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碾過青石板路的聲響單調(diào)而沉悶,陳宇掀起車簾一角,望著窗外飛逝的街景。西市的喧囂漸漸被拋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寬闊的朱雀大街,兩旁的槐樹郁郁蔥蔥,在路面上投下斑駁的光影。他不知道東宮的人突然找他所為何事,但掌心的狼牙配飾傳來熟悉的微涼觸感,讓他紛亂的心緒稍稍平復(fù)。
“陳掌柜似乎一點都不緊張?” 身旁的中年侍衛(wèi)突然開口,目光銳利如鷹隼,落在陳宇臉上。
陳宇放下車簾,坦然迎上對方的視線:“緊張無用,該來的總會來。倒是這位大哥,屢次相請卻不說緣由,反倒讓人心生不安?!?/p>
侍衛(wèi)冷哼一聲,不再言語,只是按在刀柄上的手收得更緊了。
馬車駛?cè)霒|宮范圍后,速度慢了下來。陳宇透過車窗,瞥見墻內(nèi)的亭臺樓閣,飛檐翹角在陽光下泛著琉璃瓦的光澤,比他想象中更顯威嚴(yán)。只是這份威嚴(yán)里,似乎藏著一種說不出的壓抑,讓他想起上次來此時,回廊里那些低垂著頭、噤若寒蟬的宮人。
車停在一處雅致的偏殿前,中年侍衛(wèi)引著陳宇往里走。殿內(nèi)陳設(shè)簡潔,卻處處透著精致 —— 墻上掛著的山水圖是名家手筆,案幾上的青瓷瓶是越窯珍品,連腳下的地毯都織著繁復(fù)的云紋。
“陳掌柜在此稍候?!?侍衛(wèi)說完,轉(zhuǎn)身退了出去,順手帶上了殿門。
陳宇獨自站在殿中,打量著四周。墻角的銅爐里燃著沉香,煙氣裊裊上升,在梁間纏繞成絲。他走到案幾前,見上面放著一本翻開的《禮記》,書頁上有幾處用朱砂圈點的痕跡,筆跡娟秀,倒像是女子所為。
正思忖間,殿外傳來輕盈的腳步聲,伴隨著環(huán)佩叮當(dāng)。陳宇轉(zhuǎn)身,見李麗質(zhì)穿著一身淡紫色宮裝,在小翠的攙扶下走了進(jìn)來。比起昨日的月白襦裙,這身宮裝更顯華貴,領(lǐng)口和袖口繡著金線鳳凰,行走間流光溢彩,卻絲毫掩不住她眉宇間的靈動。
“陳掌柜,又見面了。” 李麗質(zhì)在主位上坐下,示意小翠奉茶,語氣里帶著幾分試探。
陳宇拱手行禮:“不知公主殿下相召,有何吩咐?” 既然已經(jīng)到了東宮,再遮掩身份反倒顯得刻意。
李麗質(zhì)眼中閃過一絲訝異,隨即笑道:“你倒是直接。看來昨日張毅找過你了?”
“是?!?陳宇坦然承認(rèn),“張隊說殿下昨日走散,陛下很是擔(dān)心?!?/p>
“父皇就是愛小題大做?!?李麗質(zhì)端起茶杯,輕輕吹了吹浮沫,“不過說來也巧,昨日在你鋪子里,倒讓我躲過了一場麻煩?!?/p>
陳宇不解:“不知殿下遇到了什么麻煩?”
“也沒什么。” 李麗質(zhì)避而不答,話鋒一轉(zhuǎn),目光落在陳宇身上,帶著幾分探究,“我倒是好奇,你一個市井掌柜,昨日見我時,明明認(rèn)出了我的身份,為何還敢說出‘相逢即是緣’這種話?難道就不怕我治你個沖撞之罪?”
她身后的小翠也跟著點頭,顯然也對這個問題耿耿于懷。昨日在鋪子里,她就覺得這掌柜膽子太大,竟敢對公主如此隨意。
陳宇笑了笑,語氣平靜:“殿下說笑了。長安地面,法理最大。我既沒沖撞殿下,也沒做違法亂紀(jì)之事,為何要怕?”
“法理最大?” 李麗質(zhì)挑了挑眉,像是聽到了什么新奇的論調(diào),“你可知在這長安城里,多少權(quán)貴視法理為無物?就拿你鋪子里的生意來說,趙財旺屢次找你麻煩,你所謂的法理,又能奈他何?”
“趙財旺是趙財旺,殿下是殿下?!?陳宇不卑不亢地說,“他仗勢欺人,是他不對;殿下貴為公主,總不會也學(xué)他那般不講道理吧?”
這話答得既巧妙又帶著幾分反問,讓李麗質(zhì)一時語塞。她身邊的人,哪個見了她不是小心翼翼、唯唯諾諾?像陳宇這樣,敢當(dāng)面跟她談?wù)摲ɡ?、甚至隱隱暗示她應(yīng)以身作則的,還是第一個。
“你這掌柜,倒是有幾分意思?!?李麗質(zhì)非但不惱,反而笑得更歡了,“難怪能做出那般新奇的香露。對了,昨日你說那香露是用蒸餾法做的,到底是怎么個蒸餾法?”
陳宇知道她這是不再追究之前的事,心里松了口氣,順著她的話解釋起來:“其實也簡單,就是用柴火加熱,讓花瓣里的香氣隨著水汽蒸發(fā)出來,再通過冷凝,變成液體,這便是香露了?!?/p>
“就這么簡單?” 李麗質(zhì)有些不信,“宮里的香料師搗鼓了那么久,也沒做出你這等純粹的香氣?!?/p>
“大道至簡?!?陳宇說,“很多時候,最有效的法子往往是最簡單的。就像這香露,不添加任何雜料,只取花草本身的精魄,自然純粹?!?/p>
他拿起桌上的一瓶玫瑰香露,遞給小翠:“這位姐姐可以看看,這里面除了玫瑰花瓣和水,再無其他東西。萬物皆有靈,花草也有自己的精魄,取其精魄用來悅?cè)?,既不傷害它們的根本,又能讓這份美好延續(xù),何樂而不為?”
小翠接過香露,小心翼翼地打開,放在鼻尖輕嗅。那濃郁的玫瑰香氣純粹得不含一絲雜味,讓她忍不住驚嘆:“真的只有花草和水?可這香氣,比加了龍涎香的還要持久?!?/p>
“那是因為抓住了香氣的根本?!?陳宇解釋道,“尋常的香膏香粉,多是用油脂浸泡花草,香氣容易混雜油脂的味道,也難以持久。蒸餾法能把香氣從花草中單獨提取出來,自然更顯純粹,留香也更久。”
“萬物皆有靈,取其精魄可悅?cè)恕?李麗質(zhì)喃喃重復(fù)著這句話,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你這想法,倒是新奇得很。宮里的先生們,可從不會說花草有什么精魄?!?/p>
在她接受的教育里,花草不過是供人賞玩的物件,哪有什么 “靈” 可言?可陳宇的話,卻讓她覺得眼前一亮,仿佛那些平日里隨處可見的花草,突然有了生命和意義。
“先生們讀的是圣賢書,自然不談這些?!?陳宇笑了笑,“我一個生意人,整日與花草打交道,倒覺得它們與人一樣,有自己的性情。就像這玫瑰,熱烈奔放;茉莉,清雅內(nèi)斂;桂花,醇厚綿長。”
“你還懂這些?” 李麗質(zhì)更驚訝了,“我以為你只會做香露呢。”
“為了做好香露,自然要懂些花草的習(xí)性。” 陳宇說,“比如哪種花適合清晨采摘,哪種花需要晾曬片刻,哪種花與哪種花搭配,香氣更和諧,這些都得慢慢摸索?!?/p>
他說起這些時,眼神里帶著一種專注的光芒,與剛才談?wù)摲ɡ頃r的坦然不同,多了幾分溫和與親近,讓李麗質(zhì)覺得,眼前的這個市井掌柜,似乎比宮里那些只會阿諛奉承的大臣們,有趣得多。
“那你覺得,我適合哪種花的香氣?” 李麗質(zhì)饒有興致地問,像是在考較他。
陳宇打量了她片刻,認(rèn)真地說:“殿下性情明媚,又帶著幾分嬌憨,像是…… 像是初綻的玉蘭花,清新中帶著勃勃生機(jī)?!?/p>
玉蘭花?
李麗質(zhì)愣了愣,隨即臉頰微紅。她聽過無數(shù)贊美,有夸她容貌的,有夸她身份的,卻從沒人用一種花來形容她的性情,還是如此貼切的形容。
小翠在一旁也忍不住點頭:“陳掌柜說得對,殿下就像玉蘭花,又美又有朝氣?!?/p>
李麗質(zhì)嗔怪地看了小翠一眼,嘴角卻忍不住上揚(yáng):“就你嘴甜?!?她轉(zhuǎn)向陳宇,語氣柔和了許多,“看來你不僅會做香露,還很會說話?!?/p>
“并非刻意討好?!?陳宇坦然道,“只是實話實說。”
就在這時,殿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小太監(jiān)匆匆跑進(jìn)來,在李麗質(zhì)耳邊低聲說了幾句。李麗質(zhì)的臉色微微一變,對陳宇說:“我還有事,就不留你了。你的香露做得很好,以后…… 我會讓人去你鋪子里買的。”
“隨時歡迎殿下光臨?!?陳宇拱手行禮,“若是殿下不嫌棄,改日我做些玉蘭花的香露送過來,讓殿下嘗嘗?!?/p>
“好啊?!?李麗質(zhì)眼睛一亮,“那我就等著了?!?/p>
中年侍衛(wèi)再次出現(xiàn),引著陳宇離開偏殿。走在回廊上,陳宇能感覺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隨著他,那目光里沒有了初見時的警惕,多了幾分好奇和探究。
坐上回程的馬車,陳宇長長地舒了口氣。這次東宮之行,比他想象中要順利得多。李麗質(zhì)雖然貴為公主,卻不像他擔(dān)心的那般驕縱蠻橫,反而帶著幾分不諳世事的純真和好奇。只是她最后聽到小太監(jiān)的話時,臉色微變,不知是什么事讓她如此在意。
“陳掌柜,我們殿下很少對人這么和顏悅色的?!?馬車行至半路,一直沉默的中年侍衛(wèi)突然開口,語氣里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緩和,“你小子,倒是有些本事?!?/p>
陳宇笑了笑,沒有接話。他知道,能得到東宮侍衛(wèi)這句評價,至少說明短期內(nèi),他不會因為這次召見而惹來麻煩。
回到西市的鋪子時,已是傍晚。秋菊和春桃見他安然回來,都松了口氣,圍上來問長問短。
“陳掌柜,東宮的人找您到底做什么?” 春桃好奇地問。
“也沒什么,就是問了些香露的事?!?陳宇沒有細(xì)說,“對了,今天的生意怎么樣?”
“挺好的?!?秋菊笑著說,“就是中午的時候,趙財旺的伙計又來了,在門口轉(zhuǎn)悠了半天,見您不在,就走了?!?/p>
陳宇皺了皺眉:“他沒鬧事?”
“沒有,就是看著鬼鬼祟祟的?!?秋菊說,“我讓老李去告訴張隊了,張隊說會派人多留意。”
“嗯,做得好。” 陳宇點點頭,“天色不早了,你們也早點收攤休息吧?!?/p>
送走秋菊和春桃,陳宇獨自一人坐在鋪子里,看著窗外漸漸亮起的燈火,心里思緒萬千。李麗質(zhì)的好奇和那句 “萬物皆有靈” 的感嘆,讓他隱隱覺得,這位公主或許能成為他在這復(fù)雜局勢中的一個轉(zhuǎn)機(jī)。但他也清楚,與皇室走得太近,風(fēng)險也隨之而來,一步踏錯,便是萬劫不復(fù)。
他拿起桌上的《基礎(chǔ)拳法》,翻到 “沉肩墜肘” 那一頁,指尖在字上輕輕摩挲。無論未來如何,他都要保持清醒的頭腦,沉得住氣,走穩(wěn)每一步。
接下來的幾日,鋪子照常營業(yè)。或許是東宮之行起了作用,趙財旺沒再來找麻煩,西市也恢復(fù)了往日的平靜。陳宇一邊打理生意,一邊抽空研制新的香露。他想起李麗質(zhì)說喜歡玉蘭花,便特意去城郊的玉蘭花圃訂了一批新鮮的花瓣,準(zhǔn)備做些玉蘭花的香露。
這天午后,陳宇正在后院蒸餾玉蘭花,忽然聽見前堂傳來春桃驚喜的聲音:“陳掌柜,李小姐來了!”
陳宇心里一動,擦了擦手上的水珠,跟著春桃走進(jìn)前堂。只見李麗質(zhì)還是穿著那日的月白色襦裙,只是換了根玉簪,正站在柜臺前,饒有興致地看著那些新做的香露瓶。小翠站在她身后,手里提著個精致的食盒。
“殿下…… 李小姐。” 陳宇走上前,故意改了口。
李麗質(zhì)轉(zhuǎn)過身,臉上帶著明媚的笑:“陳掌柜,我來看看你新做的香露。還有,那日你說要做玉蘭花的,做好了嗎?”
“剛在蒸餾,還得等些時候?!?陳宇說,“小姐要是不嫌棄,進(jìn)來坐坐?”
“好啊?!?李麗質(zhì)欣然應(yīng)允,跟著陳宇走進(jìn)后院。
后院不大,卻收拾得干凈整潔。角落里放著幾個蒸餾用的銅鍋和竹筒,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玉蘭花香。李麗質(zhì)好奇地走到一個正在工作的蒸餾裝置前,看著里面翻滾的花瓣和上升的蒸汽,驚嘆道:“這就是你說的蒸餾法?看著倒像釀酒?!?/p>
“原理有些相似,都是通過加熱提取想要的東西?!?陳宇解釋道,“只不過釀酒是提取糧食里的酒精,這個是提取花草里的香氣。”
“真奇妙?!?李麗質(zhì)蹲下身,仔細(xì)觀察著蒸汽在冷凝管上凝結(jié)成液體的過程,像個好奇的孩子,“這么簡單的裝置,竟能做出那么好聞的香露?!?/p>
“大道至簡嘛?!?陳宇笑了笑。
小翠打開帶來的食盒,里面放著幾樣精致的點心:“這是宮里的廚子做的,殿下…… 小姐說請陳掌柜嘗嘗?!?/p>
陳宇有些意外,連忙道謝:“多謝小姐厚愛?!?/p>
“客氣什么?!?李麗質(zhì)拿起一塊梅花糕遞給陳宇,“你做的香露那么好,我請你吃點點心,也是應(yīng)該的。”
陳宇接過梅花糕,放在鼻尖輕嗅,一股淡淡的梅花香氣混合著米香,讓人食欲大開。他嘗了一口,口感軟糯,甜而不膩,果然比外面鋪子賣的好吃得多。
“好吃吧?” 李麗質(zhì)見他吃得香甜,笑得眼睛瞇成了一條縫,“這可是御膳房的張師傅做的,他最擅長做這些點心了?!?/p>
“確實好吃?!?陳宇由衷地贊嘆道。
兩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聊著天。李麗質(zhì)問了許多關(guān)于香露制作的事,也說了些宮里的趣事。陳宇則給她講了些西市的見聞,還有那些花草的習(xí)性。
不知不覺,夕陽西下,金色的余暉灑滿后院,給一切都鍍上了一層溫暖的光暈。
“時候不早了,我該回去了?!?李麗質(zhì)站起身,拍了拍裙擺上的灰塵,“玉蘭花的香露做好了,記得給我留著?!?/p>
“一定?!?陳宇點頭應(yīng)允。
送走李麗質(zhì),陳宇站在后院,看著天邊絢爛的晚霞,心里有種異樣的感覺。他從未想過,自己竟能和大唐的公主在后院一起吃點心、聊天,更沒想過,這位公主會如此平易近人。
他知道,與李麗質(zhì)的這份交集,或許會給他的生活帶來意想不到的變化。但他并不害怕,反而有些期待。在這復(fù)雜的長安城里,能有這樣一份純粹的交流,也算是一種慰藉。
回到前堂,陳宇發(fā)現(xiàn)秋菊和春桃都用異樣的眼神看著他。
“陳掌柜,那位李小姐…… 真的只是普通的大家閨秀嗎?” 春桃忍不住問,“她帶來的點心,看著就不一般。”
陳宇笑了笑:“不管她是什么身份,只要是咱們的顧客,好好招待就是?!?/p>
他沒有解釋,有些事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接下來的幾天,李麗質(zhì)沒再來鋪子,但每天都會派小翠來買些香露,有時還會帶些宮里的點心過來。陳宇也信守承諾,將做好的玉蘭花露讓小翠帶給李麗質(zhì)。
據(jù)說李麗質(zhì)很喜歡那玉蘭花露,不僅自己用,還送給了幾位相熟的姐妹,引得她們紛紛打聽這香露的來歷。
陳宇的凝脂香胰鋪,因為有了這位特殊的顧客,名氣越來越大,生意也越來越紅火。只是陳宇心里清楚,平靜的表面下,依然暗流涌動。東宮的陰影,趙財旺的覬覦,都像懸在他頭頂?shù)睦麆?,隨時可能落下。
但他已經(jīng)不再像以前那樣不安。他知道,只要自己堅守本心,做好自己的生意,用自己的智慧和雙手應(yīng)對一切挑戰(zhàn),就一定能在這長安城里,闖出一片屬于自己的天地。
這天傍晚,陳宇正在盤點貨物,忽然看見張毅帶著兩個武侯匆匆走來。他心里一緊,以為又出了什么事。
“陳掌柜,有件事要告訴你?!?張毅的臉色有些凝重,“趙財旺被人發(fā)現(xiàn)死在了自己的鋪子里,身上有多處刀傷,像是被人謀殺的。”
“什么?” 陳宇大吃一驚,“趙財旺死了?”
他雖然不喜歡趙財旺,甚至有些厭惡他的所作所為,但也沒想過他會被人謀殺。
“是啊,就在今天下午發(fā)現(xiàn)的?!?張毅說,“京兆尹大人已經(jīng)派人去查了,不過目前還沒什么頭緒。我來告訴你一聲,讓你也小心些,最近西市不太平?!?/p>
“我知道了,多謝張隊提醒?!?陳宇點點頭,心里卻翻起了驚濤駭浪。
趙財旺死了,會是誰干的?是他的仇家,還是…… 與東宮有關(guān)?
他隱隱覺得,趙財旺的死,恐怕不會那么簡單,這背后,或許隱藏著更大的陰謀。而這場陰謀,很可能會將他也卷入其中。
夜色漸深,西市的喧囂漸漸平息,只有巡邏武侯的腳步聲在街道上回蕩。陳宇坐在賬房里,看著桌上那瓶玉蘭花露,眼神凝重。他知道,平靜的日子恐怕又要結(jié)束了,一場更大的風(fēng)暴,正在悄然逼近。
但他沒有害怕,反而握緊了拳頭。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他已經(jīng)不再是那個初來乍到、懵懂無知的穿越者了。他有自己的鋪子,有自己的手藝,還有那些信任他的人。無論未來有多少風(fēng)雨,他都有信心去面對。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欞,照在玉蘭花露瓶上,泛著淡淡的光暈。陳宇知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后面。但他已經(jīng)做好了準(zhǔn)備,迎接一切挑戰(zh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