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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在他抬腳的瞬間,那股令人作嘔的氣味再次飄來。
一種莫名的不安像細(xì)小的藤蔓,悄然纏上他的心臟。
鬼使神差的,他還是回過頭,再次打開閃過燈仔細(xì)看了看。
這一看,他的動作徹底僵住了。
那好像是一只手。
那只手很小,小得不可思議,甚至還能依稀分辨出纖細(xì)的指骨形狀。
但此刻卻被啃咬得殘缺不全,皮膚潰爛,密密麻麻的蛆蟲在腐肉間蠕動,散發(fā)著劇烈到令人窒息的惡臭。
視覺和修覺得雙重沖擊讓陸寒硯的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他猛地向后踉蹌一步,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冰冷的手狠狠攥住,幾乎停止跳動!
這是什么?
這到底是什么!
狗從哪里叼來的這種東西?!
疑惑與震驚如潮水般將他淹沒,但緊接著,那些被他刻意忽略、拋之腦后的細(xì)節(jié),猛地竄入腦海,瘋狂的串聯(lián)起來。
醫(yī)院檢查那天,夏云盼慘白的臉和手里死死抱著的罐子;
昨天他抱著受驚的林清棠匆忙離開,腳下踩到的那些黏膩濕滑、散發(fā)著怪異氣味的破碎玻璃和不明液體;
還有白天夏云盼在墓園說的讓他尋找的“她丟失的最珍貴的寶物”......
每一個畫面都像是一把重錘,狠狠砸在他的神經(jīng)上。
難道......難道那天打碎的罐子里......他腳下踩碎的......
竟然是他和夏云盼的孩子!
陸寒硯的喉嚨發(fā)出一聲破碎的、近呼窒息的哽咽。
高大的身軀劇烈地?fù)u晃了下,猛地扶住墻壁才勉強(qiáng)站穩(wěn)。
原來這就是夏云盼所說的“失去的寶物”......
“不......這不可能......”
他顫抖著去夠那只手,想要將它捧起,想要確認(rèn)這不是真的。
可就在指尖即將觸碰的瞬間,巨大的恐懼與悲痛攥住了他,他又蜷著手后退。
他打開手機(jī),撥通夏云盼的號碼,固執(zhí)的想要問到一個不同的答案。
“接電話......夏云盼!接電話!”他對著無人接聽的手機(jī)低吼,聲音沙啞。
然而,聽筒里傳來的,依然只有冰冷而機(jī)械的提示音。
“您所撥打的用戶已關(guān)機(jī)......”
他不死心的打了一遍,兩遍,三遍......
依然無人接聽。
“接電話啊,夏云盼。”他紅著眼眶喃喃自語,“我找到我們的寶物了......”
他強(qiáng)迫自己冷靜下來。
他看著那只腐爛的小手,找來一個干凈的小木盒,小心翼翼地將那只小手捧起,放入盒中。
妥善安置好小手后,一些被忽略的疑點(diǎn)開始浮上心頭——
為什么只有一只手?孩子剩下的尸體呢?被夏云盼埋了嗎?
還有,那天罐子打碎的時候,林清棠也在場,她離得那么近,難道她也沒看清罐子里的是什么嗎?
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不安涌上心頭,混合著急于尋求答案的焦灼,他猛地轉(zhuǎn)身,快步上樓。
令他意外的是,林清棠房間的燈竟然亮著。
臥室門底縫隙透著微弱的亮光,他隱隱聽到林清棠似乎在打電話,那聲音尖銳惡毒,完全打敗他的印象。
“李律師,夏云盼那個小賤人憑什么拿走了所有遺產(chǎn)!那棟別墅我和夏明遠(yuǎn)住了那么多年,那是我的家!憑什么不讓我進(jìn)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