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睜開眼,不是熟悉的天花板。
是灰蒙蒙的天。
還有……扎人的疼。
林風動了動手指,指尖碰到硬邦邦、冷冰冰的東西——是碎石子。
硌得后背生疼。
他猛地坐起來,腦子還懵著。
前一秒,他還在臥室里,對著電腦屏幕肝游戲,手里攥著半瓶冰鎮(zhèn)可樂,瓶蓋都沒擰。
下一秒,天旋地轉(zhuǎn),像被人從三樓扔下來似的,“咚”一聲砸在地上。
可樂瓶脫手,摔在旁邊的石頭上,“嘭”地炸開。
褐色的液體濺了一地,氣泡滋滋地冒,很快被干燥的地面吸干。
林風低頭看自己。
手掌縮小了,不對……是整個人都變小了。
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套睡覺時的衣物——黑色連帽外套,里面是一件印有火影角色的白色 T 恤,牛仔褲的膝蓋處破了一個洞。
這打扮,跟周圍的環(huán)境格格不入。
周圍是茂密的樹林,地上散落著忍具包、苦無,還有……血跡。
一股淡淡的血腥味,混著泥土和樹葉的味道,鉆進鼻子里。
“不對勁。”
林風心里咯噔一下,剛想站起來,耳邊突然炸響一陣尖銳的破空聲。
“咻——咻——”
是忍具飛過來的聲音!
他下意識地往旁邊一滾,躲開了那幾道黑影。
回頭看。
三顆手里劍,扎在他剛才坐著的地方,劍刃深深嵌進碎石里,尾端還在微微顫動。
“木葉的雜碎!還想躲?”
粗獷的吼聲傳來。
林風順著聲音看過去。
五個穿著灰色馬甲的人,呈扇形包抄過來。
每個人的手臂上,都戴著一個灰色的護額,護額中央,刻著一個清晰的“巖”字。
巖隱忍者?!
林風的腦子瞬間清醒了。
他穿越了。
穿到了火影世界。
而且,看這陣仗,是在戰(zhàn)場上!
“喂!你愣著干什么?快躲起來!”
旁邊傳來一個急促的聲音。
林風轉(zhuǎn)頭,看到三個穿著綠色馬甲的少年——是木葉的忍者,看年紀,也就十五六歲,應該是下忍。
說話的是其中一個短發(fā)少年,他手里握著苦無,臉色發(fā)白,卻還是擋在林風前面。
“他們是巖隱的巡邏隊!我們剛完成偵查,沒想到會遇到他們!”
另一個戴眼鏡的木葉下忍喊道,他的手在發(fā)抖,卻還是快速結(jié)印:“土遁·土流壁!”
地面震動了一下,一道半米高的土墻從地上冒出來,擋在他們面前。
但這土墻太矮了,也太薄了——明顯是基礎版的土遁,查克拉不足。
為首的巖隱忍者冷笑一聲,雙手快速結(jié)?。骸巴炼荨ね亮鞔蠛樱 ?/p>
“轟!”
地面突然裂開一道口子,渾濁的水流從里面沖出來,像一條小瀑布,直接撞在土流壁上。
“咔嚓”一聲。
土墻瞬間被沖垮。
戴眼鏡的木葉下忍沒來得及躲,被水流卷倒在地,小腿在碎石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鮮血一下子就流了出來。
“?。 ?/p>
他疼得慘叫一聲,卻還是掙扎著想去撿掉在地上的忍具包。
“沒用的?!?/p>
為首的巖隱忍者走過來,他臉上有一道刀疤,從左眼劃到嘴角,看起來格外猙獰。
他一腳踩在戴眼鏡下忍的手背上,用力碾壓:“木葉的小鬼,就這點本事?”
“放開他!”
短發(fā)木葉下忍沖了上去,手里的苦無刺向巖隱忍者的腰。
但他太年輕了,動作太慢。
巖隱忍者側(cè)身躲開,反手一巴掌扇在他臉上。
“啪!”
清脆的響聲。
短發(fā)下忍被扇得摔倒在地,嘴角流出血,掙扎了幾下,沒再站起來。
林風的心臟狂跳。
他不是忍者。
沒有查克拉。
沒有忍術(shù)。
甚至連苦無都不會用。
現(xiàn)在沖上去,就是送死。
他下意識地往后退,想躲進樹林里。
但剛退了兩步,就聽到“轟隆”一聲。
是旁邊的巖石,被巖隱忍者的忍術(shù)震松了。
一塊直徑約10厘米的流石,從山坡上滾下來,直奔林風的胸口。
太快了。
他根本來不及躲。
“嘭!”
流石結(jié)結(jié)實實地砸在左胸上。
劇痛瞬間傳遍全身。
像被人用棒球棍狠狠打了一下,五臟六腑都像移了位。
林風悶哼一聲,感覺喉嚨里涌上一股腥甜。
他低頭看自己的胸口。
白色T恤上,很快滲出一片深紅色的血跡。
血越流越快,很快浸透了T恤,黏糊糊地貼在皮膚上,冰涼刺骨。
意識開始模糊。
耳邊的聲音越來越遠。
巖隱忍者的笑聲,木葉下忍的慘叫聲,忍具碰撞的聲音……
都像隔著一層厚厚的棉花。
他看到那個臉上有刀疤的巖隱忍者,正一步步朝他走過來,手里的苦無閃著寒光。
“又一個木葉的雜碎?!?/p>
巖隱忍者的聲音,像來自很遠的地方。
林風想動,卻發(fā)現(xiàn)身體根本不聽使喚。
四肢越來越沉,眼皮也越來越重。
他知道,自己快死了。
穿越還沒十分鐘,就要成戰(zhàn)場炮灰了?
不甘心。
真的不甘心。
他用力睜大眼睛,想記住這個世界的最后一幕。
視線落在巖隱忍者的手臂上。
灰色的護額。
中央的“巖”字。
還有……那個木葉短發(fā)下忍,正用憤怒又絕望的眼神看著他,嘴唇動了動,像是在說什么。
林風沒看清。
也沒聽清。
意識徹底沉入黑暗。
在他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手里還攥著那個摔變形的可樂瓶。
瓶身上的水珠,滴落在沾滿鮮血的T恤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
樹林里的風,吹過樹葉,發(fā)出沙沙的響聲。
像在為這個剛穿越就瀕死的異鄉(xiāng)人,奏一首短暫的挽歌。
而沒人知道,在這片冰冷的戰(zhàn)場上,一場關(guān)于“無限詞條”的逆襲,即將在這個瀕死的身體里,悄然開啟。