恥辱!天大的恥辱!
幼龍昂著腦袋飛離靈池,龍尾卻煩躁地拍打著水面。
堂堂神界靈寵,下凡破殼第一天就被骯臟的魔修當成什么“蛟皇“容器,還差點被那拙劣的寄生陣控制——這事要是傳回神界,怕是要被那群家伙笑掉大牙!
晨霧未散,紀歸瀾盤坐在靈池邊的青石上,菱形印記隨著呼吸明滅。感受到突如其來的池水淋在臉上,紀歸瀾被迫終止打坐修煉,“又怎么了?”
“喂,人類。”幼龍突然開口,“之前這池子底下是不是藏過東西?”
幼龍盯著池底閃爍的銀光,龍瞳微微收縮。
——不會有錯,這池水里殘留的氣息,分明是主人的能量波動!
可它明明才剛破殼,主人也早已……為何會在這里感應到他的力量?
紀歸瀾睜開眼,發(fā)現(xiàn)幼蛟正盯著池底某處——那里隱約有銀光閃爍。昨夜戰(zhàn)斗的痕跡已被清理干凈,但顯然瞞不過這條來歷不凡的小龍。
“感覺應該是三百多年前……”幼龍的聲音突然變得飄忽,“這里應該有個……”
它的話戛然而止。林間傳來枯枝斷裂聲。
晏清雪拎著食盒從晨霧中走來。
“學院已經(jīng)傳遍了?!彼畔率澈校〕鲆坏К撎尥傅母恻c,“昨夜焚天塔無故崩塌,院長昏迷不醒,但奇怪的是......”
幼龍瞬間伸長脖子,一口吞掉整塊糕點:“但什么?”
“所有學員都不記得塔里養(yǎng)過魔蛟?!标糖逖┮馕渡铋L地看著小龍,“就像有人刻意抹去了這段記憶?!?/p>
小白龍得意地昂起頭,不忘咀嚼糕點,鱗片在晨光中泛出七彩光暈,“本君出手,自然……唔!”
這丫頭做的糕點怎么有種熟悉的味道?怎么這么像先前在神界……
幼龍眼里閃過一絲探究,飛向宴清雪身邊打轉(zhuǎn),“你做糕點的手法是誰教你的?”
晏雪清指尖微頓,面上卻笑得清甜:“自學的呀,從小就愛鼓搗這些。怎么?你想學?”
幼龍將信將疑繞著她打轉(zhuǎn),鱗片反光映得她眼睫發(fā)顫,可那股熟悉感仍像蛛絲纏心。
一抹莫名的紅意攀上晶瑩的稚角,“哼,本君還不至于向一個凡人求教。我主人做糕點的手藝比你厲害多了?!?/p>
只不過真是奇怪……這糕點的味道明明只有主人用特殊的手法才能有的味道,但細品一下又不太一樣。
紀歸瀾忽然放下剛到嘴的糕點,“你與人結(jié)契了?你不是剛誕生嗎?除了我們,還有誰知道你的事?”
幼龍被紀歸瀾一連串的問題問得一愣,龍尾不自覺地卷了卷,稚嫩的聲音里透著一絲心虛:“本君、本君怎么可能和凡人結(jié)契!只是、只是……”
它支支吾吾了半天,忽然惱羞成怒地甩了甩尾巴,濺起一片水花:“區(qū)區(qū)凡人,也配質(zhì)問本君?!”
紀歸瀾瞇了瞇眼,指尖輕輕敲擊青石,若有所思:“你剛才說‘主人’,可你明明是剛破殼的小蛟龍,哪來的主人?”
幼龍一噎,龍瞳微微收縮,像是被戳中了什么心事。它猛地扭過頭,不再看紀歸瀾,而是盯著宴清雪手里的食盒,故作高傲道:“本君的事,輪不到你們過問!”
宴清雪輕輕一笑,從食盒里又取出一塊糕點,指尖輕點,糕點便懸浮在空中,散發(fā)著淡淡的甜香。她眨了眨眼,語氣溫柔卻帶著一絲試探:“既然你不愿意說,那這塊‘雪魄酥’——”
幼龍的鼻子微微抽動,龍瞳死死盯著那塊糕點,喉嚨里發(fā)出細微的咕嚕聲。它掙扎了一瞬,最終還是沒忍住,嗖地一下飛過去,一口叼住糕點,含糊不清地嘟囔:“就、就告訴你們一點點!”
幼龍叼著糕點,尾巴尖不自覺地輕輕擺動,像是在權(quán)衡利弊。它咽下香甜的雪魄酥,龍瞳閃爍了幾下,終于不情不愿地開口:“本君確實剛破殼不久,但在出來之后就隱約記得一些事?!?/p>
它避開紀歸瀾探究的目光,轉(zhuǎn)而盯著池水:“記得有個很重要的人,總用這種特殊手法做糕點……”龍爪無意識地在水面劃出漣漪,“但那人是誰,本君記不清了?!?/p>
主人,對不起對不起,這是我為了敷衍兩個凡人胡說的!我永永遠遠不會忘記您的!
似是心虛,幼龍晶瑩的身體在空中又打了幾個圈。
幼龍正心虛地在空中轉(zhuǎn)著圈,忽然聽見紀歸瀾輕笑一聲:“既然記不清了,怎么又確定池底該有東西?”
那聲音不緊不慢,卻讓幼龍猛地僵住。
“本、本君何時說過?”它強作鎮(zhèn)定,龍尾卻不自覺纏上了旁邊的梅枝,“不過是覺得這池水靈氣稀薄,配不上本君沐浴……”
宴清雪忽然蹲下身,指尖輕點水面:“歸瀾,你看?!?/p>
她從池邊撿起一片半埋在泥里的銀色鱗片——那是昨夜魔蛟被凈化后留下的殘片。她若有所思道:“或許它指的是這個?聽說蛟鱗是煉器的上等材料……”
“誰要那種低等魔物的東西!”幼龍氣得稚角發(fā)紅,一爪子拍飛鱗片,“本君說的是更……更……”它突然卡住,龍瞳猛地瞪大。
等等,那人類腰間的儲物袋里……怎么會有主人的能量反應?!
紀歸瀾敏銳地注意到幼龍的視線,手已按在儲物袋上:“你看什么?”
“哼!看你窮酸!”幼龍強行扭過頭,心跳卻快得鱗片都在輕顫。
該死!這凡人怎么如此敏銳!不過那里怎么會有主人的能量波動,難道是當年那個人把主人的能量帶下來了后沒有好好照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