甲能打,這玩意兒抗揍還行,撞石頭?
他咬著牙激活古契,金寶“嗷”一嗓子蹦出來,體型漲成半米大的金球,渾身金紋亮得晃眼,活像個會跑的銅火鍋。
“沖!” 陳錚一聲令下,金寶跟顆炮彈似的“咚”地撞在靶上。
石屑飛了倆,靶面就留個白印子,金寶自己倒被彈得后退三步,晃著腦袋跟喝了假酒似的。
“哈哈哈!這是給石頭拜年呢?”甲班的跟班笑得直不起腰,趙磊抱著胳膊陰陽怪氣:“防御強有啥用?連石頭都搞不定,廢物一個。”
陳錚的臉比金寶的金紋還亮,卻梗著脖子喊:“再來!”
金寶像是被激著了,又一頭撞上去。
“咚!”“咚!”“咚!”撞擊聲跟敲鑼似的,實戰(zhàn)場上震得嗡嗡響。金寶的金光遁甲閃得越來越暗,小短腿在地上劃出淺溝,看著委屈得不行,卻愣是沒停下。
陳錚的拳頭攥得發(fā)白,指甲都快嵌進肉里。他能感覺到金寶每撞一下,靈力就掉一截,可小家伙每次退回來,都用圓溜溜的眼睛瞅他,像是在說 “我能行”。
“第五次!”“第七次!”“第九次!”......
當金寶第十次沖上去時,“咔嚓”一聲脆響終于來了,青石靶從中心裂開蛛網(wǎng)紋,“嘩啦”一聲碎成渣。金寶晃了晃,“噗通”栽倒在碎石堆里,露出圓滾滾的身子,舌頭伸得老長,連哼唧的勁兒都沒了。
“碎了!真碎了!” 乙班的學生驚得下巴都掉了,陳錚一個箭步?jīng)_過去把金寶抱起來,小家伙虛弱地舔了舔他的手心,眼睛卻亮得像燈泡。
陳錚的眼淚“唰”就下來了,趕緊抹掉,傻笑著說:“寶啊,你可太牛了!”
李老師走過來,盯著碎石頭和癱成球的金寶,沉默半天,在冊子上寫下“乙班陳錚,十次撞碎靶心,合格”。
雖然只是合格,可他看陳錚的眼神,少了幾分之前的嫌棄,多了點“這小胖墩有點東西”的意思。
陳錚抱著金寶回隊時,沈星河趕緊遞過水囊,指尖偷偷送了絲靈力過去。金寶舒服地瞇起眼,陳錚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胳膊,胖臉上的笑比陽光還燦爛。
“沈星河?!?/p>
李老師的聲音剛落,場邊的嘲諷就跟開了閘似的?!皢眩Q寶寶要登場了?”
“他能用蠶絲把石頭綁成粽子不?”
“我賭十文錢,他十次都打不穿!”
趙磊笑得更歡了:“李老師,要不直接把他歸到罰抄隊?省得耽誤大家摸魚?!?/p>
沈星河沒理這群顯眼包,慢悠悠走到線前,活動了下手腕。星蠶古契醒過來,一縷透明的蠶絲吐出來,在陽光下細得跟頭發(fā)絲似的,看著就沒殺傷力。
“開始吧?!?/p>
李老師的語氣透著不耐煩,墨筆蜥都打了個哈欠。
沈星河閉上眼,把“韌性靈紋”和新刻的“銳金靈紋”疊一起,透明蠶絲“唰” 地繃緊,表面浮出螺旋紋路,尖端凝成根細針,泛著淡淡的玉色。
“裝模作樣!” 趙磊的跟班還在起哄,沈星河指尖一彈,蠶絲“嗖”地射出去,精準扎在靶心?!班币宦曒p響,蠶絲彈回來,靶面就留個小白點,比蚊子叮的還淺。
“哈哈哈!這是給石頭做美容呢?”全場笑成一片,趙磊拍著大腿:“還有五次!加油啊沈同學,爭取把石頭蹭禿嚕皮!”
陳錚急得直攥拳,在心里喊“星子加油”。
李老師面無表情:“第二次。”
沈星河調(diào)整了下靈力,蠶絲再射出去,靶心多了個淺痕,還是沒穿。
接下來三次,蠶絲次次命中靶心,痕跡越來越深,可就是差口氣。
場邊的笑聲快把實戰(zhàn)場掀了,趙磊都開始數(shù)著玩:“還有五次哦!要不要哥借你把錘子?”
“第六次?!崩罾蠋煹穆曇舳紟Я它c失望,沈星河卻深吸一口氣,精神力提到極致。他“看”到蠶絲里的靈力在轉(zhuǎn)圈,也“摸”到青石靶深處有道細縫,跟上次陳錚撞出來的裂紋差不多。
“就這兒了?!?他心里默念,指尖的蠶絲猛地射出去。這次蠶絲沒直愣愣撞上去,反倒跟鉆子似的轉(zhuǎn)著圈,順著之前的淺痕往里鉆,精準卡進那道細縫里。
“嗡——”
蠶絲跟石頭摩擦的聲音聽得人牙酸,全場突然安靜下來,連趙磊的笑聲都卡殼了。
“他這是......想用蠶絲鉆石頭?”有人小聲嘀咕,趙磊嗤笑:“做夢呢?蠶絲再韌能有鉆頭......”
話沒說完,“噗”一聲輕響,那縷透明蠶絲竟從靶心另一頭穿了出來,帶著點石屑在空中飄,跟根晾衣繩似的。青石靶沒碎,靶心卻多了個細如發(fā)絲的孔,陽光順著孔照過去,在地上投了個亮斑,跟舞臺追光似的。
全場靜得能聽見蒼蠅振翅,過了三秒,陳錚突然爆發(fā)出殺豬般的嚎叫:“穿了!星子穿過去了!” 乙班的學生們跟炸了鍋似的鼓掌,手都快拍腫了。
李老師趕緊跑過去,手指頭伸進孔里戳了戳,又抬頭瞅沈星河,老花鏡都驚得滑到鼻尖:“你...你這是......”他張著嘴,半天沒說出話,活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復讀機。
“這算啥本事!”趙磊突然跳出來,臉漲得跟豬肝似的,“投機取巧!規(guī)則說要擊穿,沒說要鉆孔!這不算數(shù)!”
跟班們立刻跟著嚷嚷:“對!耍賴!得判不合格!”
沈星河收回蠶絲,走到場中央,眼神平靜得像湖面:“規(guī)則只說‘擊穿靶心’,沒說如何擊穿?!?/p>
他頓了頓,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到每個人耳朵里,“靈紋的厲害,不光看能否砸碎石頭,有時候巧勁兒比蠻力管用。”
這話把趙磊噎得直翻白眼,臉一陣青一陣白。他確實沒記錯規(guī)則,就是從沒見過這么玩的,用蠶絲鉆石頭?這腦洞比李老師的老花鏡度數(shù)還大!
李老師沉默了半天,在冊子上寫下:“乙班沈星河,六次擊穿靶心,優(yōu)?!?/p>
這次他的語氣里,驚訝藏都藏不住,連身后的墨筆蜥都直起了脖子,像是在重新打量沈星河。
沈星河沒多話,轉(zhuǎn)身往隊里走。經(jīng)過陳錚身邊時,小胖子激動地拍他胳膊,差點把金寶顛出去。金寶晃著腦袋,用小舌頭舔了舔沈星河的手,像是在說“你也很厲害哦”。
沈星河看著靶心那個細孔,嘴角悄悄勾了下。陽光下,那縷透明蠶絲在他指尖閃了閃,像是在調(diào)皮地眨眼睛。
場邊的趙磊還在跳腳,可沒人搭理他了。畢竟,能用蠶絲鉆穿石頭的“蠶寶寶”,可比只會用風刃砸石頭的“顯眼包”酷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