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雨夜的相遇蘇晚第一次見到顧言深,是在大二那年的暴雨夜。圖書館閉館時,
她抱著厚重的畫冊站在臺階下,雨幕像被打翻的墨汁,把整座城市泡得發(fā)漲。
正當她咬著牙準備沖進雨里,一把黑色的傘突然懸在頭頂,傘骨上掛著的水珠順著弧度滾落,
在她腳邊砸出細碎的水花。“我送你回去。”男人的聲音比雨聲低啞,帶著種潮濕的磁性。
蘇晚抬頭時,正撞見他垂眸看她的眼神,睫毛很長,在路燈下投出淺影,
那雙眼睛黑得像深潭,藏著她讀不懂的情緒。他是顧言深,計算機系的傳奇學長,
也是全校女生私下討論時會壓低聲音的存在——家世顯赫,成績頂尖,
卻孤僻得像株生長在懸崖上的植物,永遠獨來獨往。蘇晚只在公開課上見過他幾次,
他總是坐在最后一排,筆記本電腦屏幕亮著復雜的代碼,側臉冷得像覆著層薄冰。
“不用麻煩學長了……”她下意識地往后縮了縮,懷里的畫冊滑出一角,是她剛畫完的速寫,
畫的是圖書館前的梧桐樹。顧言深的目光落在畫冊上,指尖突然碰到她的手背,
冰涼的溫度讓蘇晚猛地一顫?!坝晏罅恕!彼麤]再給她拒絕的機會,
握著傘柄的手微微傾斜,大半傘面都罩在她頭頂,自己的肩膀很快被雨水打濕,
深色的襯衫貼在背上,勾勒出清瘦卻挺拔的輪廓。回宿舍的路很長,
雨聲里混著他偶爾的問話,問她的專業(yè),問她畫里的樹。蘇晚漸漸放松下來,
發(fā)現(xiàn)他其實不像傳聞中那么冷漠,只是話少,眼神卻很專注,
像是在認真拆解她每一句話里的信息。快到宿舍樓下時,他突然停下腳步,
指著她畫冊里的一處:“這里的光影錯了?!碧K晚愣了愣,
低頭看去——畫里的樹影確實反了方向。她臉頰發(fā)燙,正想解釋是趕時間沒注意,
顧言深已經從口袋里掏出支鋼筆,在空白頁上畫了道弧線:“傍晚六點,太陽在西邊。
”他的筆尖很穩(wěn),線條利落,像是在寫代碼時的精準?!爸x謝學長。
”蘇晚把畫冊抱得更緊了些。他看著她,眼睛在雨霧里亮得驚人:“我叫顧言深。
”“我知道……”話出口才覺失禮,蘇晚慌忙補充,“我是美術系的蘇晚。
”顧言深的嘴角似乎彎了一下,很淡,像冰面裂開的細縫?!疤K晚。
”他重復了一遍她的名字,尾音輕輕上揚,“很好聽?!蹦翘焱砩?,蘇晚躺在床上,
總想起他指尖的溫度,還有他看她時,那雙像要把人吸進去的眼睛。
她以為這只是場偶然的相遇,卻沒發(fā)現(xiàn),宿舍樓對面的香樟樹下,有輛車一直停到凌晨,
車窗后,顧言深正盯著她宿舍的窗戶,手機屏幕上是她的課表,從大一到大四,
密密麻麻地標注著每一節(jié)課的教室和時間。第二章 失控的關注從那天起,
蘇晚的生活里開始頻繁出現(xiàn)顧言深的影子。她去畫室時,
會發(fā)現(xiàn)自己常用的顏料被換成了新的,包裝上貼著便利貼,
用和他鋼筆字一樣利落的字跡寫著“這個牌子的鈦白更細膩”;她在食堂排隊,
身后總會適時傳來他的聲音,遞過來一瓶她愛喝的檸檬味汽水,
“剛好買多了”;甚至她隨口跟室友抱怨圖書館的座位難搶,第二天就收到他的消息,
說“三樓靠窗的位置給你占好了”。他的關心來得太密集,像一張細密的網,
讓蘇晚感到溫暖的同時,也隱隱有些不安?!邦檶W長是不是對你有意思???”室友抱著薯片,
眼睛亮晶晶地盯著遠處正在打籃球的顧言深——他今天穿了件白色T恤,
投籃時的動作干凈利落,場邊圍了好幾個女生,他卻一眼都沒看,目光越過人群,
精準地落在畫室窗邊的蘇晚身上。蘇晚的心跳漏了一拍,慌忙低下頭假裝調色:“別瞎說,
他只是人好?!笨伤_不了自己。顧言深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專注,
有時會在她畫畫時站在身后看很久,呼吸落在她頸窩,
帶來一陣戰(zhàn)栗;有時會突然問她“今天和你說話的男生是誰”,語氣平淡,
眼神卻冷得像結了冰;有次她感冒請假,他居然提著保溫桶出現(xiàn)在宿舍樓下,
里面是熬得濃稠的姜湯,他說“我媽教的方子,很管用”,可蘇晚分明記得,
他說過自己父母常年在國外。最讓她感到詭異的是,有天她發(fā)現(xiàn)自己的日記本被動過了。
那本帶鎖的日記放在抽屜最深處,鎖扣有被撬動過的痕跡,
里面記錄著她對隔壁班學長的朦朧好感,那幾頁紙被人用鉛筆淡淡地圈了起來。那天晚上,
顧言深約她在操場見面,手里拿著個包裝精致的盒子?!敖o你的?!彼押凶舆f給她,
里面是支昂貴的畫筆,筆桿上刻著她的名字。“學長,我們只是……”蘇晚想跟他說清楚,
卻被他打斷?!拔抑滥阆矚g什么樣的?!鳖櫻陨畹氖种篙p輕拂過她的頭發(fā),
動作溫柔得不像他,“比那個隔壁班的好,對嗎?”蘇晚猛地抬頭,
撞進他深不見底的眼睛里。他知道了?他怎么會知道?“你別多想?!鳖櫻陨钚α诵Γ?/p>
可那笑容沒到眼底,“我只是覺得,他配不上你?!蹦翘熘?,蘇晚開始刻意避開顧言深。
她換了畫室的時間,繞路去食堂,甚至把手機里他的聯(lián)系方式拉黑了。可他總能找到她,
像個無處不在的影子。她去校外寫生,他會“恰巧”開車經過,
說“順路送你回來”;她和朋友去看畫展,回頭會發(fā)現(xiàn)他就站在不遠處,
手里拿著和她一樣的門票。她的不安漸漸變成恐懼。有次她鼓起勇氣問他:“顧學長,
你能不能別再跟著我了?”顧言深的臉色瞬間沉了下來,那雙總是溫和看著她的眼睛里,
突然翻涌著她看不懂的瘋狂?!盀槭裁匆阒??”他抓住她的手腕,力氣大得讓她疼,
“我對你不好嗎?蘇晚,我只是想對你好?!彼闹讣讕缀跻哆M她的肉里,
蘇晚掙扎著想甩開,卻被他抱得更緊?!皠e離開我?!彼涯樎裨谒念i窩,聲音帶著哭腔,
像個被拋棄的孩子,“求求你,別離開我?!蹦鞘翘K晚第一次看到顧言深失控的樣子,
也是第一次清晰地意識到,這個男人對她的關注,早已越過了正常的界限,
變成了一種可怕的執(zhí)念。第三章 鍍金的牢籠變故發(fā)生在畢業(yè)前夕。
蘇晚拿到了去法國進修的名額,手續(xù)都已辦妥,只等著畢業(yè)典禮后就出發(fā)。她沒告訴顧言深,
甚至提前收拾好了行李,打算悄悄離開。可畢業(yè)典禮那天,她剛走出禮堂,
就被顧言深堵在了門口。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手里拿著一束白玫瑰,眼神卻冷得嚇人。
“你要走?”他問,聲音平靜得可怕。蘇晚的心沉了下去,點了點頭:“學長,
我……”“不準去?!鳖櫻陨畲驍嗨?,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強硬,
“我已經給你安排好了國內的畫室,比法國的好一百倍?!薄澳鞘俏业膲粝?!
”蘇晚忍不住提高了聲音,“顧言深,你不能這么自私!”“自私?”他笑了,
笑得有些瘋狂,“我只是不想失去你。蘇晚,留在我身邊,我會給你想要的一切。
”蘇晚搖頭,后退著想要躲開:“我什么都不要,我只想離開?!彼D身就跑,
卻被他帶來的人攔住了去路。那些人穿著黑色西裝,面無表情,像訓練有素的保鏢。
“顧言深,你想干什么?”蘇晚的聲音在發(fā)抖。顧言深走到她面前,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fā),
動作溫柔,眼神卻像在看一件屬于自己的物品?!拔也粫屇阕叩??!彼f,“你是我的,
只能是我的。”蘇晚被強行帶上了車。車窗外,同學們的驚呼聲越來越遠,
她拼命拍打著車窗,卻只看到顧言深那張越來越近的臉?!皠e鬧了,晚晚。
”他把她摟進懷里,用手帕捂住她的口鼻,“睡一覺就好了,醒來我們就到家了。
”刺鼻的氣味讓她頭暈目眩,意識模糊前,她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語:“我會把你藏起來,
藏在只有我能找到的地方?!痹俅涡褋頃r,蘇晚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
房間的裝修是她喜歡的簡約風格,墻上掛著的畫,
都是她以前畫的習作——她明明記得那些畫早就被她扔掉了。房間很大,卻沒有窗戶,
只有一盞模擬自然光的頂燈。門是特制的,鎖孔在外面?!澳阈蚜??
”顧言深端著一碗粥走進來,臉上帶著溫柔的笑,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發(fā)生過,“餓不餓?
我給你熬了粥?!碧K晚看著他,恐懼像藤蔓一樣纏住心臟?!斑@是哪里?放我出去!
”“這是我們的家啊?!鳖櫻陨畎阎喾旁诖差^,想喂她,卻被她打翻在地。
瓷碗碎裂的聲音在安靜的房間里格外刺耳。他臉上的笑容消失了,眼神一點點變冷?!巴硗恚?/p>
別逼我?!彼紫律?,一片片撿起地上的碎片,手指被劃破了也不在意,
“我只是想讓你留在我身邊,安安靜靜的,不好嗎?”“這是囚禁!”蘇晚的聲音帶著哭腔,
“顧言深,你這樣是犯法的!”“犯法?”他像是聽到了什么笑話,“為了你,
我什么都愿意做?!彼酒鹕?,走到她面前,用流血的手指輕輕擦去她的眼淚,
“你乖乖聽話,我會對你很好的。你想要什么,我都給你買。
畫具、顏料、畫冊……只要你不走?!苯酉聛淼娜兆樱K晚成了這座金絲籠里的囚徒。
顧言深給了她最好的物質生活,畫室里擺滿了頂級的畫具,衣帽間里掛滿了最新款的衣服,
冰箱里永遠有她愛吃的草莓。可他從不讓她離開那個房間,每天除了他,她見不到任何人。
他會陪她畫畫,坐在她身邊看她調色,一看就是一下午。他的目光太過專注,
讓她渾身不自在,畫筆都握不穩(wěn)。“晚晚,你畫我吧?!彼麜@樣要求,
然后一動不動地坐在那里,任由她畫,只是眼神始終鎖在她臉上,像在描摹一件稀世珍寶。
有時他會突然變得很溫柔,給她講故事,講他小時候的事,講他如何一個人長大,
講他第一次在公開課上看到她時,覺得她像幅會動的畫??筛嗟臅r候,
他會因為一點小事而暴怒——比如她畫畫時走神,比如她不肯吃他遞過來的東西,
比如她無意中提到以前的朋友。有次蘇晚試圖用發(fā)簪撬鎖,被他發(fā)現(xiàn)了。他沒有打她,
只是把所有能找到的尖銳物品都收了起來,然后抱著她,在她耳邊說:“晚晚,
你為什么總想逃?難道我對你還不夠好嗎?”他的聲音很輕,
卻帶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偏執(zhí),“如果你再這樣,我就把你的腿打斷,
這樣你就永遠離不開我了?!碧K晚嚇得渾身發(fā)抖,從那以后,她不敢再反抗,
只能像個提線木偶一樣,任由他擺布。她以為自己會就這樣瘋掉,直到有一天,
她在畫具箱的夾層里,發(fā)現(xiàn)了一把小小的美工刀——那是她以前用來削鉛筆的,
不知怎么沒被他搜走。希望像火苗一樣,在她心底重新燃起。
第四章 絕望的逃離蘇晚開始假裝順從。她會對顧言深笑,會主動喂他吃飯,
會在他看她畫畫時,說一句“學長,你今天真好看”。顧言深很開心,
他以為她終于接受了他,對她的看管也漸漸松了些,偶爾會帶她去房間外面的露臺曬太陽。
露臺很大,種滿了她喜歡的白色玫瑰,欄桿很高,上面纏著細密的鐵絲網。
顧言深會坐在藤椅上,看著她在花叢里散步,眼神里滿是迷戀?!巴硗?,你看,這里很美,
對不對?”他說,“比外面安全多了,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人打擾我們。”蘇晚點點頭,
心里卻在計算著逃跑的路線。她發(fā)現(xiàn)每天下午三點到四點,顧言深會去書房處理工作,
這段時間,露臺上只有一個保鏢看守,而且露臺的角落有棵爬滿藤蔓的樹,樹枝離欄桿很近。
她開始偷偷積攢力氣,每天趁顧言深不在時,做簡單的拉伸運動。她把那把美工刀藏在發(fā)間,
用發(fā)網罩住,藏得嚴嚴實實。機會終于來了。那天顧言深接到一個緊急電話,
去書房的時間比平時早了半小時。蘇晚假裝在露臺澆花,慢慢靠近那個角落。
保鏢站在離她不遠的地方,低頭玩著手機。她深吸一口氣,迅速爬上欄桿,
抓住那根最粗的樹枝。樹皮劃破了她的手心,她卻感覺不到疼,只想著快點離開這個鬼地方。
就在她快要爬過鐵絲網時,保鏢發(fā)現(xiàn)了她,大喊著追了過來。蘇晚拼盡全力,
從樹枝上跳了下去,重重地摔在地上,膝蓋傳來鉆心的疼。她顧不上檢查傷口,
爬起來就往遠處的樹林跑。身后傳來顧言深的嘶吼聲,那聲音里充滿了憤怒和恐慌,
像一頭被激怒的野獸。“蘇晚!你給我回來!”她不敢回頭,拼命地跑,
樹枝劃破了她的胳膊和臉頰,鮮血順著皮膚往下流。她不知道跑了多久,直到再也跑不動,
才躲進一個廢棄的倉庫里。倉庫里彌漫著鐵銹和灰塵的味道,蘇晚蜷縮在角落,
抱著膝蓋瑟瑟發(fā)抖。她終于逃出來了,可心里卻沒有一絲喜悅,
只有無盡的恐懼——她太了解顧言深了,他絕不會放過她的。果然,沒過多久,
倉庫外面就傳來了汽車的引擎聲,還有顧言深的聲音,一遍遍地喊著她的名字,溫柔又瘋狂。
“晚晚,我知道你在里面,出來吧,我不怪你?!薄澳闶軅?,我?guī)闳メt(yī)院?!薄皠e躲了,
你跑不掉的。”蘇晚捂住嘴,不敢發(fā)出一點聲音,眼淚卻止不住地往下流。
她聽到腳步聲越來越近,手電筒的光柱在倉庫里掃來掃去,像在搜尋獵物。“找到了。
”顧言深的聲音突然在耳邊響起。蘇晚猛地抬頭,看到他站在倉庫門口,臉上沒有任何表情,
眼神卻冷得像淬了毒的冰。他身后的保鏢很快圍了上來,抓住了她的胳膊?!盀槭裁匆莆??
”顧言深走到她面前,蹲下身,輕輕撫摸著她流血的臉頰,動作溫柔,
語氣卻帶著一種毀滅般的瘋狂,“我給了你所有,你為什么還是要離開我?”“放開我!
你這個瘋子!”蘇晚掙扎著,卻被保鏢死死按住。顧言深的眼神暗了下去,他站起身,
對保鏢說:“把她帶回去。記住,看好她,別再讓她有機會……傷害自己?!被厝ブ螅?/p>
蘇晚被關進了那個房間的地下室。地下室很小,只有一張床和一盞昏暗的燈,
潮濕的墻壁上滲著水珠。顧言深每天會下來看她,給她送食物和水,卻不再跟她說一句話,
只是坐在那里,靜靜地看著她,眼神里的偏執(zhí)和瘋狂越來越濃。蘇晚徹底絕望了。她知道,
自己可能永遠也逃不出這個男人的手掌心了。第五章 蝴蝶的翅膀不知過了多久,
蘇晚的意識開始變得模糊。她不再掙扎,不再哭泣,每天只是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fā)呆。
顧言深似乎很滿意她的“順從”,把她從地下室放了出來,重新帶回了那個有畫室的房間。
他依舊對她很好,給她買了新的畫具,甚至請了老師來教她油畫。
可蘇晚再也畫不出任何東西了,她的手總是在抖,畫筆落在畫布上,
只能畫出雜亂無章的線條?!巴硗?,你怎么了?”顧言深抱著她,語氣里滿是擔憂,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蘇晚沒有理他,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雖然她知道,
窗外其實只是一面畫著天空的墻。有天,顧言深給她帶了一只蝴蝶。那是一只藍色的蝴蝶,
翅膀上閃著細碎的光,被關在一個透明的玻璃罩里?!澳憧矗芷?,對不對?
”顧言深把玻璃罩放在她面前,“就像你一樣?!碧K晚看著那只蝴蝶,
它在玻璃罩里不停地飛,一次次撞向透明的壁,翅膀漸漸變得殘破?!八氤鋈ァ?/p>
”蘇晚突然開口,聲音嘶啞得不像她自己?!巴饷嬗惺裁春玫模?/p>
”第六章 裂痕里的光玻璃罩里的蝴蝶在第三天清晨停止了掙扎。藍色的翅膀殘破不堪,
一只翅膀歪斜地貼在罩壁上,像片被揉皺的彩紙。蘇晚坐在地毯上,看了它整整一夜。
天亮時,顧言深推門進來,手里端著她往日愛吃的草莓松餅,看到那只死去的蝴蝶,
眉頭幾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安幌矚g嗎?”他走過來,手指撫過她的頭發(fā),
“我再給你找一只,要更漂亮的?!碧K晚沒有抬頭,聲音輕得像嘆息:“它死了?!薄班?。
”顧言深的語氣很平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活物總是麻煩的。
明天我給你帶只標本,永遠不會壞?!碧K晚猛地抬頭看他。他的眼睛里映著晨光,
卻沒有絲毫溫度,仿佛她和那只蝴蝶一樣,只是需要被妥善保管的物件。
心底某個地方突然裂開道縫,不是恐懼,是比恐懼更冷的麻木。她開始按時吃飯,按時畫畫,
甚至會在顧言深處理工作時,安靜地坐在他身邊翻畫冊。他以為她終于被磨平了棱角,
眼里的警惕漸漸褪去,偶爾會打開房間的門,讓她在別墅的一樓活動。別墅很大,
像座沉默的迷宮。蘇晚借著散步的機會,
悄悄記下每個房間的位置:書房的保險柜在書架后面,
密碼鎖是六位數;廚房的后門通向花園,
門鎖是老式的插銷;地下室的鑰匙掛在顧言深的褲腰上,
銀色的鑰匙鏈上掛著片銀杏葉——那是她大一時夾在畫冊里送他的,沒想到他一直留著。
她發(fā)現(xiàn)顧言深每天下午三點會準時吃藥,白色的藥片,裝在棕色的藥瓶里,標簽被撕掉了。
有次他睡著時,手機屏幕亮著,
她瞥到一眼搜索記錄:“如何讓偏執(zhí)型人格障礙患者情緒穩(wěn)定”。原來他知道自己病了。
這天晚上,顧言深接了個電話,語氣很不耐煩,掛了電話后,他站在窗邊抽煙,
背影比平時更冷。蘇晚端著溫好的牛奶走過去,
放在他手邊的茶幾上——這是她第一次主動給他做事。顧言深轉過頭,眼里閃過一絲驚訝,
隨即被狂喜取代?!巴硗?,你……”“誰的電話?”蘇晚輕聲問,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杯壁。
“無關緊要的人?!彼鐭?,握住她的手,掌心滾燙,“一個想打你主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