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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時淺在樓下找了整整一日。
太陽東升西落,直到入了夜,她才頂著一身垃圾餿味回到了病房。
她的血已經(jīng)干了,順著手背流到指尖,形成了一大片觸目驚心的血跡。
她精疲力盡地站在門口,看到的卻是厲九冥正在給林喃言喂粥的畫面,男人的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像極了當(dāng)年守在龍塌旁照顧她的模樣。
“太太?!?/p>
林喃言最先看到溫時淺。
她上下打量了溫時淺一遍,隨即狀似無意地掩了掩鼻子:“您怎么把自己弄的又臭又腥,就像是......”
“賣魚的?!?/p>
她話音剛落,厲九冥握著勺子的手就頓住了。
厲九冥臉上露出一絲不悅,卻依舊不忍呵斥,只叫了一聲:“阿言。”
溫時淺卻不在乎,她本就是個賣魚的,厲九冥忘記了自己的來時路,她卻記得。
她現(xiàn)在唯一想的,只是拿回自己的戒指。
她不知從哪兒拿了一把匕首,直直地抵在了林喃言的喉間:“我問最后一次,我的戒指呢?”若她真的回不去了,倒不如和這對狗男女拼個魚死網(wǎng)破!
她渾身上下早就沒有幾分力氣了,又失血過多,此刻虛弱的發(fā)抖。
可即便如此,她眼底的狠意卻絲毫不減。
厲九冥難得沒有阻攔溫時淺,只是怔怔地望著她,他著實沒想到,溫時淺會為他瘋狂到這個程度。
林喃言見厲九冥沒有幫自己的意思,只好將戒指拿了出來:“我只是,和你開個玩笑?!?/p>
溫時淺一把將戒指奪了過來,隨手將匕首一扔,大跨步地出了病房門。
回到歷家,她打量著這套自己和厲九冥一起打拼來的別墅。
最初剛到這個世界時,他們一無所有,甚至連穿的衣服都還是宮里的,因為什么都不懂,還被不少人當(dāng)成精神病,那時的他們便在橋洞下互相依偎著睡覺。
直到半年后才稍微摸到些門路,逐漸適應(yīng)了這里的生活。
他們磕磕絆絆地就這么攜手走過了八年。
整整八年啊。
溫時淺看著墻上掛著的二人的合照,看著厲九冥的笑顏。
厲九冥,人生能有幾個八年?
你怎么能,又怎么敢負(fù)了我?!
溫時淺心中恨意騰升,指甲嵌進(jìn)肉里了也渾然不覺,忽然,她臉色一變,沖進(jìn)衛(wèi)生間便干嘔起來,她已經(jīng)一天一夜沒吃東西了,險些將膽汁吐出來。
吐完后,溫時淺望著鏡子中自己蒼白寡淡的臉,正為自己可悲時,卻接到了醫(yī)院來的電話。
“溫小姐,你怎么私自出院了?剛才你的報告出來了,結(jié)果顯示你已經(jīng)懷孕八周了?!?/p>
溫時淺的身子猛地一顫。
恐懼與迷茫的感覺油然而生,她顫抖著手撫上自己的平坦的小腹,震驚的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淚水麻木地滑落,過了許久,她忽然笑了起來。
說不上是可悲,還是可怕。
她懷孕了?
她居然在這個時候懷孕了......
可那道士明明說,有了身孕就無法通過時空裂縫回去了。
除非——
有純陽之體相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