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理寺公堂。
“威——武——”
驚堂木重重拍下，整個公堂之上，氣氛肅殺。
攝政王蕭玄策親臨主審，大理寺卿林正宏陪坐一旁，早已是汗流浹背。堂下，林晚、柳氏、林雪柔以及丫鬟小翠，盡數(shù)跪在地上。
這是林晚要求的公審。她要的，不僅是洗清自己的冤屈，更要讓真相在光天化日之下，大白于天下。
“林雪柔，你可知罪？”蕭玄策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卻帶著山一般的壓力。
林雪柔早已沒了昨日的囂張，她臉色慘白，哭得梨花帶雨：“王爺明鑒，臣女冤枉！臣女不知姐姐為何要這般誣陷我，定是她在天牢受了刺激，神志不清了！”
“到了現(xiàn)在還嘴硬？”林晚冷笑一聲，上前一步，朗聲道，“王爺，民女已掌握所有證據(jù)，請王爺準(zhǔn)許民女當(dāng)堂指證！”
“準(zhǔn)?！?/p>
林晚站起身，走到了公堂中央。這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二十一世紀(jì)的法庭，作為專家證人，用證據(jù)讓罪惡無所遁形。
“第一，動機(jī)。”林晚的目光鎖定林雪柔，“你傾慕太子已久，而我與太子有婚約在身，你嫉妒我，視我為眼中釘，肉中刺。同時，你與三皇子蕭景瑞暗通款曲，妄圖助他登上太子之位。除掉太子，再嫁禍于我，一石二鳥，這便是你的動機(jī)！”
“你胡說！”林雪柔尖叫道，“我沒有！我與三皇子清清白白！”
“清白？”林晚從袖中拿出一枚玉佩，高高舉起，“這枚麒麟玉佩，是三皇子貼身之物，為何會出現(xiàn)在你院中的水井里？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林雪柔看到玉佩，瞬間面無人色。
蕭玄策給了身旁的侍衛(wèi)一個眼色，侍衛(wèi)立刻將玉佩呈上。他只看了一眼，便認(rèn)出，這確是三皇子之物。他的眸色，又冷了幾分。
“第二，物證?！绷滞淼穆曇粲l(fā)沉穩(wěn)，“王爺，請看這份卷宗?！?/p>
一名侍衛(wèi)將卷宗呈上。
“這是王爺派人連夜從西市‘異珍閣’查抄來的賬本。上面清清楚楚地記載著，半月之前，有人從異珍閣購走了一兩霜花草。而根據(jù)掌柜的描述，購買之人，正是這位——”
林晚的手，猛地指向了跪在一旁的丫鬟小翠。
“——林雪柔的貼身丫鬟，小翠！”
小翠渾身一顫，癱倒在地，抖如篩糠。
“小翠，事到如今，你還要替她隱瞞嗎？”林晚厲聲喝道，“主犯尚可留全尸，你一個從犯，若再不招，可知是什么下場？”
這句話，成了壓垮小翠的最后一根稻草。她想起昨夜那恐怖的“鬼魂”，精神早已崩潰，此刻再也扛不住，瘋狂磕頭道：“我說！我全都說！是二小姐！是二小姐讓我去買的！她說這霜花草是助興的香料，能讓大小姐和太子殿下……感情和睦。我真的不知道這是毒藥?。⊥鯛旔埫?！大小姐饒命啊！”
“你這個賤婢！竟敢血口噴人！”柳氏見狀，又驚又怒，沖上去就要打小翠，卻被侍衛(wèi)死死攔住。
林雪柔徹底慌了，她不住地?fù)u頭：“不是我……是她胡說的……她被林晚收買了……”
“收買？”林晚笑了，她走到林雪柔面前，緩緩蹲下身，直視著她驚恐的眼睛，“妹妹，你看看這是什么？”
她攤開手掌，掌心里的，正是從她房中香爐底座刮來的那點(diǎn)白色粉末。
“我房中的香爐，與太子殿下指甲縫里的粉末，成分完全一致。而這種混合毒藥的配方，恰巧，與三皇子府上一位西域門客所用的秘藥，別無二致。”
“你說，這又是巧合嗎？”
林雪柔的瞳孔，因?yàn)榭謶侄糯蟮搅藰O致。
她怎么也想不通，林晚怎么會知道這么多！她明明已經(jīng)把一切都做得天衣無縫了！
“最后，讓我們來復(fù)原一下整個犯罪過程?！绷滞碚酒鹕恚曇繇憦卣麄€公堂。
“你先是收買小翠，購得霜花草，將其混入你送給我的安神香中。瓊林宴當(dāng)晚，我回房后點(diǎn)燃熏香，在睡夢中中毒，陷入假死。而你，則早已將帶有麻痹藥物的酒，換入我準(zhǔn)備的酒壺。”
“第二天，我?guī)е揪聘把?，親手遞給太子。太子喝下后，藥物發(fā)作，呈現(xiàn)出中毒暴斃的假象，所有人都以為是我下的毒?！?/p>
“而你和你的同謀，則趁著深夜，潛入東宮，用毒針，給了毫無反抗能力的太子，致命一擊！”
“環(huán)環(huán)相扣，步步為營。林雪柔，我倒是小看你了?！?/p>
林晚的每一句話，都像是一記重錘，狠狠地砸在林雪柔的心上。
她的心理防線，在鐵一般的證據(jù)鏈面前，被徹底擊潰。
“不……不是我……”她還在做最后的掙扎，目光卻不由自主地飄向了她的母親柳氏。
柳氏的心，咯噔一下。
林晚捕捉到了這個細(xì)節(jié)，立刻追擊：“柳夫人，作為雪柔的母親，她的一舉一動，難道你都毫不知情嗎？還是說，這一切，本就是你在背后指使？”
“我沒有！”柳氏尖聲反駁，“我什么都不知道！都是這個孽女自己做的！”
為了自保，她竟是將所有罪責(zé)都推到了親生女兒身上！
林雪柔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母親，眼中最后一絲希冀的光芒，也熄滅了。
她忽然癲狂地大笑起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沒錯！是我！都是我做的！”她抬起頭，布滿淚痕的臉上帶著瘋狂的恨意，死死地盯著林晚，“我就是要?dú)Я四?！憑什么你生來就是嫡女，可以嫁給太子！而我什么都要靠搶？我就是要搶走你的一切！我恨你！”
她又轉(zhuǎn)向柳氏，眼神充滿了怨毒：“母親？你現(xiàn)在倒推得一干二凈了！當(dāng)初是誰告訴我，三皇子才是人中之龍？是誰幫我出謀劃策，說只要太子一死，林晚陪葬，我就可以嫁給三皇子做正妃的？”
“你……你胡說八道！”柳氏氣得渾身發(fā)抖。
“我胡說？”林雪柔凄厲一笑，“我這里，還有一封你寫給三皇子舅舅——吏部尚書張大人的親筆信，要不要，我當(dāng)堂念給大家聽聽??？”
柳氏的臉，瞬間變得死灰。
真相，至此，水落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