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拼死拼活為男友陸宇軒攢手術(shù)費,每天只吃一頓飯的時候,
他竟然理直氣壯地要我給他付“陪護費”——付給我那個綠茶妹妹許薇薇。
第一章:六千三的陪護費指尖掐進掌心,我盯著病床上那個相識二十年,相愛十年的男人,
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醫(yī)院的白熾燈明晃晃地照在陸宇軒蒼白的臉上。他的嘴唇干裂,眼神卻異常堅定,
仿佛剛才提出的要求再合理不過。病房里還有其他三個病人和他們的家屬,聽到陸宇軒的話,
都不約而同地安靜下來,投來詫異的目光。我感到臉頰發(fā)燙,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一天三百,薇薇這半個月每天都來照顧我六小時,總共六千三?!标懹钴幙吭谡眍^上,
語氣理所當然,“她還是個學生,抽空來不容易,你別虧待人家。
”我手里還攥著剛從便利店買的冷包子,塑料袋發(fā)出輕微的聲響。這是我今天的午飯兼晚飯。
為了他的手術(shù)費,我已經(jīng)連續(xù)二十七天只吃一頓飯了。胃部隱隱作痛,
但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種饑餓感。這一個月來,我瘦了整整十二斤,
原本合身的衣服現(xiàn)在松松垮垮地掛在身上?!坝钴?,你知道我現(xiàn)在一天掙多少嗎?
”我的聲音干澀得像砂紙摩擦。他漫不經(jīng)心地劃著手機,屏幕的光映在他臉上,
大概又在回許薇薇的消息:“多少?”“扣除基本開銷,凈賺二百五。
”我說出這個諷刺的數(shù)字,“你要我付六千三,相當于我白干二十五天。
”陸宇軒終于抬起頭,眉頭蹙起:“江雨柔,別說得那么難聽。薇薇是在幫我們,
你沒空陪我,她來照顧我,拿點報酬不應(yīng)該嗎?你們許家不是很有錢嗎?
”“是‘他們’許家,不是‘我們’?!蔽壹m正道,喉嚨發(fā)緊,
“而且我不會再要許家一分錢了,你清楚的?!薄耙驗槟隳强尚Φ淖宰??”陸宇軒冷笑一聲,
“明明可以輕松拿到手術(shù)費,偏要自己拼命,連帶著我也跟著受罪。
”我看著這張我愛了十年的臉,突然覺得陌生至極。病魔不僅侵蝕了他的心臟,
好像也蛀空了他曾經(jīng)愛我的那顆心。記憶如潮水般涌來。
---我和陸宇軒的故事始于城南那家破舊的陽光孤兒院。那是個寒冷的冬天,我五歲,
剛被送到那里。陌生的環(huán)境和人群讓我害怕得整夜哭鬧。
同樣5歲的陸宇軒從對面床鋪爬過來,遞給我半塊融化了的巧克力。“別哭了,這個給你吃。
”他小聲說,眼睛亮晶晶的,“吃了甜的,就不想哭了。
”那是我在孤兒院得到的第一份溫暖。那半塊融化的巧克力,甜中帶苦,
就像我們后來的人生。我們都是被遺棄的孩子,在冰冷的鐵床和共享的玩具中相依為命。
他只大我?guī)讉€月,卻總是把好吃的都留給我,晚上做噩夢時,
他會隔著床欄輕輕哼歌哄我入睡。記得八歲那年,我發(fā)高燒,他整夜不睡,
用濕毛巾一遍遍給我擦額頭。護工阿姨發(fā)現(xiàn)后心疼地說:“宇軒,你去睡吧,我來照顧雨柔。
”他卻固執(zhí)地搖頭:“不行,雨柔害怕陌生人,我得陪著她?!蹦峭恚吭诖策吽?,
第二天自己也感冒了。我愧疚地看著他紅紅的鼻子,他卻笑著說:“沒關(guān)系,我是男子漢,
感冒很快就好了。”十五歲那年,他在學校后山采了一捧野花,笨拙地編成戒指模樣,
臉紅得像晚霞:“雨柔,等我們長大了,我一定給你買個真戒指,讓你做最幸福的新娘。
”那時我以為,世界上再沒有什么能把我們分開。我們會像童話故事里寫的那樣,
從此過上幸福的生活。可是現(xiàn)實往往比小說更殘酷。大學我們考入了同一所名校,
雖然專業(yè)不同,但每天都在一起吃飯、自習。為了攢錢在外面租房,我們同時打好幾份工。
那時雖然辛苦,但心里是甜的,因為我們有彼此,有共同的未來。直到大三那年,
學校百年校慶,一切都變了。那天我作為志愿者接待校友,
一對衣著華貴的夫婦——許氏集團的董事長許建國和夫人李婉婷,注意到了我。“太像了,
簡直和我年輕時一模一樣?!崩钔矜美业氖植环?,眼淚汪汪,“孩子,
你...你父母是做什么的?”我坦然告知自己是孤兒。他們更加激動,
非要帶我去做DNA檢測。
結(jié)果震驚了所有人——我確實是他們二十二年前在醫(yī)院被意外抱錯的親生女兒。一夜之間,
我從孤兒變成了許家大小姐。但童話的背后,往往藏著荊棘。
許家已經(jīng)有一個女兒了——許薇薇,小我兩歲,是當年被錯抱后許家親生的孩子。
她從小嬌生慣養(yǎng),我的突然出現(xiàn)讓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威脅。我第一次踏進許家別墅時,
被那里的奢華震驚了。光潔的大理石地板,華麗的水晶吊燈,墻上掛著價值不菲的藝術(shù)品。
這是我只在電視里見過的場景。許薇薇從旋轉(zhuǎn)樓梯上走下來,穿著精致的連衣裙,
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她上下打量著我,眼神中帶著明顯的輕蔑?!斑@就是我姐姐?
”她嘴角扯出一個假笑,“看起來和我想象中不太一樣呢?!蹦且豢?,我就知道,
這個“妹妹”不會輕易接受我?!敖憬闶遣皇怯憛捨已??”每次我試圖融入這個新家時,
許薇薇總會眨著無辜的大眼睛,說出一些看似無心卻極具挑撥的話。
“姐姐穿我的舊衣服會不會不高興啊?我不是故意的,只是媽媽突然買了好多新衣服給姐姐,
我的舊衣服就沒處放了...”事實上,是李婉婷建議我穿薇薇的舊衣服“盡快融入家庭”,
而我根本不在意穿新穿舊。但經(jīng)許薇薇這么一說,倒像是我在委屈求全似的。
“姐姐的男朋友好帥啊!就是看起來有點寒酸,姐姐要不要給他買幾件好衣服?
”她當著全家人的面“好心”建議,讓陸宇軒尷尬不已。最讓我無法忍受的是,
她總趁我不在時去找陸宇軒?!坝钴幐纾憬阕罱湍莻€富二代走得好近哦,你可得小心點。
”“宇軒哥,姐姐說你們住的房子太破了,她都不想回去了。
”我開始發(fā)現(xiàn)陸宇軒看我的眼神有了變化,多了猜疑和不安。我試著解釋,
但他總是說:“我知道,但我控制不住自己會亂想。雨柔,我害怕失去你。
”在我終于無法忍受,決定搬回與陸宇軒合租的小屋時,
許薇薇拉著我的手說:“姐姐別生氣,我只是太想有個姐姐了,可能方式不對。
”她眼里噙著淚,演技好到讓我都差點相信她是真心的。但最致命的一擊發(fā)生在一個月前。
陸宇軒突然暈倒在工作崗位上,送到醫(yī)院后確診患有嚴重的心臟病,需要盡快手術(shù),
費用至少三十萬。我們剛工作一年,根本沒有積蓄。我向許家求助,
父母的條件是:可以給錢,但必須和陸宇軒分手?!伴T不當戶不對,他配不上你。
”許建國直言不諱,“況且他現(xiàn)在這個樣子,將來能給你什么幸福?”我拒絕了,
然后就得自己努力賺手術(shù)費。無奈之下,
我只好瘋狂接私活——幫小公司做設(shè)計、寫文案、甚至代筆。我知道公司不允許員工接私活,
但這是最快賺錢的方式。白天上班,晚上接活,每天只睡三四個小時。
午餐永遠是最便宜的包子或泡面,就為了能多存一分錢給他的手術(shù)。陸宇軒起初很感動,
但隨著病情加重,他的脾氣越來越差?!澳隳懿荒苷垈€假陪陪我?”他經(jīng)常這樣抱怨,
“錢永遠賺不完,但我可能需要你的時間不多了?!蔽倚睦锝g痛,
卻只能柔聲安慰:“再堅持一下,馬上就湊夠手術(shù)費了?!蹦切┤兆樱?/p>
我常常在深夜里對著電腦屏幕掉眼淚,然后擦干眼淚繼續(xù)工作。我不能倒下,
因為宇軒需要我。就在我湊齊手術(shù)費的前一周,許薇薇“偶然”發(fā)現(xiàn)了我在接私活。
那天她突然來公司找我,正好撞見我在樓梯間和一個小公司老板談項目。她什么都沒說,
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第二天,我就被叫進了人事部。“江雨柔,很遺憾,
公司明令禁止員工接私活。”人事經(jīng)理面無表情地說,“有人提供了確鑿證據(jù),
我們不得不請你離開?!蔽毅对谠?,如遭雷擊。走出公司時,我看到許薇薇站在街對面,
朝我露出一個勝利的微笑。失去主要收入來源,我只好更加拼命地接活,同時兼了三份零工。
每天只有早晚能匆匆看一眼陸宇軒,其余時間都在奔波。而我不在的時候,
許薇薇就“順路”來照顧陸宇軒?!敖憬忝?,我來幫幫忙也是應(yīng)該的?!彼看味歼@么說,
體貼地帶來陸宇軒喜歡的食物,坐在床邊陪他聊天。我起初感激她,
直到發(fā)現(xiàn)她總是在陸宇軒面前暗示我變了,變得物質(zhì)、冷漠,只關(guān)心錢不關(guān)心人。
“姐姐現(xiàn)在都不陪你了,好心疼你啊宇軒哥?!彼懹钴幍氖?,被我不止一次撞見。
我讓陸宇軒注意點,但他總說我想多了:“薇薇只是心疼我,她還是個孩子?!焙⒆??
一個二十歲的“孩子”?而現(xiàn)在,這個“孩子”居然要我付陪護費?!板X我會給她?!弊罱K,
我啞著嗓子對陸宇軒說,“但這是最后一次。”陸宇軒臉上頓時露出笑容:“這才對嘛,
我知道你最明事理了。”那一刻,我的心涼透了。我看著他那張我曾經(jīng)深愛過的臉,
突然明白了一個殘酷的事實:有些人,注定只能共苦,不能同甘。
第二章:最后的稻草第二天,我取了六千三百元現(xiàn)金,裝在一個信封里。當我到醫(yī)院時,
許薇薇正坐在陸宇軒床邊,削著蘋果,切成小塊喂到他嘴里。那畫面看起來很溫馨,
如果不是知道許薇薇的真面目,我?guī)缀跻凰_了。“姐姐來啦!”她笑容甜美,
“我正在和宇軒哥聊我小時候的事呢,好好笑哦?!蔽抑苯舆f過信封:“這是你的陪護費,
點一點?!痹S薇薇臉上閃過一絲驚訝,隨即變成委屈:“姐姐,你這是什么意思?
我只是來幫忙的...”“收下吧,這是你應(yīng)得的。”我面無表情,“不然豈不是白忙活了?
”陸宇軒皺起眉頭:“雨柔,別這樣陰陽怪氣的?!薄拔疫€有活要干,先走了。
”我不想多說什么,轉(zhuǎn)身就要離開。“等等,”陸宇軒叫住我,
“薇薇說今晚想在這里多待會兒,陪我看球賽。你忙完能不能幫我們帶點宵夜?
薇薇想吃小龍蝦?!蔽肄D(zhuǎn)過身,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說什么?”“就街口那家,
薇薇喜歡蒜香味的?!标懹钴幮χf,完全沒注意到我的表情。
許薇薇趕緊擺手:“不用不用,太麻煩姐姐了,我隨便吃點就好?!薄安宦闊?/p>
你照顧我這么多天,雨柔給你買點小龍蝦是應(yīng)該的?!标懹钴幣呐乃氖?。我看著這一幕,
突然笑了起來。那笑聲聽起來很怪異,連我自己都覺得陌生。“好,好的很?!蔽尹c著頭,
眼淚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卻不讓它落下,“小龍蝦是吧?蒜香味的是吧?還要什么?
”陸宇軒終于察覺到我情緒不對,但只是嘆了口氣:“你又來了,總是這么情緒化。
要不你先回去休息吧,讓薇薇陪我就好?!蹦且豢?,我知道,有些東西徹底碎了?!瓣懹钴?,
我們二十年的感情?!蔽逸p聲說,聲音抖得厲害,“還記得在大學城路邊攤,
你用一個月生活費給我買那條項鏈時說過什么嗎?”他愣了一下,眼神有些恍惚。
我知道他想起來了。那時我們都很窮,他為了給我買生日禮物,吃了一個月的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